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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得而知。独生女人的生活往往令人生疑,有心人曾为老扁提及再婚的事情,趁着年轻暗香残留,午后的余光尚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和欲望。等到人老珠黄变成菜市场拣剩下的白菜帮,再想找个体贴疼爱自己并真心实意过日子的男人,其难度不亚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老扁就是老扁,老扁自有老扁的为人处世之道。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那是别人事儿,与自己无所顾忌的生活风马牛不相及。
擦肩而过或狭路邂逅的瞬间,看到穿着精致的男人投来只有眼睛能够读得懂的挑衅时,老扁也曾动过想入非非的念头。回应是掠过天空振翅的飞鸟,短暂而迅疾。那一切不过是女人本能中稍纵即逝的正常反应,镇定自若后的老扁会在瞬间迅速调整自己迷失的心态,竭力使精神状态恢复到病态中计划好的轨迹,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地继续前行。不管不闻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待和怎样评头论足自己。这就是老扁,一个女人留给世人的传说。
从容貌上推断,年轻时候的老扁是个标准的美人。眼下的老扁不再年轻,娇艳的容貌在花季行将结束时枯萎凋零,岁月风尘的雕塑蚕食着一点一滴生命燃烧的烛泪中曾经拥有的凛然不可侵犯,矜持的目光中流露出曾经傲视群芳的咄咄逼人,闪烁不定的犹豫不决中流泻出自信心和底气不足的断流和枯竭。
鹿儿胡同的人们在了解到关于老扁的一切传闻轶事之后,不难理解一个单身女人为何不惜舍近求远,从北郊来到西郊和鸩频频幽会的缘故。
老扁母子俩第一次来鹿儿胡同的时候,根本没人在意,指不定是哪家串门的亲戚朋友。寻常人家人来客往,正常自然不过的事情,没人会刻意盯梢跟踪母子俩的确切去向。起初的老扁好似初次进入鹿儿胡同迷路的游客一般,牵着儿子的手,漫无目的地在巷子里四处游荡。人们在错觉中意识到,这大概女人迷路了。大凡迷路之人最终免不了向当地住户求助,以达到找人的目的。但老扁是特例,从未求助过当地住户。久而久之,人们在暗地里监视并摸清了老扁的确切去向。老扁的迷路只是一个惑人的假象和下意识动作,她每次去的地方很明确,并且轻车熟路。她去的住户是鸩家。她去的目的不得而知。
从此,人们在心中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戒备和敌意,并有了一个盖棺的定论——看似外表人模狗样的老扁不是什么好鸟!
在鹿儿胡同一带,人们知道,鸩是渣滓。
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定论来划分三教九流人群的话,老扁和鸩走到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第四章 以勾勾搭搭名义(2)
所谓渣滓大凡是一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扮相。整日游荡并穿梭来往于市井的泼皮无赖之辈,呼啸于大街小巷的蝇营狗苟之徒。好似一群挥之不尽灭之不绝的孽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渣滓的处世哲学是——头上长疮,脚下流脓,当面佞笑,背后捅刀,好话说尽,坏事干绝。
渣滓的为人之道是——敲过寡妇门,挖过绝户坟,奸过女人尸,猥亵过幼童,虐待过老人!
你说他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人在丧失了本性和泯灭了良知之后,便不能再称之为人。于是,渣滓便横空出世了。
鸠是个渣滓,但有别于一般的渣滓。一般的渣滓横行于邻里坊间,偷东家,摸西家,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趁机哄抢,乱中取胜。鸠是个另类。善于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关键的时候知道巧言令色,适当的时候懂得阿谀奉承,无望的时候选择理智的放弃。应付起事儿来巧舌如簧,对付起来从不当面使坏,而是背后下暗手,事后从不留下令人生疑的把柄。人们不禁在心中产生疑问:这样的渣滓能叫渣滓吗?
后来在逐渐解密的几处突发事件之后,人们恍然大悟。鸩不但是个不折不扣的渣滓,而且是渣滓中的极品。所谓渣滓不可怕,就怕渣滓有文化!
其实,鹿儿胡同里的人们对鸩的了解,只能说流于表象和皮毛,知之甚少,少得可怜。几次猝不及防的突发事件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距离触及冰川内部架构,人们要走的路还很漫长,任重而道远。
人们知道,鸩有家庭,有女人,有女儿。女人名字很好听,叫莹,女儿名字叫星,叫起来很悦耳。女人和鸩是半路夫妻,女儿是老婆带来的。老婆不是一个正常之人,正常之人不会嫁给一个渣滓。莹是一个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时而好时而坏,反复无常。至于莹是如何患上精神分裂症,人们有很多猜想,也有很多亟待破解之谜。女儿处于花样年华,长得楚楚动人,沉默寡言。女人很少出门,女儿经常上街,但从不和胡同里的人打招呼寒暄,来去匆匆,行踪诡异。人们知道的表象仅此而已。
老扁和兔子的到来给原本缺乏深入了解的家庭带来一线生机和希望。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观察,结果令人大失所望。因为老扁和兔子每次上门的时候,开门迎接的总是鸩的女人莹。流言蜚语传闻中的版本是道听途说的产物,老扁和鸩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乍一看,天衣无缝,仔细分析起来,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一番推敲。按照常理,鸩不可能当着女人的面和老扁干出肮脏龌龊的媾和之事。莹既是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的女人,也绝不可能当面接纳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当面示爱。况且老扁每次上门的时候,总带着一个刻意设计的尾巴——兔子。人们在满腔希望中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无尽的等待之后甚至产生绝望。
有心人还是在值得怀疑的蛛丝马迹中看出一丝破绽。一个佯装在楼顶晾晒衣服的家庭主妇,视角正好可以清楚地观察到鸩家院落里的真实一幕。老扁和兔子每次进门后,莹带着老扁进入内室,而七岁的兔子如同事先计划安排好的那样,或随意坐,或随意玩耍在院门口附近,从未跨入过内室半步。离开的时候,总是鸩把老扁送出门,分手时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意外偷窥到的情报很快汇集到有心人那里,经过街坊邻居的缜密分析,结果仍然令人失望。最大的疑问依然没有排除,兔子在院子玩耍的时候,莹并不在院子里。老扁和鸩进入内室密谋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留给人们的还是一个亟待破解的谜团。
近来,老扁和兔子光临鸩家的次数频繁了许多。每次不是从前的来去匆匆,蜻蜓点水,一掠而过。直到有一次人们终于探听到老扁和鸩在内室大吵大闹了一场,并伴有器皿摔碎的撞击声响。而年仅七岁的兔子如入无人之境般地依旧呆在院子,该干啥干啥,权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泰然处之。
由于当时时值午后时分,大多数人已经出门上街买菜购物,留在家里的人很少。加之老扁和鸩发生剧烈争执的地方在内室里,人们只能听到含糊不清的争吵声,根本听不清楚两个人到底在吵些什么,为什么争吵,留下的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临别时,反常的一幕再次显现,依旧是鸩将老扁和兔子送出门,两个人有说有笑,一副从未发生过着激烈冲突的样子,一副从未反目成仇的神态,再次留给众人一头雾水。
人们望着母子俩离开胡同时的背影,禁不住在心底诘问自己: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算不算是江湖中人?有无门派之分?嗟的是哪一路大餐?来鸩家的目的究竟何在?
人们在焦灼不安中企盼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一天快点到来,心理忍耐的极限已经接近几近崩溃的边缘。
终于有一天,老扁栽了。
人们在豁然顿悟中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老扁和鸩表面上眉目传情,暗地里勾勾搭搭,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假象。
第五章 加速度在空中突然停车(1)
在供大于求的人才市场上,应聘者几乎是清一色经过精心包装的新产品上市姿态,外表鲜嫩可人,头发油光可鉴,皮鞋锃明光亮,整个人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后工业时代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千篇一律病态面孔。其良苦用心显而易见,给招聘单位留下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
坐在面前的小男孩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充分的心理准备,一副没有经过精心包装的原生态产品模样。瘦弱的身体伪装在宽大的休闲服中,显得极不合身,白色网鞋已经脱胶开裂,脏兮兮的衣服甚至有些破损起皱,凌乱的头发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自信而惬意的微笑。尽管这种笑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表象,尽管这种笑的背后多少有些牵强附会和底气不足,仔细观察起来嘴角上略显一丝嘲笑的意味。邵箴在内心的一番艰难挣扎中居然没有甄别出来面前这个刻意伪装的冒牌货连挂在嘴角的笑都是假冒伪劣产品的衍生品,不能不说虹在生活中是一个表演奇才,伪装得比较真,隐藏得比较深,潜伏得比较隐蔽,以假得有点乱真。
瞬间灵魂豁然开窍的虹,迅速而有效地调整过来自己的心态,稳定住忐忑不安的情绪,应付起来自如得心应手,随心所欲。虹的微笑不是乞求中的微笑,更象是无所事事中轻松应付自如的笑,应聘者大大咧咧坦然从容面对招聘者,在邵箴的职业生涯中还是开天辟地头还是一回正面遭遇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对手。
虹的哲理只有一条,拼死挣扎是一死,巧言令色免不了一死,死乞白赖到最后也是一死。不如笑对惨淡的人生,死的泰然自若,死的轻松自如,死的象条汉子,留下一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硬汉形象,留下一个弥久历新的感觉,让人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中永远咀嚼回味,心中永远解不开早已远去的谜团。邵箴看不出应聘者的弱点,就抓不住对方的软肋,刁难起来自然不会得心应手。一番仔细斟酌之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你老人家今年贵庚?”
听到“贵庚”一词,虹几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碍于应聘场合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