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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
“你是不是……”我冲着坐在宫洺沙上的那个男孩语无伦次地问。
“林萧,你该走了。”宫洺把门轻轻地带过来一点儿,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门的遮挡之后。
“宫洺,他……他是……”我胸口里仿佛跳动着一个巨兽,想要随时撕裂我的胸膛冲出来。
“林萧,你是烧也好,疯也好,现在都给我马上离开。你不觉得你现在非常失态么?”宫洺接过我手上的礼服,转身把门关上了。
门关紧前的一个瞬间,我看见了里面那个男孩冲我1u出的一个轻蔑的嘲笑,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是一个疯。
我不认识他。
我知道这一点,房间里的男孩儿是一个外国人,或者是一个混血儿。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刀锋般薄薄的嘴唇和宫洺很像,他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闪动着湿润的光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可是,我内心那个疯狂的念头却像是无法遏止的野蛮藤蔓,一瞬间就翻开厚厚的泥土,在空气里编织成了一张我怎么也走不出去的网。
我知道他是。
我知道他就是。
可是我不认识他。
正文 第七章(11)
顾源和顾里坐在沙上,简溪站在落地窗前朝小区的门口望过去。
“你打了她电话么?”顾源问。
“她手机关机了。”简溪没有回头,低低的声音回答着。
“她去给宫洺送衣服了。说是马上回来的。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卫海从厨房里探出头,冲客厅里的人说。
“那我去找找她,别出什么事儿好。”简溪转过身,走到门口穿鞋,“顾里,你把宫洺的地址一个短信给我。”
“嗯。”顾里拿过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不过你就在楼下问一下就行了,不想死的话,千万别上去。不过你应该也上不去。”想到这里,她好像又安心了些。
我走出电梯之后,就坐在公寓楼下的绿化台阶上。
我满脑都是那些疯狂的想法。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头顶上是公寓大堂门口延伸出来的玻璃天顶,上面装点着好看的星光。我想起崇光写过的那些漂亮的文字。
我想我一定是太想念他了。
就像我今天看见猩红色的薄暮时,我就想起了崇光身上与生俱来的仿佛落日般又和煦又悲伤的气味。他灰色的兜帽和他白色的球鞋。他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星辰般闪亮的光。
我看着头顶的灯光把我的身影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漆黑的影来。我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n什么,脑海里一直响着仿佛钟摆般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猛然被一阵迎面扑来的气味击中,仿佛夕阳般和煦而又悲伤的味道,我在自己放肆翻滚的疯狂想法里抬起头,年轻的外国男孩站在我的面前。
他金褐色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匕,眉骨高高地隆起,让他的目光镶嵌在深深的峡谷里,笔直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拥有了亚洲人无法拥有的深邃。
我的眼泪涌到眼眶里,胸口仿佛被一只重锤反复地敲打着,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想哭。我双手抓紧我的背包,我想要站稳。
“你不应该认出我来的。”他双眼通红,走过来,伸出长长的手臂,把我抱进他的怀抱里。迎面而来的巨大气息,落日般的悲怆和和煦。
他穿着灰色的无袖T恤,背后有一个兜帽,他齐膝短裤下1u出毛茸茸的小腿,在灯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他的手紧紧地捧着我的脸,这双手写下过无数让人热泪盈眶的句。他轻轻地俯低身,用他那花瓣般温柔的嘴唇咬住我颤抖的嘴唇,他口腔里温暖而清的荷尔蒙气息把我的思绪吞噬,他整个人像是一座沸腾的海洋,缓慢地将我淹没了。
滚烫的眼泪从他的睫毛上滴下来,滴到我的鼻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听到他喉咙里低沉的呜咽。
——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
——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
出租车窗外是华灯初上的上海。连绵不绝的灯光从车窗上摇曳而过,仿佛华丽的金鱼尾巴一样,一尾一尾地划过简溪略带忧伤的脸。他不停地掏出手机来,话筒里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夜幕从天上拉扯下来,很多白天里的不堪与丑陋,都迅地消失在这片黑暗里。四处都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物欲横流的巨大广告牌。无数面目模糊的人一一从简溪的目光里走过,像是秋天里的树叶一样,一片一片地远去。盛夏里蒸腾出的浓郁水汽,凝结在开满冷气的玻璃窗上。一颗一颗仿佛眼泪一样,短暂地停留在乘客的视线里。
简溪轻轻闭上他漆黑而温润的瞳孔,柔软的睫毛上凝结着绚烂的霓虹。他k在玻璃窗上像是睡着了。他蜷缩着长长的腿,手里握着屏幕暗下去的手机,看起来像一只疲倦的鹿。
——我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我的爱人。他也会怀着满腔的热,和目光里沉甸甸的爱,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着的人群,他一一地走过他们,走向我。
——走向我们彼此都太过熟悉的,万劫不复。
正文 第八章(1)
车从南京西路上开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
街道两边的风景,也从LV、hrs的橱窗展示,变成了眼下灰尘仆仆的小高层居民楼。有一次我和顾里从北京飞回来的飞机上俯瞰这一个又一个矮小方正的灰色居民楼,顾里平静地说:“多像一个又一个的骨灰盒啊。”我当时在心里说:“下地狱吧你!”——因为我也住在这样的骨灰盒里。
八月**辣的阳光从挡风玻璃上迎面朝我撞过来,视线里一直都是这样仿佛曝光过度的照片般的视觉效果。顾里家里那辆价值百万的宝马75L,此刻正被一个刚刚拿了驾照三个月的手司机驾驶着。对,那个司机就是我。我身边坐着已经拿了驾照两年的顾里。她此刻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她那巴掌小脸,有三分之二都被墨镜遮住了,剩下涂着nnsu夏日杏花果冻唇彩的嘴唇和她那尖尖的小巧下巴。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不是因为脑在放空,而是因为此刻我的脑海里,正在一秒接一秒地上演各种回忆的画面,仿佛电影院里连绵不断的黑色胶片一样持续转动着,光线从我的眼睛里投出去,在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之外,形成电影般的画面。这样无言的沉默再加上车里肆意开足的冷气——足够把膝盖冻得痛的冷气,一切都显出一种悲伤的调来。除了车里的背景音乐不太搭调——高级的车载音响此刻正播放着顾里pd里的Ldy的舞曲。这个永远不穿裤并且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米老鼠的疯女人,是顾里近的宠。前段时间,在Ldy的一次现场表演上,她的胸罩里突然开始喷火,她整个人仰面朝天,然后双胸喷火的璀璨画面让我在沙上目瞪口呆,而我身边的顾里则彻底地被这个画面迷住了。当年顾里就是被麦当娜那两个锥般的胸罩吸引的,而今天,她又被一个胸罩里可以喷火的女人降服了。我觉得她对胸部有一种迷恋。这也是我认为,她能够一直和唐宛如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原因。因为唐宛如对胸部,也非常迷恋,因为那应该是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的强有力的证据,甚至是唯一的证据。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静安区公安局。
十二天之前,南湘在波特曼里被一副明晃晃的银色手铐给带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十二天之后,我和顾里彼此沉默地开车,准备去拘留所把她接出来。在这两个星期里,顾里倒腾出了所有她能够利用的关系和人脉,企图把南湘从里面捞出来。然而,藏毒毕竟不是像街头斗殴一样简单的事情;何况,南湘还有涉嫌贩毒的可能。
n1的爸爸出了很大的力,当然,对于开着黑色牌照车的外交官来说,本来是不太方便参与进来的。但他看在顾里的面上,还是明里暗里帮了不少。然而终解决这个事情的,却是顾里讨厌的人——席城,所以,这也让顾里感到格外挫败和别扭。
我转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她依然是一个不一言的时尚的瞎。我刚准备叹一口气,一个小男孩儿拿着一个冰激凌甜筒突然冲到挡风玻璃前面,我死命地一脚刹车,胸口猛地撞在方向盘上,痛得我眼冒金星,同时身边传来顾里的尖锐骂声。她二话没说,下车,从前面绕过来,拉开我的车门,粗暴地把我拽下来,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把把我推了进去,然后她自己坐到了司机的位置。坐进去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小男孩儿一眼。本来小男孩儿还没什么反应,这一眼看完之后,开始“哇”地号啕大哭,可见顾里那两只眼睛里,是一派多么杀气腾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窝在车宽敞的总裁后座里,从刚刚的惊魂里缓过来。而顾里已经把车开得“嗖嗖”地飞驰起来,感觉像要起飞了一样
正文 第八章(2)
十二天之前,顾里也是这样,把车开出了飞机的度,心急如焚地往警察局赶。我们两个赶到警察局,在那儿等了五个小时,见到了南湘。她戴着手铐从拘留间里走出来见我们的时候,右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终于,南湘隐瞒了我们足足三年多的秘密,彻底摊开来,暴1u在了八月惨烈的日光之下,仿佛一只突然从深海里被捞出来丢在滚烫的水泥路面上的章鱼一样,丑陋,但又可怜。三年来,她一直背着我们,买毒、藏毒,但吸毒的人不是她,是她妈。本来存下来供南湘念书的钱就是这样被迅消耗n净了,家里能卖的东西也都卖光了。
“你报警啊你!你没脑么你!”顾里看着坐在墨绿色长凳对面的南湘,脸色白地低声呵斥她,十根贴满碎钻的水晶指甲把她那条光滑的nt1绸缎裙抓得都皱起来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南湘的头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不下十次,我手机都抓在手里了,11三个数字都按了,可还是下不了狠心拨出去,因为跪在你面前拉着你的裤说‘我错了,我错了’的人是你的亲妈,你怎么办?清醒的时候,她哭成个泪人,抓着我的手,白苍苍满脸皱纹地和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人。但是一旦毒瘾上来,她又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打滚儿、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