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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平安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之前八戒他二婶台词中的提示,在那个代表着他家后屋的屏风里应该还有一个奶奶、一个孩子。
福尔嬷嬷一手提着沾血的菜刀,一手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走出来,她把孩子放到桌上,默默注视了片刻,温柔地摸摸孩子的小脸,扬起菜刀劈了下去!
“啊!”“警察蜀黍不是我”吓得尖叫起来。
惊叫声让这场案件重演落下了帷幕,“死”掉的人都站了起来,福尔嬷嬷还冲大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警察蜀黍不是我”拍着胸口笑起来:“吓死我了,刚才我都以为你真的要杀人了。”
福尔嬷嬷洋洋得意:“这就是表演的魅力。”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并在小太刀的主持下很快分成了控方和辩方两队,互相调换了座位――控方坐左边,辩方坐右边。
控方荒野求败发言:“很明显,这一家子都是被儿媳妇下毒给毒死的。杀人偿命,这没什么可说的。”
辩方姬良辰反驳:“同样明显的是这一家子虐待儿媳妇,连她自己生的儿子都对她不好,她会走极端都是被逼的。”
控方发言:“就算她是被逼的,难道那个小婴儿也逼她了吗?她毒死一家子还不够,连那么小的孩子她都亲手杀了,这也太狠了,简直不是人!”
辩方警察蜀黍不是我发言:“可是、可是哎呀,我、我可以改成控方吗?不不不,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挺可怜的,可是、可是杀人也不对算了,我弃权吧。”
警察蜀黍不是我搬着椅子坐到远离审判席的地方去了。
辩方happy果果发言:“看她那个大儿子,对她又打又骂,显然是家庭教育的结果。在这种家庭里,孝子会有样学样,长大了也会对她又打又骂的。既然是这种逆子,凭什么不能杀了?他的命还是她给的呢。”
话题一下被扯歪了,接下来众人争论起了孩子是否是独立的个体,父母的身份是否就代表着无懈可击的高尚道德。控辩双方内部开始出现不同的意见,混乱之下有的人干脆改变立场搬着椅子坐到了对面去,最后焦点又变成了人工流产是合法的还是杀人
咚!咚!咚!
小太刀不知从哪里弄来把木锤,在桌上敲了几下,大声说:“第一次控辩时间到,现在大家可以投票了,处决凶手还是放过她?”
众人安静了片刻,纷纷举手投票,最终结果是选择处决的人占多数。
小太刀宣布:“处决!请执行组出场!”
郭晟和一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人站起来,走到福尔嬷嬷身边,郭晟手里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行子,上面有几个不同颜色的按钮,还延伸出几根连着贴片的电线。他们把贴片粘到福尔嬷嬷胳臂上,郭晟哑着嗓子说:“执行处决。”
年轻人故作威严地点了点头,按下了蓝色的按钮,福尔嬷嬷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手臂上粘着贴片的地方竟然闪烁出了一朵小小的蓝色火花。
咣当一声,墨北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被带倒在地。
在那一瞬间,墨北恍惚闻到了人肉烧焦的气味,但很快他就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他下意识地看向夏多,夏多也正担心地看着他,看样子是想要过来拥抱他,墨北轻微地摇了下头,拒绝了。
好在墨北的这番失态在众人的惊诧中并没有显得很突出,满室俱静,众人都吃惊地看着痛得哭出了声的福尔嬷嬷。
“电击?”荒野求败惊呼起来。
“我靠!来真的?!”老夫来也也大叫起来。
年轻人吓得扔掉了盒子,被郭晟一把接住。
这时除了方块组和郭晟、小太刀几个人,其余的人都已经乱了起来。龚平安和几个姑娘跑过去查看福尔嬷嬷是否受伤,其他人有的在质问小太刀和郭晟,有的愕然观望,似乎有无形的阴影一下子笼罩了这个片刻前还欢声笑语的地方。
(下)
不知是谁突然轻轻说了一句:“又要下雨了。”
众人扭头向外看去,铅灰色的雨云低低地压在树梢上,但这不是极限,沉重的雨水凝聚不散,让云慢慢地压下来、压下来
墨北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记得方块组还有一个人,他应该也扮演了角色吧?为什么没有出现?”
夏多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微笑,眼睛闪亮,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发现!”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顿时议论纷纷。
小太刀大声说:“没错u刚展现的只是第一阶段的剧情,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不少人都露出愕然的神色,无人为小太刀的恶搞叫好,他只好摸摸鼻子,改口说:“ok,接下来是补充剧情时刻,让你们看到在案件发生之前的故事。换句话说,宋家全家被毒杀是后果,现在是让你们看看前因的时候了。”
说话间方块组成员已经飞快地把场地重新清理布置好了,几个人又回到了屏风后面。
这次所有人都怀着种种疑问紧盯着那面屏风,忽然一声凄厉的呼救声把大家吓了一跳,接着就见刚才没有上场的第六个人――蓝皮鼠――拽着被五花大绑的福尔嬷嬷出现了。
这时的福尔嬷嬷的妆容比刚才要年轻漂亮得多,从衣着可以看出还是个城市里的大学生或刚开始工作的样子,只是她整个人都很狼狈,像是刚刚被毒打过。
蓝皮鼠粗声粗气地呵斥她:“再叫老子就打死你!”说着狠狠扇了她几巴掌。
“他九叔来啦,快坐快坐。”打扮得也年轻了不少的“八戒他二婶”和一畦春韭、夏多也都出来了,热情地向蓝皮鼠打招呼。
蓝皮鼠把福尔嬷嬷推过去,像展示牲口一样捏着她的下巴给人看,口沫横飞地吹嘘:“三哥,三嫂,我说话算数,人给你们带来了,你们瞧瞧,满不满意?”
夏多三人便凑过来上下打量福尔嬷嬷,还伸出手揉捏她的身体,像是在衡量这块肉是不是紧实新鲜。
一畦春韭说:“长得倒是俊”
八戒他二婶立刻瞪了他一眼,说:“长得俊有啥用,要是不能生,那还不如养头老母猪,好歹能下几个崽卖钱呢。他九叔,保证能生不?”
蓝皮鼠说:“这谁敢保证,会不会生又看不出来。不过你放心,先试上两年,要是两年都生不出来,我给你换货。”
八戒他二婶和一畦春韭对望一眼,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福尔嬷嬷的泪水淌了满脸,恐惧地看着他们。
八戒他二婶推推夏多:“栓子,让她给你生儿子,中不?”
夏多一锤定音:“中。”
接下来八戒他二婶和蓝皮鼠三言两语商量好了价钱,八戒他二婶从怀里摸出手绢包裹的钞票,一张一张蘸着唾沫数了三遍,这才依依不舍地递给了蓝皮鼠。
等蓝皮鼠走后,八戒他二婶叹了口气:“为买个媳妇儿真是把家底儿都刨空了,要是不能生儿子,那就白买了。”
福尔嬷嬷哭着哀求:“叔叔阿姨,你们放了我吧,我们家就我一个,我爸妈身体都不好,要是没了我,我们家就完了。”
夏多三人无动于衷。
一畦春韭说:“栓儿他娘,跟咱妈说一声,栓子有媳妇儿了。”
八戒他二婶答应了一声,走到屏风后面,接着就是她一人饰两角的对话声,老太太含混而兴奋地叫着:“好c!只要能看见我曾孙儿,我下去也有脸见你公公了。”
福尔嬷嬷又哀求:“你们放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们花多少钱买的我,我全还给你们。不,我再多给你们一倍,足够你们再买一个媳妇了。”
这回一畦春韭和夏多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但想了想,一畦春韭摇了摇头:“那不中,坏了规矩,以后他九叔就不能往我们村送人了,村里还有那么多娶不上媳妇的人单身汉呢。那样我们老宋家得让人戳脊梁骨。”
不论福尔嬷嬷怎么哀求,一畦春韭和夏多都不答应放了她,觉得烦了,夏多干脆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了屏风后。福尔嬷嬷的哭声、哀求声让几个女孩子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再次出现的时候福尔嬷嬷一副憔悴的样子,但眼神里还有着倔强的光芒,她想逃离这里,但没走出多远就被抓了回来,被夏多暴打,被八戒他二婶辱骂。在他们口中,她成了个混蛋,她竟然敢逃跑,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让他们损失多少钱吗?奶奶急得差点犯了心脏病!她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福尔嬷嬷的腿被打断了,但行房这回事仍然逃不掉,做为一个生育机器,就是只剩一口气也得替他们家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事。
表演结束了。
几个女生看夏多的眼神都充满了憎恶,可见他刚才的表演有多么真实。
小太刀敲了敲锤子,说:“ok,第二轮审判开始,请控辩双方就座。”
这次大家沉默和思考的时间有点久,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移动椅子。
辩方happy果果:“原来她是被拐卖的,吃了那么多苦,这家人是罪有应得!我支持无罪。”
控方荒野求生:“我也同情她的遭遇,但是杀人就是杀人,当她下毒和举起尖刀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自己和拐卖、她的人置于同一地位了。她犯了罪,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
辩方姬良辰:“呵,法律?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法律在哪儿?法律怎么不惩罚人贩子和买家?她要不是被逼到绝境,能杀人吗?这是这个社会欠她的!”
控方龚平安:“就算她是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是她怎么忍心连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杀了?她是个母亲啊。”
辩方:“你忘了吗?她是被强迫生下那两个孩子的,而且孩子对她也没感情。做为一个受尽折磨的受害者,或许她看到那两个孩子就和看到她的人一样,我们这些局外人是无法感受到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