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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公家小孙子半跪在地,将枪稳稳平举,略微瞄准之后毫不犹豫的开了枪,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几颗弹珠避过锦鸡的要害打中了它的翅膀,翅膀受伤的锦鸡自然不能再飞,哀叫一声一头栽向地面。
枪响的一瞬间,我、栗子和大黑狗同时冲了出去。大黑狗扑向锦鸡,栗子扑向黑狗,我则扑向刚开了枪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鼻涕小孩!
不是我故意欺负小孩子,主要是按照我的奔跑速度,我根本不可能在这小子完成装弹前跑出猎枪的射程,与其被人在背后一枪撂倒,我说不得只好先从这孩子手里把枪夺了。
栗子跑的比我快,四肢一蹬便跳上大黑狗的背,大黑狗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不远处的猎物身上,冷不丁有个小东西蹦上背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大黑狗反应也快,原地一个翻滚,想把栗子甩下去。
栗子四只爪子死死扒住大黑狗的脖子,啊呜一口咬住大黑狗的耳朵。栗子的牙口我早已领教过,小钳子似的,又刁又毒,耳朵又是一个脆弱的部位,要害被袭的痛苦可想而知,大黑狗嗷的怪叫一声,痛的满地打滚,但被栗子死死咬住耳朵,甩也甩不下去。
看见一条白色小狗如此生猛的一口制服了自己家大黑,七叔公家的小孙子也愣住了,我则趁机几个箭步冲到这孩子背后,从背后一把抓住枪管,用力向上一提,想把这小子手里的枪夺过来。
别看这小子瘦瘦小小,鼻涕流进嘴巴里,看上去傻乎乎的,但人家的童子功也不是白练的,几乎是我的手刚搭上枪管这小子就反应过来,一记窝心脚看也不看就朝身后踹去。
这一脚原本是应该朝胸口踹的,但这孩子个子矮,又是半蹲在地上出脚,结果这一脚不偏不倚朝下三路去了。
赵奎说过这孩子打不过我,所以我也有些轻敌,空门大开无遮无拦,结果可想而知,这小子一拧身从我手里把枪夺了回去,一跃而起,我则凸着眼睛捂着要害跪在了地上。
赵奎,老子跟你没完!
“是你!?”小鼻涕虫跑出几步才回过头来,一眼就把我认了出来,不过这对我并不算什么好事,现在的孩子都是听着人贩子拐卖小孩的故事长大的,对陌生人的警惕性很高。我本来就跟他不熟,又刚刚袭击了他,这小子自然眼神不善。那充满敌意眼神已经表明,我被划入危险分子的行列。
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在荒郊野外遇到背后偷袭的怪叔叔肯定毫不犹豫掉头就跑,可赵家人好勇斗狠的性格和自幼习武奠定的功底让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培养出了过人的勇气以及与恶势力斗争到底的英雄情结,看到一个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怪叔叔(主要是疼的!),非但没有恐惧后退,反而技术娴熟手脚麻利的在我面前清理枪膛填装弹药,一副胜负尽在掌握的从容淡定。
事实上情况也差不多,只要这小子填好弹药我就没跑,除了乖乖投降老老实实等待人家发落外没有第二条路,我可不想拿自己脑袋去试这小子的猎枪威力有多大。
原本这小子填装火药的空隙是我唯一负隅顽抗临死反扑的机会,我本该鼓起勇气做最后一搏的,之所以一动不动不是缺乏勇气,而是太疼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当然除了疼之外还有深深的恐惧:这样一阵阵钻心的疼,不会碎了吧?
我这边彻底丧失了战斗力,那小子倒是三下五除二就装好子弹,得意洋洋的伸长胳膊用猎枪指着我脑袋:“叶叔叔,欺负我一个小孩也太赖皮了吧?”
我恨的两眼险些喷出火来,他手持猎枪我赤手空拳,他毫发未伤我要害受创,他颐指气使我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我赖皮!?
我一言不发这小子还来劲了,走到身后踹了我屁股一脚,拿出当年儿童团俘虏皇协军的小英雄腔调命令我道:“起来!站好!手举高!”这要是再骂一句狗汉奸就更有感觉了。
制服了我,这小子立刻将目光移向已经被栗子咬住耳朵挣扎动作越来越弱的大黑狗,“让你的狗放开我家大黑。”
看到我已经栽了,栗子也只好识趣的松开嘴,大黑狗得了自由,赶紧连滚带爬的从栗子身边跑开,心有余悸的看了栗子几眼,感觉丢了面子的它立刻色厉内荏的吠叫起来,被栗子瞪了一眼立刻老实了。
七叔公家小孙子命令自家狗叼起受了伤还在原地挣扎的锦鸡,高兴道:“没想到我第一次采青运气就这么好,我一定是第一个回去的!”
然后这小鼻涕虫一脸正色的举起枪,拿腔拿调的说道:“背后偷袭乃是小人行径,原该对你小惩大诫以儆效尤,但小爷今天赶着送青,便宜你了!背过身去数到一百,不准偷看!敢回头就开枪!”
一瞬间我脑海中转过无数念想,绞尽脑汁思索,其他小说主角被人拿枪指着头的时候是怎样化险为夷来着?
我想了半天,沮丧的发现人家的经历对解决我目前的困境毫无作用,那帮主角不是练过空手夺枪的退伍特种兵就是刀枪不入天生一副子弹钻不透的厚脸皮,再不济也是嘴遁高手能生生把持枪人侃的晕头转向涕泪横流哭着喊着投入己方阵营,拿枪的要是个大美妞的话还能顺势推倒引出几万字少儿不宜的内容……可这跟我根本不挨着啊!
第九十八章 见家长 (终)
更新时间201371 23:16:04 字数:2496
“转过身去!”小屁孩子叫道,鼻涕挂在鼻子上晃动。
我悻悻的转过身,支愣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栗子则一溜小跑来到我面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七叔公家的小孙子,因为我遮挡了这小子的视线,他没看见栗子悄悄伸出舌头,舌头上粘着一片翠绿色的叶片。
我立刻会意,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不准回头!”小孩一手提着锦鸡,一手举着枪,一步一步后退着朝灌木丛外退去,只要离开灌木丛这小子必定掉头就跑,到时候我就算不惧子弹追上去也不可能再赶上他。
“哎呦!”这小子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我身上,没留神脚下,踩到一块石头绊了一跤,虽然没有摔倒,但是身体一晃,枪口总算离开了我的脑袋。
栗子毫不犹豫的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嗖的一声蹦进我怀里,我抓住栗子的后背,反手一投,栗子像炮弹一样飞向那小孩子。
这小子虽然从小练武,但到底年纪小,刚才一绊倒已经分了心,冷不丁看见一团白影直奔自己脑袋而来更是吓了一跳,手里握着枪竟然都忘了开,惊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栗子吧唧一声糊自己脸上。
栗子趴在小孩脸上,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出舌头,在小鼻涕虫脑门上一舔。
一片翠绿的叶片不偏不倚贴在他的脑门上,栗子起身跳开,两只前爪使劲儿的在肚皮上抹,一边抹一边叫:“脏死了!他的鼻涕沾我身上了!”
“你瞎嚷嚷什么!?”我急道,一边用心虚的眼神看向那小屁孩子,刚才这么大声这孩子肯定听见了,怎么办?难道杀人灭口?
“不用管他,”栗子一边抹肚子一边说,“我在他脑门上贴了障目草,我加持法力之后效果更强,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
就好像印证栗子的话一样,那鼻涕小孩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大黑!大黑你在哪?我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哇~!”
他一边哭,一边去扣额头的叶子,但这叶子就像长在脑门上一样,怎么扣也扣不掉,试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这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看到主人着了我们的道,大黑狗目呲尽裂,咆哮一声以搏命的姿态朝我冲来,显然是把我当做罪魁祸首,可下手的明明是栗子啊!凭什么咬我?这狗究竟是智商不高还是欺软怕硬?
有栗子在,自然不能眼看着我被咬,一个头槌把大黑狗撞飞两丈远,雄赳赳气昂昂的伸出一只前爪按在黑狗脑袋上,豆丁大的一条狗竟然把立起来比我矮点有限的大狗按的动弹不得。
大黑狗在栗子爪子底下呜咽着挣扎不出来,小孙子也丢掉猎枪坐在地上呜呜的哭,看到这一幕我又难免心软了,虽说这小子踹了我一脚还拿枪指着我挺气人的,但到底是个小孩子,被我们整的又聋又瞎也着实可怜;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幸灾乐祸,小心翼翼的朝这孩子走过去。
我先把那孩子的枪远远踢开,小心翼翼的凑上去捅了捅他,这孩子只顾一个劲儿的哭,没使出啥小擒拿手反剪我的胳膊,我胆子稍微大了一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受到我的善意,这孩子抽噎着抬起头朝着我,脸上混杂着希冀和害怕的表情,显然既希望我能帮他重见光明又怕我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估摸这孩子不会再跟我动手,我把他背在背上,一手提着青另一手拿着枪朝山林外走去,这孩子知道我没有恶意,老老实实的趴在我背上让我背着走,那副乖巧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几分钟前丫拿枪抵着别人脑袋的劫匪样子。
栗子也放开大黑狗,这条颇有灵性的狗看自己小主人都放弃了抵抗,自然也不敢造次,夹着尾巴低眉顺眼的跟在我和栗子后面,朝终点走去。
我们距离终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很快就走到山林边缘,远远的都能看见赵庄搭建起来的用来的祭台,现在祭台上还是空荡荡的,表明还没有人获胜,只要我把青挂在祭台杆子上就赢了!
我把七叔公家小孙子放下来,让他站稳,这孩子知道我不会害他,不哭不闹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等我给他解除法术,就连他的大黑狗都讨好的朝我摇了摇尾巴。
我把栗子抱起来,举到他脑门附近,栗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刚才还结结实实粘在脑门上的障目草便被栗子舔掉了,与此同时我闪电般的一脚踹这小子屁股蛋上(刚才他那一记断子绝孙脚我到现在还疼呢!),将丫踹倒之后抓起青抱着栗子掉头就朝祭台跑去。
不理身后七叔公家小孙子“我又能看见啦!”的欢呼,我像被打慌了的兔子一样连蹦带跳的窜上祭台,将还活着的锦鸡脖子上的青解下来挂在杆子上,振臂高呼:“我赢啦!”
“砰!”赵奎适时的点燃了庆祝用的礼炮,宣布采青结束,庆典开始。
直到这个时候,台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待看清楚胜利者是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