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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驽见谈下去再无结果,于是对陈利说道:“我们走吧,返回京城。”
“是!”陈利忙答道,他早就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危在旦夕的雍州城内。在这天下大乱的时节里,只有依旧繁华的长安城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归宿。
两人转身就走,不再与肖苍蓝多说一句话。
肖苍蓝见二人离开得如此决绝,急道:“请留步!”
“肖大侠有话要说?“刘驽转头问道。
“只要你答应不与米斗会为敌,我愿意将你的话转达给袁总舵主。至于胡龙的死,我自可想办法瞒过去。”肖苍蓝一字一顿地答道。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恐惧,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自己内心中会对这个披发青年如此恐惧。
离开草原后,他曾经听说起过此人大败吐蕃倾国之兵的故事,可那毕竟只是传说,他从未亲眼见过。他一直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凭甚立下如此大的功业!这让他这个闯荡了数十年却功名未成的一代青城大侠情何以堪?
可是自从今晚他亲自与这个年轻人交涉后,竟隐隐约约开始相信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个年轻人真的变了,不再是昔日那个憨厚善良的青年,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和镇定的目光。
“米斗会与我并无瓜葛,我当然不会与你们为敌。”刘驽笑道。
肖苍蓝没想到此人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禁心头一愣,“好吧,那我们就此别过,来日有机会再见。”说完转身便去拖地上胡龙的尸体。
刘驽盯着他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句话,“肖大侠,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肖苍蓝回过头,目光中透着谨慎。他再也不敢以当初那种不设防的目光来看待面前的这个年青人。常年跟随袁总舵主,让他也开始变得犹疑。他相信,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落入这个年轻人的陷阱里,万劫不复。
“你们在信里和孙钰所说的修坟,又是怎么一回事?”刘驽最终仍然决定将自己心中这个最大的疑问托盘说出。
“修坟,应该是我们的人与孙钰定下的暗号吧。坟修得好,或许代表事情进展得顺利;坟修得不好,意味着事情遇到了麻烦。”肖苍蓝推测道。
他刚来雍州不久,对这里的事宜了解得并不深。堂主胡龙是个心思颇深之人,断然不会将本堂口的一切机密要事告诉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使者。而他肖苍蓝也不会问,孤高的性格让他与胡龙有些格格不入。
刘驽从肖苍蓝的眼神中看出了不确定,由衷地相信此人并不明白此中内情,于是深叹了一口气,“肖大侠,那我们就此别过,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
肖苍蓝听了他的道歉,心中感到哭笑不得。难不成自己还要宽慰他,说杀了米斗会的个把堂主算不上大事?又或者干脆与其翻脸,可这实在不符合自己想息事宁人的想法。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上如木雕一般,呆板得无丝毫表情。
刘驽不再管他,冲他拱了拱手,带着孙钰顺着官道向东走去。
孙钰心中纳闷,不禁停下步来,“大人,你走错方向了,出城的路在西边。”
“雍州刺史府在甚么地方?”刘驽淡淡地问道。
“在……在东边。”孙钰的口气有些迟疑,“可是我们去哪里干甚么,这雍州城迟早要被黄巢义军攻陷,咱们还是先逃命要紧。“
“咱们能逃得性命,可雍州城的百姓呢?”刘驽眉头紧锁。
此时此刻,他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嗜血的师兄朱温。虽然师兄一直表现得勤政爱民,可是师兄所有举动都是基于利益,当最基本的利益不复存在时,师兄的这些行为准则都将化作乌有。以师兄修炼温候功后形成的暴戾习性,攻落雍州后想屠个城并非甚么难事。
想到这,他当即又加快了脚步,向城中心走去。路边的屋舍中不断传出妇女孩童的啼哭声,与远处城墙上传来的厮杀呐喊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格外心烦意乱。
再往前走两里多路便是雍州城原先最繁华的地带,大胜街。相传当年薛仁贵征东大胜后率军返回京师时,皇帝便是在此地设宴为其接风。雍州城的居民为了纪念此事,便将这条街道取了这个名字。
如今百年过去,雍州城的大胜街上哪里还有一丝半点往日里盛唐帝国的影子,有的只是消沉悲戚的气氛在到处流传。便连街边的野猫也格外地静悄悄,碧绿的眼睛看上去比狼还要渗人。
也许是怪刘驽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地的宁静,一只野猫突然冲上来,对着他大声喊叫,甚至试图要撕破他的裤脚。刘驽微微一笑,并未踢开它。
陈利颇有眼色,赶忙帮头领大人将野猫赶开,一边感慨道:“如今雍州城内人心散乱,勇气能比得上这只野猫的人怕是不多了。”
刘驽叹了口气,“我等下倒是想看看,那位雍州刺史大人比不比得上这只野猫。”
第四百三十一节 面见刺史()
两人约莫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了雍州城内久负盛名的大胜街上。刺史府位于街中央,屋宇高耸,气势非凡,朱红色的鎏金大门透着与战乱时节格格不入的富贵气息。
刺史府门外有两名兵士分立左右,执矛守卫。两名兵士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黝黑的脸上犹自透着稚气,像是刚从庄稼地里抓来的壮丁。
陈利在离刺史府门口尚且有二十多步时,在墙角边停下了脚步,接着向头领大人道出了自己的担心,“大人,就这么空着手进去吗,咱们拜贴和礼物可啥也没带。”
在他看来,刺史算得上是有实权的大官,远比长安城内的京官位高权重,属于得罪不起的角色。如今天下大乱,自己说不定哪天会遭遇变故,若是能得到一位刺史大人庇护,那境况会安稳得多。
“既然没有带礼物,那咱们就翻墙进去吧。”刘驽笑道。
“这……”陈利一下犯了难。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刘驽已纵身跃上刺史府的墙头,跳进了院中。
陈利明白自己这位新上司手段的果决,他若是不肯听令,那后面决然讨不了好果子吃。他一咬牙,只得跟着爬上墙头,追了上去。
刺史府内纷乱的景象远远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一名身穿刺史服饰的斯文中年人正在指挥老老少少的仆役、家丁和丫鬟们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命。这些人是如此地惊慌失措,以至于对刘驽和陈利的突然闯入毫无察觉。
四名大汉抬着一只装满金锭的箱子,准备送上一辆备好的马车。刘驽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将真气暗运于掌心之中。他伸手一掌按在箱盖之上,四名抬箱大汉直感肩头一股巨力传来,好似泰山压顶一般。四人顿时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到在地上。箱子随之摔落,金锭掉了一地。
那身穿刺史服饰的斯文中年人听见响声后方才扭头看了过来。这可是他搜刮多年民脂民膏才攒下的家底,每一块金锭都是他的心头肉,怎能容他人如此对待。
他指着刘驽喝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在此惹事。来人哪,给我拿下!”
数十名家丁听见老爷吩咐,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朝刘驽围了过来。
刘驽稳身不动,肩头略略一晃,一股磅礴至极的真气自他周身散出,如惊涛骇浪般冲向四周。那几十名家丁还未能靠近他,便已被击飞,跌出丈许外,惨叫不已。
那斯文中年人见状顿时慌了,伸手捋着修理得极好的须髯,眼珠转了数圈。眼下城外局势危急,他若是继续在城内耽误时间,恐怕再难逃出城去。
他最终决定与明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妥协。他心思此人应是为了钱财而来,于是便想破财消灾,“大侠,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不如你随便挑几块金锭带着离开,本官不与你计较,如何?”
刘驽瞅了眼散落一地的金锭,接着将目光扫向四周。那些家丁奴仆刚刚领教了他武功的厉害,顿时吓了一跳,急忙齐齐退至一边。
他接着望向那个仍在强作镇定的斯文中年人,冷道:“眼下黄巢贼军攻城势急,雍州城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人打算就这么弃城逃跑吗?”
那斯文中年人听后一愣,此事攸关他的”官声“,绝然不可退让,否则势必影响他日后的仕途。
他收起刚才的妥协之心,怒道:”你胡说些甚么,本官这是要去京城向皇上和田公公汇报战况,何来逃跑一说,休得乱言!“
陈利原本对刺史这等地方大员心怀敬重,在见到此人如此懦弱怯战之后,身为武人的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鄙视之意,“刺史大人,你说这话难道不脸红吗?朝中有哪一位官员像你这样,去京城见皇上还要带上所有家当一起走?”
那斯文中年人听后犹不肯承认,“胡说,这些钱财是我打算拿出来犒赏这几日作战英勇的守城兵士的!”
“哦,如此正好!”刘驽一听笑了,“那这些金银你就全都留下来吧!”
“你……!”斯文中年人一听气极,他绝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陌生人竟敢对他一个堂堂雍州刺史如此指手画脚,“你们究竟是谁,报上名来,否则格杀勿论!”
他说话这话后,朝身边的亲近仆人一使眼色。那仆人顿时会意,悄悄从人群中走出,准备出去调兵遣将,来抓捕这二人。
陈利眼尖,扫见那仆人的举动,准备抽刀去追,却被刘驽一把拉住。
刘驽望着那斯文中年人,笑道:“鄙人刘驽,不知刺史大人姓名?”
那斯文中年人一听愣住了,他乃是一方鼎鼎大名的刺史,连朝中权贵也敬他三分,此人竟然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他面露鄙视之色,喝道:”本官乃是一方父母官,名讳岂是你们这般小民所能随意问的!“
他指挥着众仆人和丫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