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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蓬是李家的护院,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十二年前,小人护送李大人与妻女回南边都安老家祭祖,李大人打听到封将军也是那时候回京,于是在都安与通州交界处的驿站等了有五六天,果然等到了封将军,他让小的带人假扮匪徒,在封将军必经的路上假装伏击他们,好让封将军出手相救,这样就可以制造机会给两家人认识。李大人见封将军好说话,就借着报恩的名义,定下娃娃亲。”
周边哗然一片,就连当年救命之恩都是算计好的,后面,还指望他有情有义?
“小的演那一场戏,被封将军砍伤,也是应该的,但李大人回头就要杀我灭口。我摔下悬崖,大难不死,却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老蓬说道这里,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封三伸手再把他提溜出去,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人,他还有很多话好说呢,“侯爷,侯爷,李大人当年中探花是舞弊来的,千真万确!”
封啓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哦,这倒是在本侯的意外之外,枉我还准备了其他的节目。
老蓬最后一句话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至李寻郇于死地。周围的人群里,茅石头,言官崔大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找小二要笔墨纸砚写谏言。
封三把人带走之后,封四探头进来,等候自家少爷召唤,爷抬手,他立马把手边的人拖进去,说是拖那是真拖啊,他手里的妇人,那叫一个胖,跟重可钦有得一比。
胖妇人也认栽了,仿佛鹌鹑一样瑟缩着,老老实实给封啓祥磕头后,开始把她所知道的抖出来。她是罗同芳的陪嫁丫头,也是封其进的奶娘,当初在封啓祥手头上那定亲信物——鱼形玉佩就是她偷的,而且她言之凿凿,他们原先也不知道有这块玉佩在,是李家告诉他们他们想办法拿到玉佩,才好换亲。
胖妇人的话,李寻郇已经听不进耳朵里,自从老蓬喊出那句“李大人当年中探花是舞弊来的”,他的世界已然崩塌,因为,舞弊,确有其事。
李寻郇悔得肝肠寸断,恨自己眼拙,恨自己心瞎,更恨李冉冉毁了他一声……他各种悔恨,唯独没有恨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就这样,李寻郇悬崖勒马,好不容易拯救李家与为难之中,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打入阿鼻地狱之中,生不如死。舞弊一事要查明真假尚需时间,但一旦查名属实,一个“欺君之罪”下来,轻则杀手,重者诛九族。李寻郇舞弊考上谈话,享受高官厚禄十几年,情节愈加严重。
封啓祥站起身来,甩一甩衣袖,走人。封二跟上,临走,还很“贴心”地帮李寻郇解穴。恢复自由之后的李寻郇拿不住手里的板凳,摔了,而他整个人也仿佛活死人一般。
“我呸!伪君子。”旁边突然有人朝他吐了一口口水,正中脸颊。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重可钦不干了,“喂你,准头这么差,别吐了,脏了爷的地方。”他皮笑肉不笑地凑近李寻郇,“李大人,小店不招待伪君子,您还是请吧!”
哎呀,又一个高官落马,太过瘾了。不消片刻,重记里生的事就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李寻郇精神恍惚地走出重记,想召辆车回李府,人家不做他的买卖,问了好几马车都是如此,没办法,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回去。这一路,他受到了有生以来最为热烈的“欢迎”,无数双充满鄙夷色彩的白眼,不绝于耳的咒骂声……
其实广大民众更想拿菜叶砸伪君子,但人家还没定罪,身上还挂着兵部尚书的名堂,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儿。
李寻郇精神恍惚地走出重记,想召辆车回李府,人家不做他的买卖,问了好几马车都是如此,没办法,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回去。这一路,他受到了有生以来最为热烈的“欢迎”,无数双充满鄙夷色彩的白眼,不绝于耳的咒骂声……
其实广大民众更想拿菜叶砸伪君子,但人家还没定罪,身上还挂着兵部尚书的名堂,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儿。,。请:
第五百零五章 岚儿回礼()
尚书府,李冉冉没有在床上伤春悲秋,而且照起了镜子,她越觉得自己美不可方物,京城没有哪家小姐比得过她,她这样的姿色,就该配定远侯那种有天人之姿的男子。Ω.M
嫁给侯爷后,若是不能伉俪情深,相敬如宾也是可以的。哎,终是迟了一步,侯爷已经有意属的女子,我倒是不介意侯爷纳了她,只要她安分,我们姐妹相称,一起服侍侯爷……
李冉冉还在顾影自怜,红月火烧一样冲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啦。”她这一冲撞,李冉冉差点失手打翻桌上的铜镜,“你……”我忍,我是要做侯夫人的人,不可失了仪态,她重重地呼吸了两口气,“红月,我是见你稳重,才调用你当一等丫头,你若是……”
“不是,小姐!”红月却顾不上自家小姐对她的教训,“老爷被人揭科考舞弊。”
“哪来的疯言疯语,老爷从未做过主考官,何来舞弊一说。”做主考官对展自己的人脉大有裨益,但她爹总是推拒不做主考官。
“外头都传疯了,说姥爷当年科考,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都夹带了小抄,最后才中了探花,而且……而且……”
“休要再胡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都夹带了小抄?!李冉冉自是不会相信这样的事,但她也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道外头何以会出现这样的谣言,就算不是真的,人云亦云,对她爹的仕途也一定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但愿这样的话不要传到皇上的耳中才好。瞥见红月欲言又止,她更觉得烦躁,“而且什么,一次说完!”
“而且他们也说,当年骠骑大将军救了老爷的事,都是……都是老爷算计好的。”红月越说声音越小,她觉,事情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连娃娃亲也是!”
李冉冉嚯地站起来,碰到桌子,那面铜镜最终还没逃过摔碎的命运。
她爹科考舞弊的事,李冉冉不知道,可以当谣言处置,但娃娃亲的底细她却是知道的,两件事放在一块儿,她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定远侯摆脱这桩娃娃亲,才设局拖她爹下水,来个釜底抽薪,只要她爹科考舞弊的事属实,娃娃亲自然不了了之……
他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说的话,皇上一定会……想到这里,李冉冉只觉得全身无力,四肢逐渐冰凉,没了感觉,她万万没想到,定远侯竟会如此狠绝,不择手段。
到现在,李冉冉依然相信她爹是无辜的,就算曾经算计过骠骑大将军,但那也只是结识大将军才略施小计,说到底,谁也没损失。
李寻郇回到家,家里的下人副凄惨的模样,觉得外面的谣言又真了几分,一个个不上来伺候,反而踌躇着是不是提前卷铺盖走人,要是李家被株连九族,他们这些下人的下场只会更凄惨。
回到自己的地方,李寻郇僵掉的脑子终于可以转动了,只是人们一个个视他如水水猛兽,他的脑子里突然轰地一下,炸开了,随手拿起挨在花坛旁边的锄头对瑟缩在草丛里的花匠打过去,“让你们我你们我你们我……”
“老爷疯啦!!!”
很快,闺房里的李冉冉收到消息,连忙出去,只是子里的情景,她也还怕得不敢上前。她爹正拿着一把血淋淋的锄头追打下人,院子里,已经躺着好几个人,不知死活……
“爹……”她从未见过她爹如此可怕的模样,一时间也失了主意。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她爹却已经注意上她了,“贱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小姐!”红月推了一把李冉冉,后者才免于被锄头砸中,但她爹又扑过来……
撇开李府的悲剧惨剧不提,终于为自己正名的封啓祥神清气爽,回到家立马又给乔岚写了十来页纸,其中九页是叙述他的想念,最后一页才用寥寥几句为自己洗白。
岚公主府,乔岚没有当用之人,指派给她的人也不会那么八卦把外头的腌臜说给她听,所以消息没有那么灵通,一直到许嬷嬷把封啓祥又一封信件交给她,她才知道,外头的疯言疯语。
信函的末尾还写着,“许诺过,定会做到,诚不欺岚儿。荷包已坏,岚儿若是能送我一个,西行必能旗开得胜。”然后角落还加了一句,“不用多精巧,能用就行。”
乔岚轻笑,转身身伺候她的宫女翠竹腰身处挂着一个十分精巧的荷包,刚想问她要,蓦然那句“西行必能旗开得胜”划过脑海,她便没开那个口。
这天晚上,乔岚躲在帷帐里,偷偷摸摸地做荷包,绣花这样精巧的事,她做不来,但把两片布缝在一起,这样简而易行的事……她泄气地把手里的破布片收进空间,一丈织锦用光了,她都没能缝巴出一个能装东西的布袋子来。
隔天,乔岚找翠竹要来一个荷包,拆开研究了一个时辰,回头终于缝制出一个勉强能装东西的袋子,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找了个十分精细的盒子装,然后交给许嬷嬷,说这是给定远侯的回礼。
许嬷嬷但笑不语,拿着盒子往后门处。她才打开门,丑就出现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迅离去。
封啓祥昨天在信函里讨要荷包,其实他根本没指望乔岚会给他做荷包,他知道他的岚儿很矜持,所以当丑把盒子给他,他也是一愣。
“主子,这是岚公主给您的回礼。”
“岚儿给我的回礼?!”封啓祥咋惊咋喜,心海里,瞬间开满了粉红色的花,高兴得他嘴角差点裂到耳朵根子。“呵呵!”
他傻笑连连,拿着盒子立马奔去书房,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面的布团儿,他各种欢喜,连忙拿出来,左右找到一条缝儿,才知道这是一个布袋子,可以装银子,即荷包。
岚儿的东西就是特别,天上地下,独一份儿。
封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