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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唐汝町真是贼心不死!”
谍报的内容云琨早就看过了,此时听诚王说这话,便淡淡的冷笑道:“这算什么?好歹他们还给了对方等量的薄田。总比那些撕破脸皮明抢的强多了。”
“以瑶儿的性子,此事怕不能罢休。”诚王爷不放心的叹气:“她那就是快爆碳!你说你当时怎么就没替我留下她呢!她那点小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着姚燕语搀和搀和,以后……”
后面的话诚王爷不说云琨也能理解,他老人家是怕云瑶心里放不下卫章,插到人家两口子之间去,最后让诚王府丢了脸面。
云琨微笑着摇了摇头,劝道:“父王不必担心,瑶儿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么?高傲的很,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她这样的,怎么可能屈人之下?”
“那她非要跟姚燕语去湖州做什么?!”诚王爷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
“她跟我说,大云帝都里上至皇上,下到百姓,都满口称赞那辅国夫人天下无双。可她就偏偏看不出她姚燕语除了医术之外到底哪里还比别人强。所以她要跟在她身边了解她,知道自己这辈子败在什么样的人手下。”云琨轻笑道。
“胡闹!”诚王爷生气的哼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身份,都有自己要过的日子!这怎么比?”
云琨耐心的劝道:“反正她这个心结不解开,终身之事便一直没办法定下来。她也不小了,不能再蹉跎下去了,倒不如让姚燕语这一剂药让她清醒一下。”
“歪理!”诚王爷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瞧着书案上的谍报,“湖州那边的境况十分不乐观。她们两个人必须早些回来。”
云琨却摇头说道:“我倒是觉得,咱们两千精锐锦麟卫如此张扬的进驻湖州,倒是能给那些人当头棒喝。让他们有所收敛。”
“如果姚燕语和瑶儿不在那里,我倒是很欣赏你这一招当头棒喝!可是我不能那瑶儿当幌子。姚燕语更是我大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有任何闪失。”诚王爷的拳头攥的发白,沉思片刻后,又道:“这事儿不能瞒着皇上了,我今晚进宫。”
“父王?”云琨看着诚王爷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追了两步,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进宫,见皇上……也不一定有用吧?皇上现在什么心情别人不知道,身为同胞兄弟,诚王爷是很有数的。这两年朝中诸多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下来,皇上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鬓间的几缕白发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变成了满头花白。
诚王爷进紫宸宫那是不需要禀报的,但当他一脚迈进去之后闻到大殿里沉沉的安神香时,便知道自己来晚了。怀恩歉然的躬身,悄声道:“万岁爷刚睡着,王爷是有什么急事么?”
“没有。”诚王爷立刻摇头:“我就是挂念皇兄,一时睡不着便想进来瞧瞧他。今晚皇兄吃饭怎样?”
怀恩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素嫔娘娘亲自下厨做的豆腐皮儿的小素包子万岁爷吃了两口,然后就进了小半碗山参米粥。”
诚王爷闻言沉沉的叹了口气,又问:“姚夫人留下的消食丸没给皇兄用么?”
“素嫔娘娘说,那丸药早饭后用比较好。晚饭的话,皇上若实在不想吃,也不能强求。吃多了夜里积食更不好。”怀恩小心翼翼的回道。
“也是。”诚王爷点了点头,无奈的叹道:“行了,你们多尽心照应,我先回去了。”
“送王爷。”怀恩忙躬身下去。
从宫里回来,诚王爷比之前冷静了许多,也更加忧心。
大皇子私挖银矿,不按建制扩充护卫的事情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未免又要大动干戈。以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事情了。可若是引而不报,又怕将来真的酿成大乱,自己也就成了大云朝的千古罪人。将来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母后?
诚王爷一夜没合眼,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兹事体大,他不能只是隐瞒,便换了一身便装,低调的去了凝华战公主府。
凝华长公主这两年越发的清心,只一味的研究养生之道,国家大事不用她一个公主操心,而家里的事情则由两个儿媳妇打点,她心情好了便逗逗孙子,再不问那些琐事杂务。
诚王爷亲自到访让凝华长公主有些纳闷,这两年他们姐弟俩因为儿女的婚事闹得有点僵,走动远比往日少了许多。但不管怎样,二人毕竟是亲姐弟,一个娘胎里养出来的,从小到大的情分做不得假。
诚王爷被请至长公主跟前,老姐弟俩见礼后落座,丫鬟奉上香茶便各自退下。
凝华长公主因问:“七弟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了?有事尽管说,姐姐能帮你的肯定帮你。”
诚王爷也不隐瞒,便把大皇子在岭南的所作所为都跟凝华长公主细说了一遍。
凝华长公主听完后叹道:“这是国家大事啊!你怎么不去跟皇兄说,反而跑到我这里来啰嗦?”
诚王爷叫了一声‘姐姐’,然后叹道:“你当我不想跟皇兄说啊?皇兄现在哪里还受的了这样的刺激?再说,大皇子这些事情做的是有点出格,但他毕竟还没反。若是皇兄一怒之下真把他给杀了……难道你不心疼?”
凝华长公主听完这话不禁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天家无父子啊!”
“可话虽这样说,我怕这事儿一捅上去,老大还没怎么样呢,皇兄就先受不住了!这个时候姚院判又没再京城,到时候谁能力挽狂澜?”
凝华长公主点头:“说到底,还是皇兄的身子最重要。”
“皇姐说的对啊!”诚王爷一拍大腿:“所以兄弟来找姐姐,还请姐姐帮忙参详着拿个主意?这事儿必须提前按下去!不能让老大胡来。”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凝华长公主皱眉道。
诚王爷无奈的叹息:“不管怎样这事儿得先缓一缓,咱们先想个办法把姚院判给召回京城来再说。”
“那西南那边的事情就任老大胡作非为下去?到时候酿成大祸,生灵涂炭,你我照样是大云朝的罪人,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和母后!”凝华长公主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起来,“你这是姑息纵容!他是皇兄的长子不假。可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乃是叛国之罪,罪不容恕!他不是已经被皇兄贬为庶人了么?!”
“那您说怎么办?”诚王爷无奈的拍手。
“我去跟皇兄说。”凝华长公主说着,便站起身来。
“哎哎——这事儿可得悠着点……”
“你放心,我有数。”凝华长公主说着,便唤人进来帮自己更衣。
诚王爷是知道自己这位姐姐的性子的,她认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便决定跟她一起进宫,到时候皇上若是真的气坏了,他也好从旁劝着点。
事实证明,诚王爷真是白担心了。凝华长公主不单单是个火爆脾气,而且还又一副慎密的心思。
这姐弟二人进宫面见圣上,兄妹三人对坐在紫宸殿里,不免唏嘘一阵,各自叹息年华易逝,一转眼三个人都老了,连最年轻的诚王爷也五十有二了。
说了几句家常,皇上心情见好,凝华长公主便叹了口气,说道:“前几日做了个梦,一直闹得心神不宁的。本不想给皇兄添乱,无奈这件事实在放不下,今日还请皇兄给拿个主意。”
皇上对这个妹妹历来千依百顺,因问:“什么事情让我大云朝的长公主都为难?说出来给朕听听。”
凝华长公主便道:“前几日梦见镇国公的母亲,忠勇镇国老夫人跟自己念叨着家里被水泡了,睡都睡不安稳。让去给她修房子。当时我没多想,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老国公和老夫人的灵柩早就送安陆老家安葬,算起来竟有四年多了。那边虽然也有族人子侄负责祭奠,但终归不是嫡系,怕是有些不妥。所以老夫人才托梦来。”
皇上便道:“这有何难?最近没有战事,可让肃之替父回去一趟,看看老夫人的坟墓有何不妥,赶紧修缮了,省的老夫人再频频给你托梦。”
凝华长公主忙起身福了一福:“那妹妹就谢皇兄成全了。”
五日后,镇国公府大公子勇毅候韩熵戈奉母命领家丁工匠,护卫等共计一千余人离京,一路风驰电掣直奔安陆。回老家修祖坟去了。
韩熵戈临走前见了卫章一面,二人在书房里说了半天的话,具体二位武将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长矛只知道他家将军从镇国公府回来之后心情像是舒缓了许多,眼神也没那么迫人了。
而湖州那边,张家族人为张老院令张罗了一场像模像样的葬礼,不仅确定了老院令的继子人选,还安排了孝子贤孙扛帆哭灵,且请了和尚道士来做法事。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家老族长的三孙子张恪礼,也就是新鲜出炉的张老院令的孙子,居然安排家里人在灵棚旁边设立了桌案账本,专等着收各路祭拜者的礼金。
按说张老院令十几岁便离家随师父学医四处游荡,在这里早就没了人情礼往。
可架不住老爷子是万岁爷的专属医官,又是国医馆一品院令,且被万岁爷亲赠谥号的‘成’公爷,这样的人物儿在京城也得有人敬着,何况来到这小小的湖州?一时间四里八乡上赶着巴结的人无数。更有湖州以及临县,汉阳府甚至湖广布政司的官员们前来凭吊。
这张恪礼打定了主意,这些官大人们总不好意思空着手来吧?三十两五十两银子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大赚一笔?
再说了,若不是图了这点钱,他爹凭什么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打幡哭灵,他们父子凭什么给不相干的人做孝子贤孙?这位爷爷又没留下万贯家财可继承,当他们爷俩犯贱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啊?
可如此一来,姚燕语不乐意了。
你们摆好了桌子坐等收钱,欠下一屁股人情谁来还?乡里乡亲的也就算了,尤其是那些布政司和府衙的官员们,这些人的钱也敢随便收,可不是活腻歪了么?
姚燕语也懒得跟张恪礼等人废话,直接吩咐许侍阳:“去把那张桌子给我掀了,说我的话,一文钱的礼钱都不许收!”
许侍阳听话办事,果然给张恪礼那边掀了桌子。并朗声宣告了姚燕语的话:“我家夫人说了,老院令在皇上身边三十多年一直清清白白。如今去了,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