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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走廊里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庄佩佩实在再也支撑不住,彼得后来又断断续续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困意袭来,只觉得头晕晕的。
她合上疲惫的眼,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忽然觉得床边有声音,恍惚中她又睁开眼。
床边站着一个小女孩,一边梳着一个小辫子,大大的眼睛闪着灵气,看着她一点点笑起来,最后露出一口小白牙。
庄佩佩愣了愣,“我在做梦对不对?”
小小庄佩佩笑的更开心,她伸手拉庄佩佩,庄佩佩就觉得有股力量推着自己似的,轻飘飘就站了起来,跟着小小庄佩佩一路走到前院的楼梯上。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一丝风也没有。小小庄佩佩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庄佩佩也被对方拉着坐下。
坐了好一会儿,庄佩佩觉得有点慎得慌,她问,“你怎么不哭了?”
小小庄佩佩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指了指庄佩佩,眼里全是笑意。
庄佩佩不清楚她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在做梦,索性静静坐在那里。
又是一阵沉默,庄佩佩突然冲着天上指了一个中指,“你大爷的,耍我!”
“有没有搞错?你怎么不让我干脆死了算了?股份没了,前世记忆路线现在也不一样了,还爹不疼娘找不到,陈怡月那张脸整天恶心我,好不容易躲过了胡勇,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周文,周你大爷,周你妹!”
她对着天骂了足足有五分钟,会的所有脏话全用上了,还不解恨。
小小庄佩佩只是笑。
庄佩佩骂累了,五岁的她就靠在另一个五岁的自己肩上。
呃,这也太诡异了。
可是她顾不上这么多,眼皮已经不争气地又沉了下来,她嘟嘟囔囔说了很多话,大体都是抱怨自己最近多郁闷多纠结多烦躁一类的,然后就睡了下去。
这一夜好似很长很长,等庄佩佩再睁开眼,迎着她的是彼得大大一个拥抱,“艾丽莎,我们回家啦!”
庄佩佩还没完全睡醒,房间里进进出出几个工人,正拎着她塞满礼物的小提箱出去。
庄佩佩不禁心中舒口气,她也同样用力抱紧彼得。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梁妈进来帮她梳洗打扮的时候,庄佩佩吃了一惊。梁妈的黑眼圈很明显,人也透着几分疲惫乏力,像是没睡好,或者,根本就没睡?
想起昨天晚上走廊上的争吵,庄佩佩小心翼翼地问,“梁妈您还好吗?”
梁妈长叹一声,点点头,笑的有些牵强。
庄佩佩头发两边被梁妈各梳了一个三股辫子,和后面的头发一起扎成高高的马尾。梁妈又给她夹了个草莓图案的卡子在刘海边上,帮她换上玛吉买的天蓝色海军裙装,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领着她出了房间。
望了一眼客厅中站着的几个人,她这才明白,梁妈的笑,是满满的心酸。
048 再会(2)()
今早来为庄佩佩践行的亲人,只有爷爷一个人。
庄佩佩听见金律师悄声和彼得说,庄尚明昨晚和庄伟勋大吵一架,带着陈怡月和庄薇薇买了当晚的机票回伦敦了。
庄佩佩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小裙子,奈何梁妈把她打扮的再活泼可爱,也再也掩盖不了庄佩佩心里这一刻的落寞。
想起昨晚爸爸得知周文是监护人之后的愤怒,庄佩佩心里的疑惑快要达到极点。他都还么有全心全意认她这个女儿,他一直都是这么清清淡淡的对待庄佩佩,却最后因为“监护人”的身份可以和爷爷大吵大闹,以至于要连夜离开?
他为什么?
他凭什么?
庄佩佩紧紧咬着牙,气的她小脸苍白。
庄伟勋大手按在庄佩佩肩膀上,笑着和彼得道别。末了,他只笑着拍拍庄佩佩的头顶,“佩佩答应爷爷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他手心的温度传进庄佩佩身体里,她抬头,和一双一夜苍老的眼眸对视,精神气色都似乎苍凉了许多,让人看着于心不忍。
刚才的火气慢慢退去,庄佩佩终于由衷地大大点头,“爷爷放心,爷爷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要忘了。”
因为庄伟勋腿脚不便,就安排了他的私人用车送彼得庄佩佩和金律师去国际机场。临走的时候,庄佩佩转过头,望着爷爷甜甜喊道,“爷爷再见!”
庄伟勋满意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更深。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孙女的背影,看她一步步走下台阶,坐进车子前一刻,孙女回头又和他依依不舍地挥了挥小手。
那一霎那间,庄伟勋双目微瑟,心中的不忍让他长叹一声,眼圈竟渐渐红了。
车子启动,梁妈转身抹着眼睛不敢再看。周文轻声劝道,“庄先生,您还要小心身体。”
庄伟勋大掌一挥,示意她不要再说。
那一天他在那里站了很久,扶着拐着的那只胳膊到最后微微颤抖,还固执地不挪地方,一向敏锐的眼神中溢满了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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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律师和彼得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两个人一路上从一开始闲聊,到后来也不知道谁提的,讨论起两国文化。说到激动处,金和平的肢体语言越来越多,彼得也不甘示弱,最后竟然是差点没吵起来。
“历史多少有什么用?在美国,我们非常看重历史的演变,有多少博物馆展示厅都随时提醒美国独立战争的英勇事迹,还有我们国民保护历史文化遗产的觉悟都很高,我们……”
金和平打断他,“老兄,美国是一个基本上没有什么历史的国家,从建国算起只有二百来年,即便从1607年英国建立第一个殖民据点算起,也仅有四百年,有什么可自豪炫耀的?”
彼得不服气,“我们两百来年就建成了世界上第一的经济强国,科技、军事,哪一样我们都不输人。你们五千年有什么?”
“有的东西多了,你听着!”
庄佩佩把头懒懒靠在车窗边,身边两个中年人争个面红耳赤,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脑海里全是昨晚上宴会上所有人的表情。
她越想越奇怪,为什么爷爷要让周文做她的监护人?爷爷在世还好,周文说白了就是一个中间人,可,万一爷爷哪天不在了,周文岂不是在她成年前要掌管她所有的经济来源?而且如果周文想要为难她,作为监护人,周文有各种方法可以让她生活的哭爹骂娘……
爷爷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
爸爸……爸爸是因为监护人不是他所以暴怒,还是因为监护人是周文?
她有观察过的,爸爸对爷爷虽然冷淡,倒还不至于有恨意。可昨晚金律师公布周文是监护人的时候,爸爸眼里迸发出来的,绝对是深深的仇恨!
这根本就是重磅炸弹,本来这礼拜已经被烤的外焦里嫩,结果最后非要炸的你面目全非才算完事。
她一路胡思乱想,彼得和金和平就争执了一路。
左一句“你不对”,右一句“不可能”,跟现场辩论赛似的,司机小陈还帮他们计时,时间到了,他就会从驾驶座上方的反光镜提醒一句,“怀特先生,该金律师发言了。”
到了vip候机室里,金和平在左,彼得在右,夹着庄佩佩在中间啃面包,话题已经延伸到了体育,两个人又为奥运会金牌的问题进行了“友好”的协商。
上了飞机,两个人还是没完没了的。
至于不至于?
庄佩佩实在听得耳朵发麻,索性喝了杯温热的牛奶,小毛毯一盖,闷头就睡。
直到看她沉沉睡下,彼得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隔壁的金和平递上一杯白兰地,“孩子睡了,我们慢慢聊。”
彼得会意,笑容里也带着感激。
他一开始还真的有点担心,一大早知道庄尚明离开的消息之后,心里也十分失落。还记得前几天问庄尚明会不会来送艾丽莎,明明他觉得他从对方眼眸里看到了希望,结果又是一场空。再一看艾丽莎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怕一冲动和艾丽莎全盘托出她爸爸失忆的事实,左想右想恨不得玛吉在就好了。玛吉要是柔声唱歌,艾丽莎总是笑的很幸福,他要是也张嘴唱歌,孩子应该会吓哭吧。
好在这个金律师也是明白人,两个人一唱一和闹到机场,虽然当中好几次彼得看到艾丽莎偷偷翻白眼,起码气氛好些了,孩子也不至于再不开心下去。
他小口抿了抿杯里的白兰地,摇了摇杯子中的冰块,嘴角间飘散开淡淡的橡木箱和葡萄醇香,让彼得一时间很放松。
金和平低头却喝了一大口,又辣又呛,一时间难以下咽。
他实在觉得庄尚明这次做的有点过分了。
对庄伟勋的安排有意见,对周文做庄佩佩的监护人哪怕有再大的愤恨,都没必要非要连夜带着全家离开,更何况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前一刻还被礼物笑声环绕,再一睁眼周围像样的家长没有!
他明白庄尚明从昨天下午就憋着火,为了庄伟勋趁他不在叫陈怡月过去,听说是骂的很惨,到晚上再被周文的事情一搅和,心里的怒气顶到了头,再也控制不住。一冲动说要走,庄伟勋自然不会给他台阶,骑虎难下,也就只有走了。
金律师想着,看了眼熟睡的庄佩佩。
孩子好像是被毯子闷得够呛,小脸冒了出来,嘴巴半张开,嘴角有若隐若现的哈喇子。
他不由笑起来。
庄尚明怎么就不明白,这一切和这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这孩子不过是大人们利益冲突下的挡箭牌罢了!
金和平跟着皱眉又喝了一大口白兰地,心里也下定了主意。
“彼得,好好照顾艾丽莎。”
彼得听了一怔。
金和平清了清喉咙,“一定要小心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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