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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句话撞上了卿湄心头的旧伤疤。不过还好,卿湄依旧能笑。虽然惨淡,却还是能笑。
她抬头蔑视了这青年男子一眼,回地却很平淡,如同茫茫原野里一株随风而起随风而静的花草,毫无顾忌地释放恬淡的心绪。
“他若害了羽儿,我会亲自杀了他!”
青年男子低低一声:“哦,你会狠得下心?”
卿湄抬起手来,泪眼凝目地望着:“但我想,我也许下不了手。”
“那么?”
“我可以杀了他,再杀了自己,陪他一起死去,就不会心痛了。”
青年男子没料到卿湄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摄人的双瞳却充满了震惊。
他应该是相信了的。
“不过……”卿湄笑颜如花,“我已经有足够的理由饶恕他!”
青年男子好奇了:“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卿湄坚强地爬了起来,“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绣花鞋往男子的脚尖逼近了些,“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再也……威胁不到我了。”
我的侄女还好好地活着……而她……再也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她踏着夜风,从密集的野草里穿行而过。
悬崖处,风吹地青年男子的衣襟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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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接吻都是寻常之事()
风云惨淡,晨间还比较湛蓝的天空一时蒙上了铅色的乌云。随之,雨声落檐,嘀嗒嘀嗒地响个不停。负着背篓叫卖的小贩浑身湿透地穿梭在雨雾中,疾行而去,貌似很不心甘,在人多的地方还忍不住叫喊两句。以迫的在最后的关头能够做上一两笔生意。
天下第一酥。
顾客依旧爆满。
李诗语倚在二楼窗前,目光微凝,定在一处卖雨伞的小摊前。
那小瘫挤在宅子门口,很凄清,不过既然是卖伞的地方,当然也不会轻易错过这么一次卖伞的时机。而且那小贩模样周整,穿着一双破草鞋。面黄肌瘦,看地让人很不忍心。
当然,目睹了这一切的李诗语更不忍心。未几思量,李诗语就将上午才回来不久的方成叫到了跟前。
方成边扁袖子,边走过来:“老大,你叫我有什么事儿么?”
李诗语只把手倾了倾,没怎么说话。
方成快步走近,循着李诗语食指所定的方向望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傻了。
他声里掩藏不了一丝激动:“那……那不是……不是牛一么?”
“牛一是谁?”李诗语木讷不解。
“老大,牛一就是牛叔的儿子,小弟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啊!”方成兴高采烈地解释道,“这么大的雨,他怎么还在卖伞。我去把他叫过来。”
“等等。”李诗语再往外细细瞅了一眼,只瞧见那牛一面上和善,两手揣着袖子,冷地瑟瑟发抖,“今日遇到雨天儿,他必然会固执地留在外面,不会随你进店。”思量了一会儿,出谋划策地笑道,“不如你从柜台拿点儿银钱将他摊上的雨伞买下来。”
“老大,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一些……”方成不理解。
“放心,不会伤害他的自尊心。那些雨伞我确实有用。”李诗语摊手笑道,“你以为老大是一个喜欢同情弱小的人么?”扁了扁嘴,“我可没有那样的好心肠。”
“哦,那小弟去了。”方成回头望了望,征求了同意就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赶。毕竟牛一是和方成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看着他在雨中凄清地卖伞讨生活,心里也实在有些不忍心啊。
走到天下第一酥门口,方成握着伞快步跑到街对面的小摊上。从老远的地方望过去,可以大致地瞧见,自己这个小弟是同他寒暄了几句。也许是聊了聊残酷的现实或者喜人乐道的家常。然后就见那牛一急忙地收掉撑开的雨伞,然后别扭地推着推车往店门行来。
李诗语看到这儿就轻笑了下。
“在看什么?”身后温和的声音响起,莫璃大将军已经靠在了她的背后,“明明下着雨,这小贩却还如此坚持着,真是好毅力。”目光澄澈地扫了李诗语一眼,“你让方成下去帮忙,难道是因为同情?”
“不,我才没有那个菩萨心肠呢。”李诗语摆摆手,指着那牛一笑眯眯地说,“说是同情,却也算不上。其实那个小贩也是我们云溪村里的人。他的爹娘也算是给我们做事的劳工。”
“是这样?”莫璃大将军吃惊,“那你不是也要想办法厚待他?”
“他又不回去帮忙种地,我能厚待他什么?”李诗语嚷嚷道,“我只是觉得同一个村里边儿的人都应该互帮互助。何况,我也正好是看上了他小摊上的雨伞,否则也不会就这么答应了。”
“你买那么多的伞,是想做什么?”莫璃大将军禁不住好奇,“别告诉我是因为好玩儿。”
李诗语朝他扁扁嘴:“我可没你那么幼稚。”
“不是好玩儿,那是为何?”莫璃大将军一笑而过,说着就将人拉到vip座里的坐好。
李诗语嘴角牵出一丝笑:“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二楼的莫璃大将军听了后抱着双臂,静待佳音。
“牛一,正好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老大。”方成望着他,喜乐盈盈地拉着牛一进店,“你也好奇吧。我什么时候有了老大。呵呵,不瞒你说,我的老大就是我方翎姐姐。”凑到耳旁,笑眯眯地牵起嘴角,“不过吧,今时不同往日,我方翎姐姐也再不是曾经云溪村里的一个小丫头了。”
牛一听后睁大了瞳孔:“你姐姐……她……怎么了?”
方成往胸膛处一拍,指着身后的天下第一酥:“想知道,进去不就得了。”
牛一的神色很奇怪,是那种你一看,就知道心里藏着事儿的人。而且他精神头很好,就是没有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从第一眼,你就会觉得此人很没出息。
在李诗语的眼里,这就叫萎靡不振。不过毕竟是一个村里头出来的,又算是自己小弟的发小。说来也容不得去恶言相向。只是微微一笑,打量了牛一两眼,继而伸出手去打个像模像样的招呼:“你好,牛一!”
牛一的脖子缩在臃肿的衣服里,他的脑袋垂着,好像还很不好意思。但貌似听见什么奇特的声音,逼地他忽地仰起脑袋。脑袋抬起来的那一秒,他的瞳孔里交换了很多情绪。原本的羞涩欣喜突然幻化成畏惧胆怯。神色慌里慌张。因他扁着裤腿,所以一眼就盯到他的双腿在发抖。
抖得异常厉害。
方成揽着他脖子的手,也感到他身体清微的震颤,于是不解其惑地问了句:“牛一,你身体在发抖呢,到底……怎么了?”
牛一只是摇头。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但他之后唇角也开始哆嗦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毫无预兆地挣脱掉揽着他的方成,一溜烟跑进了绵绵的细雨中。
细雨中,那牛一还因为过度畏惧,摔在了路道上。中途撑着雨伞的百姓还会忍不住瞧了他一眼。接着磅礴大雨,身影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怎么了?”李诗语怔怔地看着那人踉跄的背影,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望了一眼方成,继续纳闷地问了句,“他在害怕什么?”
方成也不清楚,只是摇摇头揣测道:“不知道,兴许是老大刚刚那个……”他伸出手还自演了一下。
“不会吧,再怎么说,握个手也应该是他占了便宜罢!”李诗语懊恼地拍了下额头,“我这不是礼貌的问候么。就算不懂,也不应该被吓成那样啊!”
听见脚步声,李诗语转过去,又故计重施,握地比较理直气壮:“你好,大将军!”
握上了那双熟悉的手,李诗语这才认真地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莫璃大将军。可是这莫璃大将军除了不屑地抬了抬眉,嘴唇弯出一个阴沉的笑,似乎也没出现刚刚牛一所谓的恐惧感啊。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李诗语抓着莫璃大将军的手在那里来回交握,来回研究。
“摸够了?”头顶的声音冷冷。
“没有!”李诗语尴尬地小笑,“再握握。”越握越觉得这大将军的手很滑很软啊。而且皮肤很白,手指也相当的纤细,“你的手真不错。”在自己快要掉口水的时候,她一抚,将自己的形象果断拉回来,“嗯哼,大将军,你是不是很兴奋啊?”
“兴奋什么?”
“兴奋被我摸了呀!”
莫璃大将军不发一言,残忍地挣回了手。
李诗语的心情很静,她貌似觉得这个结局很好。如果按照她平日的作风,肯定会规规矩矩地向大将军咨询一句:“我长得很丑么?”
莫璃大将军再比较中意地戏弄一句:“不,你不丑。只是无法见人而已。”
……
路总管趁着午休赶往了酉阳街,来确认心中的那个谜。
此刻,身在天下第一酥的门口。遥望了一眼比毗邻的其他小店高出半个头的天下第一酥,路总管心里生出几丝崇拜。
关键是他是抱着必会见到自己主子的希望来的,是以没有半分忧愁。
刚进店,方成就笑眯眯地迎上来:“客官,快,快,里面请,里面请。”看这店小二显地热情有礼,一时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腰间荷包里的银子。
“客官,你是头一次来我们酒楼吧?”方成开始没话搭话,“看你这身行头,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大官。”
路总管挑起眉笑地一脸真诚:“不,我也是一个替别人干事儿的手下而已。”
方成吃瘪。
“不是大人,那你也一定是个大将军咯?”方成又开始找话题。
“不,我只是一个下属而已。”路总管回答地有些没底气,“如果……再来一次,恐怕我连个下属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