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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话不是本人所言,任他牵着手走向下一桌酒席。
热闹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
亲朋好友,同事同学,领导贵宾,一波一波送走。
一向不知喝醉为何物的冯少烂醉如泥,被他老爹打包拎走,唐菲领了只巨大的沉甸甸的红包欢欢喜喜奔走。老爸喝红了脸,手里拿着从摄像师那儿拿来的相机,笑呵呵地对我说,给你妈看现场直播,然后顺道坐冯老爷子的豪华房车遁走。
楚慕凡倒是精神奕奕,完全没有喝醉的迹象,可他明明喝了好多酒啊,那一杯接一杯的目不暇接,果然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相比之下,我就逊色多了,整个人都困乏疲惫得不行,穿细高跟连着晃悠几个小时,不累才怪。
是以一爬上车,我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赶紧麻利把鞋甩了。他站在车门外,看了我一眼,眉头轻皱,举步不前。我激灵一动,想起他那十分特色的针对性洁癖。
丫对地面的整洁度有着近乎变态的要求,他办公室门口常年有张白花花的毯子,你一脚踩上去,抬起有脚印的话,哪怕是很浅很浅的脚印形状,麻烦先去趟洗手间,水池台上早备好了板刷牙刷,还有洗衣液洗洁精,自己看着刷……
而他办公室里的地毯,更是常年保持一尘不染,我每天都要用吸尘器全盘强力吸两遍,务必清洁到连菌类都无法生存。有时候偷懒,会少清理一遍,我心想反正都很干净,现场和清洁过后完全没差嘛。
可是丫就是能分辨出没打扫,而这个时候,他就会一脸阴气沉沉地站在门口那张雪白的毯子上,一副打死不进去半毫的傲娇受样,还打电话给隔壁的我,咬牙切齿:“叶凝素,你给我出来!”
等我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劳动过后,他才愿意抬脚踏进办公室的门。而我,过了门口大白地毯的考验后,依然常常卡在另一个节点上。
比如某天,我把一摞文件夹放到他桌上,等待批阅。而喝着茶的某人目光却停留在我脚边,那是一根细细的发丝,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皱眉问道:“怎么,最近又脱发?”
我:“……”
“不是让你少熬夜么,多喝点芝麻糊,养发。”
我立刻谄媚地笑:“抱歉楚总,我这就收拾。”内心愤慨的是,尼玛不就一根头发么,看把你给惯的,老娘的秀发还不愿意让你踩呢!
我可不能光着脚踩在这舒适高档的地毯上,脚上有细菌!
我手忙脚乱拿鞋穿,他开口了:“别穿,等我一下。”说着就走开了。也不知他要干嘛,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赶紧把鞋穿上脚,然后在车里静静等他。
忽然一个怀抱大捧红包的小青年出现:“你老公说,在他回来之前,你要把礼金数好汇总,敢数错了这些钱统统归你!”说着,哗啦啦一大片红色倾倒在我身上,又朝我挤了个眼,然后就在前面的驾驶座就坐了。
我被红包砸得两眼金星,恍了会儿才回神。拾起掉在座位下的红包,刚要发问,那个活泼的小青年就道:“我是来代驾的,你老公说他喝酒了,不能拿你性命开玩笑,所以雇我来驾车。”
说着,他回头冲我露齿一笑:“新婚快乐哈美女!给个红包呗。”
我看着他那造型诡异的头型,心想楚慕凡你找得什么代驾呀,怎么看着还不如喝醉酒的你靠谱啊。
我递过去俩红包,弱弱道:“那你好好开车,不要拿我命开玩笑呵。”
“保证安全抵达!”小青年接过红包,笑得益发活泼。
正认真数着钱,楚慕凡回来了,手里捧着个鞋盒。
“穿这个,应该合脚。”说着,他将盒子打开,是一双纯白色休闲鞋。
车内,他弯下腰,安静认真给我换鞋。
我手里正握着一大叠红票子,数到一半卡住,甚是无所适从惶恐不安,一向居高临下冷漠倨傲的楚慕凡,此刻正屈膝卑恭帮我穿鞋,这怎么着儿也不应该是三次元发生的事啊!
“把脚伸进来。”他说。
他的手触碰到我脚踝的那一刹,我的元神瞬间从如此诡异梦幻的不可思议的情景中惊醒,窘迫的反射弧第一次反应如此迅速,我几乎是同时缩回了脚:“我、我自己来。”
红着脸迅速将鞋穿到脚上,嗯,确实很合脚很舒适。
被这尴尬一闹,我果断忘了刚刚钱数到哪儿了。不得不重头再来,而他坐在我身旁,只那么眨巴眼睛干看着,也不知道帮忙。正数得焦头烂额,他终于忍不住来了句:“刚才那个红包里你少算了一张,别数了,相信我,你数不对的。”
“那你还叫我数?”我不满。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叹一口气,一脸的无奈,“都说了数不对都归你,还跟个傻瓜似的跟这儿数,你随便报个数红包不都是你的了么,这脑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不过我还是有信心你数不对的,说真的,你算术太差了……”
我还在反应他这话意思,前头代驾的小青年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我说这位老板,你的新娘子好像不太聪明呀。”
我去,你才不聪明,你全家都不聪明!我生气勃勃,再看一旁的楚慕凡,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一副欣然赞同的表情。我说你老婆被人损了你也不管管,还点赞!
我气结,真想一把票子直接甩他脸上,但想了想后果,还是气馁地扔到他旁边,谁稀罕你的钱,老娘不数了还不行么。
回到君悦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在一轮皎洁月色下,整个别墅区静谧安详。
代驾小青年在小区门口便下车结账走人,楚慕凡并没有接手将车开到家门口,而是请值夜班的保安帮个忙,把车停在了公用的地下车库。
他牵起我的手,淡淡说:“走,我们散步回去。”
沿着复古式罩灯的一路指引,我们不约而同抄近路,走上通往家门的鹅卵石小径,听着旁边石潭里的潺潺流水声,偶有微风吹过,带着阵阵荷花清香,丝丝清凉。
这样好的夜间景致,我那郁结的心境终于有所舒展。
蓦地我顿下脚步,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前总觉得婚礼上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现在我终于想起来——楚慕凡的父母,没有来参加婚礼!
“怎么了?”他问。
我抬头,身旁的喷泉池里有光束,每道喷涌而出的泉水都是一串五光十色的珍珠,映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情款款,温柔得一塌糊涂,又是如此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我咽了一下口水,直视他的眼睛:“你爸妈……他们为什么没来参加婚礼?”是因为在外地时间紧迫赶不及,还是他们并不看好这段婚姻,你该不会根本就没告诉他们你结婚了吧……
他目光一沉,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看他脸色有变,我立刻不敢再与他目光直视:“那个,不方便回答就算了,谁还没点隐私呵。”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看向他,他面色沉然,似有话要说,却并未开口。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后,他抬头看向那轮皎洁的月亮,片刻的静默时间里,无声微凉的月光下,他的侧影说不出的清俊好看。
终于,他开口:“他们,都去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婚夜不眠
我心里一惊,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我爸他忽然患了胃癌。”他声音低沉,语气淡然,似在讲一段无关痛痒的历史,可是我看到他神情的肃然,那么悲伤。
“他去世后,我妈抑郁了一段时间,我请假回家一直陪着她。有天她笑着对我说,她看开了没事儿了,让我回学校去读书。”他笑得索然凄凉,“我竟然信了,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她割腕自杀,没能救回来。”
轻描淡写几句话,我听得心惊肉跳。
震惊之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做个倾听者。
“我妈很爱我爸,非常爱。”他沉浸在回忆中,“如果你和他们住在一起,就会知道什么叫相爱。我一直记得她的遗言,写在我的书桌上,地下凉,你爸一个人太孤单,我去陪他,请原谅妈妈的自私。”
他静静地看着月亮,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听到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我曾经怨过她,将我抛弃在这世上。可是这么多年,我早就想开了,爱一个人,爱到那个地步,我想她是幸福的,我爸他也是幸福的,所以我不怨她,一点也不怨。”
可他们终成眷属,却徒留你一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象着十几年前,他还是个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年,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忽然父母双亡,然后一人独立遗世,这对于他而言,这会是多么大的打击。
必然是毁灭性的吧,不由想到老妈出事的时候,我心里的绝望和无助,比起那时候的他,恐怕不值一提。
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要顶着多大的生存压力,扛住多么沉重的痛楚,才能从失去双亲的绝望处境从走出来,然后一个人孤单艰难的一点一点变强大,在经过十多年的岁月洗礼后,终于成长成眼前这个冷静沉着事业成功的成熟男人。
这期间,他承担了多少忍受了多少,我无法想象,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的冷漠他的强势他的卓越,这一切一切的出众之处,其实都是环境在逼他成长,而他出落的如此卓尔不群,尽管我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可是那些他获得的光环背后,又有多少辛酸和脆弱呢,看着他沉痛无言的背影,这一瞬间,胸中生出隐隐的心疼,心疼眼前这个人。
我想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固执地和我结婚了,一直孤单打拼那么多年的他,内心一定很渴望有个人与之相伴,就像他父母那样,他渴望那样的爱情,那样的婚姻,那样的人。
第一次看到他的脆弱,我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感同身受。
“你还有我。”我握紧他的手,只觉喉咙发紧,鼻子一酸,声音差点哽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身体一僵,猛然回头将我拥入怀中。
静谧月光下,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无言的片刻寂静候,他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脸贴着我颈间的碎发,他的声音轻轻在耳旁响起:“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不放手。”
我头埋在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