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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还是可以发现一些端倪。那些端倪,微乎其微,而且证据稀缺,因而,暂且搁下也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已到了午后,无音谷不宜久留,二人很快下山回到了碧云山庄。毕竟,虽是光明磊落,但是若是失踪太久,长公主难免会挂心,甚至产生不该有的怀疑。努力按下心中的困惑与好奇,二人离开后山,一路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刚一踏入垂花门,便看见了一脸郁闷的郡主天绮。
此时,天绮着一袭湖蓝色的良人锦撒花长裙,裙裾上一朵朵雪白的梨花点缀地恰到好处,玉白色的丝绦帛带,更显纤腰盈盈不堪一握。长发绾成垂髻,饰以几枚赤金的点翠珠花,外加一对点翠的耳铛,在风中叮当作响。面上,画了个桃花妆,脂粉用得多了些,倒显得有几分老气,确是败笔。
只是,虽是盛装,天绮却似乎一点也不开心,孟寒心刚欲上前相问,一眼却看见了一身官袍的公孙鞅。见了孟寒心,公孙鞅心中一喜,但是眼下被郡主缠着,确是无法抽身,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原来是公孙公子,稀客啊。”看到了公孙鞅,上官清快步上前,抬手轻轻揖了揖,“能在这碧云山庄与公子重逢,倒也是一番缘分。”说着话,上官清嘴角含笑,眉眼弯弯。
“上官公子多礼了。”见上官清与孟寒心并肩而立,公孙鞅愣了愣,随后也施施然行了一个礼。
“听说公孙公子最近颇得陛下的赏识,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少年得志,真是羡煞了清!”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上官公子隐于山间不问政事,却又与太子和长公主结交,这一番可进可退的才智,却也让鞅心折不已啊”
“哈哈,公孙公子言过了,清不过一闲散之客,结交长公主与太子也不过运气使然罢了”
二人言笑晏晏,相互寒暄,看似亲密无间,但空气中却充斥着些许火药的味道,平和下隐藏的,却是剑拔弩张。而虽是感觉到气氛怪怪的,由于不知晓内情,天绮听得一头雾水,抬眸对孟寒心眨了眨眼睛。
“心儿,我们还是去练练女红吧,昨日里描的绣花样子,倒是有几件颇为出挑,若是绣成帕子自然也是好的。”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好!”正愁无处抽身,孟寒心便也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那我们走吧,再迟一些,便该用膳了,膳后,还要来唱大戏的班子呢,正好乐和乐和!”天绮心中一松,一把便挽住了孟寒心的胳膊,正欲扬长而走,公孙鞅的面色却突然变了变,快步上前将二人拦了下来。
“不可,鞅此番,是来接孟姑娘回府的,并不打算久留,还请郡主通融通融。”一番语气,恳切至极。
“回府?难道,你竟认得孟姑娘?你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看我吗,怎的,难道”
“还请郡主恕罪,此番前来碧云山庄,除了来还郡主香囊,确是有接孟姑娘回府的私心,得罪之处,还请郡主多多海涵。”
“那我若是不允呢?”听着话,天绮的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搂着孟寒心的那只手臂僵了僵,触了电一般骤然缩了回去,一对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公孙鞅的眼睛看。
“那我若是允了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者,乃是碧云山庄的少庄主,天绮的兄长天痕。
“哥哥,你”一听见哥哥的声音,天绮立刻焉了,巴巴儿地凑了过去,拉着天痕的袖子摇了摇。
但见,天痕一袭淡绿色的蜀缎绣竹叶纹直缀,外罩雪色的阮烟罗褙子,一头墨发被阮烟罗缎带束于脑后,额前垂下了几缕碎发,愈发衬得面若银盘目若寒星,儒雅风流。
“公孙公子,”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天痕快步上前,对着公孙鞅微微抱了抱拳,“舍妹玩闹,还请公子多多海涵,至于这位孟姑娘,你要接走痕自然不会阻拦,但还要先去给母亲请安,若是母亲应允,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痕自会派暗卫相送,护得二位周全。”
“但是,我”自己的好友屡次三番地和自己“抢”心上人,而自己心中倾慕的二位公子却是对自己虚情假意,天绮自幼娇生惯养,哪里肯依,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们。这样想着,泪水夺眶而出,恰似决堤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九章 锋芒()
见妹妹伤心,做哥哥的又怎能不心疼?天痕自怀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绣帕,轻轻展开来,温柔地替她擦起了眼泪鼻涕,当着众人,天绮渐觉羞愧,便也不好意思再哭了。
“绮儿,公孙公子与孟姑娘本就是旧识,而且早就生了情愫,你就莫要再执着了。左右,你可是当今太子的亲表妹,碧云山庄的大小姐,大秦青年才俊众多,也不怕寻不到你的良人”
“但是”天绮嘴巴张了张,竟是无言以对。
是啊,自己身份高贵,又怎能揪着一个无心之人念念不忘?这个道理,她自是晓得的,故而才如此坚决地舍弃了上官清,另择良人。但是,自己对上官清只有倾慕与崇拜,而对于公孙鞅是真的动了心啊,两者又如何可以相提并论?
再看一眼公孙鞅,但见他站在孟寒心面前,玉一般的面庞上写满了欣喜,俊秀的眉眼溢满了柔情,天绮小脸白了白,呆呆地后退了几步,接着便飞一般地离开了。此情此景,她多待一刻都是无地自容,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天绮离开,天痕眉头微皱,不由尴尬地摇了摇头,随即,在唇角挤出一个尽量端雅大方的浅笑。
“如此,我们便去会一会长公主殿下,还请少庄主带路。”天绮离开,公孙鞅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天痕,微微抱拳。
“请随我来。”天痕尴尬地咧了咧嘴,便带着一行人,一路浩浩荡荡地向着绮樰苑而去了。
有天痕引路,绮樰苑很快便到了,但见门口赫然两株高大的雪松,遒劲粗壮的枝干上,层层叠叠的针叶将院门半掩,反倒透出了几分悠然的山野之趣。苑中,长公主随意倚靠在兀廊之侧,细细地品尝着一盏冰镇过的羹汤消夏解暑。
“痕儿,你来了?”
浅抿一口甜羹,长公主的脸上波澜不惊,一番语气略有几分淡淡的,漫不经心。对这个儿子,太过热情了终究不好,许多事,还需要他自己摸爬滚打,自是与那娇娇弱弱女儿家,别样的不同。
“痕儿有一棘手之事,还请母亲帮忙定夺。”站在苑门口,天痕顿了顿,终究还是轻轻地开了口,“一位姓公孙的公子来到碧云山庄,想要带走孟姑娘,痕儿窃以为此事不能擅作主张,故而前来请教母亲。”
“心儿?”长公主心中怔了怔,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青铜雕花凤纹杯盏,向着身边的老嬷嬷递了个眼色,老嬷嬷心领神会,便将一行人请了进来。
“你便是左庶长公孙鞅?”看着眼前清雅俊逸的翩翩少年,长公主微微颔首。
“是。”公孙鞅缓步上前,抱拳轻轻一揖,心中却波澜迭起。自己的“左庶长”之位,乃是方才才封授的,而长公主身在碧云山庄,远离秦宫,却能知道宫里之事,眼线怕是少不了的。如此想来,怕是打一收到那封飞鸽传书,她便已知晓了自己是谁。
“本宫心知你对心儿定是好的,而且也有几分本事,能够护得她周全。只是,孟姑娘的母亲本就是本宫的故人,又惨死在大火之中,如今看着她依旧好好的,本宫欣慰了几分,倒是有些舍不得。”
“长公主殿下的苦衷,鞅自是明了,既然殿下不愿放手,鞅也不会强求。”公孙鞅依旧恭敬地保持一个行礼的姿势,一番语气不卑也不亢。
“唉,不过是小儿女之情,本宫也不愿做那打鸳鸯的棒槌,只是心儿,你的意思又是什么呢?”长公主进而转向了孟寒心,轻轻正了正她发间歪掉的珠钗,笑得温柔又慈祥。
“这心儿自是舍不得长公主殿下,只是,在这碧云山庄叨扰了数日,心儿也有些想回家了”
“既是如此,那本宫便准了,只是,还希望公孙公子宽限几天,也好让心儿再陪一陪绮儿。绮儿这孩子心高气傲,心儿却是个端稳良善的,就让她们做做伴吧,也好治一治绮儿那跋扈的性子。”
天绮没有随他们一道前来,其中原因,长公主就算猜,也能猜得到几分,怕是自家郡主又开始耍小家子脾气了。绮儿对于公孙鞅的重视,别人不知,身为娘亲,长公主却是了解的。而这次,绮儿芳心错付,想必会恨上孟寒心,长公主也不是不知道。
此番,她只想磨磨女儿的锐气,让她莫要太过骄傲自负,也借机让她知道,身为王室成员,也并不是无所不能,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属于自己。如果太过自负,定是会闯下祸端,而绮儿身为郡主,许会给大秦带来些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如此,便也多谢长公主的一番好意了,鞅就此别过,择日还会再来拜访。”长公主的心思,公孙鞅心中隐隐有了数,虽然知道她是在刻意牺牲心儿,毕竟天绮善妒的心思方才便体现地格外明显,但自己一介臣子终究还是拦不下长公主殿下的决定,只得退一步作罢。
公孙鞅离开,而孟寒心却暂时留下了,长公主拾起果子心满意足地咬上了一口,对这个结果分外满意。只是,不知绮儿那边又怎样了,咽下口中的果肉,长公主在老嬷嬷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支起有些酸麻的双腿,决定亲自去看一看女儿。
毕竟,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绮儿的心中定是会很难受的吧而自己,一番的运筹帷幄,倒是把绮儿晾在了一旁许久,乃是大大的不妥,心里也大大地不安。
“痕儿,上官公子,你们各自用晚膳去吧。”长公主按了按太阳穴,一番话净是送客之意,二人便也携着丫鬟识趣地离开,转眼绮樰苑的兀廊便又清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