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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请刘大侠吩咐,我全都答应!”
刘驽指了指正在靠墙发呆的狄辛,“保护好他,倘若有人想带他去用刑,你想办法处置。”
上泉信渊连连点头,他当然知道“处置”的最好方法,那便是杀人,“还请刘大侠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刘驽微微一笑,用田令孜派来的人对付田令孜,他倒要看看会是甚样的效果。
自从他收服上泉信渊之后,牢房内的气氛随之缓和下来。此后的数日里,狄辛不时跟他谈天下形势,见解颇为独道。但他发现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人似乎对生活上的细节一无所知,应是个被人自小服侍长大的公子哥儿。
上泉信渊对所谓的天下纷争毫无兴趣,他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与刘驽约好的每月一次的比武。当刘狄二人高谈阔论之时,他只是在牢房的角落里闭眼静思,领悟自己的剑道。
刘驽照旧每日夜晚前去大内集武阁,第二日白天返回监牢。上泉信渊倒是一次都未出去过,在此人看来,这幽静的牢房正是合适的苦修之地。他若是赢不过眼前的刘驽,那学甚么武功也是白搭。
五月三十日晚,刘驽身在集武阁,心情却有些忐忑。按照惯例,狄辛将又一次被提审拷打,他有些担心那个上泉信渊是否靠得住,能不能护得狄辛周全?
翌日清晨,他早早地返回了牢房内,发现地上齐齐躺着两具牢头的尸体。伤口都位于脖颈处,乃是一刀毙命。
他望了眼墙角的上泉信渊,“你干的?”
上泉信渊叹了口气,“刀法还是不够纯熟,杀第二个人时,刀口往下偏了半厘。”
他对剑道的要求比以前苛刻了许多,以前他只求能杀人,现在他要求自己必须杀人杀得精确。
刘驽望了眼狄辛,狄辛没有答话。
狄辛对这个东瀛浪人心怀忌惮,在他看来,这个上泉信渊是一个将杀人当作艺术的狂魔,简直是无法理喻。
“虽然是杀人,但你今天总算是做了件好事。这个月的十六,我与你再次比试。”刘驽道,他明白比试是对这种人的最好回馈。
“好!”上泉信渊颇为兴奋,握刀的手有些发抖。
刘驽没有再看他,靠墙而眠。对于上泉信渊这样的心性捉狭的东瀛人来说,距离,是令其保持心中敬畏的最好方式。
正在此时,六名牢役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站在铁栏外。领头的人朝牢房内三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说道:“我们是来打扫尸体的,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各位千万高抬贵手。”
上泉信渊没作声,他看不穿这些中原人的说辞是真是假。
最后还是刘驽睁眼开了口,“进来吧!”
六名牢役这才敢开门走了进来,四人抬走地上的两具尸体,剩下的两人手持扫帚将地上血迹扫尽,铺上新的褥草。一番忙活之后,牢房里干干净净,好似甚事也未发生过一般。
大理寺监牢的牢头们对于这次死人事件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激烈态度,此后的数日里一直平静如常,这让刘驽不禁怀疑那田令孜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上泉信渊此番杀人无异于直接挑衅,可那此人却无一丝一毫的动作。这种情形通常只有两个解释,无能为力,或者按兵不动。田令孜身为大内太监总管,权势滔天,显然不会是前者。所以他是在按兵不动,保持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只待在合适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对此,刘驽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不想放任对手在黑暗中观察自己,而自己却无法得知对方的具体信息。于是他每晚深入大内之时,便设法探听那田令孜的下落。数月过去,却毫无所得。
期间,他信守承诺,每月与上泉信渊比武一次,每次都用同样的一招擒拿手捏住对方的刀刃。
上泉信渊心中恼恨至极,便将怒火发泄在那每月十五前来提审狄辛的牢役身上。在他连杀三次牢役后,便再无人敢过来,此后再无人敢提审狄辛,狄辛就此过上安逸的日子,惨白的双颊开始慢慢有了红晕。
刘驽对此乐观其成,在他看来,对付那个素未谋面的田令孜,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静待动。只要那个田令孜不动,他便不会动,看谁能耗到最后!
他每日潜心于武学之中,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他已来长安三年有余。大内集武阁内的藏书以被他读得十不离九,其中刀谱剑诀虽非他所长,却也都一览概要。此时他心中武学之广博,虽比起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绝不逊色。
与此同时,萧呵哒将掌剑门的堂口打理得有声有色,他以掌剑门的名义在洛阳城内开了好几间米店,财源滚滚而来,用来支撑堂口的运作决不成问题。然而他志向并不在此,而是吞吐天下,又岂能甘心久久湮没在市井之间?
为此,他数次与刘驽通信。刘驽只用同一句话回复他,静待时机。他在草原上见识过刘驽雷霆万钧的手段,是以心中虽然骚动,却始终不敢乱动。
第四百零九节 该摊牌了()
上泉信渊的剑道日渐炉火纯青,只是刘驽的武功境界提升得远比他快。他两年内与刘驽进行过二十四场比试,次次皆是败在一式简单的擒拿手上。这让他颇有些无可奈何,心生“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今日,他盘腿坐在牢房之中,静待与刘驽的第二十五次比试。他的刀依旧横放在膝盖上,纹丝不动,体现了良好的修行。
一道阳光从牢房墙上巴掌大的小窗射入,照在他数年不见阳光的惨白瘦脸上。这是一张不服输的脸,同时带着怨气和戾气。
倘若今天再胜不过刘驽,他宁愿选择自裁。他终生皆是为剑道而活,剑道不存,那活下去也不再有意义。
只听头顶天花板一声轻响,刘驽一跃而下,落在他的面前。
他站起身,握住刀柄的右手紧了紧,掌心满是汗水,“你来了?我们比试吧!”
狄辛正靠着墙发呆,见两人又要开始比试,索性将头扭了过去。在他看来,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较量。
刘驽望着眼前不服输的东瀛浪人,“还要比吗?”
“比……”上泉信渊低声吐出一个字,除了比试之外,他找不到其他活下去的意义。
“你出招吧!”刘驽道,他不打算让这种无意义的比试继续下去。
“好!”上泉信渊一个音节还未吐完,刀光已从鞘中闪出,直劈刘驽颅顶。
他的刀比起三年前,实在快出太多。
这一次刘驽没再用擒拿手,他肩头微微一动,右掌迎出,一股滔天骇浪般的真气卷起,拍打在上泉信渊的胸口上。
“啊!”上泉信渊惨叫一声,连人带刀往后跌出三丈多远。
他虽曾输在刘驽手下数十次,却从未遭遇过这等狼狈情形。激愤之下,他举刀往小腹裁去。
刀光初动,刘驽身影一晃,已来到他的面前,一脚踢开了他手中的刀,“你的刀法已经被两年前好出很多,将来也会更好,何必执意寻死?”
上泉信渊脸色沮丧,“可无论怎样,我始终无法赢得你。”
“但你可以赢得其他人,比如说那个在密道中留下剑痕的人。”时至今日,刘驽早已明白那人绝不是上泉信渊,上泉信渊没有那般强的刀法。
“可是两年来,我始终未再见过那人。”上泉信渊叹了口气。
“只要你保护好狄辛,他会来的。”刘驽微微一笑。
在他的磨炼之下,上泉信渊的刀法已非当年可比,他倒要看看那个留下剑痕的人和如今的上泉信渊相比,谁的武功会更厉害一些。
“你确定他一定会来?”上泉信渊有些不相信。
“会来的,只要你守好狄辛。”三年来,刘驽隐隐觉得这个落魄在牢狱中的公子哥儿狄辛绝非普通之人。
说完,他不再言语,倒头就睡。
他需要快速恢复体力,因为今晚他将谋划一件大事儿。
狄辛见他闭眼,微微一笑,冲着墙角的上泉信渊说了句,“多谢了!”
上泉信渊低头不语,他毕生为杀人的剑道而活,救人不过是无奈之举,根本不值得说起。假如有一天他不再需要刘驽,他会一刀痛快地解决掉这个狄辛。
狄辛看出他的不快,便不再与他说话,转头看向铁栏外面。过不了多久,那打饭的牢头又会担着香喷喷的米粥款款而来。
三更时,皇宫大内,大明宫的一座偏殿厢房内。
身穿紫袍的老者静坐在桌前,浅酌着小酒。紫色是朝廷三品以上大员方能拥有的服色,足见老者身份之尊贵。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大内太监总管田令孜。
窗外竹影摇曳,显得屋内气氛冷清。
田令孜望着面前五光十色的菜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所有人都怕你,不敢接近你。
这种日子是孤独的,但他格外享受这种孤独。
“吱……呀!”
屋门被推开,一个蒙眼人匍匐跪在地上,“义父!”
田令孜放下手中酒杯,将左手杵在膝上,向地上的人问道:“三年过去,那个人怎么样了?”
地上的蒙眼人将头埋得更低,“义父,您答应过我,如果我的武功能胜过他,那便可杀了他!”
田令孜面无表情,“是的,如果你能胜过他,一切如你所愿。但如果不能,那只能按夔王的意思办了。”
“我一定不辱义父所托!”蒙眼人声音激动。
“哼!时至如今,我还能信你吗?”田令孜拂袖而起。
他手持筷箸挥手在面前菜肴间一划,凌厉的剑气从筷箸端头透出,将瓷盘杯碟和整张桌子化为两半。只听通地一声,桌子裂开倒地,伴随着杯盘落地后碎裂的声音。
蒙眼人闻声不禁打了个寒颤,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田令孜望着他,眼里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