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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前方有不少圆柱形堡垒,倒有些像明国的墩堡,可是仔细一看又不太像……还是请主子亲自去查看为好。”
“墩堡?”马福塔疑惑地收回了马鞭,“带路,去看看。”
等看到浓雾中逐渐显现出来的奇怪建筑时,马福塔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待一阵晨风吹散了雾气,一座又一座的墩堡出现时,马福塔和身边的巴牙喇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诡异的东西不是一个,是一大群。虽然不清楚这些建筑的具体用途,但是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他们:那些带着黑黝黝的洞口的硕大墩堡,绝非善类。
马福塔伸出右手,后面行进的军队收到信号,停止了前进。
旷野之中,除了战马鼻孔偶尔发出的声音,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马福塔警惕地观察着前方的建筑群,想找出一些端倪,以便做出正确的判断。
一名牛录额真询问道:“咱们该怎么办,继续前行还是分散开来搜集粮食?”
马福塔沉吟片刻,回答:“陛下交代的任务要紧,你带一个牛录去附近的村庄搜集粮食,我带着其他的人去探探这些墩堡的虚实。”
他这支右路军队在三路大军中是人数最少的,也是带队将领规格最低的,算是一支偏师——左路是多尔衮和豪格,两个亲王兼旗主;中路更是皇太极御驾亲征;至于他自己,虽然贵为户部承政,但是大清权贵的地位历来都不是看官职,是否旗主、掌管多少个牛录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承担的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保护侧翼,然后筹措粮草。
清军出征,和蒙古人有一个类似的特点,入侵他国境内,粮食补给主要靠就地劫掠,自己并不准备。所以这次皇太极率领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到朝鲜,并没有带多少粮秣,除了行军途中随手抢劫外,供给粮草的主要任务就落在了右路的马福塔身上。
那名牛录额真答应下来,带着几百人离开大队,往周围的村庄奔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火铳与弓箭()
四千多人的大军,少了一两百人,就如同大海里少了一滴水,毫无波澜。马福塔骑马伫立在大军前方,考虑了很久,最终举起马鞭指向前方。
“不管是什么路数,都给我去探探底。”
包括马福塔在内的清廷权贵,几乎都把朝鲜当做自己的后花园,来去自由,无法容忍某个地方忽然出现几十个墩堡这种现象,要是朝鲜各州郡都布满这玩意,把弓箭手往里面一摆,大清铁骑还能在朝鲜境内愉快地玩耍吗?这种现象必须打压,不能任其蔓延。
牛角号被吹响,低沉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平原,清军开始调动,无数骑兵来回穿插,按照军官的指令整队。
陈雨所在的墩堡内,众人各自在射击孔中观察对面的动静。随着牛角号的响起,不少人也开始紧张起来。张富贵舔了舔嘴唇,说道:“老早就听说过,鞑子满万不可敌,这对面也差不多四五千人了,不知道打起来会如何?”
邓范却说:“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鞑子骑兵多,野战确实厉害,但是咱们躲……躲在墩堡里,胜负就未知了。”
蒋邪也说:“藏身于墩堡之中,鞑子碰不到摸不着,狗咬刺猬无从下手,安全的很,不要怕,呆会狠狠地干鞑子就是。”
陈雨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不要讨论这些了,打起精神来,把鞑子赶跑才是正经。邓范,铳手和炮手都就位了吗?”
“请大人放心,各层的铳手都安排妥当,楼顶的炮手也已经安排就绪。就等着鞑……鞑子来攻了。”
“记住,他们帅旗没有动,说明主帅不会亲自上阵,咱们楼顶的炮暂时也不动,只用火铳迎敌,得留一手给那个马什么塔来个惊喜。”
“属下明白。”
这时候,清军阵中爆发出了震天的喊声,无数骑兵同时启动,卷起滚滚烟尘,往墩堡群本来,隆隆的蹄声在空中回荡,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陈雨命人叫来林三:“你在辽东呆过,清楚鞑子的底细。为什么鞑子一上来就投入这么多人?他们都是骑兵,不善攻坚,这么做,难道不要留后手吗?”
林三解释道:“大人,瞧这些打头阵的骑兵穿着打扮,不是鞑子的马甲,而是蒙古兵。蒙古人的骑术好,有什么不对劲跑的快,所以一般都用他们打头阵,试探虚实。”
陈雨明白了:“原来是炮灰。”
各处墩堡中,军官们来回训话:“不要怕,咱们在里面,鞑子的箭够不着,等进入射程,听口令开火便是,别的什么都不必管。”
农兵们紧张地托住火铳,从射击孔中张望着外面。他们大多是辽东逃出来的汉人,做过鞑子的包衣,面对凶神恶煞的昔日主子,内心深处的畏惧很难在短时间内消除,说不害怕是假的。好在依托墩堡,不必和鞑子面对面厮杀,多少让他们心安一些。
漫天的烟尘中,大股蒙古骑兵很快就接近了墩堡,他们麻利地反手取下骑弓,摸出箭矢,在马背上张弓搭箭,瞄准了前方,似乎根本不受战马颠簸的影响,如履平地。
蒙古人的骑弓用的是轻箭,射程较短,为了确保射出的箭能够飞入那些五尺宽、两尺高的孔洞内,他们一直到五十步之内才松开弓弦。这么近的距离,加上战马奔跑的惯性助力,无数箭矢如同蝗虫一般,乌压压飞向了墩堡。
五十步也是火铳的最佳射程,邓范一直压着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就是想依靠堡垒的掩护,把鞑子骑兵放近一些,造成更大的伤害。他们所在的墩堡位于堡群的正中央,根据战前的布置,第一枪只能由这个墩堡来开,其余墩堡不能擅自开火,所以,其他的墩堡都在等待攻击的信号。
乌压压的箭矢飞上半空之际,邓范终于下达了命令。
“开火!”
“呯呯呯……”农兵们扣动了扳机,无数支火铳在射击孔吐出了火舌,密集的铅弹撕破了空气,带着“呜呜”的风声与箭雨在半空中交错而过,飞向了敌人。
火药产生的动能终究要强过人力射出的箭矢,弹雨后发先至,钻入了蒙古骑兵的阵中。
铅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蒙古骑兵仍然保持着张弓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抽出箭壶中的第二支箭,就纷纷中弹。伴随着“噗噗噗”的弹丸钻入肉体的声音,蒙古人惨叫着坠马,很快就被疾驰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按照他们惯用的战术,跑动当中用轻箭袭扰对手,同时战马高速奔驰,既可以动摇对方的阵列,也可以让对方的箭落空。从成吉思汗时代起,这样的战术就是蒙古人的大杀器之一:对手的阵列是静止不动,只能承受箭雨攻击带来的伤害,而蒙古骑兵是游动作战,对方的箭矢飞过来有个时间差,命中率就要低得多,双方伤亡的差距极大。没有几个对手能够承受这样的不对称攻击,世上也只有蒙古人有这样的骑术,高速跑动中骑射还能保持较高的命中率。。。
本来这样的战术无往而不利,曾经伴随着蒙元铁骑征服过大半个欧洲,即使在蒙古没落之后,在清军重骑兵(或者说骑马的重步兵)支持下——轻骑兵远程袭扰,重骑冲击——也能横扫东亚大陆。可是今天他们面对的对手,是躲在墩堡里的火铳手,恰好克制住了他们所有的优势。
火铳弹丸的速度,远远超过弓箭,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需要预判提前量,无论蒙古人怎么跑,都躲不过弹雨的攻击;同时重骑兵冲击的配合也无从谈起。蒙古人绝望地看着自己射出的箭雨绝大部分落在了夯土的墙壁上,无力地掉落在地,而对方射出的弹丸却无从躲避,只能以血肉之躯承受,这第一波攻击显然是失败了。
虽然骑弓射出的轻箭也有部分从射击孔钻了进去,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是从伤亡交换比来说,守军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受伤的农兵被拖开,很快就有人补上了位置。
第二百五十章 攻门()
现在的蒙古骑兵已经不是当初的元朝铁骑了,只能打顺风仗,一见势头不对,勒住马头,转了个弯,调头就往回跑,也顾不得中军是否鸣金收兵了。倒是他们调头逃窜的时候,精湛的骑术展露无疑,几乎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轻巧灵活,让人望尘莫及。
蒙古人如风一般来,又如风一般走了,留下了两百多具尸体,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以至于墩堡中的守军一下反应不过来。
等弄明白自己一轮射击就逼走了蒙古骑兵后,墩堡中相继响起了欢呼声,许多农兵自发地击掌庆祝。曾经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鞑子,原来在火铳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张富贵兴高采烈地说:“原来鞑子也不过如此,大人,咱们是不是忒小心了?”
陈雨却波澜不惊:“淡定,这只是鞑子的蒙古走狗,打不了硬仗,赶走他们不算什么,别高兴的太早。”。。
各个射击孔前,在军官们的督促下,欢呼之后的农兵开始装填弹药,准备下一轮的战斗。
马福塔脸色很难看。他关于墩堡内驻扎了弓箭手之类远程攻击兵种的判断是准确的,也弄清了这种墩堡对于大清军队的敌意——这就是针对大清攻击朝鲜而建造的——可是,怎么对付这种堡群战术,他没有好主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墩堡就是城池的变种,不过是将城池化整为零而已,可对于没有大炮的骑兵而言,仍然是难以逾越的天堑。皇太极当年攻打大凌河城,汇聚了整个后金的精锐部队,面对城墙尚未彻底完工的坚城,都只能依靠围城解决战斗,更何况马福塔带领的这支杂牌部队了。
吃了瘪的蒙古骑兵此时已经撤了回来,为首的蒙人统领气急败坏地说:“承政大人,这些该死的墩堡很难啃,咱们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他们只留了一些孔洞,像是罩了一层王八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