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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到蜗居小庄,姚燕语就像是一个暴躁的孩子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安抚,心里的各种烦躁都没有了,只剩下对生命,对生活,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满足。
有位情圣说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而现在,她不仅遇到了这样一个人,而且还能跟他携手共度一生,这该是多大的幸运。
姚燕语去了蜗居小庄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卫章。当时卫章正在同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以及都察院右都御使甄墨林一起审讯从湖广押解回来的武安侯极其同党,趁着中间换人犯的时候,卫章抽了个空去旁边见赵大风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赵大风歉然的抱拳:“将军,这可不怪我啊。”
卫章冷笑着睨赵大风一眼,啐道:“你是故意的吧?”
“哪儿能呢!属下有几个胆子敢这样?的确是巧合了。”赵大风赶紧的解释。
“看来你懈怠的不是一星半点啊!随随便便一个人在对面菜馆吃饭就能把你认出来,你的谨慎小心都往狗肚子里去了?”
“……呃。”赵大风被堵得没话说,他自然是故意回头让姚燕语看见自己的脸的。具体是怀着一种什么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跟翠萍纠缠了这么久那丫头到现在都爱答不理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不得不说赵将军也急了。先捅个篓子再慢慢收拾,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呢。
若他不想让姚燕语发现,九菊阁不知道有多少后门侧门旁门给他留着,他却偏生在那个时候走正门?
卫章生就一副火眼金睛,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被属下给懵了?
只是自家兄弟老大不小了,就剩下这一个孤独鬼了也怪可怜的,耍个心眼儿不过是想讨媳妇而已,身为他们的上司就配合一下吧。
于是他也只是瞪了老赵一眼,顺便踹了他一脚,让他滚了。
知道夫人去了庄子上,卫章心里自然有些不放心,但公事缠身,他也不能立刻跟过去,只得吩咐人悄悄地跟去好生保护。
至此,皇上完全没有起复诚王府的意思,卫章只能尽可能的全面掌控锦麟卫。被谨王收买的自然要彻底清除出去,但还有些一人在模棱两可之间,更有些人只是单纯的不服,并非叛逆。处理这些事情则更需要多动心思。
卫章一天到晚的忙碌,无暇顾及家中。今日从镇抚司签押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被清凉的晚风一吹,卫章忽然想起姚燕语今日中午赌气去了庄子上,到这会儿都没人来回话,看来是没回来了。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连家都不想回了。
家里没有夫人那还是家么?
可是出城的话……似乎也来不及,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卫将军摸了摸下巴,忽然转身往回走,把后面跟出来的贺熙给吓了一跳:“将军,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没,我想反正回去也没事干,不如我们索性把剩下的人犯都审了吧。”
贺熙:“……”
一连忙了几日,最后忙道晕天黑地,终于把武安侯的事情忙完了,从镇抚司里出来,大理寺卿贺庸和都察院右督御史甄墨林盯着俩黑眼圈比大熊猫还可爱。连一向比较能忍的贺将军在见到外边灿烂的阳光时也恍若隔世。
“哎呦,这天儿又亮了啊?”贺庸抬手挡住了阳光,在镇抚司的审讯室里呆的久了,他都成了半瞎子了,乍一出来被阳光一照,两只眼睛针刺一样的疼,简直受不了。
“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我们?”甄墨林也抬手捂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
“大概……三天四夜了?”贺庸也有些迷糊。
“宁侯真是铁打的人啊!咱们这些老朽真是不能比……”甄墨林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朝着身后摆手:“老朽撑不住了,一定要去睡一天,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谋也撑不住了!”贺庸咧了咧嘴,朝着身后的卫章说道:“剩下的琐事就有劳侯爷了。”
卫章看着两个老家伙筋疲力尽的钻进了官轿里,便回头吩咐贺熙:“把所有证词供词都封存,等明天两位老大人休息好了再继续。”
贺熙答应着转身的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夫人不在家,老大这整死人不偿命的势头是无人能挡啊!
蜗居小庄,姚燕语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天了。
这四天里,她把小庄的农田药田大致都转了一圈,大云北方的气候干燥,能种的药材不多。为了应急,姚燕语花费不少银子建造了温棚,只挑拣一些贵重且经常急用的药材重在这边。剩下的农田依然种粮食蔬菜,加上牧月小庄两处的土地,庄子上每年产的燕麦,稻米,各色黍米等尽够府中之用了。
当然,卫章名下也有不少良田,那些粮食则被姚燕语一分为二,一小部分收进了粮仓,大部分都送去了粮铺,直接换成了银子。
对于这种做法很多人都表示不解,民以食为天,大云朝人上至皇上下至佃户,几乎人人屯粮,像姚燕语这种只顾当年吃用,不管明年的,还真是少见。
当然,姚燕语有她自己的想法,身为一个从物质高度流通的现代社会过来的人,她更注重物品的流通。粮食自然也算在内。粮仓里虫吃鼠咬不说,每年连阴天就算仓库不漏水,地面返潮粮食同样会大批的霉烂,与其让粮食放在仓库里长毛还不如卖给商家。
对于这些事情卫章全凭姚燕语做主,自然不管不问。长矛倒是斗胆提了一句,被卫章一句:“去请示夫人”给打发回来。
卫章寻到蜗居小庄时,姚燕语正坐在谷场旁边看着十几个农妇在打谷。
金黄的谷穗被剪下来摊在太阳底下晒,晒干了再用石磙碾,念过后再借着秋风把饱满的谷粒和秕谷分出来,谷子就可以装袋了。之后再去石磨上碾成米,就可以煮粥喝了。
姚燕语上下两辈子都没参与过这种农事活动,一时见了非常好奇,不但她好奇,还专门教人回家把凌霄也接了来,让这小子也见见煮粥的米是从怎么来的。
明媚的阳光照在谷场上,农妇们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谷场旁边一棵栗子树下摆了一张前朝风格的矮榻,鬼脸黄花梨木料,精致的雕花已经磨得十分光滑。
矮榻背后有雕花屏风挡住了背后来风,跟前摆了一张小圆几,上面有风干栗子,花生,苹果,鸭梨。再往前,一只红泥小炉上放着一只铫子,里面的水已经咕咕作响。
姚燕语靠在榻上,一手扶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一手捏着凌霄的小脚丫子。凌霄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一只大软枕上,双手抱着个风干栗子在哪里啃,姚燕语则耐心的教他读《悯农》,凌霄一边啃一边跟着学,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兴致正浓。
卫章来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他见过姚燕语各种各样的时候,给人治病时候的果断决绝,面对危险时的冷静自持,以及在他怀里如小女儿般的娇痴……
她的各种样子都深刻在他的心底,却唯独没有这样的她。
此时的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慵懒而圣洁。隆起的肚子,旁边咿呀学诗的孩子,背后茂密的栗子树枝叶间隙里透过来的金色阳光,端庄大气的花梨木家私,红泥小炉,花果香茶,以及谷场上农妇的笑声混合着新熟的谷香……
这一切像是一幅绚烂的画卷,美好的让卫章不忍上前打扰。
只是身为大将军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只是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便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尤其是身为小孩子的凌霄好像对卫将军有着不一样的敏感。他一边喃喃的念着:“汗滴禾下土”一边转头看过去,然后小嘴吧张开着却没了声音,一滴晶莹的口水慢慢地垂下来,滴在了脖子里的丝缎围脖上。
“怎么啦?”姚燕语发现凌霄的异样便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父气……”凌霄喃喃的叫了一声。男孩子最笨,两岁多了说话还不清楚。
姚燕语轻笑着给他纠正:“是父亲。不是父气。”
卫章在几个丫鬟的请安声中走到了榻几跟前,然后一弯捏着凌霄的腋下把小家伙举了起来,并爱怜的笑骂了一句:“小崽子够笨的,这么大了还不会叫父亲。”
“说什么呢?”姚燕语立刻不乐意了:“他能背过好几首五言诗了。”
“真的?”卫章笑着把凌霄举过头顶,然后转了个圈儿,“背一首给爹听听。”
凌霄乐得咯咯直笑,又下意识的手脚并用抱住卫章的脑袋,弄乱了他的头发,一滴口水滴到他的脖颈里,湿黏黏的凉。
“哎呀!什么东西?”卫章双臂一挥把小家伙放回榻上,拿过姚燕语的帕子往脖子里一抹,“口水弄我一身,你个小兔崽子就是这样孝顺爹的么?”
香薷忙奉上一盏热茶,奶妈子则笑着上前来要把凌霄抱走,卫章摆摆手说道:“等会儿,你是说会背无言诗了么?背一首给我听听。”
姚燕语便捏了捏凌霄胖胖的圆下巴,笑道:“凌霄乖,把妈妈刚交给你的诗背给父亲听。”
凌霄果然听话,张口就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虽然还不是太熟练,中间打了两次哏儿,但好歹是完完整整的背下来了。卫章听了便夸赞道:“小子不错!当然,这也是你母亲教得好。”说着,又笑着看姚燕语。
姚燕语轻笑道:“你个当爹的没空儿管教,少不得我得多操点心喽。”
“嗯,等忙完了前年这阵子我就有时间了,过了年我带这小子练功。”违章说着又伸手把凌霄捞过来放在腿上,粗糙的手指在小家伙胖嘟嘟的脸上蹭了一下,惹得小家伙连连往后躲,咧着嘴吧喊疼。
卫章立刻笑道:“小崽子太娇气了,可不能跟小姑娘一样。”
姚燕语立刻不满的瞪过去:“练什么功?他还不到三周岁呢!”
“就是要从这么大开始练才成,除非根骨清奇天生是练武的料子,否则再晚就耽误了。”卫章一本正经的说道。
姚燕语皱眉道:“让这么小的孩子练武也太残忍了吧?”
卫章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残忍的?我就是从三岁开始练基本功的。”
“那也要看孩子愿意不愿意。”姚燕语对孩子的教育保持着现代的观点,讲究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