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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疑惑的情绪,熠彤与离允亦是如此。
三人沉默了半晌,还是熠彤先开了口,脑中装下了太多的信息需要一件一件梳理,柳眉紧蹙眼看着前方摇了摇头,她觉得,她不能相信她所听到的,“我了解婧儿,她不是一个如此轻生之人啊。。。。。。”
紧接着,像是下定了决心,熠彤跺了跺脚,快速从*榻上拿起一件外袍,边穿边与离允说道,“离允,带我去天牢看看,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天牢湿气有些重,你的身子。。。。。。能去吗?”离允有些不相信她的身子,她刚刚小产,也算是大病初愈,那天牢阴森无比,关的都是重犯,不是她这种身子羸弱之人能去的。
“我的身子自己自然清楚,你就别担心了,趁现在婧儿的尸体还没被他们处理掉,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熠彤将外袍穿好,再套上了一条围脖,外面天色的确有些凉,想必天牢里更是阴冷,她在给婧儿平反之前必须要先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熠彤一直都没有问过锦夜昭的意见,她知道他*她,不会不让她做这件事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婧儿是她宫中的宫女,她待她如亲姐妹一般,不会放任她在天牢不管的,只见离允看了一眼锦夜昭,眼中带着询问的意思,锦夜昭也只能无奈的对他点了点头,收到锦夜昭恩准的目光后,离允才带她一起走出门去。
出门前熠彤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到殿中,从她梳张台前拿出一个面纱,她差点忘了,她如此出门,可能会吓到旁人吧,熠彤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这是当年她在长乐坊时用的面纱,如今,却在此刻派上了用场,而且以后,或许再也离不开它了。
“等等,朕与你们一起去!”他们还未走出殿门,看着熠彤瘦弱的背影,若到了外面,或许都经不起那风刮雨打,虽有离允在她身边护着,但他也实在不放心她去那天牢重地,锦夜昭在他们还未走出殿门前紧跟了上去。
有锦夜昭在身边陪同,去天牢也要简单些,那些守牢的侍卫不敢拦他,他们此行一路通畅。
离允认得去关押婧儿那个牢房的路,由他带路,不一会儿就到了那牢房门前,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婧儿惨死的模样后,熠彤还是不由的吓了一跳,那个昔日活泼好动的婧儿,身着一身白色囚服,挂在了天牢墙上高处的天窗之上,她脚下是一个石板*,上面垫了些稻草,除此外牢房内空无一物。
这就是重犯的居所,天气如此寒冷,他们只有将这些稻草盖在身上取暖,那牢房的角落里,不时还会爬过几只老鼠,几只蟑螂,熠彤这才知道她过的是何种日子,与这天牢比起来,她简直是活在了天上,想到此处,熠彤也不由得心疼起婧儿来,她其实没有错,她不过是受人指使,不过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小丫头,他们却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到了她的头上。
打开牢房的门,熠彤强忍着其中好似几只死耗子传出恶臭走进牢房内,身后锦夜昭与离允二人也随之走了进来,牢房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地上铺满了干枯的稻草,因为有些潮湿,稻草都贴在了地下,牢房上方没有类似于横梁似的供人自尽的东西,婧儿选择了那个天窗,在石*上方两米左右的高度,但婧儿显然没有那个高度,她在石*上垫了一个小小的木凳,如此,便可够到了那个天窗。
与身后二人各对视两眼,眼中又是复杂的情绪,看来,婧儿的确是自尽而死,熠彤不禁皱了皱眉头,但如此也说不过去,按照离允的说法,他昨日并没有对他用刑,她不可能会因为受不了用刑之苦而自尽的。
若说是因为天牢苦寒,婧儿是因为受不了天牢中如此清苦日子才自尽的,那就更加说不过去了,婧儿自小家境贫寒,连最起码的温饱都不能保证,她还不是独自一人熬了过去,现在又怎会因为这一小段时间的贫苦日子想不开而自行了断呢。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想到自尽。。。。。。
“你们怎么看?”熠彤转过身,自己困惑之余,她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还能怎么看,这明显就是这小丫头想不开,自尽了!”牢中又传来一阵恶臭,离允紧皱着眉头,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若不是例行公事,这地方连他都不愿意来,可熠彤像是丝毫闻不到这些难闻的气体,眼神再环顾了一遍四周,最后才定格在离允与锦夜昭的脸上,与他们说话,离允也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了。
再以询问的眼神向锦夜昭看去,熠彤想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可锦夜昭在扫视了一眼婧儿的尸体后,亦是冲熠彤摇了摇头,这就是一起稀松平常自杀案,好似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问了锦夜昭也无果后,熠彤再看向离允,只见他捏着鼻子故作痛苦的冲熠彤摇手示意快点出了这牢门,他不想再闻见这股子恶臭了,熠彤拍下了他捏着鼻子的手,与他争辩道,“可她没有自尽的理由!”
“小丫头自尽还需要什么理由,定是受不了这牢中简陋了。”离允不以为然回答道,熠彤拍下了他的手,只半刻他又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剩余一只手指着牢房的某一个角落,惊异的快要跳起来,冲熠彤大喊道,“看!那儿还有两只死耗子!”
熠彤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了。
紧接着,熠彤缓缓靠近婧儿的尸体,向那石*走去,她不害怕死人,而且这是生前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死人心智已死,再如何也不能对身边的人造成什么伤害,而活人,成日算计于人,着实比死人可怕。
踏上那石*,熠彤的头只能到挂在天窗上的婧儿大腿处,脖子上勒着一根麻绳,致使婧儿头不得不低着,瞪着双眼好像在看着熠彤,好像生前受到了什么惊吓,纵使再亲近的人也会被如此景象吓到,熠彤强压的心中惧意,摸了摸婧儿的小腿,已经有些硬了,看来婧儿,应该是在凌晨时分逝世的。
一边的离允看着她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一个死人身上胡乱摸索。
从大腿一直往上摸索,熠彤没有任何收获,婧儿身着一身囚服,她身上其实藏不了什么东西,熠彤也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看看婧儿是否会给她留下什么线索,但是搜寻许久无果,熠彤也丧了气。
心中疑惑万千,熠彤此刻也闻不到天牢中的恶臭,突然,熠彤发现了什么,眼睛盯着上方,婧儿紧握的拳头上,本没有什么异常,熠彤也不会在意这些,但熠彤隐隐看到她手中好像握着些什么东西,熠彤踏上那个放于石*上的木凳,这样她就能毫不费力的摸到婧儿的手,她的手紧紧握住,已经僵硬了,熠彤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她的手全部撑开。
方才她看到的一小块翠绿色,原来是一块布料,熠彤看着那块布料出了神,婧儿穿的是一身囚服,她手里不可能会有翠绿色的布料,那由此说来,这块翠绿色布料,只能是别人的。
熠彤将婧儿手中的布料拿给离允与锦夜昭二人看,用眼神示意他们,这是她的新发现,离允走上前去接过那一小块布料,用探索的目光仔细看它,继而与锦夜昭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茫然疑惑。
如此看来,婧儿很可能不是自尽,而是他人蓄意谋杀。
依然站在那只小木凳上,熠彤回头看向婧儿的尸体,试图能再找出些什么,突然,她在小木凳上抬了抬腿,从旁边对比着婧儿的尸体,垫了垫脚,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熠彤倏地从小木凳上跳了下来,落在石*之上,冲离允与锦夜昭二人喊道,“你们过来看!”
二人不知熠彤又发现了什么,出于人最原始好奇心的驱动,慌忙走近,围在石*边。
真相()
二人不知熠彤又发现了什么,出于人类最原始好奇心的驱动,慌忙走近,围在石*边。
熠彤将方才她踩过的木凳放到婧儿脚下,只见婧儿的脚离木凳空出了一大块的空隙,熠彤将手在此空隙中比划了一下,对离允与锦夜昭二人说道,“你们看,这里离天窗的距离不小,婧儿若踩在这木凳上,根本够不着天窗,她是如何能将绳索挂在天窗上,又是如何自尽的?分明是有人蓄意谋杀!”
听熠彤说完,二人亦是愁眉不展,的确,以婧儿的身高,就算踩在木凳上也够不着那个天窗,他们想不出婧儿是如何自尽的,难道真的如熠彤所说,是有人蓄意谋杀,婧儿只是那个受害者?锦夜昭不断扫视着天窗与石*的高度,它们之间的间隔,倏地,锦夜昭也踏上了石*,与熠彤并肩而立。
熠彤与离允看着锦夜昭,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紧接着,锦夜昭将婧儿身下的小木凳拉出来一些,找好角度站了上去,重复了几遍手中抛物至天窗之上的动作,才开口对熠彤说道,“你看,婧儿虽然够不着天窗,但绳索在她手中,如果角度合适,她完全可以将绳索抛到天窗上,然后将头伸到绳索中,自行了断。”
锦夜昭说话间不忘与他们用手势比划着,从婧儿抛上绳索,一直到她自尽时踮起脚跟缓缓将头伸入绳索中,都一一为他们示范一遍,描绘的那是一个绘声绘色,好像当时情景就浮现在眼前。
又是一阵安静,见了锦夜昭的描绘,熠彤便无话可说了,若是多试几次,婧儿的确可以将绳索套到天窗之上,然后自尽,熠彤看着那麻花状的绳索,不知如何是好,案情好像陷入了一种困境。
能进入天牢的人数不胜数,守牢的侍卫,送饭的宫女,还有审讯犯人的官员,要想找到婧儿手中那块翠绿色布料的主人谈何容易,而现在遇到唯一的疑点却被锦夜昭解开了,难道真的是她自己多心了,没有人害她,也没有人谋杀,婧儿真的是经不起牢狱之苦才自尽的?可她总觉得疑点甚多,总觉得婧儿的死,不像是那么简单。
婧儿是个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