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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有人说话,像是说天色已晚,不要紧的话就明天什么的。姚燕语侧脸问了一句:“是谁?”
“夫人,是申姜,说是有要紧的事儿要回夫人。”门口的紫穗说道。
“叫他进来吧。”姚燕语把燕窝放到一旁,拿了帕子拭了一下嘴角。
申姜进来后,见三夫人也在,便分别行礼请了安,然后回道:“回夫人,傍晚的时候从门口过的那辆牛车是茶商杜雨明的女儿坐的,这位杜大姑娘今年十十六岁,今天她是去城隍庙上香了,回来时恰好在门口经过。”
“和她一起坐在车里的是什么人?”姚燕语问。
“车里有一个她的随身丫鬟,大概十五六岁,叫香草,另一个是她的女教习,据说琴棋书画都十分精通,是杜雨明从京城专门请来的。”
“只有这三个人?”姚燕语蹙眉。
“是的,跟去的人看得十分清楚,牛车里只有这三个人。”
“京城里请来的教习……”姚燕语喃喃的看着手便的那碗燕窝,心想分明是姚雀华么!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女教习了。
申姜躬身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翠萍也安静的坐着等了一会儿,方忍不住提醒道:“夫人,燕窝粥有点冷了,要不要叫她们拿去热一下?“
“不必了。”姚燕语说着转头看着申姜,低声吩咐道:“找人盯着那个女教习,看她每天都做什么。事无巨细,两日跟我回一次。”
“是。”申姜忙欠身答应。
“你去吧。”姚燕语摆了摆手。
等申姜出去了,翠萍又纳闷的问:“夫人,是有什么不妥么?“
“你猜我今儿看见谁了?”姚燕语自嘲的笑着。
“谁呀?”翠萍是一头雾水,申姜说的那辆牛车她根本没注意。
“我看见雀华了。”姚燕语抬手拿起燕窝来继续吃,面色已经恢复了冷静。
“啊?”翠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半晌才问:“她不是出家了吗?”
“前些日子各地水患,她趁乱离开了庵堂,失去了踪迹。我和大姐派人四处暗访,原本想着她会痴心不改去廉州,想不到她竟来了东陵。”
“她居然跑去给人家当女教习?”
“这有什么不可以?她从小就刻苦学习琴棋书画,若真的比这些,大姐怕都比不过她。”姚燕语轻声哼道。
“可……她是怎么搭上这杜大茶商的?我听说杜家的茶叶可是贡品。”
姚燕语吃完最后一口燕窝,叹道:“是啊!赫赫有名的明前龙井就出自杜家么,当今皇上极爱龙井茶,杜雨明现在可是身价倍增了。”
“那三姑娘她……”翠萍迟疑的问。
“我想她未必敢用姚家的身份。”
“是啊,就算她说了也未必有人信。”
“生意人路子都广,这个杜雨明定然不是个省油的灯,那边的事情我们得多注意些。”姚燕语叹道。
“为什么不直接点破?那样不是少很多麻烦?”翠萍微微皱眉,因为这的确是个麻烦事儿。
姚燕语无奈的摇头:“这事儿我不能擅自做主,我得写信告诉父亲。”
翠萍没再多说,只劝了姚燕语几句,便告退回房去休息了。
第二天卫章等人果然没有回来,姚燕语和苏玉蘅,翠微翠萍四个人带着孩子凑在一起吃小年饭。
席间因见翠微依然恹恹的,姚燕语便问她那里不舒服,又劝她早些吃点药调养一下,过了年还有的忙。翠微忙点头答应。
这栋别院里种了很多梅花,此时梅雪相映,花香怡人,正是赏梅的好时候。因为是客居过年,所以不必准备年酒什么的,也没什么礼尚往来,难得清闲一回,姚燕语便将那些琐事放下,安心的陪着孩子们等待新年。
腊月二十八晚上,卫章和唐萧逸,葛海,赵大风四个人回来了。
家里的四个女人本来都睡了,半夜有被男人给吵醒,各自的屋里都是一通折腾。
姚燕语这边折腾完已经是五更天了,冬天夜长,五更天的时候外边还黑洞洞的,两个人都睡不着了,索性抱在一起聊天。
姚燕语跟卫章说看见姚雀华了,就在隔壁杜家别院里给人家的姑娘当教习呢,不过因为过年了,那姑娘带着她和丫鬟婆子们回了杭州。
卫章对此事不甚在意,不过夫人说的事情也不能装听不见,便拍拍她的肩膀说知道人在哪儿就好办了,先找人盯着她的动静,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听岳父大人的。
姚燕语往他怀里靠了靠,说我就是这么办的。
卫章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称赞我夫人办事自然是最让人放心的。之后又凑到她的耳边亲了一下,说反正天还没亮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吧?
姚燕语手忙脚乱的推他,天很快就亮了,这点时间够你用的吗?
卫章却已经亲下去,一边啃一边呢喃,不管了,反正天亮了也没事儿。
本来以为没事儿,谁知道却出了大事儿。
夜里依依小丫头起来尿尿,听见外边有动静便问了一句奶娘怎么了,奶娘便告诉她是侯爷回来了,姑娘快睡,天亮了要一早去给父亲请安。
依依想着,娘亲说了,做儿女的一定要孝顺,每日晨昏定省便是孝顺。
于是乖巧的小丫头天刚蒙蒙亮就从热被窝里爬了出来,叫奶妈子给自己穿好衣服,脸没来得急洗就散着发辫跑去了母亲的卧室。
因为刚来这边别院,四家同住一个院子实在是有点挤,而依依也离不开姚燕语,所以便和奶娘睡在东里间,隔着一个两间通透的正厅,西里间便是姚燕语的卧室,小丫头鞋都没穿,直接踩着长绒地毯跑过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就闯进了西里间。
以宁侯爷的持久度,此时正在关键时候,姚夫人知道女儿跟自己隔着个两间屋子,那边还有奶妈子在,所以一直咬着嘴唇不肯出声,但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于是依依小丫头站在床前的屏风的另一侧有点傻眼——娘亲怎么在哭啊?是爹地在打娘亲的屁股吗?
小孩子心里是藏不住事儿的,她想到娘亲被爹爹打屁股都哭了的时候,立刻吼了一嗓子:“爹爹!不要欺负娘亲啊!”
大床上,帐幔里,顿时安静下来。
卫章挫败的叹了口气,伏下身去不动了。姚燕语吓得七手八脚的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住,并在被子里狠命的踹卫章——赶紧下去!
外边依依听见娘亲不哭了,便迈开小短腿往屏风这边跑。
卫章忽然喝了一声:“依依,站住!”
“呃?”依依吓了一跳,瘪了瘪嘴巴,乖乖的站住了脚步的瞬间,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爹爹好凶啊!!!
帐子里,姚燕语又在卫章的腰上拧了一把,愤怒的瞪他——你吓到孩子了!
卫章脸色堪比锅底,抬手拎过衣裳三下两下穿好便掀开帐子下床去了。
依依在看见她爹的那一刹那终于被突破了最后的防线,‘哇’一声哭了起来。
卫章还想训斥小丫头两句,责怪她大早起来就乱跑呢,一看她哭成这个样子,心又立刻软了下来,忙蹲下身去哄她:“哭什么?爹爹只是让你站着别动而已,又没打你也没骂你。别哭了。”
“依依别哭了,小哭包可不好看。”
“别哭了好不好,依依?再哭爹爹就不喜欢你了。”
“爹爹本来就不喜欢我!”依依哭了一通终于有力气反抗了。
“你如果不哭了爹爹就喜欢你了。”
“爹爹骗人!呜呜……爹爹连娘亲都欺负了……呜呜……娘……娘亲……”小丫头哭的抽不过气来了。
姚燕语已经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从床帐里钻了出来,走过去把女儿搂进怀里安慰:“依依别哭了,爹爹没有欺负娘亲。你看娘亲不是好好地?”
“唔?”依依果然止住了哭声,等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姚燕语,然后小胖手摸了摸她娘的眼角,嘴巴一瘪,带了哭声:“娘哭的眼睛都红了呢。爹爹是坏蛋!”
“……”卫章无奈的撇开了视线。
丫鬟奶娘听见姚燕语说话,便知道她已经起身,忙端着水盆巾帕进来伺候。
姚燕语看了一眼依依的奶娘,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奶娘便赶紧的跪在地上求饶:“是奴才一时没拉住姐儿,求夫人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大过年的姚燕语也没心思跟下人置气,便摆了摆手让她退了出去。
依依看奶娘都跪了,才知道自己是闯了祸,便嘟着小嘴巴不敢再怎样,只凭着丫鬟伺候自己洗脸梳头。
卫章早就披衣出去了,早饭的时候都没回来。姚燕语对此事也闭口不提,但近身服侍的这几个人都看出来夫人生气了。
本来么,大户人家的规矩多,有些事情不言而喻,身为奶妈子这样的过来人若是连这点眼力价儿都没有,还怎么当差?按说这奶妈子也是精心挑选的,可偏偏却大过年的给侯爷和夫人添堵,夫人能不生气吗?
再往深里说,依依现在还小不懂事儿,将来再大几岁,又该如何?奶妈连这点都照顾不到,真的该去死一死了。
这个年自然是四家凑在一起过的,贺熙给卫章的书信压着年夜饭的时间送了进来,卫章笑着跟唐萧逸等人说老贺这信来的真是时候,于是一边笑一边拆信。
看罢之后卫章淡淡的笑了笑,把书信递给了唐萧逸。
唐萧逸没看完就惊讶的问了一句:“不会吧?皇上的妃子……怎么可以……”
“侯爷,皇上的妃子怎么了?”赵大风看向卫章。
“过了年,皇上要遴选妃子——而且下了特旨,妃子要从小户人家挑,世族大家的女儿不要。”卫章说道。
“这怎么可以?”葛海莫名其妙的问。
这种事儿皇后不说话,别人哪有置喙的余地?”唐萧逸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信纸往葛海面前晃了晃,“看不看?”
“不看。”葛海摆了摆手,“皇上选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打仗就够累的了,还操心皇上后宫的事儿?吃饱了撑的我。”
葛海说的不错,这种事情都不是他们操心的事儿,贺熙也只是例行公事把京城里发生的重要事情以及皇上的各种决定按时通报给他们罢了。于是众人将此事丢开,开始喝酒。
这个年过的很简单,也很快乐。年后卫章和唐萧逸四人轮流去水师驻地督军,然后空出时间来陪各自的夫人和孩子。
翠微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姚燕语抽空儿给她把了一下脉,然后气笑了骂她:“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