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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楼曾是晋楚嫣红的母亲晋楚云裳的居所,自从晋楚云裳死后便无人居住了,不过晋楚嫣红仍是让人每天打扫这幢空置的楼阁,却不知是为了什么。晋楚嫣红很少来到这个地方,今日随君夜来到这里,忍不住看着这落月楼的大门微有些感慨。
君夜伸手轻轻覆上这幢小楼雕琢得精巧细致的大门,随后道:“红儿,君黯就在这落月楼中。”
晋楚嫣红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将视线从落月楼的大门上收回,眼神古怪的看向离辰和君夜:“你们什么时候将君黯带到逝夜阁的?为何我完全不知情?”
离辰心知晋楚嫣红有些恼怒了,忙开口道:“将君黯带到逝夜阁来是我出的主意,上次我先带着血茧回到苏州影夜阁后便将君黯带来了逝夜阁。”
晋楚嫣红眼神仍是泛着冷冽:“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我们正在想办法让君黯苏醒,而你有着其他事要办,所以我们没有通知你。”这一次回答她的是君夜,她的表情淡淡的,说话的时候已经将落月楼的大门推开,缓缓步入其中。
晋楚嫣红未有迟疑,迈步进入落月楼中。
入眼所见便是层层的珠帘垂地,帘幕重重,晋楚云裳其实是一个奢侈的人,整个逝夜阁便是这落月楼修得最为繁复。
而那重重帘幕的后面,一个白衣的男子沉沉睡在床上,与君夜相似的容颜上是一片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消失成晨光里的雾气。
果然是君黯,却又不是当年的君黯了。
晋楚嫣红只看了一眼便问到:“不是说君黯很快便可苏醒了吗,为何还是这个样子……”
“他已经醒了。”君夜打断她的话。
这句话让晋楚嫣红微微一愣。
片刻之后君夜又道:“君黯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他早该醒了,可是他没有睁开眼睛……也许是他不愿意睁开眼睛。”
晋楚嫣红过了片刻才弄清楚君夜的意思,喃喃道:“他竟然不肯苏醒?”
“是的,我以为你可以让他苏醒。”君夜缓缓开口,说出了在场三人心里都清楚的事实,“因为你们曾经立下了婚约,君黯对你是有感情的。”
她的话出口,沉默的不只是晋楚嫣红,还有离辰。
轻笑一声,晋楚嫣红冷冷瞥了君夜一眼:“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让我唤醒君黯?你真以为我能做到?君黯成为五夜宫宫主以后你便离开了五夜宫,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弟弟究竟想的是什么!”她说到最后黛色的双眉微微挑起,深深看了离辰一眼之后便决然拂袖离开落月楼。
而在她的身后,离辰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目。而君夜则是怔在了原地,有些哀伤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她的弟弟,五夜宫曾经的神话。
似乎有些东西她弄错了,似乎君黯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
而在此刻,逝夜阁东侧的侧雪楼之中。
由明月扶着回到了侧雪楼以后,梅晚便在书案前坐下提笔在写些什么,明月本已离开准备为梅晚煎药,行至中途才想起来侧雪楼中的杯盏还未收拾,却在侧雪楼的门前看到了梅晚提笔疾书的这一幕,明月远远看着觉得他似乎在给人写信。
未过多久,梅晚便放下了笔,将那写好的书信折好放入了一个小小的锦囊中,行至窗前。明月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见梅晚将手中的锦囊抛向了天空,那半空中似乎有着一只灰色的大鸟一掠而过,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是那锦囊已经失去了踪影。
“明月?”梅晚自窗前走回,似乎是才发现门外呆呆站着的明月。
明月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梅晚公子……我不是故意躲在这里的,我想起来忘了收拾……”他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见梅晚身形突然微晃,然后脸色苍白的一手按住胸口缓缓倒下。
明月心中一惊,人已飞快的奔到梅晚身边接住了正要倒下的梅晚,并将他扶到床边坐下:“梅晚公子你没事吧?”
梅晚嘴唇毫无一丝血色,右手死死按住胸口,似乎是痛苦至极,他左手紧紧拽住明月的袖口,明月慌张的想要为他去找药,袖口却被扯开一道口子,一条骇人的伤疤横在明月的手腕上。
片刻之间明月似乎觉得梅晚眼中有丝惊讶一闪而过,未来得及思索,他便听梅晚有些困难的问到:“明月……你可姓炎?”
明月突然僵立,脸色有些怪异。
他没有回答,但梅晚已知心中猜测无错。
七年前被夕照所杀的那个严华教护法叫做炎明阳,而眼前这个少年叫做明月,同样姓炎。
救他
明月在听到梅晚的那句话的瞬间便脸色剧变,随即有些僵硬的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梅晚,生硬的吐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梅晚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种神情在明月看来像是怜悯又像是歉疚,那种眼神让明月心中很是烦躁,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切都透彻的摆在了梅晚的眼前。
那一瞬间,明月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此生都难以忘记的可怕人物。
明月突然颤抖着指向梅晚,嘴唇微张却又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是喃喃道:“你是那个人……竟然是你……”
他这么说着,梅晚却苍白着脸笑了,话音中满是疲惫:“明月,你肯相信我吗?”他说完这句话以后,笑容渐渐变得无奈,才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冒着被明月怒极而杀的危险也要说出这些话。
他这么问明月的同时,明月却惊叫一声突然抱着头冲他大吼道:“住口!你没有资格叫我相信你!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敌人!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这一刻,那个怯懦的少年突然变得好似另外一个人,双眼中只有着无尽的恨意。
他一句话说完便冲到梅晚床前,双手死死掐住梅晚的双肩,原本清秀的脸此刻竟泛着怒极之后的红晕,显得狰狞至极:“你头脑那么聪明,是非黑白都能让你颠倒,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解释?”
梅晚不知是无意反抗还是已经没有力气反抗,随着明月的手越来越用力,梅晚双眉紧蹙,微微喘气道:“你也知我不是愚蠢的人……若不是真有内情,我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就这样让你猜出我的身份?”
微微一怔,明月却忽而一笑,笑容中竟有着一丝暴戾:“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你死心吧……原本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有机会亲手杀了你的,没想到你竟沦落至此……哈哈……果然是恶有恶报吗……”他狂乱的笑着,手指已然深深嵌进了梅晚的肩胛,点点鲜血在梅晚灰色的外衫上晕染开来,却衬得梅晚的脸色更加苍白。
双肩被明月的双手掐得生疼,梅晚本就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有着滴滴冷汗淌下,心知无法与明月交流下去,他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他本就该明白的,活在复仇之中的人是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的,可是他已经累了,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只想今后好好与晋楚嫣红一起生活,只想了解了从前的所有恩怨,却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明月,当真愿意被人利用吗?”梅晚说话的声音很轻,明月却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只是冷冷的笑,右手缓缓自梅晚的肩胛处放开,但见一阵寒光闪烁,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黑色的匕首。
“只要是能够杀了你,我心甘情愿被利用。”明月执着匕首,片刻犹豫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仍是咬牙扬起手,那黑色的匕首划出一道流光直袭梅晚胸口。而梅晚仍是未动,似是无力的倚靠着床头,双眼清澈湛亮的看着那把向他刺来的匕首。
挥出匕首的瞬间,明月的脸色大变,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受制于人的是梅晚,他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像是……只要他这一刀挥下去,死的人会是他自己。
他从来不敢忘记关于眼前这个男子的传言,所有欲置他为死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即使看起来再狼狈,他都有办法让他的对手送命。
明月仍是迟疑了,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他竟然不敢对眼前看似病弱的男子动手。
他眼波微微闪烁,却在同时,侧雪楼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晋楚嫣红回来了,方才的动静如此之大,她必然也听到了。
不过一念之间,明月竟突然停下了动作,飞身自侧雪楼二楼的窗户掠出,转眼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梅晚靠着床头,直到明月的身影自窗外消失才终于捂着隆起的腹部微微闭上双目,眉心已然紧蹙,方才明月按住他的双肩时小腹便开始阵阵绞痛,此时心神终于放松下来更是觉得那疼痛犹如要将他撕裂一般。
侧雪楼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梅晚却无法开口唤那人的名字,只是意识渐渐的远离,倚靠着床头的身子缓缓的滑落。
而那脚步声终于奔至侧雪楼二楼的房间里,晋楚嫣红方一进门看到的便是梅晚身上染着斑驳的鲜血缓缓倒下的情形。
顷刻之间,晋楚嫣红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被凝固了。
他们先前还在亭中一起吃早膳,先前梅晚还对他笑,问她这一次会不会多留几天。
而此刻,她竟亲眼见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浑身是血的倒下。
几乎是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奔至梅晚的床前,晋楚嫣红揽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接触到梅晚灰色外衫的瞬间,她的手竟微微的颤抖着。她几乎是突然间忘记了一切,只能怔怔看着梅晚毫无生气的倒在自己怀中,肩上的血越流越多,转眼便染红了那件灰色的外衫。即使是昏迷之中,梅晚的双手仍然死死按着腹部。
梅晚会死。
晋楚嫣红的脑中突然浮现这么一个念头。
再这么下去梅晚会死,死在自己的怀里。
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晋楚嫣红倏地揽起梅晚往落月楼奔去,点点鲜血洒在侧雪楼前那条小径之上,红衣纷飞犹如烈焰里的蝴蝶。
五夜宫中医术最好的离辰还在落月楼,她要带他去那里,无论用尽多少办法她都要让梅晚活下来。
她要他活着,她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落月楼之中,离辰与君夜仍旧沉默着。
许久之后君夜才缓缓转过身看向离辰,眼中有着深深的迷惘:“红儿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根本就不了解君黯,是这样吗?”然而她一句话说完才突然发现,离辰的脸上有泪。
离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