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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莫冬海说这是出于良心,而且跟陈永明是好友,他不忍心看着好友的女儿身患重症而袖手旁观。但获知陈永明把那笔钱拿去炒股,他很气愤,因为陈永明从没炒过股。
“这么说,陈永明是第一次炒股?”我挠挠脑袋,满脸困惑地说,“我妈说陈永明是笨蛋,稍微有经验的人绝不会买那只股,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陈永明相信内幕消息?他的内幕消息从何而来?对了,他老婆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告诉她陈永明炒股失败而自杀,她都不敢相信,说她老公不会炒股。”
“可能陈永明没敢告诉她。如果告诉她,估计她死也不会答应,不过我推测提供内幕消息给陈永明的一定是他非常信赖的人,否则一个从未买过股票的人怎么敢一次性投入18万元?”
“那可不一定哦。”罗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朝我嘿嘿笑着,说道,“陈永明是你非常信赖的人吗?他一说内幕消息可靠,没买过股票的你不也是一次性投入3000元吗?”
“这是两回事。”我红着脸辩解,“陈永明手上的是等着给女儿救命的钱,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敢乱买。昨天晚上他一直说我不会明白的,还说他以为内幕消息绝对可靠,所以我敢肯定提供内幕消息的人一定是他非常熟悉、非常信赖的人。谁这么缺德呢……啊,会不会是莫冬海?他假装借钱给陈永明,然后故意让陈永明掉进泥坑,他其实是一个人面兽心、阴险狡猾的家伙!”
“他为什么这么做?”
罗天的话把我噎住了,是啊,莫冬海为什么这么做?
实在想不明白,于是干脆换了话题,谈论丁伟的案子。
罗天顿了一顿终于说了,丁伟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法医在他的胸口发现一处明显的淤伤,初步判断为硬物撞击所致,身上有多处淤伤,胸骨骨折,致死原因为脾破裂。
案发当日,我跟罗天亲眼目睹足球根本没有碰到丁伟,故警方怀疑丁伟此前已受重伤。关于脾破裂,据说有些人脾破裂不会立即死亡,几分钟、几个小时以后身亡皆有可能,“举例说明,A在街上遇见B,随手拍了一下B的肩膀,B突然倒地身亡,乍一看还以为是A杀死B。而事实上B此前已受伤,脾脏破裂,B的死亡与A毫无关系,纯属偶然。即使A不拍B的肩膀,B也会死,只是早晚问题。”罗天的比喻果然通俗易懂。
也就是说,丁伟的死跟足球没有任何关系。
但丁伟在何时、何地受伤,警方尚未查明线索。
这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罗天?”
罗天应声抬头,突然激动地站起身:“高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未来得及看清楚男子的模样,罗天已经跟他拥抱在一起,就像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
两人寒暄一番,罗天才向我介绍,男子名叫高烨,比罗天年长三岁,他俩是高中同学,毕业后罗天报考警校,而高烨读了物理系,后来继承他父亲的遗愿做了医生,在北京发展五年,三个月前返回S市,现任S市人民医院血液科主任医师。
高烨英俊而有气质,彬彬有礼,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羊毛衫,嘴角有一块小小的淤青。罗天也注意到了,高烨随即用修长、白净的手指摸了摸,尴尬一笑,不作任何解释。
待高烨走后,罗天笑着对我说:“别看高烨现在谈笑风生,高中那时候他胆子忒小,跟女孩子似的。记得有一次,同桌王建勇往一个女生的课桌塞了死耗子,被女生举报后,王建勇赖给高烨,结果高烨被老师罚跑操场三十圈,愣是不敢为自己辩护。后来他当上医生,我真是吓了一跳,因为以前他连蟑螂都不敢踩死,是个典型的‘见血晕’。哎,这小子,变化实在太大了。”
“那你有没有干过往女生课桌塞耗子的事情?”
“当然没有了。”罗天拍拍胸脯,大着嗓门道,“我是最最疾恶如仇的,否则也不会当警察。走吧,我送你回家。”
“等等,钱怎么办?干爹的20万元、我妈的5万元,还有你的3万元,一共才28万元,连白血病骨髓移植手术费用都不够,更别说还有后期治疗费。我想在网上发帖子,呼吁全国各地的热心人士募捐,你觉得如何?”
“好主意啊!”罗天当场表示支持。
“那行,我们现在去医院,向陈永明的老婆索要银行账号,募捐的钱直接汇进去。”
就像老妈所说的,孩子是无辜的,不管大人做错什么事。
陈永明不幸身亡,作为同事,帮助他的家人渡过难关,也是应该的。想到这里,我更觉得任务之大、之艰巨,看来,吊儿郎当的我需要认认真真做点事情了。
§§§3
病房里。
当我向江美蓉说明来意后,这个被生活压迫得万分憔悴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倒下来,泣不成声地向我磕头,而后抱起病床上的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玲玲,赶紧给阿姨磕头!”
我立马制止她们,眼眶蓄满泪水。
千恩万谢之后,江美蓉在病床旁坐了下来。她的两鬓有着几缕银丝,眼睛红肿,长期的营养不良致使脸色蜡黄;丈夫的突然自杀,以及女儿一笔天文数字的手术治疗费,让她一夜之间更加苍老了,而事实上她年仅三十二岁。
路小曼也是三十二岁,相比之下江美蓉显得更加老态,但她依然支撑着,即使面对生活的风尘。再看看她的女儿陈玲玲,因为头发掉光戴上一顶帽子,小家伙瘦得可怜,面无血色,一双清澈而纯净的大眼睛怯怯地盯着我。
我拉过椅子来到床边,百般疼爱地抚摸陈玲玲的脑袋。
陈玲玲懂事地说了声:“阿姨好!”
“玲玲乖!”
问到陈玲玲长大后想做什么,她毫不犹豫地说想当一位超级魔术师:“我最喜欢看刘谦叔叔的魔术表演,他好棒啊,长大后我也要像他一样。阿姨,我表演一个魔术给您看看好不好?”
而江美蓉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她说陈永明以前赌过,不过不是炒股,而是买六合彩、体育彩票,希望赚钱给女儿治病,但是输了几次不敢再赌了,没想到这次竟然买股票。说到最后,江美蓉声音哽咽:“其实不怪他,我知道他是为了玲玲的手术费,可他不该把钱全都投进去,不给自己留丝毫退路,更不该这么不负责任地丢下我们母女俩。他是解脱了,可我们呢?他有没有想过今后的生活我独自一人怎么扛?有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但我走了,玲玲怎么办?”
陈永明选择自杀的方式确实不理智,但也许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这时候,我掏出纸巾递给江美蓉,柔声道:“他也是得到内幕消息才敢投入所有的钱。”
江美蓉“哼”了一声,苦笑道:“什么内幕消息啊?以前买六合彩,有人给他打电话,说是香港六合彩公司内部人员,提供三个生肖,保证中奖,那样的事情他也相信。实际上都是骗人的,十二生肖,只要随便拨打四个手机号码,分别说三个不同的生肖,总有一个中奖,这种把戏连我都懂,他反而信以为真。试想一下,如果真是六合彩公司内部人员,他们怎么不自己买?冬海也劝过他很多次,他偏偏不听。”
说起莫冬海,江美蓉对他一千个一万个感激,五年前他将陈永明安排到九州传媒有限公司上班,而且经常照顾陈永明一家,如果没有莫冬海,也许他们早已放弃对女儿的治疗。看来莫冬海不像坏人,或许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吧,或许就像罗天说的,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中是铁面上司,生活中是好好先生。
离开病房的时候,无意间在墙上的医护人员一栏瞥见高烨的照片,这才想起他是这里的血液科主任医师,他跟罗天是高中同学,两人关系好,如果拜托他照顾江美蓉母女,应该没问题吧。
回到家中,打开电脑搜索刘谦的书籍。2009年春晚亮相以来,刘谦红遍大江南北,成为家喻户晓的大魔术师,他的相关书籍纷纷现身大众面前,而2010年春晚的精彩演出再度奠定他的大师地位。江美蓉说女儿想要刘谦的书和魔术道具,但是没钱买,后来还说:“六岁的孩子懂什么呀,买了是糟蹋钱。”
我倒不觉得,小孩子有理想、有目标是件好事,值得鼓励。
不一会儿,搜索到一间“唯品专卖店”的淘宝店铺,专门代购尚未引进内地的繁体书和外版书,其中也有刘谦的书籍、魔术道具。再仔细看看,发现这家专卖店就在S市,我便马上联系店长。
店主服务态度极好,但我对网上购物有些不放心,恐有盗版书,于是约了明天中午过去他的实体店购买。
紧接着,我将募捐的帖子整理好,逐个发布到各大网站、论坛。
忙完这些已经凌晨3点,熄灯后躺在床上,我默默祈祷着,希望老天爷保佑,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那个帖子,对江美蓉这对苦命的母女伸出援助之手。
仅仅睡了三个小时,6点准时起床,挂着两个黑眼圈上班。
一大早,莫冬海召集公司员工为陈玲玲捐款,他跟余总各自捐了3万元,路小曼和其他部门经理分别捐出5000元,其他同事捐款数目不等,其中捐款最少的阿薇只捐出30元。
堂堂一个副总经理秘书,真是让人无语。
想不到公司搞起捐款活动,我有些措手不及了,昨晚已把钱交给江美蓉,可是现在不捐委实说不过去。单薄的钱包里只有269元,200元准备买书和魔术道具,于是我硬着头皮掏出60元,幸好比阿薇捐得多,否则毫无脸面可言。
过后,我端了一杯温水来到人事部。
路小曼戴着一副大墨镜,脸色微微苍白,似乎精神不振。
“谢谢。”路小曼接过水放在一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曼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停留着。
“哦,有点感冒,不碍事。”她把墨镜往上推了推,低声问我,“你昨晚没休息好吗?眼睛有点肿。”
“是啊,每天6点起床,家里到公司太远了。”我有些感动,她戴着墨镜都看得出我精神不佳,可见她挺关心我的。
“怎么不租一间距离公司近点儿的房子?这附近很多出租屋,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一直跟爸爸妈妈住。”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