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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在教堂门前下车的宾客一阵狂拍。
稍后杜家又替在风雪中坚守了许久的媒体送来滚烫姜茶和精致西点。
即使天公不作美,却仍是一个万众期待的婚礼日早晨,即使一对新人的发言人都已提前明确表示不会接受任何传媒访问,热情万分却又不得门入的记者们仍是追着送茶的泛鹿工人,摄影机一通狂轰滥炸。
外面的世界热闹纷扰,教堂内却是一派安静。
将茉雅坐在休息室里,化妆师带着两位助理正在给她做最后的调整,一组专业的摄影团队在房间里专心致志地跟拍,身着橙色小礼服的一组伴娘早早化好了妆,围在新娘的旁边说笑拍照。
将茉雅看着镜子中的人,修长的颈脖,洁白婚纱,钻石皇冠,精美妆容。
她动了动嘴角,看到镜中人露出了一个有些扭曲的笑。
她心底一跳,差点打翻了手边的一支口红。
伴娘们兀自吱吱喳喳。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声响,有仆从阻拦的声音:“殿下,您现在不能进去——”
休息间的门被推开了。
屋内的人纷纷转过头去。
今天的男主角站在门边,笔直修长身形,黑色西装,白色衬衣,领结还未系好,面色冷峻,英俊迷人得不像话的脸庞。
一位伴娘最先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打趣道:“殿下,这么心急啊——”
杜柏钦对着里面客气地道:“抱歉,一点点私人时间。”
他声音很有些低哑,音调也很平和,但却带着莫名的威严,一群人依次退了出去。
方才还喧嚣热闹的房间,顿时变成了一片寂静。
杜柏钦往里面走了几步,走到了将茉雅的身后。
这几日两个人甚至没怎么见面。
将茉雅从镜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了头静静地坐着。
杜柏钦手插|进口袋,站在她身后说:“茉雅,我辜负你,但我也不想欺骗你,我爱的人不是你。”
将茉雅不说话。
杜柏钦平缓地说:“如果你坚持要嫁给我,我会遵从承诺娶你。”
将茉雅依旧不语。
杜柏钦抬手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声音带了诚恳的难过:“茉雅,我本不值得你做到这样的地步。”
将茉雅忽然抬起头,眼中有朦胧的泪光:“柏钦,你将我带到了这样的情境,我做你的未婚妻,做了整整齐齐的三年,我一直活在幸福的幻境中,连你怎么变心都不知道,你还指望我能如何抽身?”
她仰着头,望着他。
眼中有着孤注一掷的毫不退缩。
杜柏钦望着她沉默了许久,缓缓说了一句:“请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
将茉雅嘲讽一笑:“殿下放心,我们完婚之后既是同生共息,我岂会让那段毁你前途的过去存在。”
两人再无话可说,良久,杜柏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55
十一时四十五分,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
将茉雅挽着父亲将维将军的手臂款款走进礼堂。
披着红袍的康铎大主教迎上前。
杜柏钦从容走上前;拥抱新娘的父亲;而后静静站在一旁,静候新娘父女再次拥抱;互相擦拭泪水;然后他接过了新娘的手,挽着她的手徐徐地穿过满场注视的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到神坛下,——他做得是如此的彬彬有礼、雍容优雅、一丝不苟,完完全全的皇家风范,完美精密的——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感。
可是嘉宾们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这都是的一对光彩照人的佳偶。
大主教开始宣读祝祷词,宾客起立为新人唱颂歌。
一篇祝祷词充满了各式的溢美和祝福之词,一番颂唱之后,冗长仪式终于结束,一对新人即将随大主教开始宣誓。
大主教手捧圣经站立在神坛上。
满座衣冠,屏息静待。
就在这一个瞬间,忽然有女子轻轻一句,柔和悦耳的嗓音:“等一下。”
柏铮做的是首席伴郎,他就站在大哥的身旁,看到杜柏钦的肩膀微微一震,然后迅速转头。
几乎是声音发出的同一时刻,他的目光立刻攫取了坐在右边靠最角落的一个位子。
柏铮顺着大哥的目光,看到一个身姿窈窕的女郎,穿米白色套裙,一顶黑色宽沿帽子,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杜柏钦整个人完全怔住了。
立在廊柱深处的数名保镖手上迅速按住了佩枪。
杜柏钦用眼光示意伊奢,伊奢赶忙走过去制止。
那美丽的女郎亭亭而立,优雅地对着宾客欠了欠身,嘴角微微含着温雅的微笑,然后起身走向前台。
这般肃穆的场地,这么隆重的宾客,她仍是这么从容美好,众人顿时被这等镇定优雅的风姿震慑住了。
蓁宁走到将茉雅的身边,看也未看对面的杜柏钦一眼,微笑着俯□。
一旁的伴娘过来阻挡她。
蓁宁反手一把就扼住了她的手腕。
将茉雅蒙着头纱,看到一张微笑的脸庞靠近她的肩头。
蓁宁凑近在她的耳边,用两人才听得到的耳语,清清楚楚地道:“杜柏钦根本不是你救的,将小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不配跟他结婚。”
声音幽凉清悦,缕缕飘散,丝丝不绝。
将茉雅双眼惊恐地蓦然瞪大,下意识的反应是立刻扭头查看四周,发现除了她似乎无人听得见,这个隐藏在她心底深处多年最可怕的秘密,日日夜夜鞭笞着她的良心,令她不安和恐惧,此刻仿若潘多拉的魔盒被瞬间在眼前打开,各种白色和黑色的魔鬼发酵,膨胀,狰狞着面孔,纷纷向她扑来,将她那点可怜的勇气都淹没了。
将茉雅脸庞微微地发起抖来,然后是肩膀和手臂,最后禁不住全身都开始打颤。
蓁宁只说了一句话,随即站起身来,客气地对站在神坛上的大主教笑了笑,款款走了回去。
宾客们直瞪瞪地看着,直到那美丽的女郎坐回了位子,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乐队重新演奏起动人的乐曲。
满场依然温馨美丽,一对新人盈盈伫立,方才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只有柏铮分神望向大哥,他的脊背挺直,几乎要僵硬,脸色苍白。
大主教处变不惊,笑了笑捧着圣经上前来继续开始宣读誓词,将茉雅却忽然猛地抬起头来,动手掀开头纱,新娘的脸色也是呆滞而发白的,她牙齿咯咯地打颤,朝着对面的杜柏钦挤出了一句:“你来处理。”
语罢她提起了婚纱,飞快地往礼堂的后面跑走了。
新娘的母亲几乎是直觉一般地立刻站起来尖叫了一声:“茉雅!”
将茉雅一秒钟也不回头,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她似的,白色的身影一霎那就消失了。
“哦,上帝啊!”新娘的母亲倒在椅子上,惊厥了过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扶住将夫人。
随着那声惊呼之后,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然后又迅速涌起了一片嗡嗡的低声交谈。
这时有人嗤地一下漫声轻笑,音调不大不小,却足够他的周围的宾客都听见了。
一个衣着入时的西装男青年嘴角微翘,声音倒是非常非常的遗憾:真可惜。
诸人目光纷纷掉头,又看到了那位白衣黑帽的神秘女郎,此人如此绝代佳人手臂上挽着的,不是笑意盈盈的香嘉上又是谁。
宾客愈发的骚动喧哗起来。
杜柏钦最先从变故中反应过来,他走到第一排的豪华座椅前,倾身恭敬地道:“抱歉,婚事取消了,陛下。”
国王站起来和他握手:我很遗憾。
一群侍从拥护着国王夫妇往外走。
满场宾客这才真正意识到婚礼告吹的事实,纷纷站立了起来,一时间,椅子拖动的声响,不安走动的脚步声,人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夹杂其间的各种情绪,充满了整个开阔的弧形礼拜堂。
杜柏钦脸上依旧是苍白镇定的,他送走国王一行人,杜夫人迎上前,他低头对母亲说了几句话,杜夫人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而对立在一旁的柏铮和柏钰交代了几句。
杜柏钦最先走到新娘的家人那一排,低声道:“将伯伯——”
将夫人已经苏醒了过来,这位柔弱的妇人拉着杜柏钦的手,喃喃不安地道:“柏钦,这怎么回事?”
杜柏钦握了握她的手,语调温和地说:“夫人,您先回去休息。”
将茉雅的哥哥将霭恼怒地冲着他叫:“杜柏钦,那个女人是谁?你的情妇上来搅场是不是?”
将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浑小子!不得无礼!送你妈妈回去。”
杜夫人上前来温柔地交谈了几句,和将家的大公子一起,把将夫人送了出去。
眼见重要的宾客离场,杜柏钦的侍卫围拢上来。
杜柏钦缓缓地深吸了口气,抬手松松领带,扶着桌子捏了捏眉心,转头示意伊奢。
伊奢给他递上烟。
杜柏钦点烟深深吸了一口,稍微聚起些许精神,转头道:“问文,替我送一下客人。”
方问文一直待在他的身后,闻言点点头,往礼堂前面走去。
杜柏钦走到梅杰面前:“阁下,抱歉。”
首相梅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丝隐秘的笑意,然后转过身来神色平缓对着他身后的政府官员和外交官说:“绅士们,走吧。”
那一排先生们都站了起来。
有人上来拍了拍柏钦的肩膀,但也不多说话,很快就离席了。
将维将军此刻顾不上许多,站在礼堂中央对着将家的保镖咆哮:“荒唐!不成体统!给我派人将茉雅找回来!”
保镖战战兢兢地道:“老爷,艾里克已经追出去了,茉雅小姐不接电话。”
首相离去后,杜柏钦走了回来,刚想要说话,却忍不住先低咳起来。
杜夫人在一旁好言相劝:“将先生,茉雅肯定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柏钦哪里做得不好,先别怪孩子,等到平静下来我们再仔细问问缘由。”
将维将军是一贯耿直的火爆脾气,双脸涨红怒道:“婚姻不是儿戏,不管什么理由,这就是不负责任,将家出了这么一个任性混账的女儿,照我看,她索性也别嫁了,嫁了,也是祸害!”
杜夫人轻声细语地说 :“你夫人身体不好,别责怪女儿伤了夫人的心,老将,儿女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
将维将军又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不安的踌躇:“刚刚家里说,内人回去车上受刺激伤心得哭了一阵子又不好了,我得回去瞧瞧。”
杜夫人说:“那快些回去陪尊夫人。”
将维将军握了握她的手,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