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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从竹谷消失了,没有任何人过问他的下落。
五年后,碧落喂倾墨喝下了他最新研制的汤药,然后静静的等候,一天过去了,倾墨还是那呆滞的样子。碧落失落,却又立刻投入了新一轮的研究中,这些年,他失望了太多次,却也没有一次放弃过。
第二日,清晨,在药房研究了一夜的碧落,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听到门被打开的嘎吱声也没当回事,许是来打扫的小弟子。
“碧落。”
正拿着毛笔奋笔疾书的碧落手腕一颤,一滴墨砸在了宣纸上,晕染开来,他不敢置信的看过去。
倾墨倚靠在门边,身后是初春的骄阳,他嘴角噙着清雅的笑容,目光莹莹的落在碧落身上。
碧落手中的笔终是砸在了桌案上,溅了他一身墨点子。
他语气颤抖,不敢置信,“倾、倾墨,你,好了?”
倾墨几步走过来,紧紧握住碧落沾满墨水的双手。
“久等了。”
他们来到竹谷的第十五个年头,倾墨恢复了正常。
又过了五年,竹昑与众人的不同,终于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
二十年,几人都开始有了老态,竹昑却还是那个样子,年轻,俊俏,脸上连一丝皱纹也无。
谷内有了传言,说是时常跟在谷主身边的竹先生,其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留在谷主身边。
暗看着竹昑的目光越来越疯狂,眼中的执着遮也遮不住,面庞整日都阴沉沉的。
竹昑知他担忧的是什么,总是一遍遍的跟他说,“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每当竹昑这样说,暗都会好受些,他知道他自私,让永远年轻的竹昑陪在他一个越渐衰老的人跟前,可是,他怎么可能,怎么肯,松开这双手。
又过了二十年,碧落在年三十的当晚沉睡不醒,第二天倾墨面色如常的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躺在碧落的身边一起闭上了眼睛。
竹昑扶着已经身体佝偻站立不稳的暗为碧落和倾墨上香。
暗已经老了,他用干枯褶皱的手抚摸竹昑仍然光滑细腻的脸颊,竹昑便依恋的挨着他的手磨蹭。
“我死了,你要跟我一起死。”暗抚摸着竹昑的脸颊,混浊苍老的眼珠里闪烁着疯狂的执念,他怎肯让竹昑呆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竹昑眯着眼睛搂抱暗苍老佝偻的脊背,轻声说,“好。”
暗于是扯出满足的笑容,回抱他仍然年轻的爱人。
碧落倾墨去了后的几个年头,暗终是也挨不过去了,临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暗紧紧的抓着竹昑的手腕。
“你答应我的,陪着我!”
“好。”
第二日清晨,小弟子来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谷主已经躺在了床上没了呼吸,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黑刀,怎么掰都掰不开。
后来那柄黑刀和谷主一起下了葬,长眠在了地下。
小一点的弟子发现,自从老谷主去世,那总跟在谷主身边的神秘的竹先生便再也没出现过。
老一辈的弟子悠悠的叹了口气。
“许是,跟随谷主去了吧。”
第34章 皈依01()
竹昑刚醒来就被天帝召了去。
竹昑一路上心思百转,到了帝宫天帝并不搭理他,竹昑只得跪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恭敬卑微。
半响,天帝才道:“小仙竹昑,可知朕召你来所谓何事?”
“竹昑不知。”
“真不知?”
“不知。”
“吟霜,勾结了冥界魔君。”天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深深的盯着竹昑,似乎想要在竹昑身上找到些什么。
然而要让他失望了,竹昑闻此,并未有何多余的反应,仍然垂头卑微的跪着。
仙帝只得自顾自的说下去:“朕已捉了那魔君,灭了他的魂,消了他的魄。”
竹昑还是不动,不语。
仙帝语气一转,“只是……”
“在拔出那魔君种在狴犴神魂的禁制时,不得已伤了狴犴的一丝魂魄。”
竹昑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仙帝,眼中亮的耀人。
仙帝看他如此,笑了,“你大可放心,朕已治愈他神魂上的伤。”
“待吟霜归来……”仙帝说道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像个对儿怒其不争的老父亲。
“朕自会重罚于他,而今,朕叫你来,是想问你……”
“你大可待在这仙界等待狴犴七世归来,归来后,他仍旧是曾经的狴犴,你,可愿?”
竹昑这次回答了,答的很干脆。
“不愿。”
仙帝轻叹,“吟霜,也就快活这七世了,你这,又是何苦?”
竹昑低头,看着地面上倒影着自己的样子,欺霜赛雪的白发披散,长长的垂落两侧。
“不愿。”
仙帝以手撑头,似乎是累了,一手挥了挥,“罢了罢了,你退下吧。”
竹昑诺,站起来就走,他急切的要投往下一世轮回。
仙帝一双眼遮挡在玉冠珠帘之后,眼神莫测的看着竹昑离开的背影。
“你莫要怪朕……”
“朕锁了狴犴情根,你们若真的是情深不寿,自能让那锁自己解了去,若是不能,也该,放弃了吧。”
“就算身为这九天仙帝,朕……我,也不过是个父亲罢了。”
这一切,竹昑都不知,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投入了轮回。
大燕国的三皇子高莫知是个疯子,世人皆知。此疯非彼疯,三皇子是贪玩、厌世,状若疯癫。
可就是这疯疯癫癫的三皇子突然安分了下来,晨昏定省,读书作画,日日中。
老皇帝开心了,道是三皇子终于懂事了,皇子们不开心了,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可惜好景不长,三皇子去明光寺走了一圈,本是为了给老皇帝祈福,结果回来就说他要娶个和尚。
老皇帝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就想叫人偷偷弄死那和尚,死了也就不用三皇子作上天了的闹了。
然而那和尚还不能处死,那哪里是普通的和尚,那是定远大将军家的二子李玄奕,不知怎么的看破红尘,去了明光寺带发修行,是定远夫人以死相逼才没有梯度。
老皇帝听完,眼睛一翻,终是晕了过去。
竹昑去看完清醒过来的老皇帝,笑嘻嘻的被责骂敲打了半天,就迫不及待的又跑去了明光寺。
他来这里已经有月余,一直寻找不到狴犴,却没想到在个寺庙里撞见了他。
初见他时,他便跑了过去,拽着他朴素的僧袍。
“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那和尚恭谨的退后一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贫道法号了凡。”
竹昑一笑,又跟上一步,拽了他袍角。
“谁问你法号,我问你名字呢。”
那和尚眼神清冷,带着个僧帽,鬓角露出乌黑的发丝。见竹昑纠缠胡闹,便扯回自己的袖袍,转身大步走了。
竹昑看着他稳健的步伐,笔挺的背影,笑嘻嘻的大喊。
“和尚,你长的真俊,我娶你可好?”
那和尚充耳不闻,转个弯就不见了。
周围来祭拜的人对着竹昑指指点点,他可不管,只看着和尚消失的方向,心里美滋滋的,可算是找到狴犴了。
你以为你不说名字,我就不能知道了吗?
紧接着竹昑就回了宫里,找人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了。
“李玄奕,定远将军家二子,自幼聪慧,文武双全,十岁便上得战场,立功勋无数,及冠后突然看破红尘,去了佛门……”
竹昑细细的读着,读到‘看破红尘’四字,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我在,怎会让你安稳的修佛?
隔日,竹昑又去了明光寺,命人抬了十二顶大红箱子,里面尽是些金银珠宝,名曰,彩礼。
竹昑一把推开李玄奕的屋门,开心的说道:“和尚!我又来啦!”
李玄奕闭目跪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个木鱼有节奏的敲敲打打,嘴里默念着佛号,对竹昑的到来毫无反应。
竹昑快速跑到李玄奕面前,席地坐在他对面,“喂,和尚,我知道你叫什么了!”
“你是李玄奕,定远将军的二子,对么?”
“我名高莫知,当今陛下的第三个儿子。”
“将军之子和皇子,配的很。”
“喂,我彩礼都送过来了,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你若是不想嫁,娶也行啊,我嫁给你!”
李玄奕依旧敲着木鱼,念着佛号,将竹昑视若无物。
竹昑有点懊恼,一把抓住了李玄奕敲木鱼的手,把木鱼拽了过来抱进自己怀里。
手中木鱼被夺,李玄奕终于睁了眼睛,一双黑瞳冷冷淡淡的看着竹昑。
竹昑便冲他笑,一张不算太过出色的脸,笑起来却好看的紧,眉眼弯弯,暖洋洋的。
“三皇子,莫要扰了这佛门清净。”李玄奕终于说了话,声音就像那古琴,琴音醇厚悠远。
然而竹昑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注意点反而在另一个地方。
“你肯说话啦?”
李玄奕黑沉的眸子看了竹昑两眼,干脆闭眼,手里结了个佛印,打坐。
“诶,你别啊,又不理我了!”
竹昑伸手拽了拽李玄奕袖子,李玄奕不动。竹昑又伸手戳了戳李玄奕厚实坚硬的胸膛,李玄奕还是不动。
竹昑于是便在李玄奕的胸膛上上戳戳下戳戳,边戳还边感叹,“真壮啊,不愧是打过仗,上过战场的……”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李玄奕不动,竹昑便越来越放肆,一双手渐渐戳到了下腹,在硬帮帮的腹肌上徘徊。
李玄奕忍了又忍,终究是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竹昑作乱的手,冷淡的眸光里隐含怒意。
“请三皇子自重。”
竹昑被他捉住了手,便顺藤摸瓜的握住李玄奕的大手磨蹭。
李玄奕的手要比竹昑的大上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