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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明白。”众人低声道。
“这里临近虞城,稍有动静,很快就会引来大齐京师护卫军。而我们是绝对不可以留下把柄的,所以,一会儿手脚要干净利落点。知道吗?”那首领又一次嘱咐道,“那么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吧。”
车轮咕噜咕噜地滚着,压过了碎石与黄泥,上了缓坡。因已到黄昏时分,虞城门禁将至,周遭并没有多余的路人,而驱车的侍童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
马车内,正与姜毓闲聊的林文卿忽然顿住不说话了。
“怎么了?”
“呼吸声。有十几处非常压抑的呼吸,气息缓而长,这不是一般人。”林文卿凝神片刻,骇然道。话音刚落,她立即掀开帘子,自侍童手中夺过马鞭,对着马儿狂抽,受到疼痛刺激的马匹自然开始了疯狂奔跑。
“不好。被发现了!追!”埋伏者的首领见形势突变,也立即做出了决定。
“怎么回事!”姜毓抓住车壁,探出头来,问道。
“后面有人追来了。”林文卿往后一指,说道。
姜毓朝后一看,果然有十几个穿着普通布衣的汉子紧追不舍,他立刻转过头,喊道:“方向错了!往虞城那边去。这样走,我们会上戍公山的!”
“我倒是想往虞城走。”林文卿死命抓住缰绳,苦笑道,“可马儿已经不听话了。”
不受控制的受惊马匹一路狂冲一下,马车自然颠簸得不成样子,左车轮在不知第几次卡住大石头后,与车身宣告分离,整个车驾腾空而起片刻后就重重砸到了地上。林文卿因抓着马缰被马儿拽着在地上拖了几米,姜毓则及时从车上跳了出来,滚到了旁边的草丛中,只那侍童未及跳出被车厢重重盖住,不知是生是死。
姜毓昏头昏脑地爬起来,与及时松开缰绳的林文卿二人正欲掀开车厢,探一探侍童的生死,却听得一阵脚步声,显是方才那群袭击者尾随而来。
姜毓只犹豫了片刻,便咬牙抓住林文卿的手,向树林间跑去。袭击者们赶到该处,见马车已毁,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人的脚力始终不能与马力抗衡,若那二人凭借马车再飞奔些许路程,自己这边也只能含恨而归了。
那首领高声道:“快追。他没了车子,一定走不远。”
高高低低的树木草丛在身边飞快后退着,姜毓与林文卿拼命奔跑着,企图甩开尾随者。
见自己与那两人始终保持着某种距离,那首领心中暗暗焦急,生怕此次无功而返。忽然一个身影越到他前方,却是他手下脚力最好的那个斥候。斥候背部的小弓猛地提醒了他,那首领立刻喊道:“放箭!用箭射他们!”
林文卿亦清楚听到了这句命令,心中暗道不好。她一回头,果然看见不少箭矢如流星一般朝自己飞来。幸而周遭都是密林草丛,流箭的功效要大打折扣。林文卿与姜毓借着这地形的帮助,挡去了不少致命攻击。然而,好运总有用完的时候,一支冷箭穿过了树木的遮挡,准确无误地向林文卿背部袭去。
“小心!”姜毓眼尖地看到那一箭,飞身将林文卿拥入怀中,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姜毓!”林文卿见他中箭,一下慌了。
“快走。不要停下来。”姜毓强忍着痛楚,推了林文卿一步,说道。
亡命狂奔,后有追兵。而……
前方无路。
林文卿近乎绝望地发现,她与姜毓奔跑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面对一处悬崖。
“这下,可真是天亡我也。”姜毓手扶着旁边的石头,惨笑道。
林文卿喘着气,擦了擦汗,她看了看一望无底的悬崖深渊,又转头看了看逐渐逼近的埋伏者,对姜毓说道:“前面是未必生,后面是注定死。你选哪一个?”
“嘿嘿,这还用问吗?下。”姜毓拉住林文卿的手,果断地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袭击者们远远地看着那两抹影子跃起跳下,消失不见,还以为有了什么变故。待赶到崖边才发现,那里却是一处悬崖绝壁,并没有什么机关。
“首领,怎么办?”茫然无措的众人转头问道。
那首领揭下脸上的围巾,却是一长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走到一旁,将崖边的石头搬起往崖底一掷。他凝神听着,发觉许久亦未听到落地声,沉声说道:“这悬崖深不见底,他看来是九死一生。”
第12章 严刑逼供
牛四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将腰间的佩刀解下往桌上一搁,震醒正打瞌睡的另一个差役,问道:“小乙,审得怎么样了?”
那小乙一个机灵,忙站起来,说道:“牛大哥,你来了。他们还在下面审着呢。”
“还审着?”牛四先是怪叫了一声,嘟囔道,“骨头也真是硬。”
牛四正打算自己下去看看情况,就有人来报说,府衙外有一位公子求见。牛四一拍脑门,说道:“来得还真快。叫他进来吧。”
虞城府的大牢从昨晚收监了那几个容族人开始,鞭打与惨叫就没停过。褚英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在大牢楼道间走着,如闲庭信步。而他身侧的牛四则不住解释道:“褚公子,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那批蛮族人的骨头有点硬。”
“诶。”褚英以折扇点了点牛四的肩膀,拦住他的碎碎念,说道,“我相信虞城府的诸位绝对尽力了。不过至今没有结果,我想,应该是方法的问题。因此上,我才亲自来这一趟。”
褚英见前方的小室里关着的就是容族人,便自己上前推开门,他看着已被一日夜的鞭挞折腾得遍体鳞伤的大汉们,微微一笑,说道:“至于说,骨头有点硬,那倒是很简单的。打断了,不就好了吗?”
牛四不明所以地跟了进来,追问道:“褚公子,那你的意思是?”
褚英一举手,指尖夹着一锭金子,说道:“大家也辛苦了一夜,牛捕头就带他们出去喝口茶,休息休息。这是我给大家的茶水费。”
不一会儿,房内所有人都走得精光,只留下褚英与那几个容族人相对着。
“你是什么人?”说话的是昨日那位旗主,看得出因为他的身份尊贵,牛四等人对他也特别优容,其身上的伤痕相对其他人来说,少了很多,而且神智亦相对清醒。
褚英寻了个与旗主相对的位置坐下,靠在椅背上,双手合拢,十指交错。他缓缓开口道:“容王手下有十大旗主,都是跟随他一路开疆拓土过来的,年纪至少都有四十上下。不过,前年其中一位沙场折戟,在对槐族的一战中死了。他的旗位就留给了自己的儿子继承。这位新旗主是容族最年轻的旗主,大概二十上下,名叫玄旻。我的情报,对吗?玄旻旗主。”
“你是谁?”玄旻睁着那只没瞎的右眼,狠狠盯着褚英,“为什么对我们容族的事这么了解!”
褚英并没有回答他,只低着头,将折扇缓缓展开,自顾自说道,“我知道容王最喜欢勇士。你是容王手下最年轻的旗主,可惜,你却再也不能做一个勇士了。你没了左眼,将来如何上战场且不说。单是青楼被俘的事,若让容族人知道,你玄旻个人荣誉事小,若是牵连到玄氏一族,这罪过可就大了。”
玄旻自从两年前接替了父亲的位置,成为容族最年轻的旗主,一直十分受容王赏识。春风得意之际,自然也少不了有些年少轻狂。这次擅自来齐国办事,本是为了在容王面前多得一份恩宠,谁知却是马失前蹄。他这一日夜虽苦苦熬刑,死不松口,心中却未尝没有悔意。而今被人一语揭破心事,硬撑了许久的心防便有些松动。
褚英站起身,走到旁边一个大汉身边,忽然一刀直取那人心窝,温热的血液从其胸口溢出,溅到了褚英的脸上,看来有些骇人。
“夏成!”玄旻看到属下惨死,愤怒地瞪着褚英。
褚英对着他摇了摇食指,说道:“啧啧,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在帮你清理麻烦。”说罢,转向另外一人,手起刀落,又是一条人命。
“玄旻。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来虞城做什么?”褚英回到玄旻跟前,与他面对面,笑容依旧,“只要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放你走。然后帮你把知道你污点的麻烦,清理得干干净净。”
虽然玄旻也上过战场,亦亲手杀过人,眼前人若无其事,甚至面带微笑的淡然中所透露的残忍,令他心下悚然。
“这房里,本来有六个人。而今就剩四个了。你其实可以以慷慨赴死来全了自己声名节气。不过,这样一来,你那一旗后继无人,就要顺理成章地被其他旗吞并了。玄旻,你舍得吗?那是你父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
玄旻的额头开始以不同寻常的频率冒汗,显出了他内心的复杂争斗。褚英却不再说话,只在边上静静看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我说,”玄旻最终选择了臣服,他用带着畏惧的目光看着褚英,老实说道,“我听说,在齐国有一个我们容王非常忌惮的人。所以,我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是自己想来看看?还是容王吩咐你来的?而且,你只是来看看吗?”褚英问道。
“不,容王并不知道。我是自己来的。”玄旻低下头,说道,“我是跟着鞘亦旗主过来的,他另外领了一队人马。他也许是另有打算,不过我真的只是来看看。”
“鞘亦。”褚英听到这个名字,冷冷一哼,他用匕首将捆绑着玄旻的绳子割断,缓声道,“你很老实。说的也和我调查的相符。一会儿,你自己走吧。”
玄旻受了一夜的刑,身体已极度虚弱,绳子的牵引力一去立刻跌到了地上。他艰难地半支起身子,转头看了看被捆绑在刑柱上的另外两个手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褚英,问道:“那他们……”
“他们,我会替你处理干净的。玄旻旗主就不必脏自己的手了。”褚英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