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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的东西扔进购物车,然后拉着我朝鲸鱼的方向走去。我有点不知所措,看着也推着购物车,却孤身一人的鲸鱼慢慢逼近,他还是那么清俊飘逸,还是那么挺拔瘦削,还是那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也看到了我,那清亮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然后恢复波澜不惊。我慌乱的心在彼此缩短的距离中,反而变得越发坦然平缓,他朝我友好的笑,那笑容还是那么好看。我望着他的脸呆了呆,然后微笑着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就这样擦肩而过,继续平缓的步调往前走,只是心忽然刺痛了一下,被楚慕凡握着的手紧了紧,我听到他说,不许回头看。
我侧头看他,一张脸面无表情,我挣脱他的手说,我没有。
不管我有多眷恋多不舍,我也不会再回首顾盼,哪怕一眼。
晚上睡觉,一进入梦乡,我就看到鲸鱼那萧索单薄的背影。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梦见他。
我们站在广袤无垠的雪地里,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在我们身上,整个世界是那么空旷寂静,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站在天地间,而我们之间,隔着漫天大雪和冰冷寒风。
他穿着棕灰色的风衣,安静的往前走,衣袖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摆动。我跟在他后面走着,心里没来由的难过,就像这飘落在肩上的雪,一大片一大片似要将我湮没。
漫天风雪中,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我慌了,几乎是跑着追过去,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我伸出手想拉住他,却根本无法触及。眼见他越走越远,我奔跑着呼喊着,终于跌倒在雪地里。
而他没有回头,就那么决绝地离我而去。
眼泪将我从梦中拉回现实,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头发上,泪眼模糊中,我听到床头灯打开的声音。
“怎么了?”楚慕凡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关切:“做噩梦了?”
我恍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几乎无法言语,眼泪就这样止不住的流下来。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候我还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那是一个零下好几度的大雪之夜。当时我正窝在被窝里看美剧,鲸鱼一个电话打过来,我问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就是让我下去见他。
听他语气很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得连外衣都没穿就冲下了楼。
雪地里,他眼睛红红看着我。
我刚想问怎么了,他就走过来,一把将我拥进怀里,然后抱得紧紧的,像使劲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被裹在他的大衣里,温暖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因为被抱得太紧以致无法呼吸,我挣扎着问鲸鱼你怎么了。他死死搂着我不撒手,只是在我耳旁轻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于是我乖乖站着不动,大雪飞扬中,除了他的心跳声,我什么也没听到,如此安静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我觉得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手,依然是眼镜红红看着我。
终于,他开口了。原来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追着我的步伐让我别走,可是无论他怎么哀求,我都没有回头。
他说着,眼睛里布满哀伤,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他拉过我的手说,那一刻他恐慌极了,因为他害怕有一天,我真的像梦里那样走掉,再也不回头看他,哪怕一眼。
我笑着说,你个傻瓜,我才不会那么绝情,我就是块狗皮膏药,你这辈子想赖都赖不掉。
他就笑了,笑容依然很难过。
后来,我哄他几句就回去了。
我还记得在漫天大雪里,他静静地看着我上楼,目光一刻不肯离开,直到我回到寝室。而他最后看我的眼神,那么深刻的意味,那时我并不理解。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那一刻的眼神,那是一种心痛,极度害怕失去挚爱的一种心痛。
可是,不是早就失去他了么,为什么我还会难过,那么难过。
楚慕凡抱着我,紧紧抱着,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听对不起
第二天上班,到公司楼下,楚慕凡对我说,你先上去,我去处理点事情。我点点头,看着他的车远离,然后一个人安静地上楼,心境不喜不悲,只是空落落的让人发慌。
一进办公室李姐就开始嚷嚷,她兴奋地表示销售部刚引进了一批小鲜肉,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实习生,全体九零后,还一个赛过一个鲜嫩水灵,搞得她一把年纪心花怒放的,真是折煞。
我就笑笑说,那敢情好,以后有眼福了。
昨晚流了一夜的泪,我现在才觉精神疲惫,于是去茶水间泡杯茶提神。韩卿那厮也在此地逗留,一见到我就开始面泛桃花,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说她手底下新来一娃叫夏小冬的,长得那叫一个正太,就跟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似的,美轮美奂。
“虽然大他三岁,但就凭老娘的不俗姿色,勾搭他还是有把握的对不对?”她瞪着闪亮的美瞳看向我,满脸期待肯定答案的神情。
我郑重地点点头:“女大三,抱金砖,姑娘我看好你。”
她一听这话乐了,捧起茶杯欢欢喜喜扑倒美少年去了。
把要处理的文件送到楚慕凡的办公室,然后拿吸尘器把地毯狠狠吸一遍,再给他泡杯热气腾腾的清茶,刚整理妥当,他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
“买了一些牛排,不知道有没有合你口味的,尝尝看。”说着,他从纸袋里拿出好几袋牛排出来,挨个放在桌上,各式各样热气气腾腾,办公室里立刻肉香四溢。
他拿了一袋到我面前说:“虽然没找到你要的秘制小牛排,不过这几家的口碑不错,你尝尝看哪种比较对胃口?”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个地方变得很柔软。
不是不感动的,自打结婚以来,几乎所有事他都顺着我惯着我,什么都纵容,买东西买到我发火,对我好得别说天理难容了,就连我自己都受不了。可以说除了床上那点事儿,我们的婚姻生活简直和谐无比。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心里忽然涌起一丝罪恶感,昨天只是一时兴起去超市,想到他大早上在外奔波,只是为了买份牛排,而那根本不是我爱吃的东西,我不想骗他,这对他不公平。
“我不喜欢吃这个的。”我摇摇头。
他一脸疑惑,我鼓足勇气道:“其实……是鲸鱼爱吃。”
他面色一僵,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下惹祸了。
果然他生气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纸袋,走到垃圾桶前,全部扔进去。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安静诡异,我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一整天我都坐立不安,因为他是真是生气了,其严重程度已经到了连一句话都不和我说的地步。看着他那张冷漠的脸,我变得焦虑纠结忐忑,简直如芒在背,完全不知所措。
终于熬到晚上,他竟然又给自己加班,于是我如往常一样,默默地待在他身边。只是现在的我没心情聊扣吃零食,只是假装淡定地看着他,看着他沉默地处理着工作琐事。
终于出了公司,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牵着我的手,我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彼此沉默地走着。
“我有事晚点回去,你自己回家吧。”他看我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发动车,车在前面打了个弯,很快驶出我的视野。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独自回家。
心情从未有过的沮丧,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打开电视,正放着即将上映的3D大片的预告,作为领衔女主,裴娜那张锥子脸几乎占领了整个大屏幕,看得我无端烦躁起来。
关掉电视,我抱着靠枕静静等他回家。
听着挂钟转动的滴答声,我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情绪这么差还睡得着,不得不说我心真大。
手机铃声骤响,惊得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是冯少打来的电话,在一片嘈杂声中,冯少冲我这头可劲儿嚷嚷:“你家那只喝醉了,在我这儿呢,不拉回去今晚人可就归我了。”不等我回话,他又道,“算了,这夜黑风高的,你等着,我给你送回去。”
开门,冯少架着一身酒气的楚慕凡。
我看了眼烂醉如泥的他,又看了眼高高的楼梯,对冯少道:“帮忙帮到底,麻烦您把他送上楼。”
终于安置妥当,冯少转头对我道:“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我:“没吵架。”
他才不屑于吵架,丫最擅长的是冷战。
“那是怎么回事?”冯少疑惑,“大晚上跑到我酒吧里喝闷酒,和他说话都爱理不理的,鸡尾酒就那么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连喝了个把小时都不带停的,把我亲爱的小酒保都吓傻了。”
“他号称千杯不醉。” 我说。
“不过这回醉了。”冯少看了眼床上醉醺醺的他,扬起眉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儿。”我有点心虚地把昨晚超市偶遇鲸鱼及今早的谁爱吃牛排事件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说完发现冯少的眉毛拧得跟蝴蝶结似的特别喜感。
“不是叫你把过去那段翻篇了吗,怎么还拿出来刺激他,你不知道男人最膈应的就是女人的前任么,还什么实话都往外勒。”
“我也没想到昨天会遇到鲸鱼,牛排那事只是我一时兴起,谁想到他当真了,这要是不解释清楚,以后他每天都会给我买牛排吃你信不信。”我辩解,再说了我就渺渺提了一下,又不影响主要情节发展。
“没事儿,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你哄哄就是了,他那么爱你。”冯少话锋一转,“这人平时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唯独你的事儿,他会把介意都摆在脸上,你想无视都不行。”
我心说这谁看不出来,丫一张臭脸都摆一天了。
冯少又嘱咐了我几句就打道回府了。
把冯少送走,我回到卧室里,把他的鞋子脱下,然后又费力给他脱衣服。
正解着衬衣扣子,他突然扳过我的脸,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看着我,一字一顿:“说你爱我,假的也行。”
我懵了,原来这货没睡着啊。
“我……”被迫与他对视,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我不想听对不起。”他对牢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瞬间像起了大雾,我在雾里看到了弥散不开的忧伤,一大片一大片,就像昨晚我梦里的那些雪花。
我被淹没在这化不开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