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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再不放手,今夜怕是真要睡路边上了。”
他不语,反而愈发收紧了双臂,她不忍催促,便只能安抚似地拍着他的后背,交代自己走后他要按时吃药,按时请卢太医过来问诊。
“再过一两个月就能上马活动了,你要多吃多动,等我回来要是腰还这么细,我就不爱抱你了。。。。。。”
“。。。。。。为何不让叶朝颜来京找你?子谦都答应不动他了。”
他还是不甘心,好不容易争到手的,如今却要亲手送走。
“那人比你脾气还大呢再说了,我躲了他这么多年,换了你,你肯来?”
“换了我当初根本就不会让你离开。。。”
“所以说只有你最喜欢我”踮起脚又在他唇角处亲了亲,“我答应你,就算事情办不成,我也绝不强求。最多。。。。。。一年,无论成败,一年之内,我一定回来。”
尹千秋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和唇,像是要把她的一切都刻到心里一样。
“那就一年。。。。。。一年之后你不回来。。。”
他想说,一年之后她不回来,他势必杀光所有她在乎的人。可看着她柔柔的眼神,最终也只是又将人圈入怀中。一番深吻,无论他如何拖延,总还是要走的。
“。。。。。。早些回来。。。”
说完他松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过身不敢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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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与叶朝颜的约定,一行人出京以后径直往南。四月正是草长莺飞,春光明媚的时候。沿着平坦的官道,路过深谷浅峡,无边田野,沉睡了一个冬季的城镇也显出别样生机。此次随行的侍从各个都沉默寡言,好在一路风光甚好,想着反正还没到约定的地界,自己的行踪京里随时都能知道,便也不急着赶路。
出京的第十七日,众人到达琴川境内,子君抬头看着那栋有些陈旧的三层小楼,心下感叹,十几年了,没想到她第一次对叶臻动心的孟记酒楼居然还开着。
“几位是坐大堂还是雅间?”
一群佩刀的侍从拥护着一个年轻女子,在人来人往的街心还真有些扎眼。许是店老板怕她们挡了生意,便让小二出门迎客。
二楼窗子正对着大门的那间房已被人占去,子君便随便选了间靠街的,让侍从们自己去旁吃饭,没她的召唤谁也不许进来。
如今的孟记早已不复昔日盛名,酒和菜色都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人流也比往昔少了许多。林子君有些心不在焉地动着筷子,想起子谦登基那年,阮青早早卖了青楼,却一直等到城破才慌张离京。后来她才知道,他原是想带着陈环的尸首回乡,可谢家死活不让,最后他也只能携了一把旧琴离去。
。。。。。。不知他是否回了琴川。。。。。。想着想着心里又不免生出几丝悲恸。当年离开江盐城旧宅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用二十个乞丐替换下一家人的性命。后来自己去到京城,怕被相国查探,原先在林家干活又没随她北上的奴仆也逐批被钱管事料理。为了离间女皇和谢廉,她狠心设计了陈环,子承更是从头到尾都被她和相国用作棋子。。。。。。
忽然醒悟,这一生,自己竟是个彻头彻尾恶人。。。。。。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毁了这么多人的一生,难怪到头来自己也什么都得不到。。。。。。
“林小姐,若是用完了,便早些上路吧。”
正想着,外面传来人声。子君微微一愣,便觉不对。她们都是子谦的人,理应称她为夫人,怎会。。。
果然,竹帘外是两张完全陌生的脸,与从隔壁雅间走出的人一道,虽然穿着打扮与原先的侍从一样,但人却都换了。看来叶朝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约定的地方交接。。。。。。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问也知道,原先那批人怕是已经。。。。。。
因为知道从此时起,再无人能将她的行踪报回京城,一路上除了打尖住店便再不敢多做停留。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日夜兼程地走了整整一个月,最后一行人居然在江盐城落了脚。
“从此处起,便要委屈小姐掩目而行了。”
林子君笑着接过侍从递过得眼罩。规矩她懂,只是没想到,兜来转去,叶朝颜居然将君山会的总部设在了五丰山上。她虽没上去过,但幼时听叶臻说那山后就是海,想来此地八成也有一座能看到海景的小楼,只不知当年被她刻了字的楠木柱子是否还在。
上山的路极是崎岖蜿蜒,她蒙着双眼,被人搀扶着换了两次马车,三次轿子,每一次下地都比上次更晕,心里也更加烦闷。无奈叶臻红玉和孩子们都在对方手上,因为子谦的缘故,她还有大事有求于他。耐着性子左拐右绕,第六次下到地上时还是忍不住想骂人。
“到底还有多远?这还有完没完了?”
“。。。。。。小姐。。。真是小姐。。。”
这是。。。红玉的声音。。。慌忙扯下眼罩,眼前果然出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宫主午后便让人带我们在此等候,一开始我还不敢信。。。真是的,真是小姐。。。”
两人几乎是同时红了眼眶。子君的嘴角噙着笑,总算明白这几年为何自己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精神来。无双的死固然是打击,可红玉和叶臻的出走才真是将她整颗心生生分离开来。她不愿在千秋和子承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便干脆封闭了感知,无悲无喜地过好几年。
叶臻就站在红玉身后不远处,身上仍旧是惯常的粗布黑衣。逆光的面容恬淡坚毅,如墨般的双眸里像是存着一个温暖祥和的世界,见之便觉心安。子君想要上前,身子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半分也动弹不得。他就站在那里,自己这辈子最喜欢,最依赖的人,就站在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一如十几年前在林家旧宅初见时的少年模样,目光温和而坚定。只是她不开口,他也不上前,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她的心一阵阵的发疼。
“子君姨。。。”
还是他身旁的尹子欣先上前行了礼。走的时候这孩子才三岁,四年过去了,如今自是又长高了不少,这孩子继承了陈环和顺的眉眼,神情却与叶臻幼时的乖巧如出一辙。
“子欣还记得我?”
蹲下身,摸了摸他扎着总角的发顶。心下叹息:小叶儿没他幸运,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后几年里,他连笑都不会笑。整日里提心吊胆地讨好着她,怕她伤心,怕她生气,怕她有朝一日会不要他。
“日日都见,怎会不记得呢?”
“小姐累了一路,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尚来不及问他什么叫日日都见,红玉便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身后叶臻牵着尹子欣,自始至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这些年小姐过得好不好?”
“比你想的要好。”子君微笑着道,就算有什么不好也都是她自找的:“你呢?朝颜可有欺负你们?”
“小姐哪儿的话朝颜公子既是小姐的人,便也算是红玉的主子,何来欺负一说?”
轿子原是停在一条狭道的入口处,四人行过蜿蜒的窄路,眼前便豁然开朗。山里气候较山下凉爽,虽然已快六月,近百亩的油菜花田却开得正欢。林子君看着这一小片明黄海洋,心道,也就是叶朝颜,无论世道有多乱,只要事及吃穿住行他都不肯将就。
沿着花田间的小路来到一所宅院前,每走近一步她的心情就更复杂一分――这里同她在江盐城林府中的小院几乎一模一样。虽然院中的植株少了些,倚水桥下也无流水,但此处里里外外都是她熟悉的样子。。。。。。那人特地为她修了这样一处地方,照看她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她却对他打发过去找她的人视而不见,三四年来连一封书信也没给过他。。。心下愧疚不安,竟开始有些害怕面对。
“茶还是热的,我先带子承下去,晚上再来伺候小姐用膳。”
进到屋内,红玉也不多耽搁,从叶臻手中接过子欣,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了满室,偶尔几声鸟叫似是在沉默之湖中泛起的涟漪。子君转身看向叶臻,他还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静谧中还带着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向他伸出右手,他犹豫着,缓缓走近了两步,便再不肯往前。
“。。。。。。你不说话,可是怪我?”
叶臻摇摇头,逆光的身影像是要在浅黄色的尘埃中晕化开来一样。
“小臻。。。”
她想要靠近他,可刚动了一步,他便向后退出一步。子君怔怔地望着他,那一瞬间,像是有人在心上狠狠一揪,疼得她不敢开口,也不敢再靠前。
“你怪我。。。你果然还是。。。。。。怪我。。。”
叶臻还是摇头,望向她的双眼中饱含情谊,却始终不肯往前一步。
“小臻。。。”
她再次靠近,他便再次后退,直至整个人都被逼退到了门上,在她伸手触到他脸颊之前,转身逃了出去。
林子君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右手在半空中轻颤着,一时间心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不肯靠近她。。。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却为就是不肯靠近她?
“小姐。。。”
“。。。。。。红玉。。。”一把拽住来人的衣袖,似是溺水中抓住的浮木,“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
“小姐别急,您慢慢说,小臻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出去。。。”
“。。。连你都不知道?”
“我。。。哎小姐!”红玉搂住几乎要跌坐到地上的人,勉强扶到座椅上。“可是小臻又说错话了?小姐你别哭啊”
林子君失神地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肯说。。。。。。从刚刚到现在,什么话都不肯跟我说。。。”
“这。。。怎么会呢。。。”
“你告诉我,这几年你们都是怎么过的?他可曾说过我什么?还是朝颜对他做过什么?”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