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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是个少年人。”赵普摇摇头。
“那是我们见识过的本事。”彘奴目光远眺,“我们只见过他平时的样子,却没见过他的凶相。”
被这么一问,赵普像是提起了兴趣一般,追问道,“彘奴你第一次见到俊哥儿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
“我见俊哥儿的时候,或许还比旁人都早些。”彘奴认真道,“当时的他,在死人堆里,一双手里握着几个羊骨头,生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是你救得他?”
彘奴摇摇头,“我没有,当时的我不愿意去救任何人,即便救了他,如果他自己本有摸爬滚打的能力,他也活不了。是他救了他自己,他手上的几个羊骨头便是他最好的武器,他可以隔着几十里地取人首级。”
“这本事是谁传给他的?”
“这个么”彘奴略微沉思了一番,“或许是家传,总归我见过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会了,一身武学造诣也高于旁人。”
赵普的眼睛瞪了瞪,“那你可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毕竟我们的末影势力也算是遍布了极远之地,即便不知道总得也该有些线索”
“这个的确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家弹指的功夫倒是跟俊哥儿使出来的极像,其中那家大公子更是使这招数使得出神入化,可惜这几年中原格局动荡,常有变更,不知道这十几年过去,这一家人都去哪了。”
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赵普的脸上毫无掩饰的有些惋惜,“那你就没问过俊哥儿?”
“有很多时候,人最难记起的,正是最不愿意记起的。就想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俊哥儿不愿说,我也不愿问。”
赵普点点头,顿觉四周树叶萧索。
彘奴猛地一翻身,双手抓着轿帘探出去一只脚,一记扫堂腿直接灭了火堆,只剩下少许青烟。
“怎么了?”
彘奴对着赵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着嗓子道,“有人。”
“是敌是友?”
“是高人。”
两人抬着头瞧着外面,彘奴此时将赵普护在身后,在彘奴的要求下,赵普几乎连呼吸都变得很是微弱。
“噹”
头顶传来一声轻声的震动,赵普眉头一皱,顿觉不妙。
眨眼的功夫,彘奴竟然直接一拳砸了过去,轿撵的顶棚顿时露出个大窟窿,彘奴的手掌之上,正落着一只穿着皮靴的脚掌。
“赵普,好久不见了。”
那人胡茬细密,看起来一副中年人特有的浪荡沧桑样子,不修边幅的面孔之中,略带一副狂放不羁,看起来倒像是个十足的洒脱浪子。
“柳三郎。”赵普的声音倒是平静。
彘奴收回手,柳三郎落在轿撵外头,那架势就像是一片从树上落下来的树叶一般,轻飘飘的四散下来。
“有人告诉我你在这儿,我倒是有兴致来看看。”
柳三郎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懒散,半倚在一颗歪脖树上,手中持着单口的羊皮壶,目光却是紧盯着赵普。
柳三郎说话的功夫,彘奴一直神经紧绷着,似乎不愿意放松半分警惕。
“是慕容家商队之中的下属把?”赵普笑了笑,“还是说是赤媚告诉你的?”
表情顿时一怔,“你见过赤媚了?他在那?”
“看来告密的是前者了?”
“赤媚人呢?”柳三郎再顾不得赵普说什么,如果不是彘奴此时挡在了两人中间,赵普有理由相信,这柳三郎一定会第一时间上前扯住赵普的衣领,不停地摇晃追问。
“赤媚早就离开了,她现在貌似是枢风阁的人。”
“枢风阁?哼,赤媚从来都是萧元康的下属。”柳三郎苦笑一下,眼中多了一抹无奈,“当年你走了之后,没过多久,赤媚也不见了踪影,再后来中原越来越乱,契丹早已不需要了萧元康这个联系石重贵的枢纽,契丹有我们萨满太巫耶律和舞的势力在,他萧元康算得了什么东西?”
“这么说萧元康遣散了组织?”赵普瞪着眼睛问道。
“没有。”柳三郎继续道,“萧元康虽然倒了,但是势力仍然存在,大多像赤媚一样东奔西跑,成了一股逐渐渗透入各方探子之中的老鼠。”
赵普的眼眸瞪了瞪,对于这种后插进来的老鼠,赵普显然也并不是很喜欢,对着彘奴低声问道。“我们北域也有么?”
柳三郎却是没等他们主仆二人回答的功夫,直接对赵普说道,“放心,各方势力之中,唯有你们北域没有。”
“你知道了?”赵普的眼眸略微深沉,如临大敌。
“一早就知道了。”柳三郎笑称,“老六是认识彘奴的。”
这下不光是赵普,就连彘奴脸色都是一变,“这这怎么可能?”
“病秧子前辈呢?”赵普急忙问道。
“在这儿。”一架高头大马马蹄入泥,急速迟来。“我当年见过你,在那北域荒原的死人堆里。”(。)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奔走山野间()
“荒原,北域?”彘奴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你认识俊哥儿?”赵普率先开口道。
一向沉稳的六病秧子眼眸仍旧不住的颤了一下,“或许吧,我听说他已经入狱了?”
“凭你们的势力能不能救他出来?”赵普认真道。
“不能,起码明面上不能。”柳三郎本来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见六病秧子如此正经的神色,开口道,“太巫这边很多事情都不能直接插手,再者,这边到底还是中原,其中攀枝错节很麻烦,太巫也绝对不会给自己人惹麻烦的。”
“能救。”面黄肌瘦的六病秧子狠狠地咬着牙,“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口中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被谁所害入狱的?”
“都是因为我的私仇罢了,俊哥儿不过是为了替我挡下这一灾。”赵普无奈道。
“我们可以救俊哥儿,但是我们需要混乱。”
“混乱?”赵普惊讶道。
“对,他眼下被关在什么牢狱,守卫森严级别,最好还有具体人数,这我们都不知道,最重要的,如果要救他,我们不能动用太巫的势力,我们只能靠自己两人。”
柳三郎一阵惊讶的看着六病秧子,“我我也去?”
被六病秧子的眼睛剜了一眼,柳三郎不再说话,只能任凭‘吩咐’。
“那好,”赵普点头道,“既然病秧子前辈肯救俊哥儿,这方面的情报我也一定会尽快搞到。”
“一言为定。”六病秧子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比赵普还着急。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赵普清了清嗓子,“咳咳,俊哥儿是不是前辈你的弟弟?”
六病秧子快马离去,似乎不愿再停留一般。
六病秧子一走,柳三郎脚下也跟生风了似的,猛地朝着树干一蹬,整个人就飞身出去了。
赵普和彘奴主仆二人望着这两人离去的样子,不由得各自叹息。
“当年的死人堆之中还有这位病秧子前辈?”赵普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平静。
彘奴却显得更为激动,“我或许早就应该认出来的。”
“什么?”
“暨阳李家。”彘奴指着已经走远的六病秧子的背影,“他就是李家的大公子,手上的功夫身上的功夫都是极为出类拔萃的。”
“那柳三郎呢?”
彘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摸着下巴,“怕只是个江湖中的无名鼠辈,如果不是经过了李家大公子调教,恐怕那个柳三郎这辈子都没这个本事吧?”
缠着彘奴解释了好一阵功夫,赵普才渐渐地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下来。
这柳三郎身上的功夫很可能就是六病秧子传给他的,而六病秧子当年也一定经历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征战,才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原先可是个玉树临风的侠客啊。”脸上挂着惋惜,彘奴认真道,“可惜现在那一双眼眶深陷竟然像个活骷髅一样,相貌也完全走了样,我在契丹的时候也跟他见过不少面,竟然竟然完全联系不到他过去的模样。”
“那李家怎么会出现在北域?还被灭了门”
“江湖上被灭门的倒是有很多种原因,这我们谁也不好说的。”像是回忆着过去的情景一样,彘奴只冷冷道,“不过我敢肯定,那一定是一场惨案。”
“看他这样子,或许也是当时烙下的病根,要是你当时救他就好了。”
彘奴笑着摇摇头,“不会,让我选择,我仍然还不会有任何动作,少主,我彘奴活了半辈子,从来只救能自救的人。”
双眼不自觉的猛地眨了几下,赵普看着身前背脊如山的彘奴。
这个小巨人一样的汉子从来都是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冲杀陷阵。
可他看似憨傻的面容之下,却有坚守的信条——只救能自救的人。
莫非,赵普在他的眼里倒像是个会自救的?
轻轻摇着头,赵普苦笑了一下。
心中却是清楚,彘奴看了人这么久,始终就是个老奸巨猾的,他看人似乎很少看走眼。
轻声叹了一声,辗转一夜。
赵普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救下俊哥儿。
如今这救人方面,似乎都不用花钱买凶帮手,都能有人主动来劫狱。
问题是,如何才能知道牢狱的布局和具体内容呢?
东方渐变成鱼肚白,赵普腾地坐起身,看着云霞,目光渐渐坚定。
“或许从一开始,史书向来就不改初衷。”从怀中掏出了两张荐书,赵普的声音低沉而雄厚,“仕途。”
手掌微微用来,纸张却尽量保持着平整。
“驾!”
长鞭抽打在马背上,彘奴驾着车马扬长而去。
赵普此时手中握着两个红薯,口中还有些碎末,人却是整个都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一连两夜都没有睡好,如今在这颠簸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