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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事关女儿,柳裴元立刻换了一副神色,紧张的问道:“什么事?”
方氏把擦脚布扔到铜盆里,站起身来扶着柳裴元坐到床上去,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靠在他身边悄声说道:“我听赵嬷嬷说,咱们大姑娘的洞房花烛夜是一个人过的。姑爷以亲家母有病在身为由,喝了交杯酒就走了。你说,咱们姑娘的心里能痛快的了妈?”
“什么?!”柳裴元立刻瞪起了眼睛,一脸怒气的低吼,“这个混蛋!居然……”
“老爷,您先别生气呀!”方氏柔软的小手在柳裴元的胸口抚摸了几下,眼睛里闪过几分得意之色,接着说下去,“不过我还听说,第二天咱们大姑娘给亲家母敬茶的时候,亲家母和姑爷对大姑娘很是客气,立刻就把家里银库的钥匙给了咱们大姑娘。并立刻叫了家里的管家和姨奶奶还有那位比大少爷还大了几岁的晨少爷过来给咱们大姑娘见礼。按说,这也做得很到位了呀……可是——”
柳裴元被方氏这一波三折的话给刺挠的心里更加着急,不耐烦的把方氏从怀里拉出来抚着她的肩膀急切的说道:“哎呀你倒是痛快点,可是什么?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出来。”
“后来咱们大姑娘不知怎的回到房里的时候是晕倒的,赵嬷嬷说不清楚,只说大概是在回房的路上和姑爷顶了几句嘴……”
“晕倒了?!”柳裴元眼睛都要红了,抓着方氏的肩膀使劲捏,把方氏捏的嗷嗷直叫,“老爷放手,哎呦,老爷你放手呀,妾身这胳膊都要被你折断了……”
柳裴元重重的一推方氏,生气的说道:“你是怎么问话的?怎么这关键的事情都问不明白?涛儿到底是为何晕倒的?”
方氏委屈的撅了撅嘴巴,不乐意的说道:“赵嬷嬷当时没在跟前,紫燕丫头不跟她说实话,今儿这一天的功夫,我也没捞到那丫头一时半刻,哪儿来得及问啊。老爷不放心,不如咱们晚几天去省府等着亲家母的丧事办完了再把大姑娘接回来好好问清楚了再作打算不好吗?”
“哎!这却不能……”柳裴元叹了口气,这次去省府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片刻耽误不得。若不是女儿新婚没有回门,今儿他便要走的。至于卢家的丧事,随便打发族中近支的子侄过去吊唁一下也没什么的。因他想着这一进省府没个三两个月回不来,便愣是把行程往后推了两日,亲自去卢家吊唁亲家母顺便看看女儿怎样——想不到却真是叫人不放心啊!
这个卢家的大奶奶真不愧是女中诸葛,就这么把自己的女儿算计了去……想到这个,柳裴元又生气的瞪了方氏一眼,若不是方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卢家如何如何好,又说卢俊熙那孩子如何如何懂事,肯读书上进,性情也好……好话说了几大车,自己也不会同意这桩亲事。
第33章 贴心
方氏见柳裴元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这把火放的不够大,于是接着说道:“我还听说,姑爷当着咱们大姑娘的面跟他房里的一个丫头眉来眼去的,两个人浓情蜜意,根本不把新婚的妻子放在眼里。老爷——您说,这算不算‘宠妾灭妻’呀?”
柳裴元这会儿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原本引以为傲的一双俊眉此刻纠结在眉心,目光中闪烁的怒火似乎要把这间屋子给烧毁了:“真是欺人太甚啊!欺人太甚!他卢俊熙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儿?不愿意……不愿意可以不娶啊!我柳裴元的女儿又不愁嫁,又不是非嫁给他卢俊熙不可!咳咳……”说道最后,柳裴元居然气的一阵咳嗽,坐都坐不稳了。
“老爷,老爷,您别生气,别生气啊……”方氏吓坏了,赶忙转身拍打着柳裴元的后背,又抚摩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哼!”柳裴元喘过这口气来之后,一把推开方氏,腾地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往外走。
“老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呀?”方氏傻了眼,她原本是想激怒了柳裴元,然后再在他面前撒个娇,今晚便可以得到丈夫的倾力恩爱了,可谁知道稍一不慎,却把这位给逼走了……
“你先睡吧,我今晚睡书房。”柳裴元头也不回的出了方氏的屋门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来人!给我叫管家来!”
院子里的老妈子慌忙答应着,提着灯笼一溜小跑去柳府后面一片下人院儿里去喊管家方孝耘。
方孝耘是方氏的堂兄,在方氏给柳裴元做妾之前便在柳家做事,后来方氏能进柳家还是多亏了他暗中出了把力呢。
不过方孝耘在柳家和林谦之在卢家是不一样的。
林谦之在卢家差不多能当半个家,王氏活着的时候,很多事儿林谦之都不用请示便可以做主。而方孝耘却不能。柳家的大小事情,没有柳裴元或者大少爷的准许方孝耘是绝对不敢私自做主的。
柳裴元把方孝耘招来也不是商量什么事,而是命他亲自出一趟远门,务必尽快把柳家的二少爷叫回来。
方孝耘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只好连夜启程快马加鞭直奔京城。
第二日,寒星尚未完全隐去,宝蓝色的天空一如沉碧色的翡翠一般通彻莹润。深宅大院里听不见公鸡打鸣的声音,月洞窗下的鹦鹉却扑扑楞楞的把睡梦中的主仆吵醒。
紫燕第一个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披着小袄走到窗前指着那只五彩鹦鹉小声的喝斥:“你这讨人厌的扁毛畜生!再叫我把你送到厨房去拔了毛炖汤喝!”
柳雪涛便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觉得浑身是酸痛,尤其是双腿抬一下都十分艰难。于是‘哎呦’了一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小姐,现在刚到五更天,外边冷的很。今儿不是正日子,来人不多,不如您再睡一会儿吧?”碧莲听见柳雪涛问,忙从外边进来回话。
“睡不着了。躺着越发难受,不如起来活动一下的好。”柳雪涛说着,自己推开被子坐了起来。碧莲忙拿了衣服过来服侍她起床,外边紫燕一叠声的叫小丫头打洗脸水来。
这几天的洗漱打扮柳雪涛比较称心,因为热孝在身,胭脂水粉之类的都免了,不用麻烦。
收拾利索了柳雪涛照例往灵堂来,亲自给王氏的灵位前换了贡品茶水,烧了纸钱,又看着丫头们把灵堂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天已经大亮了。
早饭准备好之后,柳雪涛叫碧莲去前面请卢俊熙,卢俊熙拖着脚步蹒跚走来,看上去已经是疲惫至极。
柳雪涛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想这个少年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才十三岁就要承受这丧母之痛,将来还要支撑这一份偌大的家业,跟现代的孩子相比,何其不幸?于是她吩咐身边的紫燕道:“把那边的大靠枕拿过来放在椅子上,让大少爷坐着舒服一些。”
紫燕听了忙答应一声进里屋去,果然拿了一个大靠枕放在卢俊熙做的椅子上。
卢俊熙因为久跪在地的缘故,膝盖受凉,走路时刺骨的疼痛,又因为一天要磕上百个头,那腰更是受不了。夜里一个人在书房里躺着,便翻来覆去的想王氏在的时候如何如何的疼自己,免不了又要伤心一回,梦里更是几次从噩梦中惊醒,或叹息或惊恐,心神不定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白日里还要处处留心,里里外外的,虽然不用他一个人照看,但大事总要他说话拿主意。几天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黑眼圈堪比熊猫。
碧莲搀着卢俊熙慢慢的迈过门槛儿,一步步挪到椅子跟前缓缓地坐下去,腰后面的大靠枕便恰到好处的抵住了他酸痛的腰,让这位享受惯了的少爷舒服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痛苦之色缓和了许多。
“嗯,这个办法不错。回头忙完了吩咐针线上的人多做几个这样的垫子,每个椅子上都放一个。”人一旦身上的痛楚减缓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这几天哭也哭得够多了,眼泪已经流干,卢俊熙此时看柳雪涛的目光倒是有了几分惊讶和一丝不明不白的惊喜。
嗯,这个女人还是蛮体贴的。
“不过是个靠枕而已,家里有不少呢。以后让她们在相公用得着的地方都放一个好了。”柳雪涛说着又叫赵嬷嬷进来,吩咐道:“前两天我让你做得东西呢?”
赵嬷嬷忙答应着:“奴才已经做好了,这就去取了来。”
卢俊熙不解的看柳雪涛,柳雪涛笑笑,手指在饭桌上有意无意的敲了两下吩咐丫头们:“传饭吧。”
因为这几日二人太过劳累胃口都不好,柳雪涛早就吩咐过饭菜从简,以好消化有营养为主,把那些花里胡哨的全部去掉。所以早晨的饭菜是几样素淡的家常小菜,一大碗胭脂米红枣粥,一盒秦淮风味的小点心。
柳雪涛不用点心,只喝粥,吃几口特别腌制的小咸菜。卢俊熙也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块枣泥山药糕便说饱了。
丫头们把碗筷撤下去,柳雪涛方从奶娘赵嬷嬷手里去过一对护膝来。藏青色的缎子,素面,无刺绣,里面贴着一块细密的貂鼠毛。宫绦编的带子很是精致,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这个做什么用?”卢俊熙不解的接过东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愣是没看明白。这也不怪他,江南气候温暖,他又是富家少爷,出出入入皆有大毛衣裳,手炉脚炉,做的车娇也是极暖的,根本用不着护膝这种东西。
“到发丧出殡的日子还有十来天呢,这样湿冷的气候里,灵棚里又是冰凉的青石地面,你这一对膝盖再跪下去,恐怕要落下病根儿了。”柳雪涛说着,又吩咐碧莲,“给大少爷带上吧。”
碧莲愣了愣,原想着这样的事情必定是少奶奶亲自给少爷带上,就算她不需要讨少爷喜欢那也应该拉进二人之间的感情呀,可想不到这位少奶奶还真是娇贵的很,根本不屑做这些事儿。于是忙答应一声接过护膝来,半跪在地上给卢俊熙绑好。
上等的貂鼠毛又软又暖。这护膝一绑到腿上,卢俊熙便感到膝盖处暖烘烘的原本的疼痛也好了很多。心里喜欢的紧,却又有些不适应:“跪在地上给陪灵原是处于对母亲的敬重,若腿上绑上这个……是不是有些不敬的意思?”
柳雪涛早就想到他会这样说,于是淡淡的回道:“对母亲的敬重是发自内心的,跟这些表面的形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难不成大少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