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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长着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却沉不住气,所以才老是被我和樊姐宰。”
“既然你拿酒封了我的口,我就不说了。”韦姐向一个丫鬟吩咐道,“拿一壶贵酒,送到竹字房,再告诉后厨加两道菜给白公子送去。”
白景钰松口气,客套道:“那便谢谢韦姐了。”
“不必了。谢什么。”韦姐看了看沈嘉禾,轻声道,“不过一码归一码。有些事得另算。”
沈嘉禾同情地看着白景钰,“看来你荷包保不住了。”
白景钰:“……”
白景钰:“你站哪一边的啊?”
韦姐笑着道:“白公子,来云芳院还带着个女人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啊。”
白景钰将银子塞给韦姐,强调道:“我带的是个男人,我俩断袖,不算坏规矩。”
沈嘉禾:“……”
她随口胡扯的,你不要自己都接受这个设定啊。
韦姐掂量着银子,满意地说道:“这位公子长得秀气,是我眼拙了,实在对不住。二位便随我上楼吧,有什么吩咐可以知会外面的丫鬟。”
白景钰随着韦姐踏上阶梯,转头对沈嘉禾得意说道:“男扮女装成功了吧。”
沈嘉禾:“……”
强行成功。
她跟着秦如一浪了这么久,都快忘记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了。
两人随着韦姐走在二楼的长廊上。
沈嘉禾心不在焉地左右瞧了瞧,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一时没有站稳,向后仰了过去。
她本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然而她的右手却被人拉住,用一股巧劲,愣是将她扯了回来。
沈嘉禾微微发怔,只见那个拉她的是个女子,身着白色襦裙,面上覆着一层薄纱。
薄纱虽薄,但却没办法看清这个女子的面孔,只是依稀觉得她的脸颊似乎有些什么。
那女子见沈嘉禾呆望着自己,下意识松了手,整了整面纱,确认无误之后,才轻声道:“实在抱歉,不小心撞到了你。”
她的声音极是好听,轻轻柔柔,就好似潺潺流水。
沈嘉禾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样看着她实在不够礼貌,便移开了视线,掩饰般轻咳一声,“没什么,你不用在意。要不是你及时拉住了我,我怕是会摔在这地上,到时可就丢人了。”
忽然想起什么,沈嘉禾转过头来,低声问道:“姑娘会武?”
那姑娘轻轻一笑,柔声道:“我哪会什么武,不过侥幸罢了。你无事便好。”
她说完向沈嘉禾行了个礼,便下了楼梯,慢慢离开了。
沈嘉禾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
韦姐翩然走来,问她,“怎么不走了?可是哪里撞疼了?”
沈嘉禾好奇问道:“刚刚那个女子是谁啊?”
韦姐笑着说道:“那女子,公子你就别惦记了。她不过来此暂住,与其他人可不同。”
“暂住?”
沈嘉禾想了想,问道:“像客栈那样?”
“差不多。不过比起客栈可贵多了。”韦姐带着沈嘉禾往竹字房的方向走去,说道,“这里鱼龙混杂,来暂住的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就是要躲仇家的。只要付得起钱,谁来住都可以。”
沈嘉禾之前不知道这种事,闻言颇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韦姐摇头道:“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和白公子呆在一起,别对那些人感兴趣了。”
白景钰晃了晃手上的镣铐,“对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呆在一起吧。沈公子。”
沈嘉禾:“……”
沈嘉禾:“不要,会被当成断袖。”
白景钰:“……”
刚刚是谁说他是断袖的啊!
两人走到竹字房,沈嘉禾不死心地问道:“韦姐,你知道刚刚那个女子叫什么么?”
韦姐为难道:“她是和樊姐有交情,才住在这里的。她不曾提过,我就不会去问。”
顿了顿,她问道:“不过,你做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沈嘉禾歪着头思索了一番,才道:“就是觉得她的声音,似乎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所描述过的感觉很像。”
“描述过?就是没亲耳听到过?”韦姐笑着摇头道,“那并不准的吧。”
沈嘉禾也干脆地承认道:“是我想多了。”
待到韦姐离开,沈嘉禾坐到一旁的木椅上,撑着下巴,四下瞧了瞧。
白景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介绍道:“这屋子是樊姐给我留的,平日里不招待外客。”
沈嘉禾满是复杂地看着白景钰,“来这里次数多到都给你专属房间了么?”
白景钰:“……”
白景钰:“我也不是自己想来的,每次都是因为有事迫不得已才过来的。”
沈嘉禾懒洋洋道:“那这次是为什么来的?还得带上我。”
白景钰推开窗户,向外努了努下巴,“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怎么还有人跟着你?”
沈嘉禾闻言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了一下,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她诧异道:“在哪呢?”
“哪会任你看。早就藏起来了。”
白景钰将窗户关好,对沈嘉禾说道:“可能入夜了他们都换了夜行衣,就更不好找了。”
沈嘉禾支吾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白景钰答道:“大概是从胭脂铺出来。”
该不会是那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吧?
都追到八方庄的地盘来了么?
沈嘉禾蹙起眉头,本想问白景钰为什么不在发现之后,带她回八方庄。
然而仔细一想,街市人多,黑衣人不敢贸然出手。
而回到八方庄需要经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到时候黑衣人若是出手,两个人自顾不暇也顾不得对方,反而会乱成一团。
白景钰瞧出沈嘉禾的担忧,安抚般说道:“没事。我已经写信通知阿一会在此处等他。况且云芳院是樊姐的地盘,但凡懂点规矩的都不会在此处造次。”
沈嘉禾迟疑问道:“那要是碰上不懂规矩的呢。”
白景钰答道:“那你就只能认倒霉了。”
沈嘉禾:“……”
认个鬼哦。
白景钰为自己倒了杯酒,闲闲问道:“那些人真是冲你来的?”
“没见过是谁,我也不知道。”沈嘉禾点着自己的眉心,问道,“是个眉间川字很深的人在跟踪我们么?”
白景钰摇头,“不是。是个颧骨有点高,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
沈嘉禾推测道:“是不是你拐了人家的女儿,所以跟踪你来算账的啊?”
白景钰:“……”
白景钰:“我看起来像那种拐着人家女儿乱窜的人么?”
沈嘉禾指着自己,“你看看我,你再回答自己的问题。”
白景钰:“……”
白景钰:“像。”
多思多想也是无益。
沈嘉禾透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仍旧是黑漆漆的没有踪影。
她便收回视线,问着白景钰,“这个樊姐是个什么人啊?”
“商人。”白景钰饮了口酒,答道,“这央国里但凡挂着云芳院这块牌子的,都是属于樊姐的。她平日里大多在京都。这边就由韦姐看照。”
沈嘉禾随口问道:“你和樊姐关系好么?”
“怎么说呢……”白景钰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两岁大的时候,樊姐来无垢剑庄看过我。然后抱了抱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就把她给咬了。”
沈嘉禾赞叹道:“小时后就开始讨人嫌了啊。”
白景钰:“……”
白景钰揉着眉心,叹口气道:“自那之后,我在云芳院买什么都要比别人贵一倍。”
沈嘉禾同情道:“也是惨。”
白景钰勾了勾手指,示意沈嘉禾附耳过来,“你也是要闯荡江湖的,我就告诉你点事情。”
沈嘉禾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地凑了过去。
白景钰悄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樊姐怎么想的。你若是单独去,不带我,但提我的名字,不论你买什么,云芳院都会给你折半价。”
沈嘉禾:“……”
这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啊?
白景钰补充道:“情报也是,人也是。”
话音刚落,忽地有几把小刀穿透木门直直钉进了白景钰眼前的木桌上。
刀柄微微发颤,刺入木桌的刀刃,仿佛还带着几分哀叫。
随着那几把小刀涌入门内的,是持着长刀的黑衣人。
为首那人却并非是让沈嘉禾记忆深刻的那个川字纹。
白景钰对此倒是十分淡定,笑着同沈嘉禾说:“看来你是倒霉,偏偏是这种不懂规矩的。”
他扬声道:“韦姐。该让他们学学什么才是规矩吧?”
“你也该学。”
沈嘉禾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房中响起。
伴随着那道声音,堵在门边的黑衣人忽然跪倒在地,支撑不住般趴在地上,背上是一条潺潺流血的伤痕。
秦如一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上的血,冷眼看着他们。
不知为何,武林盟主也随之走进,温声劝着秦如一道:“还是留个活口,不要赶尽杀绝。”
为首那人见到此景,略显讶然,微张了口,“盟……”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为首那人挥了挥手,同行的几个黑衣人动作迅捷地带走伤员,便是连半点留恋都没有。
然而他却不死心,手臂一摆,几把匕首就直冲着沈嘉禾飞来。
沈嘉禾也没愣在原地,下意识往旁一倒,锁链一颤,竟是把白景钰也从椅子上扯了下来。
两人摔作一团,脑袋撞到了一起,阵阵发疼。
好在那几把匕首□□墙里,沈嘉禾也躲过了一劫。
那人一击不成便想要逃,然而却忽觉脚踝一阵剧痛,令他站立不稳,只能摔在地上。
秦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