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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
陈雨“诚惶诚恐”地说:“下官鲁莽,幸好没有坏了军门的大事。”
陈应元笑了笑,对陈雨说:“一个御马监的宦官而已,我在京城和他也只是官面上的应酬,也谈不上深交。你又不是正面与曹吉安冲突,不过扫了他干儿子的面子嘛,能坏什么大事?”
见陈应元心情不错,陈雨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抚台成全。”
“什么事?”
“这次抓住的女海寇头目是苏大牙的女儿,下官想利用一老一小两个头目,来引诱散布在城中各处的爪牙上钩,一网打尽,然后为我所用。”
“哦?你想将这些海贼编入未来的水师和水营?”陈应元沉吟起来。
陈雨怕陈应元不同意,解释道:“水师不比陆师,操练一番就能派上战场,海上风浪大,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应付不了,如果慢慢培养自己的水兵,只怕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又如何在抚台您的任期内见效果、出政绩?”
陈应元缓缓点头,快速见效出政绩,确实说到到了他的心坎上。
“再说了,招抚海贼为水师也并非没有先例。福建巡抚熊文灿招抚了海上巨擘郑芝龙,不但化解了东南沿海的大患,还借助郑氏的力量厘清洋面,立下大功,简在帝心。有这样的成功范例在前,抚台完全不必担心。”
陈应元权衡了一番,觉得陈雨的提议可行,便同意了:“甚好,只要早日建成水师、水营,便按你说的办。至于如何做,全权交给你负责,本抚写张手令,让登州府全力配合你便是。”
陈雨大喜:“多谢抚台。”
等陈雨走后,陈应元起身来到女儿的住处,想要安抚一下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今日接连遭受变故,肯定都需要父母的安抚。
陈应元膝下无子,人到中年才有了这一个女儿,宝贝的很,平日都是作为儿子培养的,琴棋书画固然是样样都会,论学识也是不亚于男子。作为万历年间的老资格进士,陈应元敢拍着胸脯保证,如果女儿能考科举,中个举人不在话下。这样兰质蕙心的女儿,自然是要捧在手心呵护的。
来到闺房之外,陈应元本想叩击房门,却听到里面依稀传来对话声,心中一动,停下了叩门的动作,站在门外倾听。他想知道女儿经历了变故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态。
“……小姐,咱们跟着老爷从京城到山东,提亲的达官贵人也不算少了,其中不乏饱读诗书的才子,可是像陈将军这样有文采,而且信手拈来、举重若轻的,只怕是绝无仅有吧?”
陈应元听出来这是女儿贴身丫鬟小环的声音,他微笑抚须,一个带兵的武官又哪来的文采,小丫头片子只怕是信口胡说。
“说的是啊。虽然对联只是小技,可是极其考验一个人的才华和文学功底,像这样的绝对,三个我只能对出其中两个,而且只能勉强称得上对仗工整,都不如他对的贴切。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有陈雨出口成对,才华横溢都不足以赞美,只能说是天赋异禀。这样不世出的天才,今日能够得见,真是我的福气……”
陈卓语气中的崇拜之情掩饰不住,陈应元隔着房门都能听出来,他的微笑慢慢凝固,抚须的动作也戛然而止。自己那个才华过人、自信骄傲的女儿,何时这么推崇过一个年轻男子?他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小环的话让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嘻嘻,小姐,小环自幼跟在你身边,除了老爷,从没见你称赞过其他男子。是不是动了凡心了?”
陈卓的语气有了一丝害羞:“什么叫动了凡心,我食五谷杂粮,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再说你也不能拿父亲和他比,父亲虽然是进士出身,文章做的四平八稳,有大儒风范,可是论急智、论才华,还真比不上他呢……”
“嘿嘿,居然连老爷都被比下去了?让小环来数一数他的优点,看看那些方面值得小姐动心啊……”
小环似乎在掰着手指头数:”第一,才华不必说,能把小姐比下去的,莫说女子,男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多半是大儒,可惜年纪都是叔伯、爷爷辈了;第二,文武双全。会诗词歌赋之类也罢了,居然还能带兵打仗,大明朝只怕新建伯王阳明才有这样的本事;第三,居然还长得俊,个子高不说,相貌也是堂堂。这样百里挑一的人物,居然被小姐碰上了……小姐啊,小环劝你一句,宁杀错,莫放过……”
两人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闺阁之间没有顾虑,话说得很是露骨了。陈卓脸一下就红了,伸手去捏小环的嘴:“叫你胡说,瞧我不撕了你的嘴……”
小环低头躲闪,两人笑成一团。
“啪”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两人吃了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见陈应元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姜太公钓鱼()
“父亲?”陈卓意外地看着陈应元。
“今日如果不是恰巧在门口听见你们的胡言乱语,为父根本不知道你去了一趟灵峰寺,却生出了这么多不该有的念头。”陈应元说,“刚才那些话,从现在起休得再提,如果再听到一句,到时小环逐出家门,卓儿你送回老家南昌,就别怪为父不留情面。”
小环大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小环再也不敢了,请老爷网开一面。”
陈卓非常不解,问道:“父亲,就算我们闺阁之言有些出格,可除您之外,并无第四人知晓,也谈不上败坏门风,为何父亲如此震怒?”
陈应元哼了一声:“咱们家是什么身份,一个卫所的武官又是什么身份,怎么高攀得起?不管你有没有那些念头,今后不准再提。”说完转身欲走。
陈卓在身后镇定地问:“还请父亲明示:既然您想将他引为心腹,此人又确实有本事,为何却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这些话传出去让手下人寒心吗?”
陈应元滞了滞,头也不回地答道:“他为我效力,和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是两码事。再说了,他已经和威海卫千户之女定了婚事,只等迎娶过门,堂堂巡抚的女儿,又岂能为人妾室?传出去,只怕会成为官场笑柄。”说完这话,拂袖而去。
陈卓楞在当场,半天没有说话。原来父亲发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陈雨已经有了正妻人选。
因为礼教的约束,这个时代未出嫁的女子大多没有与异性光明正大接触的机会,陈卓自然也不例外。除了在京城纠缠她的曹不修,没有见过多少同龄男子。所以出现陈雨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出挑的人物出现在她面前时,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经过灵峰寺之行短暂的接触,陈卓已经对陈雨颇有好感,但远不到小环所说的那样的程度。可是听了这样的消息,心里依然产生了深深的失落感——老天爷把一个才学、能力、相貌都拔尖的人物推到了她面前,让人产生了一丝旖旎的念头,可是心里的那扇门还没打开,就要彻底关上了吗?
陈家父女的对话,陈雨自然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暇理会,因为他现在要做的事很重要,也很迫切。
带着陈应元的手令,他找到了登州知府尹峰,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尹知府,奉陈军门之令,要将隐藏在城内的海寇苏大牙党羽一网打尽,请贵府予以配合。”
确认过手令的内容之后,尹峰毕恭毕敬地说:“军门之令,自当遵从。需要怎么做,请阁下交代,一定全力配合。”
陈雨满意地说:“我的计划是以处斩苏大牙妇女为诱饵,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到时请尹知府如此这般……”
他附耳过去私语,尹峰不时点头:“好好,这主意好,本府照做便是……”
陈雨身后的张富贵看着堂堂知府居然这么恭敬,惊讶之余,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胸膛。自己一个低贱的军户,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在四品知府的面前发号施令?虽然主角不是他,但也是与有荣焉,这样的一幕可以让他回威海卫吹嘘很久了——尽管他没想明白,人家敬的是手令背后的巡抚权势,而不是一个卫所副千户。
与登州知府衙门交接之后,各项步骤有条不紊地推进,一张隐形的大网慢慢张开,而目标人物依然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提前裁决,只等宣判的那一天了。
第二天,登州城内各处贴出了官府的告示:三日之后,在城西菜市口处决海寇苏大牙及其女儿苏颖。
经历过叛军肆虐的登州百姓顿时来了兴致,簇拥在告示前面,议论着当天一定要去看热闹。
虽然不久之前看着叛军杀了不少人,城内血流成河,看杀人并非什么新鲜事,可是身处险境、朝不保夕的困境和看热闹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百姓们需要一场围观砍头的盛宴狂欢来掩盖心里的战后创伤。至于这种心理是否阴暗,就没人去管了。
围观的人群中,几个心神不定的男子看完了告示,大惊失色,调头就走。他们谨慎地在街上拐了几个弯,确保无人跟踪后,来到一条狭窄的弄堂,钻入了其中一间房屋内。
“什么,官府要砍大龙头和大小姐的头?”有人压低声音呼喝,“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要去救人。”
“对对,大龙头和大小姐都对咱们不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官府的手里?”
有人提出质疑:“官府大牢守卫森严,如何救人?莫要人没救到,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最先提议救人的汉子拍了一下桌子:“大牢里进不去,那就劫法场!”
“劫法场?”众人面面相觑。
“对,劫法场。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百姓看热闹,咱们就混在百姓之中,等时机成熟,就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救出老爷子和大小姐……”
分析了计划的可行性之后,大多数人同意了这个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