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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比这里的人黑吧,但也不至于一眼就被人家看出是南海沿子那边的。
“什么话都敢说啊你”,丰大人忙捂那官的口,心里却同意。他见过金川王一次的,而且是最末一个,只一刻钟问了问前面那些官员民稼之事,就让他们出来了。
这时远远走来另一行官员,这是南海沿子北面的周川,隔了一座大周山,这两年人家比他们好过多了。
听说光种桑树往北买桑叶,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何况养蚕!
看见最前面官员一身绛红官袍,丰大人心中更不是滋味。按地方来说,他管的地面还比这个赵大人的宽,但是谁让那地方穷,一年整个南海沿子连千斤粟都交不出,他官位就比人家生生低了两级。
而其他人,则是看着那一行官员身上崭新的官服暗自羡慕。
丰大人一行都没有立即走,直到看着赵大人递了帖子也被拒了,这才好受点,就是都不见。
“回吧”,丰大人转了身不再看那边给他点头致意的赵大人,对几个下属道:“今晚早点睡,明儿早点来,早早拜过赶紧回。”
几人应是。
那边赵大人笑着对旁边人道:“这个老小子,还不会变变,想去管南之川啊?”
旁边人马上接道:“南之川现在不是并到南海沿子了吗?再管就到海底去了。”一行人笑着离开。
丰求这人,是好人,也是好官,有才,也有能力,但是太硬,不会办事。现在的容成王朝缺人才吗?圣上凭什么看脸色用这样的臭石头!
赵同和笑眯眯地暗想。
……
马车在种家染坊稳稳地停下了,金鳞逃也似地去通知种举整整接驾。
岳筝看着金鳞狼狈的背影好笑,下车后将儿子抱下车来。同时转头对容成独道:“你管的也太严了吧,都不许金鳞喜欢姑娘吗?”
容成独牵着她,她牵着儿子往染坊大门走。容成独捏了捏她的手,清冷不喜道:“你关心他太多了。”
虽然他这语气很僵硬,岳筝却没有不喜欢,说道:“不是觉得他和桃坞很配嘛”。
金鳞真是,她不过在马车里无聊,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而已,看着一个厉害冷硬的男子汉,怎么一问这事就被吓住了。
“嗯,可行。”容成独给了这么一句话。
岳筝推了他一把,笑道:“不着调,什么可行啊?配不配你说。”
“堪配”,容成独看了她一眼,道。
岳筝回视,心中暖暖的,安详而美好。自从说定成亲之后,觉得他变了很多,神情语调都温暖了许多。
小曲儿抬头看他们两个,小眉头深皱。又成他自己了吧!
进门没几步,种举就慌张地打袖扶髻而来,后一步跟着被派到这里与种举一起管理染布的姜亮。
“参……”种举半跪下,一个字才说出,想起侍卫说的微服,又忙改了道:“恭迎公子夫人。”
话落,又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
已经是岳夫人家仆,以后见到王爷的时间定是多不胜数,所以这慌张必须得改。
“前面带路吧”,岳筝说道。
种举应声是,侧走在前面。姜亮也趁机过来见了礼,不过比起种举来稳重多了。
种举一看,不能太丢面子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好些。
转了几个弯,就到了染房,染房锅炉大染,温度极高,正在染地热火朝天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儿都露着精壮的腰身。
容成独脸色腾地发黑。而岳筝在门口感受到里面不断向外冲的热浪时,就担心起来。
这种地方,他怎么能来?气味驳杂,他定是受不了的。
想了想,自己就是进去看,也看不出名堂,就算看出名堂,她能染布吗?所以这些事,有姜亮和种举管理就好了。
她只要看成品,用好人就成。正要说去库房看吧,男人孤高命令地已经开口:“去库房。”
种举抹汗,到了地方,他也觉出不得劲了,此时忙改变方位。
库房很是洁净,站到里面竟也觉得四面通风似的。一匹匹花布整齐地码在低矮的松木搭成的木板上,靠墙往外排,一排排一摞摞,已经有将近千匹了。
“染地真是快”,岳筝一步上前,摸了摸一匹榴红印花布,丝毫不吝啬赞扬道。
种举想到这些也是自豪爽快,答道:“人手足,各种器械都很齐全,所以才能染这么多。不过为了保证质量,也不算太快。”
“嗯”,岳筝转头,说道:“这样就好,染地不像样子了可不行。”
种举应是。
小曲儿也是满脸惊讶的样子,左右摸摸,这时抬头问道:“娘亲,这都是咱们的吗?”
“是啊,都是曲儿的。”岳筝笑道。
“我要这么多布又没用。”曲儿却突然兴致缺缺道。
“小少爷,这些都是卖的。”姜亮说道。
“卖?”曲儿反问。
“买卖”,容成独抬手勾了勾布料边处,以这种布料来说,染成这样算是可以,他也没必要求全责备,同时不甚在意地说着:“就是生意,以后我找人教你。”
“我不学”,曲儿不喜皱眉,大声道:“我才不要做生意人。”
容成独清冷的眸光中有着点笑意。
听此,岳筝心中不舒服,换了一种说法对儿子道:“到时娘会找人帮你管的。”
曲儿心中不耐,还是点了点头。
他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看到这边布匹充足,完全可以一过十五就开张,与姜亮、种举交代过,没有多待他们就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想起了工人工钱问题,岳筝不免又停住问了问。
听了姜亮报出的数目,一个月五钱银子,她虽觉得少,还是点了点头。绣庄初五开门,虽然已经开始有进账,但之前的五千两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现在手头上也不过八百多两。
但岳筝还是决定,这些布匹一开始出销就给来做工的人涨工钱,毕竟染坊里面的活不轻。因此便说道:“行,你回去告诉他们,好好做活,下一个月就涨工钱。”
姜亮听了,笑着道:“我替那帮小子谢谢奶奶了。”
主家就是这点好,虽然不少都是卖身奴,但还是有工钱可拿。
“每日饭食不可吝啬”,容成独在旁边说道。
岳筝正想说呢,这时候被他先说出来,不禁好笑地看向他,反应过来之前,笑话已经出口:“您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都能想到这点,他们还用嘱咐吗?”
种举和姜亮听了同时低头,抬手擦汗。只听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爷道:“我食不食人间烟火,筝筝该最清楚。”
筝筝……啊。岳夫人名讳筝,种举突然想到。
两位主子感情这么好,当着这么多人,就这么……而他们作为岳夫人家仆,待日后定是水涨船高铁板钉钉啊。
看到那时谁还笑他甘入贱籍,是个十足的傻货。他们将会明白,他种举,种鹏飞是多么高瞻远瞩。
岳筝却听见他在外面这样叫他有些不习惯,忙道:“走了。”
金鳞前面开路。
恰在这时一个提蓝堕髻的妇女走了进来,见到他们怔了怔,问:“你们什么人?”
咋能随便放人进来?妇女随即就看向自家的,大嗓门道:“你咋随便什么人都让往里进,心眼又缺两个啊?”
种夫人火气这样大,一是因为刚刚过来的路上听到有人笑她老公缺心眼,把一家都卖了,二是实在稀罕这些花布。
种举一听,连忙上前拽住婆娘,狂使眼色,一边对岳筝这边道:“夫人公子,家里的没见过世面,不懂事,但是没啥歪意思。”
岳筝看着这对老夫妻,感觉很好,便笑道:“没事,种夫人也是关心染坊。种先生,姜叔忙去吧,我们这就走。”
小曲儿这时已经追着金鳞去坐车了。
种夫人看到老公的颜色,又看到这两人的衣衫,特别是那公子不显自露的贵气,心中哪能不明白。
当下大气也不敢出了,金川王在她概念里,跟皇帝差不多。
直到听到外面车声辘辘,种夫人才抬起头来,问自家的:“真是王爷啊?”王爷两个字说的特别轻,不敢说一样。
“可不就是”,种举说道:“下次说话前先看看人,别毛毛糙糙的。”
“那旁边的是……”种夫人自动忽略自家的教训,又说道。
“是”。种举应道,然后提步便走。自家夫人还不知道,一说就停不了。
“那你不叫个人回家喊我,我也好过来陪陪。”后面种夫人道。
“赔!你赔的起吗?”咋咋呼呼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在街面上响起。
梅培有些局促的站在这个小贩跟前,泛白的暗青官服,还有袖口因摩擦破损的白丝,都让他显得土。
对就是土,就算是个官,也是个土官。怎么这样的人也能当上官,走过看上一眼的人都这么想。
其实梅培在他们那地方,是很爽朗大方的。但是到了这里,繁华的金川,一年多的海上生活,突然的瓷瓶碎裂的声音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灰麻布衣的小贩这时已经嚷嚷开了,“我这可是官窑出的上好白瓷,没有百八十两拿不下来的。你瞧瞧你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你还好意思说赔,你赔的起吗?”
这一声嚷嚷,边上已经有几个人聚拢来。
“那你说怎么办?”梅培很快找回状态,坦然地看着他坦然地问道。
“怎么办?”小贩看着眼前这人的穷酸样,气恨不已,多好的一桩生意,让这小子给坏了。刚刚过去的那两个,明显地是兜里有钱的富商。
而这个人一副穷酸相,就他那官服,他都直接忽视了。要不然也不敢惹呀。看这人身高体瘦的,又黑乎乎的,八成是南海沿子那边的人。
这段时间街面上活动的官员很多,金川王会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