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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身体疲倦睡眠不足,起床后十分钟以内总是处在神智不清的状态,模样非常的可爱。
杜柏钦扶着额头缓了一会儿终于清醒过来,指了指沙发搁着的一大堆袋子:“我给你带了衣服。”
杜柏钦给她穿上厚厚的有点发亮的皮革效果的牛仔裤,户外防雪外套,棋格图案毛衣,粗跟麂皮鞋子,加上一顶riding hat,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一副俊俏男孩风的装扮,他打扮完毕还在镜子里满意地看了看,眼神简直是父亲看十六岁的女儿般的心满意足。
他自己倒只穿了件单层的防冻裤子,深棕色短款花呢西装和一双轻便短靴。
蓁宁看着他不过是刷刷在衣橱里扯出几件衣服,一穿上身却散发出了浓浓的爱德华时代的狩猎贵族风情。
他那张酷脸衬上这身衣服,美男本色一览无遗。
杜柏钦对着镜子扣扣子,蓁宁在背后偷偷地打量他的长腿,看得色心四起,满眼桃花,魔爪正打算悄悄伸向前方,冷不防杜柏钦突然说:“蓁宁,帮我找找我那件烟灰色法兰绒衬衣。”
蓁宁噢了一声,收回手继续看。
杜柏钦不见后背有动静,纳闷地转过头来,看到她脸上来不及收回去的花痴表情,忍俊不禁地笑了,把她的手拉过来蹭了蹭脸:“都是你的,别看了,色女。”
司机开车一路顺着蜿蜒的山脉,深入了泛鹿山脉的狩猎林区。
密林的深处有一间木头的两层小楼,屋顶覆满了厚厚的白雪,由于在森林中光线不足,屋檐下的灯光亮了起来,男人们大声的喧哗声伴着酒杯碰击声遥遥传来。
泛鹿的工人忙着在屋前卸下马背上的猎物,马夫扛了几杆猎枪正在台阶上擦拭,见到杜柏钦的车驶进,即刻站起让路。
司三率先从后面的那辆车下来,杜柏钦的车直接停到了屋前的台阶下。
杜府的家臣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他们微微鞠了一躬:“殿下。”
杜柏钦矜持点了点头,温和一句:“辛苦了。”
宾客们已经下午在山林间策马奔跑了一轮,收获不俗,此刻正在大厅里喝酒吸烟。
女仆走马灯一般地捧上大盘的食物,银质餐盘里堆着面包,酒,炭烤小牛排,和热腾腾的布丁。
杜柏钦带着蓁宁走进大厅去。
座中的鼎沸人声顿时一静。
男士们纷纷起立。
杜柏钦面色平静,扶了扶蓁宁的肩膀,神色平淡地朝座中介绍:“束蓁宁小姐。”
他也不多说一句什么,但也许她跟在身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因为满座衣冠楚楚的各位世家子弟的脸上都有些微微变色。
蓁宁笑了笑,出声打了招呼:“嗨。”
男人们很快反应过来,应酬场面做得十足,大家也不拘礼,客套地举杯笑了笑:“嗨。”
亦有同杜柏钦熟一点的人打趣道:“柏钦,终于舍得带佳人出来宴客。”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气氛很快恢复了方才的热络。
马蹄形的长餐桌的主位是空着的,杜柏钦自然而然地拉着蓁宁坐了下去。
一会儿蓁宁看到两个男人走进来,前面的是谢梓,后面跟着一位略微年长一些的男人,手上提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面目敦和稳重,蓁宁觉得谢梓脸色有些发黑,他站到杜柏钦的身后,唤了一声:“殿下。”
杜柏钦见到谢梓来,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对蓁宁说:“我去处理一点公事。”
蓁宁点点头。
杜柏钦起身往一边的房间走去,僻静的小屋亮着灯光,也许是临时的办公室。
蓁宁独自一个人坐在餐桌前,身侧的男士礼貌地替她端了一杯酒,蓁宁致谢一声,捧了酒略有些拘束地坐着,男人们很快继续高谈阔论起来,只是他们身边盛装的女伴们,无一不投射来各种好奇的眼光。
蓁宁确信自己的表情自然目光坦荡,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一丝微笑,可是身处密箭一般的目光中,自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这时有人挤入她的身旁:“嗨,蜜糖!”
蓁宁转头,看到香嘉上在席。
蓁宁这回是真心笑了:“嗨。”
香嘉上还是一贯夸张的绅士做派,亲热地吻了吻她的手背,赞美的话说得格外大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动人。”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男士们纷纷举杯调侃香嘉上:“敬康铎城内无双的勇士。”
香嘉上也不客气,笑嘻嘻地端酒喝了。
两个人捧着酒聊天,香嘉上说:“恭喜你得偿所愿。”
蓁宁笑容停滞了一秒,想了想说:“也未必。”
香嘉上说:“将茉雅连这种场合都不出现,可见他已决心破釜沉舟。”
蓁宁识趣地闭嘴,她知道她这个话题不宜发表意见。
香嘉上看着她,俊俏脸庞的笑容中带一点点的心酸,然后举杯嫣然一笑:“敬爱情。”
、48
香嘉上看着她,俊俏脸庞的笑容中带一点点的心酸;然后举杯嫣然一笑:“敬爱情。”
蓁宁和他碰杯;然后喝干了那杯酒。
稍后杜柏钦出来寻她:“蓁宁。”
他坐进她身旁,喝了几杯酒;然后拉起蓁宁:“还有日光;我们出去。”
杜府的老葛早早牵着杜柏钦的坐骑等候在屋前。
那匹通体纯黑的骏马,额前刻有一道白色的月牙疤痕;见到主人出来,马蹄抬起,长长地嘶鸣一声。
杜柏钦跟蓁宁说:“你跟我骑?”
蓁宁摇头:“不要。”
杜柏钦说:“好吧,你自己骑;不许拿枪。”
老葛指了指一边:“束小姐,那是为您准备的。”
蓁宁看了看那匹枣红色毛色油光高大漂亮的温顺母马,笑着说:“我不是参加盛装舞会,老葛,给我一匹实用点儿的。”
泛鹿庄园养有好几匹可在血统记录簿上查得到家世的纯种马,其中是杜柏钦那匹是英育阿拉伯纯血马,性子刚烈,爆发力耐力极佳,还有几匹是温血马,蓁宁时常去后山的花场,因此也曾随着工人照料过马厩。
当然,那是她逃跑之前。
在她从后山花场跑掉过一次之后,对杜柏钦忠心耿耿的老葛,再也不给蓁宁在花山自由活动了。
老葛看了看杜柏钦,杜柏钦点了点头。
老葛从后院马厩牵出了一匹白色的大马。
“乌龙!——”蓁宁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走过去拍了拍它的头顶,又熟悉又友好地摸了摸脖子,乌龙马上亲热地顶了顶蓁宁的额头。
杜柏钦扶着她登上马鞍,然后替她理了理坐具,说:“可以吗?”
蓁宁稳稳地坐在上面,熟练地控制着缰绳,马儿扬蹄往前走了几步,她回头朝他比了个手势:“OK。”
杜柏钦接过老葛递上的一杆猎枪,利落地翻身上马,策马赶了上去,他指了指树林中的道路:“蓁宁,看看谁先跑到雪场,我让你三个马身。”
蓁宁回头一笑,斜斜地飞了个眼色:“谁输了一个礼拜不许吸烟。”
杜柏钦看着她的笑颜,寒潭一般的眼底有笑意浮上来:“谁输了今年我生日时候要在卧室里跳一支艳舞。”
蓁宁气得大叫:“你也太恶毒了!”
杜柏钦捉弄她的奸计一时得逞,不禁仰首一笑,面容一派清朗。
“你要是输了也得给我跳艳舞,就这样定了不许反悔——驾!”蓁宁话没说完,已经一夹马腹,一人一马绝尘而去。
可惜一直到那片白茫茫的雪地遥遥出现在密林小径的尽头,蓁宁仍始终落在他身后三个马身外,她气得简直鼻子都歪了,小道的中间有一小簇树枝,杜柏钦驭马灵巧地避过了,蓁宁伏在马背上,马匹高高跃起,直接跳过了灌木丛。
杜柏钦自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她这架势,赶紧拉紧缰绳放慢了速度:“好了,好了,姑娘,你还真跟我拼命啊。”
蓁宁借势奋力一跃,马蹄率先踏进了广袤的雪地。
蓁宁感觉跟跑了一千米长跑一样,累得四肢僵硬气喘吁吁,只好往前小跑了一段路缓下了速度,拉着马转过身来笑眯眯地邀功:“殿下,谦让谦让——”
杜柏钦在她身后,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却忽然呛了气,低头咳嗽起来。
蓁宁看了他一眼,清白脸上气喘得有些急。
蓁宁控制住缰绳,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
两个人并辔往山林中跑去。
他们越往森林的荒凉深远处跑去,越来越多的动物在雪地和树影中一闪而过。
蓁宁总是捣乱,每次他端起枪,她就开始尖叫:“兔子快跑!”
杜柏钦只好无奈地略微一偏手,子弹就失了准头,簌簌地击在树干,震动得树上积雪纷纷落下来,蓁宁方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它跑得快,不然今晚兔宝宝就要饿肚子了。”
杜柏钦指了指树林极深处一头正在觅食的山兽:“皇后殿下,请问那只——我可否开枪?”
蓁宁起初还没看到,经他一指点,才仔细看清楚了,树林幽深之中有一抹带斑点的亮金黄色,那是一只成年的梅花鹿,长了一对美丽的犄角,蓁宁欣赏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算了啦人家活得好好的。”
杜柏钦立在马上身姿笔挺,冷不防地骤然举枪瞄准扣动扳机,蓁宁只听到子弹噗噗射出的声响,赶忙一声惊叫,一长串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远处的雪地上,激荡翻卷起一层厚厚的积雪,那头公鹿敏捷地跳走了。
硝烟淡淡的烟雾的气味弥漫,蓁宁一颗心紧张地跳了两下,看到他奇准无比的枪法,才明白杜柏钦原是故意逗她,她气鼓鼓地叫:“杜柏钦,你是不开枪会死是吧。”
杜柏钦委屈地说:“杜太太,你不让我打动物就算了,还不给我打打雪地树枝啊。”
他们在山林中跑了一圈,蓁宁总共惊跑了三只兔子,两只狐狸,一只肥大的山羊,还有一头雄壮的公鹿。
最后他们只打到了两只野山鸡,挂在了杜柏钦的马背上,摇摇晃晃的鲜艳羽毛。
蓁宁乐得不行。
杜柏钦别扭地说:“这么掉价的事儿,我不想回去被他们笑。”
天色渐渐黑了,树林里起了一层白白的迷雾,两个人慢慢往回骑,走到了一片山坡,坡上的树枝挂满冰花,交错着的低矮松树翠绿,偶有一直野生腊梅探出枝头,有浓郁花香扑鼻而来。
杜柏钦和蓁宁下了马,放开缰绳任由马儿在雪地上慢慢地溜达,拨开雪地啃下面的嫩绿草根。
杜柏钦将蓁宁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两个人沿着小路慢慢地散步。
蓁宁说:“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