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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张乐川看到她的二哥拿着竹笛、鱼篓子和鱼竿,牵着一头很大的牛出门去了。她的大哥和三姐每人提了两个竹篮子,竹篮子里还放了一把镰刀,然后也出门去了。
知道他们三人是又出去干活了,张乐川忍不住很好奇。
家里只剩下了一个大人和三个分别是六岁、四岁和两岁的小娃。妇人没有时间来带孩子,她吩咐小五带着张乐川玩,又搬来一小筐的带壳花生让玲玲剥花生,然后她自己去到了堂屋西侧的屋子里,把窗户完全支开,就坐在窗边的织布机前织起了布来。“唧唧,唧唧……”的声音顿时响个不停,还又显得非常地有规律。
玲玲很听话地坐在椅子上剥花生,小五也跑过去帮忙,两个人此时很和睦,一点也不像刚刚打过架的样子。
突然遇到一个壳很硬、让他怎么捏都剥不开的花生壳,小五懊恼地拿到嘴巴边想用牙齿来咬。
玲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小五的手,模样严肃地告诫道:“不能用嘴巴咬,会有口水的!把花生仁都弄脏了!”
然后小五就懊恼地把手里的这颗花生丢开,又换了一颗花生来剥。
花生壳“哔啵哔啵”地响着,张乐川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剥。
小五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张乐川狡黠地笑,道:“毛毛,你是不是想吃啊?”说着就拿起一粒花生仁硬塞到了张乐川的嘴巴里,他自己也立马跟着吃了一粒。
玲玲一脸笑意地对着小五喊:“馋猫!小五你这个馋猫!明明是你自己想吃,还故意说毛毛!”
被拆穿了,小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现出了红晕。
张乐川用眼睛认真地观察着他们,同时嘴里嚼起了那甜甜的生花生仁,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这时,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五!你们别偷吃啊!这花生是要选来做种的!”
玲玲立马大声道:“娘!我会看好的!不会再让小五和毛毛偷吃了!”
张乐川皱起小眉头来,她很无辜好不好?她根本就没有偷吃!为什么要点她的名啊?
张乐川心想,这个叫玲玲的小娃很喜欢刻意表现自己的乖巧和能干,还不惜总是拿她来衬托。不过她转眼又赞赏地想到:玲玲才六岁,这么小的孩子就能主动帮大人烧灶火干活了,确实也是名副其实的乖巧和能干!
等花生嚼完了,张乐川觉得她既然已经变成了这个家里的毛毛,那么她应该也要说话才是。毕竟从穿越到现在,她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呢!
可是,该说什么好呢?这可是她穿越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以后是要拿来回忆的!所以,说的这句话绝不能轻率了!
毛毛思索着,可是还没等她想出个完美的方案来,就听到小五在问她:“毛毛,你在想什么呢?你今天怎么总是一副呆样啊?是又想玩藤球了吗?”
小五认真地打量着毛毛,他真的觉得毛毛今天很不一样了,平时的毛毛可没有这么听话和不爱动。
毛毛此时顾不上思索了,急急地张口道:“不爱……爱……玩!”
说完后,她震惊地眨一眨眼睛,顿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了,她不明白,自己说话怎么会这么吃力呢?结结巴巴的!难道她变成了结巴、口吃?这是这个身体天生就有的残疾吗?
小五对毛毛的口吃没有表现出意外来,因为毛毛的口吃毛病就是天生的,他们一家人都已经听习惯了,虽然他们都很心疼和怜悯这样的毛毛,但是他们都没有嫌弃她。
对于毛毛又发呆去了,小五很不满意,他拉着毛毛的手摇一摇,见毛毛回过神来看着他了,他一脸疑惑地问:“毛毛,你刚才在想什么呀?”
毛毛眼睛里蓄着眼泪,憋屈地道:“说……说……话话!”她心里此时非常地伤心,她觉得说话结巴就和当哑巴一样难受,而且她以前说话不是这样子的!
小五一脸同情地看着毛毛,伸手摸着毛毛的脑袋,安慰道:“毛毛,你别哭,你是不是发现你说话和我们不一样啊?”
毛毛含着眼泪点头,用求救一样的目光看着小五,刻意一字一顿地道:“为……什……么?”
小五笑着道:“那是因为你还小啊,等你长大了,就会和我们一样了!乖毛毛,不要怕,我们不会嫌弃你的!”
毛毛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专门哄人的话,瞪着眼睛气恼道:“骗人!”
“咦?”小五和玲玲都惊讶地看着毛毛,玲玲不敢相信地道:“毛毛刚才真的没有结巴了吗?她刚才把‘骗人’说得很顺溜!”
小五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毛毛,急切道:“毛毛,你再说!说‘骗人’!快说!”
毛毛闭紧嘴巴,不愿意说话了,她才不要被别人当猴子或傻子一样地耍着玩呢!她就算是结巴,她也是有骨气的!
小五在等着毛毛再说一遍“骗人”,但是毛毛就是不说。然后小五等不下去了,立马跑去了屋里,把毛毛刚才说话通顺了的事情告诉他娘去了。
玲玲也跟着跑去了,她带着兴奋,很肯定地道:“娘!是真的!我也听清了,真的很顺溜,一点也不结巴呢!”
小五又补充道:“可是毛毛不肯再说了,我让她说,她就是不肯说!娘!你去让毛毛说,说‘骗人’,她说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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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来乍到:说话结巴()
妇人姓岳,村里人都喊她岳娘。
岳娘刚才听玲玲一说,她还以为小女儿毛毛是说话通顺了呢!她很是惊喜。但现在被小五这么一补充,她知道毛毛并不是口吃的毛病好了,毛毛只是偶尔把一个词说顺溜了罢了。害自己空欢喜了一场!
她冷静了下来,并没有按小五说的那样去逼毛毛说话,而是叹了叹气,吩咐道:“毛毛自己想说话的时候自然就会说的!她还小呢!你们别逼着她,知道吗?玲玲去剥花生,小五去带毛毛玩会儿,去吧!”
小五有些失望,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出了堂屋,他见毛毛正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空,他着急地跑过去,哄道:“毛毛,你再说一次‘骗人’!说好了我就带你一起玩!”
毛毛刚才是在问老天爷:为什么要惩罚她?
被小五来打扰了,毛毛很不高兴,瞪了小五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走开了,决定继续观察这个被围墙围着的大院子。
前院她已经看过了,此时便好奇地朝后院走,知道小五在后面跟着她,但她懒得去理会。
后院里建有猪圈、牛栏和茅厕。牛已经被她二哥牵出去吃草去了,因此牛栏里空空的,只看到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倒也还干净。
猪圈里关着一头大黑猪和一头小黑猪,里面也并不显脏,毛毛站在这里也只闻到了小小的臊味。显然,这家的女主人很爱干净,而且还勤快。
猪见有人来了,立马开始嚎叫起来,显得十分聒噪。
毛毛连忙走开了,不看它们了。
接着又想去参观茅厕,此时隔得近了,只是站在外面她就已经闻到了专属于茅厕的臭气。茅厕的门只有大半个大人那么高,上面还有一大截是空着的,毛毛在心里猜测:可能是为了让人在如厕的时候不被臭气熏得晕过去,所以留着用来透气的!
毛毛伸手要去拉开茅厕的门,却被旁边的小五给制止住了。
小五嗓音稚嫩地道:“毛毛,你还小呢!娘不准你进茅厕去的,怕你掉茅坑里去!”说完,牵着毛毛的手,把她带到茅房外的西侧面,指着墙角,道:“毛毛,快去吧!”
毛毛仰着小脸看着小五,带着一脸的疑惑,不明白小五让她去墙角做什么?
小五也疑惑了,看着毛毛道:“毛毛,你怎么不去啊?你不是要上茅厕吗?”
毛毛听后,明白过来了意思,小脸登时气红了,转身就朝前院跑了,心想:我才懒得陪你在这茅厕旁边闻臭气呢!居然让她在外面上厕所!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毛毛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去茅厕里面上厕所,坚决不要在外头的院子里如厕!
小五立马追了上来,仍旧跟着毛毛,好像是怕她又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一样。
看完了院子,毛毛打算再去看看院子外面的世界。因为这家里养着牛,所以她猜想这里一定是乡下。
打定了主意,她就朝院子的大门跑去。院门分为两重,里头的是结实的木门,木门此时是敞开的;外面还有一重竹篱笆一样的门,可以透过它其中的空隙看到外面的地方。
小五立马又告诫道:“毛毛,外面有大狗,你还小,不能自己出去的!就连我,也是要娘带着,才能出去玩呢!”
知道不能出去,毛毛觉得遗憾,小脸继续贴着篱笆门朝外面看着。看到了外面的稻田,田里的稻子金黄金黄的,连成一大片,很广、很阔。还看到了茅草屋,屋顶上的茅草有些呈灰褐色,有些是灰中泛白。她还看到了扛着锄头在走路的人,还有远远的山,叶子变黄了的树,还有那成片的金黄色野菊花。
毛毛的鼻尖嗅到了稻子的味道,觉得心旷神怡,而且她还觉得金黄的稻子和野菊花看上去像一片阳光一样,金灿灿的。
小五也把脸凑过来,贴在篱笆门上,问:“毛毛,你在看什么啊?”
毛毛一字一顿地道:“稻……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结巴毛病,所以一点也不想多说话。
小五口气羡慕地道:“我也好想出去玩,大哥、二哥和三姐都可以骑牛,可以钓鱼。”
毛毛突然想起来,这个家里没有父亲,便转过头来问小五:“爹……呢?去去……哪哪……里了?”句子稍微一长,再加上她心里一时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