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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蘅又说了些客气话,看着云珂带着云汐云漾上车。云汐上车前回头看着苏玉蘅笑了笑,悄声说道:“无妨的,是漾儿自己调皮,服侍的丫头又不小心。怪不得你,这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苏玉蘅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呢,怎么说云漾也是在她安排的地方出了事儿。就算是她自己调皮,也是自己这个主人招呼不周。况且又是伤在了脸上,可以说是毁了容。
现在苏玉蘅心里唯一期盼的就是姚燕语的伤药真的像她说的那么管用,否则这次可真是毁了云漾一辈子。容貌对女子来说是头等大事,身份尊贵如韩明灿,也受容貌所限至今不能有一桩称心如意的婚事,何况庶出的云漾呢。
云瑶和云珂一走,其他贵女们也纷纷告辞。
来的时候是结伴而来,走的时候确是各走各的,偶有相熟的三三两两结了伴。幸好各府都有随从护卫,这小庄又是在京都城郊,各处都有朝廷的人,并无什么匪类山贼出没,倒也安全。
最后,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韩明灿陪着苏玉蘅没走,拉着人在一旁轻声解劝,并说回去后会跟凝华长公主说明今日之事,让长公主去燕王府跟王妃说明白,此事只是云漾一时不小心惹的祸,与旁人无虞。
已经过了未时,太阳西照,更有山风阵阵,此处已经有些冷了。姚燕语便邀请苏玉蘅和韩明灿回庄子里去小坐。
韩明灿却握着苏玉蘅的手说道:“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今日累姚姑娘费心,过几日闲了,我叫人来接姚姑娘去我家中一叙。”
姚燕语忙说客气话,又叫冯嬷嬷拿了冰好的羊肉以及一筐红彤彤的山柿子给韩明灿带回去,说不过是些野趣儿,二姑娘不要嫌弃。
韩明灿喜欢姚燕语的为人,遂不与她客气,只管高高兴兴地接了东西,和苏玉蘅一起上了马车回城去了。
众人都走了,姚燕语也累坏了。
冯嬷嬷看着人收拾东西,叫翠微和翠萍服侍姚燕语回房休息。
回去的路上,翠萍忐忑的问姚燕语:“姑娘,这燕王府三姑娘的事儿不会赖在咱们身上吧?”
翠微立刻反驳:“这都是那三姑娘身边的人服侍不好,怎么能怪到咱们头上?”
“可,她毕竟是在我们这里受伤的啊。”翠萍是真担心。云瑶郡主当时看自家姑娘的眼神就很不好,云漾乃是宗室贵女,这事儿总要找个人顶缸。苏三姑娘有强硬大长公主撑腰,还有韩二姑娘为她开脱,燕王府想找茬总要掂量一下。唯有自家姑娘远来是客,又是庶出,而且又是在牧月小庄上……
翠萍越想觉得这事儿最终被赖到自家姑娘头上的可能性越大,想着想着差点就哭了。
姚燕语见她如此胆怯,笑骂道:“你也太没出息了,别的不说,难道你们姑娘我的伤药疗效如何你们也不知道吗?只要云漾脸上留不下疤痕,他们就算不谢我,也不至于怪我吧?况且今儿有那么多人在,这件事情本来是怎样就是怎样,岂是随随便便说要赖在谁头上就能赖的?”
翠萍不再言语,但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少。同样有翠萍这种担忧的自然另外还有人。
首先是姚凤歌,身为姚燕语的嫡姐,在牧月小庄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装不知道。况且苏玉蘅回来的时候她恰好在大长公主身边陪着摸骨牌,于是在苏玉蘅回来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后,姚凤歌第一时间吩咐珊瑚:“准备一份厚礼,明儿一早我们去燕王府看望三姑娘。”
大长公主微微皱没:“你肚子里的胎儿还不稳,不要出去走动了。这事儿还是本宫来吧。”
苏玉蘅又伏在大长公主的怀里说道:“这事儿跟姚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姚姐姐还拿出伤药来给漾儿,说一定不会留下伤疤的,只要二十几天就能完全好了。祖母,燕王妃不会把此事怪在姚姐姐头上吧。”
大长公主气的笑了:“你这话真是胡闹,事情本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难道她燕王妃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不成?”
姚凤歌忙道:“虽然话是这样讲,但燕语还是又责任的。她比蘅儿大两岁,没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就是不该。而且事情牵扯到燕王府,我们就不能等闲视之。还是我去走一趟吧,若是不去,会让燕王妃心里不痛快。原本两家算是亲戚,若因为这件事情而介怀,让我心中难安,况且,将来父亲若是知道我对此事不闻不问,也会怪罪的。”
大长公主沉吟道:“如此你就去一趟吧,我让安嬷嬷陪着你。”
安嬷嬷是大长公主当年在宫里带出来的宫女,陪着大长公主几十年了,后来还给苏光岺做过乳母。在大长公主府和定候府,安嬷嬷虽然是奴才,但却是个极有体面的奴才,她到哪儿,就表示大长公主到哪儿了,平日里连定候和陆夫人也要给她几分脸面。
第二日姚凤歌一早穿戴整齐了会同安嬷嬷一起坐了车带上厚礼往燕王府去看望云漾。
原本是打算好了听燕王妃一番嘲讽的,就算云漾是庶女,将来嫁的不好也有关燕王府的颜面。想不到的却是燕王妃对姚凤歌很是客气,并一再言明只是云漾小孩子不懂事,调皮,服侍她的丫鬟又粗心,所以才出了这样的意外,跟定候府苏姑娘和姚姑娘完全没有关系,另外,燕王妃还一再感谢姚燕语的药膏,说幸亏有姚姑娘在,不然漾儿这孩子可有的苦头吃了云云。
姚凤歌心里十分纳罕,但却不好直接问出来。便悄悄地跟安嬷嬷打眼色。
安嬷嬷多精明的人,当即便悄悄地看了陪同自己来的儿媳妇一眼,安嬷嬷陪伴大长公主二十六岁上才嫁人,却是给一个五品武将做了继室,她自己并无所出,跟前只有原配生的一双儿女。安嬷嬷是宫里历练出来的,又在大长公主身边好些年,深谙驭人之术,把原配生的一双儿女调教的极其孝顺。尤其是这个儿媳,简直是就是心腹。
安嬷嬷的儿媳田氏悄悄地出去,捡着没要紧的话跟院子里的小丫头闲聊了几句,便得知昨晚灵溪郡主亲自来过。
姚凤歌把给云漾的补品放下,燕王妃连声道谢。双方寒暄过后说了几句闲话,姚凤歌告辞,燕王妃又留饭,姚凤歌笑道:“王妃赐饭原不该辞,只是大长公主心里记挂着三姑娘的伤,立等着我回去告诉呢。等改日闲了,在来王府叨扰。”
姚凤歌带着安嬷嬷告辞出来,一进马车便问:“怎么样?”
田氏悄声说道:“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只是昨晚灵溪郡主来看过三姑娘的伤。”
姚凤歌顿时恍然:“怪不得。”
安嬷嬷因问:“三奶奶是说……灵溪郡主为咱们说了话?”
“丰老夫人曾与舍妹在大觉寺有过一面之缘,后来灵溪郡主又叫人专门送了见面礼给燕语,再后来燕语生病,丰老夫人又着人去庵堂探望。可见老夫人是很喜欢燕语的。”
安嬷嬷立刻点头,轻笑道:“如此甚好,大长公主也少操些心了。说起来,二姑娘真是好造化,丰老夫人的眼界儿可高着呢!”
姚凤歌听了这话,但笑不语。心道救命之恩呢,况且,燕语说那药膏不会让人留下疤痕就应该不会留下疤痕,想那灵溪郡主是知道燕语的医术的。所以她才赶在前面回燕王府关照燕王妃给定候府留些情面。
否则燕王妃若真说了难听的话,将来云漾的脸上一丝疤痕都不留,那不等于打脸吗?况且两家又白白的结了怨气,有什么好处?
云漾脸上受伤的事情通过各府的贵女们回去一说,基本也是满城风雨了。
燕王府一时间客如云来,跟燕王府有过往的诰命夫人们纷纷带着各种补品前来探望,同时也献上了不少所谓治伤疤的秘方,燕王妃迎来送往的着实忙了一大通。
却说韩明灿回去后也动了一番心思,却又不好说,只是三天两头的打发人来瞧云漾,只问她脸上的伤觉得怎样。云漾年纪小,心思没那么多。云汐和云珂却心里明白得很,一时间也对姚燕语给的药膏充满了期待。
等待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慢的令人心焦。然而事情却总会给人一点意外的惊喜,等到第六日上,云漾脸上的伤疤便拖了痂,原本挺深的伤口,那血痂脱去后竟然十分平整,只有一道白印。
云汐的奶娘见了,连连称奇。云珂云汐听说都来云漾的房里看,见果然如此,一时间心头松了一口气。
“这姚姑娘的药果然神奇啊!”云汐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云漾脸上的伤口,但觉肌肤平滑,完全没有疤痕的感觉,又问:“她给的那药膏可曾抹了?”
旁边的奶妈子忙回道:“抹了,刚刚给姑娘净面后就抹上了。”
“那药膏抹在脸上,清凉馨香,很是舒服呢。姐姐闻闻我脸上,香不香?”
云汐果然凑近了轻轻的嗅,但觉小妹妹脸上的香味淡淡的,似是带着一点点的微苦,却是说不出的舒服。于是赞道:“果然很好闻,比我们平日里擦得脂粉好多了。”
云珂便道:“这药膏定然是用极珍贵的药材凝练出来的,不知道姚姑娘要废掉多少心思。虽然漾儿是在牧月小庄受伤的,但到底也是她自己调皮所致,跟姚姑娘没什么关系,还害得人家担心。依我说,咱们应该打发人去牧月小庄跟姚姑娘说一声才是正理,不然那定候府的三少夫人又该带着重礼来看漾儿了。”
云汐觉得嫡姐说的有理,便连声称是,又道:“姐姐,我们一起去跟母妃说吧。”
燕王妃听了女儿的话,果然叫人预备了一份谢礼送至牧月小庄。
此事自然也瞒不过姚凤歌去,姚凤歌听了下人的汇报,抚着尚未隆起的肚子轻声笑道:“燕语这下可真是出了名了。想要深藏不露怕是不能够了。”
李嬷嬷低声笑道:“二姑娘当时说那药膏和药粉是家里人配制的,一切功劳都归在老爷太太身上,燕王府也不知道二姑娘懂医术的事儿呀。”
姚凤歌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你别傻了,燕王府不知道的话,会让人把谢礼直接送到牧月小庄上去吗?再说,灵溪郡主不对外张扬,很难保证不跟她那弟媳说。燕王妃的秉性你是知道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但没闹,反而乖乖的送燕语谢礼,是为什么?”
李嬷嬷顿时没了话说。
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