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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心实在懒得动时,他就直接将她打横抱下楼,她再不想走,也得下来走走。
每一次的产检,时遇都陪她一起,哪怕有再重要的工作都被安排到其他时间去。
他说,以前为了生活,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给你最好的照顾,现在我想要弥补这样的遗憾。
每次的产检都显示胎儿很健康,在慢慢的长大。
第一次看到B超图片,江屿心和时遇看了好久才找到孩子的头和手,她莫名的红了眼眶。
时遇搂着她的肩膀亲吻额头,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和温暖。
关于江屿心怀孕的事,江进有专门找时遇谈过。
因为江屿心是很特殊的RH阴性AB血型,第一胎没有流产,也没有发生溶血的情况,可这不代表第二胎就会没事。
若是在妊娠期间发生溶血的情况,不但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也会有性命之忧。
目前江屿心的情况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在分娩的时候不会发生意外,旧事重演。
当初还有许清给她输血,可现在即便许清愿意,江屿心会愿意接受许清的输血么?
这一点其实时遇早就想过,RH阴性AB血型很容易有溶血症,但是他和屿心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他也是阴性血型,不过不是AB血型罢了。
至于分娩时发生需要输血,他也早就准备好了。早在上一次江屿心分娩之后,他就四处打听这种血型,后来得知青海城有这样一个群,里面全是RH阴性血型,他接触过,碰到两个AB血型,都是从外地来青海城读书的,条件不是很好,加入这个群,一是希望自己的血能给别人帮助,二也是希望别人能帮助帮助他们。
时遇当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但还是资助了他们读完大学,唯一的条件就是他们要与自己保持联系,在有需要的时候,在他们的身体健康状况允许下,希望他们能献血。
这些年他和那两个学生一直保持联系,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这也是他敢大胆的让江屿心怀孕的缘故。
江进知道他一早就默默为屿心做那么多,欣慰女儿找到一份真正的幸福之余,何尝没有羞愧,当初他是那样对待这样好的一个年轻人。
他想要道歉,话还没说,时遇已经抬手制止,递给他一张请柬,是婚礼的喜帖。
与其让江进道歉,倒不如让他来参加婚礼,在一生中这么重要的场合,屿心一定希望有亲人在场。
江进接过喜帖,看到他们的照片,邀请函是时遇亲手写的,他点头连说了三个“好”,直夸时遇的字写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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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0号,婚礼的当天,新娘江屿心这才看到她的新娘服——凤冠霞帔。
原来时遇将婚礼办成了中式,而非西式。他为江屿心准备的红色嫁衣,是找人精心设计的,大红色的绸缎用着金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袖口绣着百花齐放,穿在江屿心的身上将她的脸颊都映红了。
这种嫁衣穿起来极其的烦琐,里衣,中衣,绣花红袍,若没有人帮忙江屿心一个人,完全穿不了。
凤冠缀以珠翠、花钗、凤鸟等做装饰,红盖头是大红布帛,江屿心换上整套时,可谓是千娇百媚。
明明一次都没有试穿过,尺寸却又好到像是为她转身量做,既能遮住她凸显的肚子,又合适漂亮。
化妆师和黎桐都不由的赞叹,江屿心这凤冠霞帔的新娘模样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因为是中式婚礼,所以没有什么伴娘这一说,黎桐和叶初一同陪在她身边。
时遇过来接亲身边除了司机汪休钧,也带着顾家两兄弟。
婚礼的前一天,时遇将江屿心送回了江家,按照规矩婚礼的前*,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而且他既然选择中式婚礼就要按照规矩来,自然要从江家接亲,把他心爱的姑娘娶回家。
江进知道他们办得是中式婚礼,很应景的让人打造了一对龙凤镯,婚礼当天他亲手给江屿心戴上。
她的手腕又白又细,戴着龙凤镯格外的好看,江进眼眶泛红,心里在想若是小雅能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
时遇先是在楼下给江进敬茶,改口叫爸,收了改口费,之后去二楼敲新娘房。
黎桐和叶初挡着不开门,除了要红包之外,免不了要刁难时遇,不是让他跪下来唱《征服》就是要他说出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江屿心,为什么喜欢江屿心!
一开始时遇不肯说,眼神看向顾家兄弟,让他们搞定这两个女人。
顾长濬已经吃了黎桐N次的闭门羹,知道他们早已回不去了,现在只希望她不厌恶自己,哪里还会敢勉强黎桐。
至于叶初更不用提,她一直看不惯顾知深,此刻更不买顾知深的帐。
时烟已经打电话催了,酒店那边宾客都到齐了,良辰吉时也快到了,他接到新娘没有。
初年没跟着过来接亲,一整天都和时烟在一块,时烟打电话的时候,他在旁边喊:“爸爸,你快把妈妈接来,迟了我就不把妈妈嫁给你了。”
时遇:“……”
你妈妈嫁不嫁给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得算了!
时遇看着紧闭的门口,深呼吸一口气,让她们把江屿心叫过来,他亲口说给她听。
黎桐怕江屿心跌倒,扶着她走到门口,叶初去拿了椅子给她坐着,虽然她脚下穿着的是大红色的绣花鞋,但孕妇不宜久站,婚礼上还有的她站。
“喜欢上江屿心那年,我12岁。”时遇沉哑的嗓音响起,不仅是门这边的顾家兄弟愣住,连门那边的江屿心也怔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12岁的唐时遇,“她救了我的命。”
狭长的眼眸清邃,映着浅浅的笑,不紧不慢的将这个秘密娓娓道来。
12岁那年,唐时遇是时家的私生子这件事被温子佩和时衍的大儿子时溯知道。
时溯长时遇两岁,又是时家的长子,未来的接班人,难免会被惯坏。
在温子佩和时衍吵架时,他知道了唐忆母子的存在,知道唐忆就是传说中的小三,而唐时遇就是所谓的私生子,野…种。
在1996年的某一天,他们相遇了。
准确的来说是时溯特意去找唐时遇,因为前一晚时衍和温子佩又吵架,还吓哭了他妹妹时烟。
他想为妈妈和妹妹出气,想看看这个外面的野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两个人都还是孩子,自然是维护各自的母亲。
那是唐时遇第一次见到时溯,也是最后一次。他知道时家的人都不喜欢自己和母亲,他也不喜欢时家的人。
那天他们争吵的很厉害,时溯不断的骂他是野种,骂唐忆是狐狸精,不要脸的小三。
他反驳不了,气急的还手打了时溯,时溯见敢动手,立刻不客气的和他扭打起来。
司机在一旁急的一团转,打电话给温子佩,温子佩在电话那头只是紧张的问:“时溯是不是被打了?”
司机看了下被时溯骑在身下打的唐时遇,回答说:没有。
因为时溯比唐时遇年纪大点,力气也大一些,自然是打不过时溯,吃了不少亏。
时溯一边打唐时遇,一边骂他,让他和唐忆滚出青海城,不要再来影响他的家了。
唐时遇拚着全力将他推开,知道打不过,他就想跑回家。
时溯已经打红了眼,看到他想跑,追上去就是狠狠的一推。
唐时遇没站稳,往前面跌,路边的灌木断了一截,锐利的枝头就这样的插进了他的身体里,鲜血瞬间泛滥成河。
时溯看到他倒在地上,身下全是血,完全吓懵了。
司机也吓傻了,他没想到两个小孩子打架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立刻向温子佩汇报,要送唐时遇去医院。
温子佩在电话那头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立刻把时溯送回来。”
不给司机说话的机会立刻将电话掐断。
司机在时溯和唐时遇之间挣扎很久,最终是将时溯抱上车子,迅速离开现场。
唐时遇痛的脸色发白,感觉有什么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来,躺在自己血泊中,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开走,莫名的觉得寒冷,那是一种从生命深处涌处来的寒冷。
那时青海城的人口并不多,而那条道路平常经过的车辆又少,有些人看到却不愿意惹上麻烦而闭上眼睛经过。
唐时遇的意识随着鲜血慢慢的流逝,他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不断往下垂落的眼眸拼了命的看向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这么好看的天空,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突然觉得好难过,眼睛里无声无息的流出眼泪。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消失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青稚的嗓音,“妈妈,快救救这位哥哥,他流了很多血。”
一对路过的母女让司机停下了车子,小女孩飞快的从车上跑下来,跑到他跟前,却又不敢碰他,急的频频回头:“妈妈,你快点,你看哥哥是不是会死啊?你快救救他!”
小女孩的母亲走过来,看到唐时遇的肚子上插着一根灌木的枝,也不敢轻易碰他。
立刻叫司机过来帮忙,又温柔的对唐时遇说:“枝桠是插进你的肚子里了,我不能拔出来,但必须要折断它,我们才能送你去医院,可能会很痛,你忍一忍,可以吗?”
唐时遇看着她没说话,一旁的小女孩主动握住他的手,“哥哥,你别怕痛,我们会救你,送你去医院,医生叔叔一定会救你!”
他看向小女孩,她有一双漆黑清澈的瞳仁,干净明亮的比湛蓝的天空还要好看。
痛的说不出话,他若有若无的点头。
小女孩的母亲和司机一起想办法,一个人将唐时遇抱在怀中,一个去折断木枝,小女孩在一旁紧紧握住他的手,紧张的好像比唐时遇还痛。
她穿着的白色连衣裙沾染了红色的鲜血,小手里也全是黏腻的血液,可她丝毫不在乎,不断的在安慰他:“哥哥,不怕,忍一忍,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