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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下酒杯,曹国安又道,“这位是狄山远,说起来也是这两年才发迹的,与我交集不多,不过汪老爷子倒很是得意他。”
说着,赵普举起酒杯,抬眼看着这人长得一副沧桑之相,手上略有老茧,双眼之中略显老态,大有古井无波之气。
来来回回基本上也将这些商会的人都认了个遍,曹国安的说辞大多中庸,不好不坏,唯独对一个人,曹国安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
那人叫葛扬,是十八家商会中十家开外的中流。
曹国安对此人的评价倒是极为简单。
“赵姑爷,记得小心此人。”
这话换做旁人也只当耳旁风罢了,毕竟十八分家当中,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又有几个不用防?
然而这话从曹国安嘴里说出来,分量可就重了。
商人本卖的就是一份诨合,走南闯北少不了与人往来,所以轻易不会得罪人也是正常。
如此说来,这两人有过节?
赵普的手掌没来由的颤了颤,看着对面举杯的葛扬,心头没来由的一颤。
那葛扬也像是故意一般,目光稍稍瞥了一眼曹国安,似乎有所避讳一般,没说一言,直接归入席位去了。
简单的吃些菜肴,这宴席整整吃了一个时辰,而后酒足饭饱的众人也就散了。
回廊环曲,暗通幽径,赵普带着赵老爹和赵安易正要会房,一个声音从身后紧跟着传了过来。
“赵姑爷留步,可否赏脸到小院中一叙?”
回头一看,正是那葛扬。
赵老爹点头带着赵安易回去,赵普则是跟了上来,似乎避讳着谁似的,葛扬四处看了看,而后带着赵普径直走到小院之中。
屏退两旁小厮,扬手道,“赵姑爷请。”
院落空旷,日光透过镂空的窗框洒了满地斑驳,葛扬靠墙坐在朱卫,赵普则坐在方桌客座,上来两个婢女斟茶,葛扬一摆手之后,这两人纷纷告退。
撇着茶水上薄薄的油花,赵普有意无意的观测起葛扬来。
两边鬓发斑白,显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真实年龄恐怕要比赵老爹小上两岁,不过看上去略显老态。
那葛扬低头放置茶杯,似乎也感受到了赵普的目光似的,抬眼讪笑道,“世人都道商贾奸猾,却只看见了贼吃肉,不见那贼挨打。其中辛酸,冷暖自知吧。或是正因如此,我这刚四十出头的家伙,才变成了这副老态模样。”
笑容略显苦涩,不比那茶水好几分。
“都说普洱安神,淡茶养人,我却独爱这苦丁,败火。”葛扬举了举杯子笑道。
赵普也跟着笑往嘴里送了送那苦汤,强行低头咽了下去,却没比那汤药好上几分。“葛叔父雅致,赵普年纪尚浅,尚未体会这般涩味,只懂得清甜滋味,如今体会酸苦之感,倒也清新。”
“姑爷现在不喜这苦味,只怕日后会爱上这味道。”葛扬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笑意,缓缓道,“我请了赵姑爷来,自然不是为了品茶。葛某心急,也就直言了,赵姑爷初来乍到,商会十八家或许会忠奸难辨。要是有什么地方用得上葛某的,葛某一定鞠躬尽瘁。”
“那先多谢葛叔父了。”赵普继而灌了一口茶汤,涩口之感袭来,顿时面色微微狰狞,“那以叔父之见,在赵普和萱儿左右,谁是奸佞?”
“如你所想。”葛扬目光微凝起,瞳仁恍如危海正中的漩涡,似乎能将赵普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若不是五年闭关,初来乍到一雏鸟怎能与这等大鹏对阵?
目光稍转,赵普淡笑道,“曹国安。”
抚着手掌,葛扬眼中的赵普此时便多了一分神秘。
莫说是小雏儿一样的角色,就是商会之中,谁不知道他葛扬足智多谋?若非祖业不显,单凭智谋或许为首的汪耀石都并非葛扬对手。
然而今天一个小小赵普居然没被气场压倒?
眼中多了一抹苦笑,真不知道这赵普究竟是什么样的初生牛犊居然不怕虎!
赵普微清嗓朗声道,“实不相瞒,之前宴席之上,曹国安就曾言明要我多加提防葛叔父。前几日,曹国安又是连番示好,小子也是一时茫然,不知道信谁?”
“信谁都好,左右不能信曹国安!”葛扬眯缝着眼睛,“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第一百四十五章 黑衣人夜探()
葛扬的脸上稍显激昂,缓缓叹道,“姑爷眼下是棵大树招风的很,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数虫蚁啃噬,到时候一株良木会被用在哪,可就不一定了。”
见赵普脸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葛扬连忙道,“魏志成刚接管商户的时候,曾有一处良田划分,那可是当年汪家赏给十八家最末狄山远的地界儿,然而这曹国安仗着狄山远最末,却是紧咬着那块地不放,最后还是汪家出面和稀泥,让狄山远多让出了三成租子,曹国安这才罢休的。
姑爷,或许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商贾眼中的良田,那可都是万亩起底的。”
赵普眼珠微微闭合,不再答话,起身道,“今日葛扬先生这一番话点破梦中人,至于亲疏,我还得小心思量一番。”
“这是自然。”
葛扬摆手道,“姑爷且想着便是,只要姑爷保全魏家小少爷,十八家之中,总归也是会有人肯出手相助。葛某有幸,也在其中。”
葛扬起身送赵普,单手往前一扬,“请。”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眼见着已经离去甚远,俊哥儿也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到了赵普身旁。
“这事儿你不该问我。”俊哥儿耸肩道,“相比酒席之上,我更担忧你在他房中的安危。”
停下脚步,赵普愣神道,“他房中?房中怎么了?”
“他跟你谈话的时候,是否生成屏退左右?”
赵普点头,当时葛扬身边的小厮已经都被换了下去,没有任何人随侍。
俊哥儿的脸色一沉,“可是还留了一个人在那房中。”
目光低垂,赵普攒这手掌双手交错轻轻扣了扣道,“留个人做保镖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我也在暗中留了你。”
“可是那人武功却未见怎么厉害。”俊哥儿见赵普面有迟疑,道,“隔着数十里的兔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打准,那人隔着一层厚重的屏障,虽然感受不到身形,不过气息脚下步伐却是不稳。”
不是保镖高手,却偏偏留了人在,葛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普轻轻摇头,葛扬虽说看不透,不过不管怎么样,曹国安倒是的确危险。
“十八家,到底有谁是真正可用之人?”挠了挠额头,赵普想到了彘奴先前提起的探子,今夜可得好好问一问。
魏羽萱怀抱魏盼,如果到了半夜魏盼哭闹要吃食总归有些不便,索性林氏拉着魏羽萱和赵固的妻子王氏两个儿媳一屋,这一来是为了方便魏盼喂养,二来也是为了保护魏盼和魏羽萱的安全。
屋中空荡,夜半之时,赵普也被彘奴拉着,去了下人房。
“且等会儿。”彘奴将手中提着的纸灯笼熄灭,这下人房是留给赵家用的,分为两间,一间是隔壁那两个一小照顾莺歌燕歌的丫鬟奶娘以及絮儿用的,这间则是给彘奴和俊哥儿预备的。
俊哥儿熟睡,即便醒着也不是外人,与探子约在此处,自然也是经过思量的。
子时过半,这房门终于低哑的响了起来。
“少主。”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纱似乎不愿意露出真面目一般。
彘奴先是起身挡在赵普身前,防范道,“你不露出真面目,我们又怎么知道你是否可信?”
那人手掌一抖,便有一物被彘奴从半空中拦了下来夹在手中。
荷包拆开,往里看了一眼,对着赵普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韩老信物。”
赵普手中一探,拿出那小符在手掌中掂了掂量,这东西他之前也从黎莼手中得过一块,用来震慑其他势力还是表明身份,都是极其有效。
这东西做不了假,人更是。
送到彘奴手中,彘奴反手一撇,那人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中。
“你为什么这副打扮?”赵普低声问道。
“为少主留退路罢了,若是真有人看见,只道是北粮仓陆家的爪牙潜入院内,即便他们来抓,我也有信心逃走。”
这人倒是行事极为谨慎,赵普赞许的点了点头。
“少主这些日子身边有曹国安相伴?”那黑衣人目光下沉,“那人并不可信。”
“我知道,眼下我没有靠山,还得用他做些事情。”赵普低声道,“曹国安重利,即便靠他扶持坐稳了魏家的当家椅子,这以后的好处,恐怕也得掏空了大半个魏家。实在非我所愿。”
“曹国安重利不假,而且据我所知,这家伙早就投诚了魏志杰,眼下不过是博取你的信任,骗回魏盼,他就能稳赢。”
伸手挠了挠额头,赵普深以为意。
“比起这个,我听说你今天去了葛扬那边?”双手叠合着拍了拍,这人咋舌道,“曹国安重利的事情,是葛扬讲给你听的?”
“唔,的确。”
“少主以为葛扬如何?”
略微低头,缓缓抬眼,赵普低声道,“很有威压,头脑活络,不知道他能不能归顺?”
那人却是坐在了桌子旁边,虽然不摘脸上蒙面巾倒显出了几分熟络。“少主只知道曹国安重利,可知道曹国安为何非得恃强凌弱?”
“这”嘎巴嘴,赵普没了声音。
轻轻摇头,那人道,“四年前,愣头青似的魏志成横冲直撞,接手魏家商会,对众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愣是没把汪耀石放在眼里,却唯独对葛扬言听计从。葛扬由此,从末流之位蹿升至中流。曹国安被葛扬设计重创,这才从上流同为中流。“
那人只道,“由此,两人的结下了梁子,商会之中典型的面合心不合。少主,你也得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