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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是敌人?”刘驽微微一愣,为李菁的话感到震惊。
“是的。”李菁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我想得很清楚,你心里满是柳哥那个骚货,我们之间怕是再难回头了。”
她说到这里心中一酸,双手一软,手中双刀从刘驽的肩头滑落,低垂过膝。
她转身欲走,打算最后看刘驽一眼,“刘驽,今天我暂且饶你一命,下一次再见面时,我们便是彻彻底底的仇人。”
“留下来吧,我在大理寺里面给你找一个住处。”刘驽挽留道,仍在作最后的努力。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住处本在华清池,床前放着各色琉璃灯盏,窗外是棵红棉树,每年夏天,红棉花都开得灿烂恣意,只可惜那里已被你尽数焚毁了!”李菁显得义愤填膺。
“我本不知道这些。”刘驽嗫嚅道。
“你即便知道又怎样,你仍旧会一把火烧掉的,所幸昨天义父差我出去办事,这才没有被你烧死!”李菁愤愤地收刀入鞘,发出锵啷响声,“刘驽,我以往看错你了,或者说你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淳朴善良的少年。”
她泪如泉涌,“我怀念当年咱们俩在黑泽逃亡的那些日子,那时候你我武功都很低微,崔擒鹰追着咱们到处跑,孙梅鹤也显得十分讨厌,但你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每当我有危险,你都会第一个挺身而出……”
“现在的我也是这样的!”刘驽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显得激动。
啪!李菁一把将刘驽的手打落,“不,你别碰我!”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身子倚靠在衙门口的木柱上。与高耸粗壮的漆柱相比,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纤瘦,却又如一根扎人的花刺般坚硬,令人难以接近。
她低头想了一阵,不等刘驽再说话,径直往衙门外跑去。门外的石桩上拴着她的马,马身纤长健美,金黄色的毛皮鲜亮而柔软。
刘驽追了上去,一眼便看出此马是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价值千金,料想应是夔王所赠,此人为了留住义女的心,简直不惜血本。
他目送李菁骑着汗血宝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由心地感到无能为力,自己分明知道夔王给李菁挖下了一个大坑,可却无法将此事跟李菁说得清楚。若是强行将她留下,只怕误会越来越深。
李菁此番回去,夔王立刻就会知道他还活着,接下来要对付的首要之人仍然是他。也正因为如此,李菁暂时不会有危险,这或许是所有坏事里面唯一的好事。
他心情倍感烦躁,体内的万灵大蛇之力又一次摆脱了炁孱弱的束缚,正在蠢蠢欲动。
他明白,过不了多久,鳞纹会再一次在自己的脸上呈现,到时候他又会表现得像一只怪物。
他急匆匆地走出大堂,向书房方向走去。
进了书房后,他将房门反锁,端坐于案前椅中凝神运气。真气在他周身急速地游走,最终汇集于他腹间的新穴处。
他企图用自己的真气滋养壮大宿藏于新穴处的炁,由此使得体内炁的力量足以再一次与万灵大蛇之力抗衡。
真气在他体内经过数个小周天的流转后,逐渐变得稀少微弱。他直感胸口一阵闷塞,只觉一块硬物堵住了自己的胸口,这才想起来放在怀里的那本由上泉信渊带回的《医经》。
他连忙将《医经》从怀中掏出,放于面前的案上。流转的真气在他周身带起一股微小的气流,气流吹得书页在他面前翻动。
他体内的万灵大蛇之力似有灵性,很快觉察了宿主想要强行镇压自己的企图,于是进一步暴涨起来。
他直感全身炽热,浑身上下迅速生出淡红色的鳞纹,这些鳞纹由红转紫,最终变得墨黑。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变成窄细的枣核状,透着说慕鹈ⅰ�
他急运真气与之对抗,围绕他周身流动的微风有所增强,刮得面前的《医经》书页哗啦啦地乱翻,大片大片的墨字从他的眼前闪过,毫无章法。
隐隐约约中,他觉得书中有一个词语出现的次数颇多,那便是“气机”二字。
“嘶!“
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发出如蛇般的声音。
他的体内不知不觉间萌发出一种类似冷血动物的意识,蒙昧、混乱并且依靠直觉,却又敏锐、嗜血和充满力量。
他意识逐渐模糊,忍不住想要从桌案前站起,彻底臣服于这股强大而原始力量。
此时《医经》突然刺喇喇地翻至扉页,纸上是两行楷字,写道:“人必自救,而天救之。心地坚,则神鬼之力亦不能动。”
他读后心神随之一动,好似醍醐灌顶,心道:“我若是真的遂了体内这股万灵大蛇之力的意,那恐怕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他强自镇定心神,伸出密布着墨黑色鳞纹的双手,颤颤巍巍地翻开《医经》,逐页阅读。
或许只有这本饱含着医者仁心的《医经》,此时此刻方能拯救他这个濒临崩溃的灵魂。
第五百五十六节 何为气机()
书中总共有数十章,皆按条理在分析药理。即便是他这种深通医理的人看来,这本书中的论述也算得上鞭辟入里。他也不管这些药理对自己有没有用,尽数往下读去,只想借此暂时保持清醒。
迷迷糊糊间,一行字跳入他的眼帘,“炁因‘气机’而存,‘气机’因缘而生”。他顿感惊奇,直想到这“气机”究竟是何物,竟与炁有这等大的关系。
他凝神思索,只觉这书中的语句含有莫大的魔力,令他读之不厌,渐渐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本《医经》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稍微高深些的医书,所谓的炁不过指的是人体元气而已,但在他看来这本《医经》早已超越了医道本身的意义。若是他没有猜错,当初著下这本《医经》的人,应该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能够驾驭炁的人。
时间缓缓推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屋里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他脸上墨黑色的鳞纹依旧没有消失,万灵大蛇之力却未能进一步侵蚀他的灵魂。他在用自己专注的心神于体内的这股蛮荒之力对抗,好似水中磐石一般,任凭江水东流,却始终不摇不动。
他终于读至《医经》的最后一页,轻轻地舒了口气,双手合拢,护住了腹间的新穴。若是他没有猜错,自己的这处新穴,正是书中所言“因缘而生“的气机,而气机便是炁在人体内的宿处。只有控制住了体内的气机,才能驾驭得了炁。
一百多年前的袁岚虽然有幸领悟了炁,却至死没有意识到气机的存在,这对此人而言不能不说是个悲哀。此人乃是掌剑门的一代掌门,而这《医经》本就是掌剑门的传承之物,若是此人当年稍微读过此书,或许命运便会大有不同。
他根据书中所描述的气机的特性,总结出一套规律,缓缓运起真气。很快,他腹间新穴处陡感温热,存于其中的炁从中丝丝透出,经由他的右臂往指端游去,继而从指尖渗出,如一条透明无质的鱼儿绕着指尖游动。
即便炁已经离开他的体内,可是与他腹间新穴亦或气机的联系并没有中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如同细线般将距离遥远的二者连结到一起。他可以轻易地通过腹间新穴来控制指端游动的炁,而他所擅长的玄微指法更是使得这一过程变得十分轻易。
在他周身旋起一阵轻风,这风和先前由真气导致的气流不同,更像是来自天地间的一丝呼吸。极弱的残阳透过窗户缝射入了房内,暖暖地映在了他的双手上。随着指尖上炁的游动,这缕残阳竟被引导着逐渐向指尖凝聚而去。本来微弱的夕阳之光越聚越亮,在缩成极细的一点后,竟发出刺目的光芒,令人难以直视。
这点强光最终融入了在指尖上游动的炁中,原本透明无色的炁因此变得金黄,游动得愈加迅疾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将金黄色的炁纳入体内,缓缓流淌回腹间的‘气机’中。他直感自己被一股强而有力的气息包围,体内原本极其嚣张的万灵大蛇之力瞬间暗弱下去,脸上的鳞纹随即消失不见。
他见状大感诧异,没想到通过控制体内的气机,寄宿于自己身体里的这股炁竟然能从夕阳光芒中吸取精华,从而达到强大自身的目的。
他又想起自己在《医经》中读过的另一句话,“气机,因处境而生异,气象变化足有万千。”
论起他腹间的这处‘气机’产生的缘由,还得回到当年在契丹草原上对抗吐蕃人的时候。当年他运用化瘀书总纲中的心法,从那些来草原上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不轨之徒身上汲取真气,对抗用以吐蕃人的先遣部队。
体内过量膨胀的真气导致他周身经脉不堪重负,寸裂纷断。真气极盛之际,气机不知不觉间地在他的腹间诞生,却也沾染了化瘀书总纲心法中“吸纳”的特质,每遇见奇怪的气息,便会不自觉地去吸纳。此即《医经》中所言的气机“因处境而生异”。
如此想来,也难怪他腹间的气机会在袁岚之墓中不断吸进遇见的寒气和万灵大蛇嘴中吐出的雾气,到最后将万灵大蛇的力量也尽数吸入了自己体内。
再加上根据花流雨的描述,那万灵大蛇活着的时候便有吞噬万物之能,在它体内培养出的炁能够吞噬之效再正常不过。
可吸纳的气机,配合具有吞噬之能的炁,从夕阳的光芒中吸取潜能进而壮大自己,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却又分外地合乎情理。
夜幕最终降临,整个书房中一片黑暗,他手臂上残存的阳光的温暖缓缓逝去。他手臂一振,炁又一次渗出指尖,在被腹间气机吸取阳光的潜能后,再一次变得透明无质。他继续催动腹间气机,只发现黑暗中仍有幽幽的丝丝气息向他靠拢而来,被指尖上旋动的炁逐步吞噬。
黑暗中的炁没有丝毫光芒,它逐渐变得黯淡,即便是最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