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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暗自笑了笑,这不就是放水养鱼、养寇自重吗?姑息放任走私等犯罪行为,从中抽水,在现代社会也是常见的腐败行为。只不过在古代,这样的行为不会让陈雨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或者法律上的隐患。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对方的建议很有可行性,也是解决他心中担忧最佳的方法。
每剿一次盐枭,无论从人力和财力上来说,对于盐枭都是毁灭性的打击,而缴获的盐货,陈雨不能独吞,巡检司要瓜分一半,带来的后果却是私盐行业逐渐凋零甚至消失,陈雨的财源也就此断绝——牟老中比喻成杀鸡取卵,非常形象——这也是陈雨最担心的事情。如果能够让盐枭主动把银子送上门,钱照样赚,私盐行业却能继续维系下去,成为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双方构建一种双赢的关系,岂不是更好?
“很好,你的提议我愿意接受。”陈雨下定了决心,“唯一能阻止我接受这个建议的,就是利益的分配。你愿意把每次贩卖盐货利润的几成给我?”
牟老中明白,自己的计划基本实现,现在只剩下如何分赃了。他试探着竖起两根手指:“两成?”
“不行,两成太少。”陈雨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牟老中叫苦道:“军爷,您别看咱们贩卖私盐的人前风光,可是背后的辛苦无人知道。私盐的价格比官盐低,还要承担途中损失的风险,下面还有这么多兄弟要吃喝,赚得不少,开销也大,不像官盐的盐商,只要盐引在手,转手就是纯利。两成已经不低了,咱们总不能白做……”
“你少哭穷,我和你们打了几个月,私盐的利润高不高,难道我不知道?”陈雨哼了一声,“你们售卖的价格确实比官盐低,但是你们不用向朝廷缴一文钱的盐税,说起利润,你们比官盐高才对。即便分五成利润给我,你们还是赚得盆满钵满。”
碰到行家了,牟老中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五成实在不行,兄弟们都要喝西北风。要不三成可好?”
“四成!”陈雨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否则就不用谈了,大家亮出家伙,手底下见真章吧!”。。
几个军户见百户大人要翻脸,立刻端起长矛对准牟老中,只待一声立下,就能把这个盐枭头子戳几个透明窟窿。
“好好好,四成就四成!”牟老中举手表示服软,“只要能放咱们一马,给口饭吃就行。”
“呵呵,这才是该有的诚意嘛!”陈雨马上换成了笑脸,“不过你也不用哭丧着脸,收了你的银子,我也会做点事情,让你的银子花的值。”
牟老中疑惑地问:“军爷的意思是?”
“你愿意交四成利润作为保护费,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也这么识相。那么这些人就是我的剿杀对象。”陈雨狡黠一笑,“其他头目被打压,你的生意却做得风生水起,此消彼长,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为登州府数一数二的大盐枭头子。而对于我来说,从一个人手里统一收银子,比分散向许多人收省事的多……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牟老中又惊又喜,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脑瓜子灵活,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缴纳保护费的主意。这番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要他能保持稳定的进贡,那么对方就可以提供暗中的支持,通过打压其他人,帮助他成为登州最大的盐枭。
垄断私盐这个地下行业的利润有多惊人,牟老中比谁都清楚,他仿佛看到了金山银海一般的财富在自己面前环绕,心头一热,跪在了地上,连磕几个响头,大声说:“谢军爷栽培!小人荣成牟老中,还请军爷告知名讳,小人回去每日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军爷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陈雨哈哈大笑:“本官姓陈名雨,威海卫百户,你记住了。不过你一个杀人如麻的盐枭,业障太多,烧香拜佛替我求前程就免了,还是靠我自己的双手博前程更靠谱。”
牟老中讪讪一笑:“军爷说笑了……”
“好了,事情已经说定,你可以走了,别忘记你答应本官的事情。”陈雨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牟老中很懂事,恭敬地说:“这次我们三家一共运了四百车一共一千六百石盐去登州,按照每石一两五钱的市价,毛利为两千四百两,减去成本四百八十两,四成的抽水就是七百六十八两。小人给凑个整数,送给大人八百两……”
陈雨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脑子转的快,还会算账,有前途。”
“军爷过奖了。”牟老中赔笑道,“不过小人和兄弟们身上可能没有这么多现银,估计也就凑个三五百两,但是军爷请放心,余下的数目,等从登州回来,再专程送到府上。”
“可以。”陈雨也不怕对方赖账,只要对方敢这么做,下次只要碰上,就往死里打,一个不留。不过他相信,这个牟老中是个有远见的人,不会因为这一点蝇头小利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等牟老中低头哈腰准备转身走时,陈雨小声提醒:“既然你打算做登州最大的盐枭,那么其余的头目都是你的绊脚石。刚才你杀了一个人,那么他的手下估计你也能吃掉,做得很好。不过你们这一行好像还有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牟老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点了点头:“小人知道怎么做,谢军爷提醒。”
第四十三章 勾结()
双方议定之后,就各自退回了阵列中。
佘老四迫不及待迎上来问:“牟爷,你和那军汉嘀咕嘀咕半天都说了啥?他肯放咱们走吗?”
牟老中不动声色地说:“对啊,他说一百两太少,让咱们多凑点。老四,你带了多少银子出来,咱们凑一凑,打发这个煞星走先……”
“我也没带多少,等我问问兄弟们……”佘老四扭头想去问自己的部下。
“噗”的一声,一把匕首深深插入了佘老四的胸腹,只露出刀柄。
佘老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声,紧接着带着泡沫的血液从嘴里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为什……”血泊泊地冒,话听不清楚。
牟老中轻轻一推,拔出匕首,冷冷地看着他无力地倒下,说了一句:“你死了,张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我也好吞了你的人,把买卖做大。一个人死了能福泽两个人,也算死得其所了,放心去吧。”
这一次牟平县的行动,最后以陈雨与牟老中达成协议而告终。陈雨不动一刀一枪,带走了几百两现银,未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送上门;牟老中平安离开,吞下了全部的货,接收了其余两家的人手,还得到了陈雨暗中支持他垄断全府私盐的承诺。这是个双赢的局面,唯一受损的,就是被陈雨抛弃的巡检司和盐课司了。不过陈雨只求能保证稳定的进账,至于朝廷盐政是否被破坏,盐课司是否损失惨重,不是他所关心的。
登州府盐政好转了几个月之后,盐课司的人慢慢发现,已经日渐式微的的私盐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各处府城、县城市面上的私盐逐渐多了起来,有了质优价廉的私盐,百姓们自然不会购买价贵质次的官盐了,官盐已经有了明显起色的销量又开始下滑。
负责管理登州几大官营盐场的盐课司坐不住了,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陈雨这个外聘的缉查队伍最近打击私盐不力,盐枭活动比前两个月频繁多了,于是各自派了人来到文登县巡检司,通过符有地这个中间人来找陈雨问个明白。
巡检司本身的俸禄低微,收入的大头是缉查私盐,与盐课司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符有地对于此事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动身前往备御后千户所拜访陈雨。
当符有地在路上的时候,陈雨正在给顾影和林继祖上课。
原本上课的时间安排在晚上,不过最近操练的事情已经上了正轨,邓范可以挑起大梁,加上与牟老中达成协议后,行动的次数大大减少,陈雨有了相对充裕的空闲时间,便改成了白天。
林继祖虽然聪明,但是也不怎么识字,起点和顾影这位文盲千金差不多,陈雨便同时给两人上文化课,利用《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教材扫盲。等这个环节结束,陈雨打发顾影去背《三字经》,拉着林继祖到一旁学习基础的数学、物理和自然知识。
“……我们脚下的大地,并不是一块平整的地面,而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圆球。所以当你看着海平线的时候,先会看到船帆,然后才能看到船……”
林继祖并没有质疑这个圆球的说法,而是兴致勃勃地问:“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是平地,就会直接看到船身的全部。不过,我们在圆球上怎么才能站稳不掉下去呢?”
“问得好!”陈雨解释道,“这就涉及到了地心引力的问题。圆球有一种吸力,牢牢地把一切人和物黏在球面上,这样就不会滚到球的另一面去。树叶、雪花、雨点之所以会从天空落到地面,都是因为这种引力。”
“懂了。我往上跳,也会落下来,是同样的道理。”林继祖点点头,接着问,“可是我丢出的石块为什么不直接落地,要飞一段距离之后才会落地呢?”。。
陈雨很高兴,这少年没有被之乎者也的东西塞满脑袋,基本上是一张待开发的白纸,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传授这些现代知识就容易多了。
“这又涉及到两种力量相互作用的关系。你抛石块,相当于给石块施加了一个横向的力,如果没有地心引力,石块就会因为惯性呈直线运动轨迹,可是在引力的作用下,石块不断往下坠落,就会以一个弧线的轨迹落地——你可以把这个弧线叫做抛物线……”
两人一教一学正起劲,顾影嘟着嘴不满地走了过来,闷闷不乐地问:“小先生,为什么他可以开小灶,我却要一个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