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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若离不禁失笑,“我和她,竟没有任何的关系么?”
“难道有关系么?”凌菲反问,“殿下,说实话,你和主子在一起,从前我不看好,现在我也不看好,将来么,呵,也不会有什么将来了,风冥涧从前因为主子的关系,对殿下的事,多有照看,可从今日起,风冥涧同太子府不再有任何瓜葛,望殿下悉知。”
姬若离失魂的模样,凌菲并没有多少的兴趣欣赏,她只冷冷的倪了一眼,便转身走了,姬若离失神的盯着凌菲的背影,知道她白色的衣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中。
“戚冥,刚才,刚才流星到底同我说了什么?”
“主……主子……”
戚冥抿了唇,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戚冥的印象中,那位流星姑娘一向是个说话不怎么饶人的人,可不管怎么说,她方才的话,都太过火了一些,甚至,又将唐淼的死归咎于姬若离的意思。
“戚冥,你听到了么,她说唐小七死了,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那丫头那么狡猾、刁钻,身边那么多人,她怎么……她怎么就能……她怎么……她怎么敢!”
姬若离咬牙,外头传来管家的声音,“殿下,到时间上朝了。”
“戚冥,就说我病了,今日不上朝了。”
“殿下!”
“去吧!”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不知为什么,戚冥感觉,这样的姬若离,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般,即使人就这么坐着,也个人一种随时都会朝后倒去的感觉。
他瞧了两眼,终是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了起来,吩咐了所有人不允许进去打扰。
今日起,他们太子殿下该多落下个心病了,而心病,或许,只有时间才是良药吧。
三日后,风冥涧少尊主病逝的消息,传遍九州,一时间,江湖大骇,但更多人好奇的是风冥涧少尊主死后,上哪里去找个继承人来,这天下第一大帮,会不会,就此颓了、一蹶不振。
“呵,这天下人啊,还真是最喜欢瞎操心的,你说我风冥涧的事儿,关他们什么事儿!”
阴庭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一面喝着炉上温着的酒,一点儿不像个刚死了徒弟的。
唐铭坐在对面,双手死死的握拳,“你说,当年你要带小七走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是答应过你,做人师傅的也确实要保护徒弟的安全,可我的小徒弟她就是要去死,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那个绳子栓着她吧,孩子大了,总归是难管教的!”
“阴庭,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就算七弟她是你……”
阴庭的眸子瞬间一冷,眼中泛着一场的危险,他知道唐铭那没说出口的半句句话是什么,但那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
唐铭意识到自己失言,可心里依旧气不过,“总之这事儿,我唐家跟你没完!”
“没完?准备杀了我?”阴庭冷哼一声,一杯烈酒下肚,唐铭已经负起身,准备离开,他不禁笑道,“半月后,或许你就气消了。”
49 害你还是帮你()
赢城,地处王屋山北部,是与之比邻的一个大城市,也是天麟边关的一座要塞。
因背靠王屋山脉,所以,赢城有一半的城市覆在茫茫白色之下,而另一半则全然不同,一丁点儿雪花都瞧不见,以城市中心为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虽说赢城位于边关,但却是天麟边关少有的大城市,也是交通和经济要塞之地,繁华程度,并不亚于其他出于内陆或沿江的城市。
若是换做了往日,靳方言来到这样的一座城市,一定会带着手下的人好好的看看,领略一番当地风风情和人文,顺带着瞧瞧,有没有其他什么好的行当可以带着做一做,但是今日,他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情。
马车缓慢的在大雪覆盖的土地上行走着,车轮碾压过冰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敲打在他的心尖上一样。
当日,他分明和唐淼约定好了,在她走后的几日,他便出发,他们相约在盛都相见,那是,唐淼还开玩笑说,到了盛都一定让他瞧瞧,她这个地头蛇的厉害,顺带还了在上京城的人情云云。
昔日的玩笑尤言在耳,谁有能想到,他前脚还没有踏出上京城,便听到了她身故的消息。
方才听到的时候,他不过一笑置之,唐淼这人身边高手如云,她自己有事个中好手,他曾经认为,普天之下,能伤到唐淼的人,应该还没有。
可这也是自己曾经天真的以为,他抱着不相信的态度上路,可越是往天麟走,自己心中的底气越是变得小了下去,直到最后,心中彻底没有了底。
江湖传言,是有人暗中算计了她,将她截杀在了回盛都的路上,初次听到的时候,靳方言还记得自己笑的很大声,那时候,他便在想,能算计唐淼的人,怎么可能,从来只有唐淼算计旁人的份,何况是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她哪里能让人算计。
从大夏到天麟,靳方言听了一路,可从王屋山地界开始,心中越发的慌张,若是没有这么一回事儿,风冥涧能放着谣言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散播么?
就在今天早上,他惴惴不安的心,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彻底跌入了谷底,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从穿着上,让人一眼便瞧出了青楼出生,可她身上去没有半点风尘气儿。
那姑娘换做镜淓,说是唐淼的手下,瞧了那姑娘一眼,靳方言便相信了她的身份,许是因为,唐淼的身边总是有些分明不像是花楼,却又出身花楼,分明不是个姑娘但看着却又像是姑娘,这些瞧着奇怪,却丝毫不让人这般觉得的人在。
靳方言看那姑娘的第一眼,便觉得,这样的人,确实是唐淼身边的,这姑娘没有说谎。
姑娘很快说明了来意,说是带他来唐淼的墓前看看,这个消息,让他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见到这姑娘高兴,仅仅是因为,他觉得,从这姑娘口中,他可以证明,自己听到的那些个传言都是假的,想唐淼这样的人,一定还在哪里逍遥。
然后,事实却是和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崩塌了。
马车依旧在行进着,靳方言的心情却是低沉的很,他从没有一刻想着,那个和自己脾性相投的小鬼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好歹,他也长她好些,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呢,怎么说,也得是那小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自己的坟头,才是正常的事情发展走向。
“靳家主,我们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撩开,直到自己的脚落了地,踩在了白色的冰雪上,靳方言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地方了。
顺着镜淓手指的方向,他看见了不远处用青色砖块堆砌而成的四四方方的墓,前头是一块汉白玉雕刻着黑色字体的墓碑。
有一黑衣女子背对着他在墓碑前拾掇,使得他不能很清楚的瞧见那碑上刻着的字,但是仅一个“唐”字,就足够他的心情瞬间郁结。
在那女子的不远处,站着两个两人,对于惑子麟,靳方言的印象并不深刻,但对于他身边那个名叫朝圣通的人,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除了主人响亮的名号外,更加是因为,上一次见到朝圣通时,这人的表现的是在太抢眼了一些,以至于,在这悲伤的时刻,他偏了头,瞧了一眼朝圣通有没有带着轿子之内的,可以让他不沾地的东西。
这次,这洁癖的人,倒是真反常的没有带任何的东西,他倚在惑子麟的怀里,在远处看着,似乎有气无力的。
朝圣通的反常,似乎更加昭示了唐淼已经身故的事情,是一件由不得人不相信的事实。
靳方言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发虚,他不太敢去看那墓碑上刻着的字,但又强迫着自己上前。
“我说,你这墓修的也忒难看了些。”
刚一走近,他便听得朝圣通嫌弃的语气,听着应该是向那女子抱怨的,可人都已经死了,还是在自己好友的墓前,这话说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靳方言还来不及替唐淼抱怨,便听得那蹲着身子拔草的黑衣女子道,“我说,这外头都说我死了,我这活的好好的的,被人说是死了,我这已经很冤枉了,你还不能让我修个不好看的墓来表达一下我的不满?”
最后一尾音带着些微的上扬,有些叛逆乖张,是靳方言惯常熟悉的,他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满?就你还不满,这不就是你自己唱的一出好戏么,往日里说我变态,我看谁也没你这么会玩,连自己的墓都给自己修好了,这次都死了,下次准备干什么?”
朝圣通倪着那黑色的身影,“下次你也不能干什么了吧,你都死了,我忘了,不好意思啊!”
“阿朝!”惑子麟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示意他这话说的太过了些。
靳方言好半天缓过神,他满满的走到那黑衣女子的跟前,对上她那张妖治干净的面庞时,她也正好抬头看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靳大爷,你想我了没?”
“感情,感情弄了半天,你没死啊?”靳方言无奈的看唐淼一眼,看着看着,便觉得心中怒火中烧,“没死你让人带我来你的墓前干什么!”
“我可从来没说我死了啊,你至少跟我本人求证一下嘛,对不对?”唐淼站起身来,冲着镜淓瞧了一眼,有些委屈,“还是镜淓你说我死了?”
镜淓答道,“属下可不敢,该是靳家主误会了。”
“你见过一个大活人,带着自己的好友来参观自己的墓的!”
靳方言的声音忽然高了好些,唐淼也没反驳,“这次是我过火了些,可有人要我死,也是真的,有不是我想这样。”
她虽然自己也有些委屈,但倒是没有不知好歹到,在这个时候去跟这些好友耍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