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铛!
刀身剧震,李菁手臂酥麻,握刀不住,连往后退出数步。
那粒浊影随之落地,乃是一粒深红色的檀木佛珠。
普真和尚从座上站起身,“菁儿,勿要乱杀人!”
刘驽顾不上呵斥李菁,忙将又惊又怒的刘老学究扶到一边坐下,端茶倒水为其消气,“父亲息怒,我们正在谈事情!”
他见李菁刚才对父亲如此无礼,脸上虽未发作,心里却已透凉,是以只用轻描淡写的“谈事情”一笔带过。至于他和李菁这桩婚事,随老天爷怎么定吧,反正他是不想管了。
李菁本来气得脸色煞白,在听见刘驽口中的“父亲”二字后,直惊得好似被五雷轰顶,这才明白自己冲动间竟然闯下了弥天大祸,差点杀了自己未来的公公。
她心中极慌,想道:“我和傻蛋苦恋八年,难不成真的天意弄人,让我们不得白头偕老?”
她急忙收刀入鞘,向父亲普真和尚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普真和尚笑吟吟地走到刘老学究面前,双手合十施了个礼,“阿弥陀佛,小女冲动无知,还请施主宽宏大量,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刘老学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管如此,他颌下的胡子仍不住地在颤抖。
他心想,“这个和尚怎么会有闺女?”又见李菁一副塞外装束,心中更加诧异。
普真和尚明白刘老学究心中的想法,于是笑着将自己和女儿的来龙去脉简要讲了一遍,又道:“其实我今天前来,乃是为了小女和令郎的亲事,不知亲家是否愿意两家结成秦晋之好?”
刘老学究脸色稍变,抬头望着眼前魁梧的儿子,而后叹了口气。
他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打小沉默寡言,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他们父子长年分离,未料相逢没有几天,他便要为儿子决定终生大事。
如依刘老学究自己的心思,这个番邦女子胆敢对他如此无礼,一言不合便要杀人,他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人踏进刘家的门。
可是儿子如今大了,不仅没有如他当年所料,泯然于众人,反而成长为一位有担当的男子汉,正如《荀子》所云,“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他是个明理的人,既然曾错判过儿子的未来,便不能再作儿子未来路上的拦路石。这些日,他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见识,只要他为人仁义,就让他大胆闯去罢!”
他又望了眼墙边那个惊慌失措的李菁,心中的怒气稍稍化解,想道:“毕竟是夷人女子,不识礼数也属正常,日后她若得教化,或许能有所改观!”
他与浑家傅敏被舅子傅灵运生生隔离,深深懂得相爱之人分离的苦痛,不愿因为一己之见棒打鸳鸯,伤了儿子的心,让这二个年轻人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于是温言向刘驽问道:“儿子,你愿意答应这桩婚事吗,父亲听你的?”
刘驽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他心中极为矛盾,一方面,他不愿意辜负了李菁数年来的情谊,担个负心郎的轻薄名;另一方面,李菁对他父亲不敬,他若接受这桩婚事,就意味着对父亲的不孝。
他左右动弹不得,弄不好就如猪八戒照镜子般,里外不是人。
他紧皱眉头,“还是父亲说了算吧!”
刘老学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们认识几年了?”
“八年了。”刘驽乖乖地照实答道。
刘老学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吐出口中的茶叶,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父亲答应这门亲事,你同意吗?”8)
第六百二十六节 至高奥义()
刘驽一听,点了点头,“同意!”
李菁大喜过望,心中阴霾尽去,将刚才差点杀了公公的事儿忘得无影无踪,雀跃地跑了过去,问道:“傻蛋,你真的愿意娶我了?”
她不等刘驽答话,娇嗔道:“从此以后,你心里面只能有我一个人,若是敢与其他女子相好,我见一个就杀一个,绝不留情!”
刘驽肩头微微一颤,李菁貌似无心的话,在他心里激起千层浪。他抬起头,没看眼前的李菁,而是扭头望向窗外,眼中乃是无尽的哀伤。
窗外,柳叶淡绿,仍未凋落,如青烟般在枝干上缭绕,是这秋日里为数不多的绿色之一。
他神思迷惘,下意识地吐口而出,“柳叶如烟!”
这句话如利剑般此中了李菁的内心,她睁圆了秀美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又想起那个贱人了!?她千人骑万人耍,是最肮脏不过的贱婢,为甚么你偏偏忘记不了她?”
她听不得这个“柳”字,任何人提起这个字,都会激起她内心最痛苦的回忆。尤其是从刘驽嘴里吐出这个字,让她感到分外伤心。
刘老学究不懂其中缘故,见这个番邦女子无理由地突然开始大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李菁看在眼里,心想,“既然傻蛋心里没有我,我又何必在乎他的家人。他既然存心要气我,那我就欺负他爹。”她手作拔刀势,冲着刘老学究喝道:“你皱了甚么眉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刘老学究气得用手指向李菁,最终忍住了没有发火。
“菁儿,你且歇会儿!”普真和尚看出,若让女儿继续吵闹下去,只怕定好的亲事也要黄了,他笑脸迎向刘驽,“刘施主,或许可以称呼你为贤婿了,今日除去提亲外,其实贫僧还领有一事相求!”
“大师请讲。”面对这样一位武林宗师,刘驽虽心有怒气,依然不敢怠慢。
普真和尚捻了捻胡须,“方今天下之所以会大乱,皆因为人心混乱的缘故。天下百姓上不敬佛祖菩萨,下不惧阿鼻地狱,这才会因果报应,千里涂炭,民不聊生。”
“依大师之见,该当如何?”刘驽听出普真话中有话。
“阿弥陀佛!为今之计,只有在中原大地上建立一个大大的佛国,以佛法治理天下,百姓心总有佛,行事必然循善,如此江山必然永固。”普真和尚殷切地望着刘驽,目光中满是期待,“如果贤婿愿意助贫僧一臂之力,贫僧即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要将你扶上这中华佛国国主之位。”
刘驽微微一笑,“听大师的意思,所谓的佛国,莫非是将天下治理成一个大寺院,以佛法代替律法,让寺院的住持代替当今的皇上?”
普真和尚点了点头,“贤婿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即透。如果贤婿愿意答应贫僧的请求,贫僧还有另一件礼物相送!”
他说着撩起僧袍,用右手食指尖从自己左手臂上划过,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出现在手臂肌肤上。
刘驽心中一震,想道:“这位武林大宗师位列双玉二王,也不知划破自己的手臂是为何故?“忙道:”大师何必如此做,我去给你取止血药来。“
”无妨,无妨!“普真和尚略微运了一口真气,手臂上的血痕渐渐消去,肌肤很快平复如故,看不出丝毫痕迹,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他轻吟了一声佛号,“贤婿请看,此乃老衲所创滴水功中的至高奥义,万物归元。只要你练了此功,受过的伤会很快痊愈。如果你肯答应贫僧的请求,贫僧愿意将这门凝结了毕生心血的精妙武功传授于你。”
普真和尚展示的滴水功,让刘驽感到分外惊讶。
惊讶的原因并非其他,而是刘驽觉得,这明明是他早已经学会的功夫,为何普真现在还要来教他?
他曾数次被夔王杀死,最后皆依赖强劲的自愈能力复活。他原本纳闷自己这门异能的出处,如今看来竟与当年从普真和尚身上学的功夫有所关联。
他可以确定的是,普真和尚并未教过他甚么滴水功中的至高奥义“万物归元”,而他之所以能无师自通地掌握这门异能,应与体内的万灵大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滴水功的特点在于,“以至柔敌至刚、以至刚化至柔”,使得修炼者体内的真气拥有流水般的柔和特性。
而蛇恰恰是擅水之物,古人云,大蛇遇水则成蛟,入海则升天成龙。
普真和尚的这门滴水功,无疑和刘驽体内的万灵大蛇之力相当契合。只可惜老僧并不知道,其打算用作交易筹码的这门滴水功中的至高奥义,在刘驽眼中没有丝毫价值。
刘驽可以在心脏破裂、脊椎断损亦或喉管割破的情况下获得重生,这一点,恐怕连老僧本人也无法做到。在这种可怕的异能面前,所谓的割臂复原,只能算得上再简单不过的雕虫小技而已。
刘驽并未将得意挂在脸上,他明白自己远不是这位武林宗师的对手,谨慎小心才是最佳的应对之策。若是贸然与此人为敌,恐怕会为他惹来无尽的麻烦。
他当然不会同意甚么佛国之举,单是一个慈恩寺的教训已经足够惨重。天下之所以大乱,根源在于朝纲混乱、政令不行。佛法可以教化那些寻求心灵归宿的人,却无法驱除一个人内心的贪婪和邪恶,以慈恩寺住持云善为首的那批恶僧便是最好的例子。
即便他心里如此想,表面上仍不想与普真和尚决裂,于是笑道:“大师若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刘驽自当感激不尽。至于佛国的事儿委实重要,涉及到很多繁琐细节,可以等天下平定后,我们再细细商议。”
普真和尚眉头紧皱,“不可,不可。弘扬佛法乃是贫僧心里第一等大事,一刻都不能停。为今之计,应将长安城内所有的高僧大德集结在一起,共同商议该如何建立佛国。至于其他事情皆属次要,可往后放一放再说。”
刘驽见普真和尚如此沉迷佛法,有些哭笑不得,“大师,如今黄巢、王仙芝大军昼夜攻城,恐怕如何保住长安城才是眼下的首要之事。”
普真和尚连连摇头,“阿弥陀佛,贤婿你快要堕入魔障了。佛法若立,则长安城必然自固。黄巢与王仙芝的百万大军又有何惧,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