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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强撑着挺直了背,不愿意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去,然而已经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了。
看来沈慕杰和沈汐云的事,的确给了她不少打击啊。
溶月心中腹诽,面上仍带着端庄得体的笑意,“祖母,溶月带夫君回来看您了。”
老夫人嗤笑一声,目光在萧煜面上一扫,冷淡道,“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萧煜淡淡一笑,“多谢老夫人关心,本王身子尚无大碍。”他口气不咸不淡,又称的是本王,老夫人的脸色倏地垮了下来。
溶月在一旁偷笑。
萧煜这是看老夫人不待见她在给她出气呢。他贵为王爷,老夫人便是再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变幻了几次,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冷冷地“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老夫人时不时就摆个脸色出来,在场众人都习惯了,没人放在心上。
定远侯和侯夫人看着溶月红润的面色还有脸上满满洋溢着的幸福,知道溶月这几天过得不错,都安下了心。
萧煜风姿俊朗地立在大厅中央,即使面上的笑容淡漠而疏离,却仍然给人一种飘飘似谪仙的感觉。
溶月笑道,“初次回来,给大家都带了些礼物,已经派人送到大家的院中了,希望大家不要嫌礼物轻才是。”
沈慕杰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闻言笑道,“七妹妹,可有五哥我的份?”
“当然了。”溶月点点头,“听说五哥最近迷上了玉石古玩,妹妹我特意托王爷寻到了一块上好的冻蜡石送给你,希望五哥喜欢才是。”
沈慕泽眼神一亮,“七妹妹有心了。”
一旁的三夫人讪笑道,“泽儿成日里玩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让七姑娘和王爷见笑了。”
“五少爷的兴趣爱好颇为雅致,亦不失为一种陶冶情操的方法,三夫人多虑了。”萧煜难得好脾气地回了一句,顿时让三夫人受宠若惊起来,不住地点着头。
老夫人看着她这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心里愈发不爽了起来,轻哼一声,傲慢道,“听说这次你们要在家里头住一个月?”
她方才被萧煜呛住,这会连称呼也不带了,语气中满满的不屑。
萧煜淡淡地睨她一眼,“是的,本王和阿芜要在侯府中住一个月。”说罢,转身看向定远侯和侯夫人,“这段时间要叨扰岳父岳母了。”对上定远侯和侯夫人时,萧煜的表情和语气明显柔和不少,又尊敬地称他们为岳父岳母,一派谦逊长辈的模样,同对老夫人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又特意点出一个事实,他是住在侯府,不是住在沈府里头,就不用老夫人多操心了。
老夫人鼻子都快气歪了,偏偏萧煜的话还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溶月怕老夫人气出什么病来反而赖到萧煜头上,笑着道,“祖母,我和王爷刚回家还风尘仆仆的也不曾梳洗,着实有些形容狼狈,不如我和王爷先下去收拾好之后再过来陪祖母用饭,您看如何?”
老夫人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本来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反倒自己气得半死。一听溶月这么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溶月和萧煜行了个诚意十足的礼,又朝定远侯和侯夫人示意了一番,这才退了出去。
出了荣喜堂,溶月看着萧煜轻笑,“你方才那是在给我出气?”
萧煜眉一挑,“那是当然了。老夫人以往怎么对大房的我心里都清楚着,自然不会让她再占了便宜去。”
溶月笑笑,牵着他往梨落院去了。
到了梨落院,云苓和玉竹已经打点好了,将二人迎进房中。
云苓低着头立在一旁,时不时拿眼撩一下溶月,面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溶月好奇地老看向她,出声问道,“云苓,你有什么事便说吧。”
云苓应了声,“郡主,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又瞧见李嬷嬷在院里鬼鬼祟祟不知想干嘛。”
溶月眸色一冷。
这些天要忙的事情太多,都忘了还有李嬷嬷这个不安分因素的存在了。
她想了想,吩咐道,“去问问坠儿李嬷嬷前些天有没异常,另外,这几日仔细盯着她,她一定还会再有别的动作的。”
云苓和玉竹应声退下。
萧煜瞥向她,挑了挑眉,“这个李嬷嬷是何人?”
“我以前贴身伺候的嬷嬷,不过是个背主的,所以先把她调到院中做洒扫去了。但现在看来,她还是有些不安分啊,我怀疑她的背后一定还有幕后黑手在操纵。”溶月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可要我帮忙?”
“不用了。”溶月勾唇一笑,“朝中的事已经够你忙的了,内宅的事我自己处理便好了。”
萧煜见状没有再多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陪着溶月坐了一会,便出了门。
坠儿那里很快便有了消息,随云苓一道来见了她。
“奴婢见过郡主。”坠儿还是一贯的讨喜,面上带着笑意吟吟的笑容。
“坐吧。”溶月示意云苓给她搬了个小杌子坐下来。
坠儿现在不似先前那般拘谨了,笑着谢了,坐下来后打量了溶月几眼,“郡主又变漂亮了。”
溶月嗔她一眼,“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这般贫嘴了。”
坠儿“嘻嘻”一笑,奴婢说的可是实话。
溶月抿唇一笑,也不同她多计较,只问,“李嬷嬷那边有什么情况?”
一听溶月的问话,坠儿也收敛了脸上嘻嘻的笑意,露出几分郑重其事来,“郡主,奴婢发现,李嬷嬷依旧每个月去找一次太姨娘,后来奴婢悄悄跟踪了她,发现她从太姨娘出回来之后径直去找了她儿子。”
找她儿子?
溶月不解地皱了眉头。
李嬷嬷的儿子唤作李刚,是沈家的家生子,现在在沈府的马棚里当差,平日里想见自然可以见到,为何偏偏要在从太姨娘那里出来之后就去看他?
看来得从李嬷嬷的儿子这里着手了。
想到这,她看向玉竹道,“玉竹,你去打探打探,李嬷嬷的儿子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有消息了马上来告诉我。”
“是。”玉竹领命退下。
溶月又看向坠儿,“你也先下去了,有什么情况及时来通知我。”
待把她们都打发走了,溶月陷入了沉思。
从之前从发现的情况看来,太姨娘的确是图兰族的后人无疑。图兰族善毒善医,难道是李嬷嬷的儿子得了病需要太姨娘救治?所以李嬷嬷才被太姨娘趁机要挟?
可是什么病需要每个月用药还一直好不了的?
再说了,只要不是太过稀奇的毒,普通大夫完全可以治好,为何非得将自己的把柄递到人家手中去?
溶月的疑惑在傍晚时分得到了解答。因为玉竹带着打探到的消息回来了。
“郡主,奴婢问过了,李嬷嬷的儿子这些日子的确有些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溶月沉吟道。
“听人说,李嬷嬷的儿子这些日子老是萎靡不振的,经常说着说着话便打起呵欠来,人也瘦了不少。”
溶月皱了眉头。
看这样子,李嬷嬷的儿子身上的确有些秘密。
不过,还是要自己亲自看到才能下定论。想到这,她看向玉竹道,“走,去会会她儿子。”
玉竹讶异道,“郡主,您就不用亲自去了吧?奴婢让人把叫过来?”
“不用,免得打草惊蛇了去。”溶月摇摇头。
玉竹溶月拿定了主意,自然不会再多说,带着溶月往李嬷嬷儿子住的地方去。
李嬷嬷儿子和管马厩的其他人都住在一个大院里,不过每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这会午时刚过,仆从们都在午睡,大院里静悄悄的。
溶月进了院子四下环顾,刚要问玉竹李嬷嬷的儿子住哪,左侧便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
玉竹指了指那发出声响的房间道,“郡主,那便是李嬷嬷儿子住的地方。”
溶月沉吟一瞬,低声道,“过去看看。”
两人悄悄走到了那间房间前面,透过半开的窗户朝里望去。
屋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口大箱子,便再去其他多余的摆设了。硬板床上斜躺着一人,背对着溶月,面容看不大清楚,肩膀偶尔耸一耸。
他这是在做什么?
溶月往侧边站了站,从现在的角度看去,能更清楚地看到李刚的动作。隐隐瞧见李刚的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正从盒子中拿出什么放入嘴中。
溶月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李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方才停歇。咳完之后,他翻了个身,身子朝向了外面。
溶月慌忙往窗后一闪,以免被他看见了。
不过李刚似乎神情有些恍惚,全部的深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盒子上。
透过窗户的缝隙,溶月看清了李刚的面容,果然如玉竹所说那般,满脸憔悴,眼窝都溃陷下去了,身上也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上,果然是个红木制成的小盒子,盒子中似乎还放了几丸红色的药丸。
溶月正待看个仔细,李刚已经关上了盒子,长长地吸一口气,面上是一副餍足的神情。
他将盒子关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的枕头下面。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合上了双目,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情,溶月说不上来该怎么形容那种表情,就好像……就好像陷入了醉生梦死当中一般。
等了一会,李刚再没了动作。
溶月见查不出什么来了,这才带着玉竹回了梨落院。
“郡主,李刚方才在做什么?”玉竹好奇道。
溶月摇摇头,显然也有些困惑,“我也不大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小盒子中的药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