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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封岫云先派人去祺祥院打听姚凤歌在不在,得知姚凤歌在祺祥院后,便打起精神起床,梳洗穿戴了,扶着丫鬟的手往祺祥院来。
姚凤歌早在丫鬟来打探的时候就猜到了封岫云的心思,于是便安心的等着她来,看她怎么说。
封岫云进来后,规规矩矩的给姚凤歌行礼,姚凤歌淡淡的笑着吩咐琥珀:“快给姨奶奶搬个凳子坐。你这病怏怏的身子,有什么事儿派个丫鬟过来说也就罢了,何苦要亲自走一趟?”
封岫云颤颤巍巍的坐下后,便开始抹眼泪。
姚凤歌微微蹙了蹙眉,心里自然厌烦的很,便道:“你来我这里哭,是因为我这边有人得罪了你?”
“不敢,三奶奶不要多心,妹妹我来是有事要求三奶奶。”
“既然有事,那就直说吧。”姚凤歌接过珊瑚递过来的茶,轻轻地吹着茶沫。
“是。三奶奶是明白人,素来不喜欢拐弯儿抹角的,那妹妹我就直说了。”封岫云说着,又扶着旁边的高几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姚凤歌深深一福。
姚凤歌惊讶的问:“哟!你这是做什么?”
“妹妹求三奶奶救我一命。”封岫云弯着身子低着头,啜泣着说道。
“你这不是好好地吗?怎么说起这种话来?这眼看着要过年了,说这话可不吉利。”姚凤歌转头吩咐珊瑚:“快扶姨奶奶坐下。”
珊瑚答应着忙过去扶封岫云,封岫云抬手推开珊瑚,依然弯着身子,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三奶奶也看见了,妹妹我这副破败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那些太医们开的药都没有效验,如今想想,也许只有姚神医能救我一命。所以请三奶奶行行好,帮妹妹一把。妹妹这辈子感恩戴德,永世不忘。”说着,封岫云便对着姚凤歌跪了下去。
姚凤歌淡淡的笑了笑,转头看了珊瑚一眼,没说话。珊瑚便上前劝道:“姨奶奶身子病着,地上冷,还是起来说话吧。”
封岫云豁出去了,便跪在地上说道:“三奶奶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哟!”姚凤歌惊讶的笑了笑,“你这是威胁我呢?”
“不,不……三奶奶明鉴,妹妹没有。”封岫云赶紧的解释,“妹妹也绝对不敢威胁三奶奶。”
“那你就先起来说话吧。”姚凤歌轻轻的啜了一口茶。
“求三奶奶成全我。”封岫云不甘心,依然跪在地上。
姚凤歌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成全你。是你这事儿让我为难了。我那二妹现在是国医馆的院判,正二品的职衔,皇上的专属医官。连诚王妃要看病,还得先跟皇上说一声,要皇上允许才行。太医院的人管诊脉看病开药方,国医馆那边只负责教导医女,研制新药,对付疑难杂症。这是早就有的规矩。所以你实在是叫我为难啊!”
姚凤歌说着,站起身来往窗口走了两步,又回头来笑道:“要不,你去求求侯爷,让侯爷替你讨一道圣旨?这样,我二妹肯定会来给你看病的。”
封岫云一听这话就知道姚凤歌不肯帮忙了。毕竟凭着她跟姚燕语的姐妹关系,若是肯帮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姚燕语来定北侯府看姐姐,顺便给她诊脉施针,不过是举手之劳。难道皇上还会因为此事而怪罪于她?
但现在是她求人,这样的话只能想不能说,于是跪在地上转了身,又哀求道:“姚神医跟三奶奶是亲姐妹,我姐姐又跟三奶奶素日情深,求三奶奶看在咱们都是姐妹的份上,救我一救。”
“姐妹?”姚凤歌淡然冷笑,“你当初在侯府里散播谣言的时候,可曾把燕语当成姐妹?你现在来说这些话,是不是太幼稚了?”
“三奶奶此话从何而来?妹妹从来没有。”封岫云心里暗暗地吃惊,嘴上却不会承认。
“妹妹?你也配称我的妹妹?我妹妹是国医馆正二品的院判,我又哪里多出来你这样的妹妹?敢做不敢当,只能从背地里嚼舌根子,你也配!”姚凤歌冷声道。
封岫云再想不到会是这样,她来的时候做好了各种打算,甚至还把几件最值钱的首饰带在了身上,想着那姚家祖上本事经商的,肯定喜欢这些珠宝财务。只要姚凤歌肯帮忙,自己的身子恢复了,再生个儿子,将来就是这侯府的主子,她姚凤歌也得仰自己的鼻息过活,又何愁没有珠宝?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姚凤歌会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说话。而且还是这等咄咄逼人的语气。
姚凤歌看着封岫云跪在地上无话可说,又淡然的笑了:“当初三爷被那姓刘的害了,白太医来给三爷治病,说的明明白白,是那姓刘的给三爷用了虎狼之药。可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在传言,说那药方是我二妹的,是我二妹差点害死了三爷。这话你敢说你是你弄出来的?我二妹对你姐姐有救命之恩,我二妹就夫人的时候,你母亲就在旁边。我二妹有什么对不起你封家的地方?要你在背后这样中伤她?”
封岫云一时被堵得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咬着嘴唇跪在那里。
姚凤歌又冷笑:“你现在病了,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终于想起我二妹医术高明来了?难道你不怕我我二妹的药是害人的药了?不怕送了你这条金贵的小命儿?”
“三奶奶,我……我没有……”封岫云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其实她承认与否,狡辩与否都不重要了。时至今日,侯爷和夫人是不会听她一面之词的。
这三夫人有娘家撑腰,尤其有姚燕语这样的妹妹,在这定北候府里可谓趾高气昂,连侯爷都敬她三分,三爷如今的花销都在她的手里出,更是半句话也不敢说。
知道自己纵然是跪到海枯石烂人家也不会动心了,封岫云便不愿再受辱,想要站起来。只是此时她却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身体本就受了重创,又没养好,这会儿在地上跪了这么久,腿已经没了知觉。
她抬手手臂来扶着旁边的椅子动了动,依然没站起来。旁边的丫鬟见了忙上前去扶,并低声劝道:“姨奶奶小心头晕。”
封岫云忽然眼前一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然后脑袋一晃,真的晕了过去。
“哎呀!姨奶奶你怎么了?”小丫鬟顿时惊慌失措。
姚凤歌转过身来,先是看了珊瑚一眼,见珊瑚轻轻摇头,又低头看躺在小丫鬟怀里‘晕倒’的封岫云,便冷静的吩咐:“拿杯冷茶来。”
旁边琥珀忙端了一盏残茶递过来,姚凤歌接过来二话不说抬手浇在封岫云的脸上。
十一月的天气,虽然算不上滴水成冰,但一碗残茶也是冰凉的。就那么泼到了脸上,封岫云被冷的打了个寒颤,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醒了?”姚凤歌说着站起身来,吩咐外边的婆子:“去叫人回一声大夫人,就说封姨娘在我这里晕倒了。赶紧的请太医来给她诊治一下。”说着,姚凤歌又转身去暖榻上坐下,极其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身子不好就在屋里躺着,何苦来着?来我这里串个门不要紧,差点让我背上黑锅。”
没多时,有两个粗壮的婆子抬了一顶软轿来,众人把封岫云抬到软轿上,送回清平院去了。
苏玉祥这才扶着腰从东里间出来,问姚凤歌:“她干嘛来了?好歹也是大哥的人,你就不能给她点面子?”
姚凤歌冷笑:“我给她面子,她要的起么?”说完,便一甩手起身往外走。
苏玉祥顿时气短,皱眉道:“我也没说什么呀!你有气也别往我头上撒。”
姚凤歌走到了门口又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家的病秧子夫君,三分生气七分嘲讽的说道:“我一个人在这府里被算计来算计去也就罢了,难道我们姚家一家子都合该被人算计?若真的被个正经人算计我也没话说,她算什么东西?也配算计到燕语的头上?!我呸!”
苏玉祥听这话已经听得耳朵长茧子了,此时已经完全没了感觉,只无奈的笑了笑,摆了摆手:“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懒得跟你吵。”
姚凤歌横了灵芝一眼,心想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跟我吵?我巴不得呢!
后来姚凤歌专门找封氏说了封岫云的事情,她说的很明白,姚燕语现在身份敏感,与之前大不相同。两家虽然是亲戚,但有些事情也要小心谨慎些。所以她没答应封岫云的要求,还请嫂子体谅。
封夫人如今怎么可能因为封岫云的事情跟姚凤歌翻脸?别的不说,放眼现在定北侯府谁最有钱?苏玉平现在在家里丁忧,没什么差事,每年也就是侯爵的那点俸禄。苏玉安在家里闲了那么久,如今刚刚才回金鳞卫去当差。二房的水有多深封夫人多少也能摸透。
总之定北侯府如今颇有坐吃山空的意思,唯有姚凤歌在娘家兄长和妹妹的帮助下开了个玻璃场,赚的盆满钵满。要不然苏玉祥那么能闹腾,如今也偃旗息鼓,处处都看姚凤歌的脸色呢?这年头,有钱的还是气粗啊!
再说,就算姚凤歌没钱,那姚家如今也是如日中天呢!姚远之,姚延意,还有留在江宁的姚延恩,哪个也不好惹。另外还有姚燕语和卫将军府就更不用说了。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是姚家仰定候府的鼻息。如今差不多已经倒过来了!连老侯爷去世之前都叮嘱过苏玉平,定候府若想不败,内宅之事,要多多跟姚氏商议
有老侯爷临终前的这句话,苏玉平对姚凤歌那是敬重有加,并且对瑾月以及三房的其他两个孩子都很重视。从取名到年节以及各种小事上便能看得出来,瑾月在苏侯爷的面前,比瑾云还得宠。
封夫人自然不能有任何异议,她也知道为了将来,她必须敬着这个三弟妹。
所以姚凤歌跟她说封岫云的事情时,封夫人只是跟姚凤歌致歉:“给弟妹添麻烦了!是她病糊涂了,真不该去跟弟妹说那些。弟妹不要往心里去。”。
姚凤歌笑道:“我也是有些迂腐了,按说燕语跟我是姐妹,咱们又是一家子。也不用专程请她,只在她有事过来的时候,顺便给她医治一下应该也无妨。可偏偏如今各国使臣觐见,燕语又奉了皇上的旨意,准备些应急的药材,防备着那些使臣来了咱们云都城水土不服或者有个伤风头疼什么的,也是不美。我前儿叫人去给她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