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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跨栏跑一样跃过栏杆,没有丝毫的犹豫,背起他沉重的身躯,他的额头热得仿佛就要焚灭成灰,我拉来一床厚厚的被子,把他紧紧地包裹着,打来清水,湿了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
有人拍门!我弹跳起来,刷地打开门,看到杨医生那张喘息的脸。
“小姐……”
“快……快救他……”我的声音如此颤抖,是因为寒冷吗?
我盯着牧野流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底有一根很细很细的神经,在疼痛。
“他有长期的胃病,加上受寒发高烧才会这样。”他从大包里取了药剂和针管,为牧野流冰注射,“他大概有不爱吃饭的毛病,他的胃病似乎很严重。等他烧退了,最好带他去医院拍片,接受治疗。”
我点头说:“杨伯伯,你能不能留在这里照看他一下?我实在不太懂得照顾病人。”
他含笑点头:“交给我吧,我保证他明天早上醒来一定活蹦乱跳。”
心微微地松了,咧开嘴唇,傻傻地笑了一下。
那一夜,我和杨伯伯都没有睡。我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他说过的话,他看着小茜微笑的脸,我甚至期望小茜能回到他身边,只要他能停止这样的悲伤。
我回家里取了一些米,在他的厨房里熬了一锅瘦肉粥,用勺子不停地拌,直到粥和水糊成一锅,才熄了火,而天已经大亮起来。
杨伯伯走过来说:“小姐,他的烧退了,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我想我也得走了。”
“谢谢你,杨伯伯。”我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拐角,才轻轻地把门关上。
一转身,牧野流冰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麻烦你了。”他微微向我鞠躬。
“身体还有不舒服吗?”我指了指他的额头。
他摇头。
“你坐在这里。”我轻推着他坐在餐桌前,然后去厨房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
“尝尝,煮了两个小时了。”我示意他开动。
“两小时?”他皱眉看着那碗绵烂得像浆糊的粥。
“很好吃的,别人煮过给我吃……”倏地打住,我的脑海飞快地闪过尹非扬那张脸,看到牧野流冰疑惑地望着我,我才轻轻地补了一句,“特别适合一天没吃东西的人吃。”
“那……你也吃吧。”他指了指那锅粥。
我盛来一碗,坐在他对面,慢慢地喝,发现粥里始终少了一些味道,究竟是什么呢?
“谢谢你……粥很香,让我……想起了母亲。”他诚恳地说。
母亲?一阵呛咳。
应该怎么说呢,有一种相知相惜的感情因为这个夜晚在我们的心里悄悄滋长。
考期末试的那天,阳光明媚。
下午最后一科国文考试结束后,小茜高兴地拉着牧野流冰又笑又跳的。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忘形,没有刻意与牧野流冰保持距离,虽然我和牧野流冰都知道,她是为了那个去日本的梦而高兴,但谁又忍心提醒她呢?又有谁忍心提醒牧野流冰呢?他的脸因为她的亲近而浮现的微笑,如此珍贵而稀罕。
我静静地退开,脸上带微微的笑意。
走到桂花树下驻足,深深地呼吸,冷冷的风灌进了温暖的身体。微咳,是谁说过的?爱情是一种温暖的物质,适合在冬天发生。而我,太渴望一个怀抱,可以摒却整个冬天。
、第十七章
脚步声传来。回头。牧野流冰望着我淡淡地笑。
“你实在很应该经常笑,很美。”我道。
“只有稀罕的东西才珍贵。”他仰头轻叹。
我轻轻一笑:“最初时,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笑呢。”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是小茜带给我笑容。”他直言不讳。
他的心永远都只属于小茜,我早知道了。
“嗯,她呢?”四下张望。
“她急着回家给澈打电话去了。”笑容退去,苦涩归来。
我暗骂自己。
“寒假有什么打算吗?”低头问他。
“暂时还没有,也许会回一趟日本,处理一些事情。”
“帮里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惊讶,“小茜告诉你的?”
“嗯。”
我踢踢脚下的草地,接着问道:“你打算就这么下去?”
“不会,我会成立自己的公司,把他们带回正道。”他挑眉道。
“真好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方向,而我……”叹气。
“你没有?”他问。
“也不是没有……”
“那是什么?”
“环游世界。”我犹豫了一下说。他却没有笑,只是望着我,露出温柔的表情。
“天蓝,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是吗?‘特别’的意思通常是指‘另类的’‘奇异的’,例如一只鸡蛋孵出一头恐龙,你不会是想说我是恐龙吧?”我夸张地用手在脑袋旁边围了一个圈。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禁不住笑了起来,低沉的,却是真心的。能换他一笑,也不枉我把考试考得一塌胡涂后还要制造黑色幽默。
“不如你在这里过春节吧!感受一下中国的春节。”我忽然提议。
他怔了一下,想一想,然后点头说好。
风扬起我们的发和衣服,我和他相视一笑。
“天蓝!”我和牧野流冰同时回过头去。
是父亲,还有一个人……尹非扬。
牧野流冰向我点点头,向他们微鞠躬,转身要离开。
“就是你这个小子?!”他忽然指着牧野流冰说道。我的眼睛闪过一丝忍耐。
牧野流冰站定,诧异地看看我父亲,然后用眼神询问我。我轻轻地对他摇摇头。直到他走了好远,我才收回目光,懒懒地看着父亲。
“他爱你?”父亲问。
“不爱。”我答,面无表情。
“那你爱他?”
我抬起眼睛看他:“若您指的爱,是您对我妈妈的爱,或者对女儿的爱,那我谁也不爱。”我看到尹非扬的眼睛里闪过一些锐利的光茫。
“你!”父亲扬起手掌。我没有退,站得愈直,只是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临,听见尹非扬的声音在说:“总裁,虽然她是您的女儿,不过她未来将会是我的妻子,请让我和她谈谈吧。”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竟握着父亲的手腕,看向我的眼睛却无比温柔。那一夜,他为我拭泪时一样的温柔,我慌忙别开脸去。
父亲放下手来,神色有些悲伤,点点头,转身离开。余晖照着他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我看见他花白的双鬓在寒风里微微颤抖,忽然鼻子一酸,表情却僵硬得不肯流露一点点。
为什么我们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呢?究竟是什么在时间流逝、空间易换的同时,夺去了我们血脉相连的感情。
他把车开得飞快,一排排的路灯辉映在流线型的保时捷上,一时霓虹缤纷灯火辉煌,迷乱了我的眼睛。风像被车割开般,擦过车窗再被远远抛在车后。拧头看他,薄唇紧紧地抿着,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下车吧。”他的声音在车内低低地响起。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不是他家楼下吗?我疑惑地望着他。
“放心,要吃你的话恐怕我得用钳子把你的刺一根根拔掉才行。”他的表情认真得好像已经在数着我的刺了。
偷瞟了他一眼,立刻挺直背梁,一脸无所畏惧地大步向新安大厦走去。
落坐在他那张大大的浅黄色沙发上,半个身子软了进去。他关上门,刚想坐在我身边,我像被针刺般弹跳起,被他迅速地按住。不行,再不逃我怕我会再也伪装不下去。可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一急,俯头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第十八章
他轻哼了一声,却不放手。我盯着那排整齐的发红的牙齿印,鼻子一阵酸涩,不要,不能哭,我别开脸去,不再挣扎。
“你在怕什么?你在计较什么?”他一掌击在玻璃台上,骇得我一震,幸好这玻璃看起来能防子弹,不然就可惜了这么一张漂亮的台子了。啊,我在想什么啊。抬眼,看到他的脸色黑得像塘泥般。
悄悄地,挪开一点点,再挪开一点点。
“你这么讨厌我?好吧,你走吧,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他咆哮着。
他在说什么?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永远……我忽然慌了,我看着他拉着我的手,往门外拖去,我想说些什么,偏偏嘴唇翕了又合,合了又翕却吐不出一个字。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像木偶般摆好在门外,当着我的面把门甩上,心底的百般委屈一股脑地冲上鼻子,淹了眼睛,我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
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之际,他打开门,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抱起我,我的鼻子愈酸,眼泪像山洪暴发般一发不可收拾,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像被人遗弃的孩子般,窝在他的颈项间哭得惊天动地。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低声道:“小东西,有没有人说过你哭起来像三级地震?”
不理会他的揶揄,一边哭,一边偷偷地把鼻涕往他的高级西服上抹。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幼稚的举动,把我放在他的床上,转身走出房间。我使劲地吸了吸鼻子,使坏地把脏兮兮的球鞋放在他的被褥上蹭,他拿着毛巾走进来时,刚好人赃俱获。我扁了扁嘴,还耀武扬威地加大力度蹭出两个大黑脚印。
“天蓝,你实在是不可爱。”他皱眉看着我。
我的眼睛又一溜圈的红,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眼泪包,好像被触及了开关,一碰就掉下泪来。
“说吧,你想怎样。”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我留意到他把西服脱了,只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套着浅黄色棉背心和黑色西裤,简简单单的衣服被他穿着,就有着不同凡响的味道。
“不如……你做我哥哥吧!”我爬起来,跪坐在他身边。
他的眉拧成一团,毫不迟疑地说:“休想。”
“为什么吗?我做你妹妹不好吗?”摇他的手。
“不好。”他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为什么?我陷入沉思,没留意到他轻轻地把我带进了他的怀抱,只是他怀里的温暖,让我不自觉地偎得更紧。
“你呀……”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轻轻地道,“你只是不甘心接受总裁安排的婚姻罢了,不是吗?”
“是。”既然他识破了,我便承认吧。
“可是……”他用手指把我的脸转向他,他的额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