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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圆在一旁呆呆愣愣地说,“可是老大从来没有说一定要在绿谷里面用弓箭啊。”
“没长脑子呗,是个人就知道绯心从来训练都是将所有阵型全都练习一遍,最后在上阵之前才告诉下面应该如何应战的。可是这帮孙子应要让老子说出个一二三来,实在抗不过他们的蠢笨,老子就只能胡乱扯一个作数算了。”曲宁一腔子怨气。
“那他们怎么看?”绯心凑上前来,十分有兴致地问道。
曲宁翻了一个白眼说,“你是不是也傻了,绿谷里面参天大树到处都是,有哪个傻子会在那种地方用弓箭?除非他的脑子让驴给踢了。”
“是吗?”绯心被曲宁埋汰了一顿却笑了,“既然如此,下一场我们就用弓箭吧。”
“我靠,你真的被驴踢了?”曲宁一指汲圆,“说,是不是你干的?”
“滚,你才是驴。”汲圆脑筋再慢也能听出曲宁在拐着弯骂他。
“为什么啊?我都已经告诉他们说你要用弓箭了。”曲宁简直觉得绯心的脑子已经完全坏掉了。
“将计就计呗。”绯心高深莫测地说,“你办了一件好事,曲宁。现在睡觉吧,下一场我们赢定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倒是说清楚啊!”曲宁对已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绯心喊道。
“噢耶,睡觉,我超爱睡觉。”汲圆一听老大说赢定了,心中大石放下,也欢欢喜喜地窜到床上去了,将曲宁一个人呆呆地留在一边。
“一个一个的,难道就不知道过来安慰一下老子受伤的心灵吗?”曲宁现在只想大哭一场发泄心中的憋闷。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七天对于人的一生来说也只不过是太阳升起落下的七个循环而已;而若是这七天对于一个人生命中是无比重要的瞬间的话,七天,比一生都要漫长。
白纯意在这七天中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他仿佛一下子衰老了二十岁,整天皱着眉头分析绯心可能采取的方法。
自从曲宁被他们放回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抓来任何人当做舌头。
而从曲宁口中,白纯意排除了绯心可能使用弓箭的可能。
那么他还能使用什么样的阵法战术呢?
白纯意不断地和苏铁与罗贯远商讨,甚至还询问了翡绿和黛紫两队的副官的意见。
于是经过了漫长的七天,白纯意终于带领着他身后穿着整齐藏蓝色龙爪纹服的队员来到了绿谷,准备和那个叫做绯心的人一决高下。
绿谷由于是一座处在山中的峡谷,水分充足,特别适合树木生长,因此参天大树比比皆是,随便一颗都要三人合抱之粗。
也正因为这样,当月白色和藏蓝色两队分别在自己的主城前面列队站好之后,两边都没能看到对方所用的兵器和阵法。
相比于上次那么明显地站在城墙上,龙渊和屠甸两人这次选择了站在一颗参天古木上观战。
随着一声浑厚悠远的号角声响起,两边队员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着从主城分出几路冲了出去。
白纯意这次采用了一种特殊的阵型——珠蚌阵。这个阵型布置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贝蚌张开嘴,而珍珠就在整个阵型的中间。敌人遇到这种阵型,如果看不完全的话,很容易热血上脑,直接就全力往贝蚌中间的珍珠冲杀过去,结果却被两边突进的贝壳夹断,分割包围而被消灭。绿谷之中的参天大树正好充当了天然的掩护隐蔽,很难让人看出来在令人垂涎的珍珠周围正埋伏着两支暗藏杀机的隐兵。
不过,举凡世间阵法,总有缺陷。这个阵型最大的弱点就是主将往往会暴露在敌人的弓弩射程之内,很有可能被冷箭所伤。可是白纯意已经从脑子里面将绯心可能用弓箭排除掉了,自然无妨。
因此白纯意身为主将,又带着令旗,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珍珠,冲在了整个珠蚌阵的最前面。
跑着跑着,在看到月白色龙爪纹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白纯意却停了下来。看见对面人手中拿着的武器,他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
其实他更想给对面拿着短弓正在瞄准的曲宁两巴掌——你怎么就说了实话?你不是应该义气至上宁死不屈的吗?你怎么就说了实话?你这个骗子!
绯心所用的正是弓箭,但是却不是以距离见长的长弓,而是在三十步左右才能发挥出威力的短弓。月白队的队员拿着短弓闪转腾挪,根本就不和藏蓝色的人流相接触,只是保持三十步开外的距离不停地发射着飞矢。这样一来,就在绿谷这树木丛生的地方用弓箭取得了战斗的主动。
战斗在藏蓝色和月白色的人流碰撞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幼小心灵深受伤害的白纯意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哭。
他为了防止绯心再次用盾牌大阵,给队伍里面一半多的人都配备了钩镰枪,专门用来钩住敌人盾牌,拉开空隙的钩镰枪。另一半的人则手中握着两把长刀,在钩镰枪破开敌人盾牌的时候冲进去收割。
可是现在,一切精巧的设计都变成了悲剧。更可悲的是,整个队伍之中,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配备了轻盾,其他人连块遮羞的家伙都没有!
于是藏蓝色的这群人就成了活靶子一样的存在,只能用手中的双刀和钩镰枪胡乱在空中扫来划去,试图抵挡密集的如同下雨一样到处飞射的箭矢。
月白色战士的装备很简单,一把短弓,一百支短小的无翎箭,外加一把近身用的匕首。而显然匕首已经没有必要用了,月白色的队伍呈半圆形包围过去,一百人射出去的无翎箭全都结结实实地钉在了藏蓝色队员的身上,即使躲在树后面也会被旁边飞来的箭刺到。
一百人,每人一百支箭,合起来便是一万支箭,空中到处都响着无翎箭破空的嗖嗖声。手中没有盾牌的藏蓝色队员们已经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更何况绯心他们用的还是十二石的复合硬弓,即使没有铁质的箭尖,直接命中也会在肌肤上留下一块青紫。
珠蚌阵已经完全变了形状,被一点点地压缩回了主城方向。
第173章 九龙争鼎 (七)()
站在树干上的屠甸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个白纯意看起来什么都懂,当初在讲武堂的时候不论什么问题都对答如流,怎么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就变成了白痴?明知道对方要用短弓,他竟然连一块盾牌都没带!”
“看来这又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比赛。”龙渊也感叹说。
整个藏蓝色的队伍其实已经溃散了,只是因为白纯意还在不停地吼叫挣扎,所以他的队员们也都还在勉力支持。
白纯意虽然有身边的两名副将和四名卫士的盾牌护卫,却依然被射得狼哭鬼叫,脸上血迹斑斑,眼角都划破了。
屠甸收起来自己那副不屑的表情,充满同情地说,“像他这个样子,在真正的战场上恐怕早就变成刺猬了吧?”
龙渊也点点头,拂开自己面前的树枝,指着下面战场上的一处说,“不过在真正的战场上也不会浪费这么多箭在他身上。绯心的一发就足够了。”
屠甸凑到龙渊的身边看过去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下面绯心站在月白色队伍的中间,弯弓搭箭,每一发都正中白纯意额头,任凭白纯意左躲右闪,依旧被射得抱头鼠窜。
屠甸勉强挤出来一丝笑意,“确实,一发就够了。”
随着白纯意绝望地将手中的令牌高高抛出,藏蓝也败了。
白纯意摘下自己头上的铁盔,呆呆愣愣地站在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铁盔从手中滑落都没有感觉。
而这时月白队已经开始庆祝了。
“呼啊!”曲宁大喝一声庆祝他们的胜利,朝绯心竖起了大拇指。
他终于报仇了,不管那天被白纯意折磨得如何生不如死,只要能换来今天的胜利,他在所不惜。
绯心点头笑了笑。抬头越过人群看去,他看到了白纯意失魂落魄的背影。
箭筒中还有一支箭,曲宁心情激动之下用力弯弓,将最后的一支无翎箭射到了天空之中。
看着无翎箭嘶鸣着飞入头顶上茂密的树叶里去,曲宁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那支无翎箭并没有穿过树枝升上了高空,反而很快就掉了下来,似乎射中了树枝间的什么东西。
只听到树林里面有人骂道,“我的屁股!妈的,那小兔崽子肯定是故意的!”
另外一个声音劝解道,“走了走了,就算是故意的,以你副院长的身份难道还要下去和他理论理论?”
“哼!”一声重重地冷哼,树枝颤动过后,林子里面重新安静了下来。
绯心看着头顶上被微风吹动的树冠,无奈地摇了摇头。
曲宁则吐了吐舌头,两手摊开,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绯心问周围的人。
“没有没看到”
“刚才只听到一声鸟叫”
“好像是曲宁射中了什么鸟,然后那鸟叫了一声”
绯心赶忙打住,“刚才不论看到了什么,全都烂在肚子里,不许说。这是命令!”
军机院的副院长被一个学员从下面射中的屁股,大概说出去会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吧?
“是!”穿着月白色龙爪纹服的一众少年们齐声喝道。
“我们赢啦!”绯心这才将手中的短弓举过头顶,大声吼道。
“啊!啊!啊!”少年们兴奋极了,随着绯心吼起来。
一些人看曲宁刚刚不小心“误伤”副院长屠甸的情景,感觉十分神奇,于是也都学着曲宁的模样,将箭筒中的无翎箭向四周射去,却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恰巧射到什么大人物了。
当初连人都找不齐的月白队在绯心的带领下一路凯歌,直接站在了和姚瑞宁直接争夺九龙鼎的位置上。
而在前三场比赛,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这简直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