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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想了想,对老板说道:“把那件襦裙也改一改吧,我买了。”
老板一副了然的模样,对着沈嘉禾挤眉弄眼。
沈嘉禾视而不见,仅是望了望秦如一,便垂下头,不言语了。
有人能如此为她着想,她心中没有半分触动,必然是假的。
可秦如一待她如此之好,又是因为什么呢?
改衣服还需要些时间。
沈嘉禾与老板约好晚上来取,便跟着秦如一离开了这里。
秦如一记得沈嘉禾喜欢吃青梅干,顺手买了一包,塞给沈嘉禾。
沈嘉禾道了谢,慢悠悠地走着。
秦如一配合着她的步调,走在她的身边。
沈嘉禾侧头看他,忽然意识到秦如一似乎总是记着她所说的话,和他自己承诺过的事情。
就好像这并肩同行不过是她随口一说,他却肯慢下步调一直配合着她。
沈嘉禾忽然顿住了脚步,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她轻轻唤道:“少侠。”
秦如一止住了脚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难得有点慌张,颠三倒四地说道:“那个,少侠你,啊不是,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是我会错意了,你就当没听见。”
秦如一不解,但还是点头,安静地听着。
沈嘉禾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磕磕巴巴道:“那个……少侠,你对我这般好,是不是……因为,那个,喜欢我啊?”
秦如一沉默了好半晌,才轻轻的,似是疑惑不解般说道:“喜欢?”
沈嘉禾将手背了过去,偷看他的脸色,却实在看不出什么。
她只好解释道:“就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秦如一看起来还是不太理解的样子。
沈嘉禾绞尽脑汁,举例道:“就是你爹对你娘的那种喜欢。”
秦如一恍然,“夫对妻的喜欢?”
沈嘉禾:“……”
这个步骤跨的有点多啊少侠。
不过归根结底似乎都差不多。
沈嘉禾也解释不太清楚,就随口道:“差不多吧,差不多。”
秦如一想也不想便摇头,“不是。”
沈嘉禾:“……”
你倒是给我犹豫一下再否认啊!
沈嘉禾泄了气,走到凉茶摊上的长椅坐下,拿出几个铜板,买了碗凉茶喝。
秦如一乖乖坐到她的旁边,直直地看着她。
沈嘉禾意识到是自己会错了意,羞耻到脸颊发红。
偏偏秦如一还不自觉,见她脸红还问她,“中暑了?”
沈嘉禾:“……”
离入夏还远着呢,中什么暑。
沈嘉禾见秦如一直直盯着她,有些不自在,便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低声道:“别看啦。”
她都想把刚才问出那句话的自己再丢去重生一遍。
全赖他们瞎起哄,让她也不由自主地产生秦如一喜欢她的错觉了。
更重要的是,产生错觉的那一刻,她居然还有点期待和开心。
算,算了……毕竟这么久了,她也就喜欢过一个全身包的黑漆漆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这次心动也情有可原,下次不要再会错意就好。
沈嘉禾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正忙着四处找理由来驱散这种感觉,便听秦如一轻声问道:“为什么?”
沈嘉禾半趴在桌子上,一只手仍旧遮着他的眼,小声地叹了口气,道:“不要问我啦……解释不清楚。现在感觉不太好。”
秦如一似乎是在理解着她这句话,过了一会,才问,“你不开心?”
沈嘉禾:“……”
沈嘉禾:“……不开心。”
沈嘉禾的那只手也只是虚虚遮掩,与秦如一的眼隔着点距离。
不过他眨眼时,睫毛会轻扫过她的手心,微微发痒,就像扫到了心尖。
沈嘉禾的手躲了躲,却还是遮蔽着他的视线,强硬地吩咐道:“刚刚我们两个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全都给我忘掉。”
秦如一不太理解她为何会那般在意,问她,“忘掉了你会开心?”
其实忘不忘掉沈嘉禾都不太开心,但还是说道:“恩。”
秦如一便老老实实道:“恩。那我忘记了。”
沈嘉禾:“……”
这个人空有天赋,但没有喜欢的意识也是白搭的嘛。
沈嘉禾收回了手,秦如一便静静看着她。
过了一会,他道:“你还是不开心。”
沈嘉禾的头枕在胳膊上,了无生机地说道:“你那么在意我开心还是不开心做什么?”
秦如一沉默了一会,慢慢道:“我希望你每一日都能开心。”
沈嘉禾:“……”
人哪有可能每一日都开心的嘛。
秦如一笨拙地说道:“你是我重要的人。”
沈嘉禾:“……”
重要和喜欢,微妙的相似,又不太相同啊。
秦如一垂眸,低声道:“只有你了。”
沈嘉禾:“……”
沈嘉禾:“……”
沈嘉禾红着脸一拍桌,“啊!可恶的天赋技能!输了!”
没有喜欢她就管管自己,不要老说让她心动的话了嘛!
偏偏本人还没有这个意识!居然没有意识!
沈嘉禾听到这里,已经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按理讲,她和秦如一才认识几天,就算她再怎么有魅力也不会被他捧到这个高度。
虽然不是喜欢,但无疑是个于他来讲十分重要的人。
沈嘉禾自认还没做出与之相符的事情。
至于幼时,沈嘉禾的功绩也就是救了个八方庄的人,教他用狗尾草编了个小兔子。
真正救他命的,也和她没关系,都是季连安的医术高明。
她觉得那一段似乎也没什么值得被人惦念的事情。
思来想去,沈嘉禾问道:“少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秦如一怔住,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
他下意识掷出一把飞刀,却被那人略显狼狈地躲了过去。
那人无奈道:“我好歹是个庄主,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么?”
秦如一看着白勇和赵英权,冷淡道:“背后偷听。”
白勇无辜道:“我们早就在这了,是你专注于那个小姑娘,没有发现我们而已。”
他笑着对沈嘉禾说道:“沈姑娘,被拒绝了也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白叔叔再给你牵一根就是了。”
沈嘉禾:“……”
居然被这人发现了……好想死。
第三十六章()
沈嘉禾生无可恋地坐在凉茶摊中的长椅上,撑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白勇手中的画。( )
桌子上还摆着七幅画。左边五幅,右边两幅。
左边是已经看过也听白勇介绍过的,右边则是等着被看被介绍的。
沈嘉禾叹了口气,郁闷道:“白庄主啊,您怎么出个门还随身携带这么多画的?”
白勇从善如流地答道:“时刻准备。指不定就能牵成一对呢。”
沈嘉禾:“……”
记得自己是个庄主好么!去干点正事啊!
白勇看沈嘉禾兴致缺缺的样子,也叹了口气,将那幅画收起,放到左边,消沉道:“看你的眼神,似乎不满意这个。”
他的目光停在右边,从仅剩的两个里面挑出一个,慢条斯理地展开,口中却热情道:“你肯定对这个感兴趣!”
沈嘉禾:“……”
这个又是谁啊?
白勇打了个响指,武断道:“你的眼神在说你感兴趣。”
沈嘉禾:“……”
不会看眼色就别看啦!
沈嘉禾趴在桌子上,听白勇在耳边喋喋不休地介绍着画中人的身世背景,又是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白勇把她留下来,把秦如一支走肯定是有预谋的。
她就不该天真的认为在大街上,白勇会顾忌着自己身为庄主的形象,不会为她说亲。
结果这人根本就没什么庄主形象可言啊!
偶尔有那么几个路人看到白勇,还会笑着同他打招呼,说着什么“庄主您又在说亲了”“这次可一定要成啊”“成了可就是需要庆贺的大事了呢”等,诸如此类的话。
沈嘉禾:“……”
不仅酷爱牵媒的事情家喻户晓,就连牵媒失败的事迹也是家喻户晓。
不要光鼓励他!你们倒是看看被牵媒的人现在正满心的不情愿啊!
秦如一全然是被白勇用计支走的。
他说黑花庄来闹事,堵了前门后门。
他如今年龄也大了,轻功耍不动,便托秦如一去白花庄为他取样东西。
这一看便是借口。
然而也不知秦如一是不是钻了牛角尖,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留在此处,沈嘉禾才会不开心。
所以他又是叮嘱又是威胁地让白勇照顾好沈嘉禾,就随着赵英权去了白花庄。
结果他刚一走,白勇就把这些画给摆了出来,坚持不懈地说到了现在。
沈嘉禾觉得头疼,趁白勇口干喝茶之际,转移话题道:“您身为庄主不在白花庄里呆着可以么?毕竟现在还有黑花庄的人在闹事。万一闯进去怎么办?”
白勇摆手,无所谓道:“我们和黑花庄对立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对立的。他们能使出什么小手段,猜都能猜出来。如今姜护不在,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放在那儿不管自然就会被风吹散了。”
沈嘉禾手指轻敲桌面,问道:“姜庄主的死与白花庄无关?”
白勇笑了一下,“我还觉得与你们有关呢。”
沈嘉禾微微皱眉,“我们?”
白勇随意地将那画卷丢到一旁,回道:“姜护是中了毒才死的。”
沈嘉禾:“……”
沈嘉禾:“所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白勇笑着道:“沈姑娘不要介意,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姜护是死在从私牢回黑花庄的路上。昨日同他接触过的应当也只有你和秦如一了。”
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