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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记忆里那一点,几乎就可以想起了。
“想起我了?”他的笑容转暖。
那个夜晚……有个小男孩遍体鳞伤地躺在阴暗的巷子里……我趴在车窗上对父亲说:爸爸,那里好像有人哦……父亲把他带回家后才发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长期的折磨使十五岁的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个子。
“我记得那时你坚持要住进孤儿院。”
“是的。”
“这么多年,还好吗?”是真的关心。
他扭头看海面:“没什么好不好的。”
心里一窒。
“风大了,我送你回家吧。”寒崎淡淡地对我说。
我下了车,看着载着他的“的士”离去,身后的铁门徐徐打开,父亲从前院走了出来。
“小蓝,是寒崎送你回来的?”
我微笑,点头。
“爸,寒崎是当年我们在巷子里救的那个孩子。”
父亲皱眉想了想,然后大悟:“难怪在莫氏最危险的时候他会出手救助,若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父亲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爸,莫氏对你有多重要?”忽然很想知道。
“如同生命……”父亲喃喃道。
轻得经风即散的声音,却如雷般在我耳边响起。
自那以后,寒崎便成了我家的常客,俨然一家人般,倒是热热闹闹的。
他常来接我下课,或者一起回家吃饭,或者寻一处清静地方吃饭。我依赖这种感情,如同兄妹手足。只是有时看见他眼眸里一闪即逝的专注,我便刻意地忽略了。
我一味自私地希望他如哥哥般存在,只因除此以外,我什么都给不起。
不觉深冬,我站在校门前顿足取暖,直到看见他的车子出现。
“久等了?”
我刚跳进车子,他便伸手触我的脸,暖暖的。
“冻坏了吧。”说着就把车内的温度调高。
“没事,就是很想睡懒觉。”我看着手里的课本。
“快考试了,可别当掉。”他好笑地看看我。
“咳……”真直接。
“今天还回家吃饭吗?”他问我。
我歪头想了想:“嗯……我想去吃全菇宴。”
“什么时候好这一味了?”
“上课的时候同桌一直在说,听得我都心猿意马了。”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
他转了一下方向盘,说:“心猿意马……”他轻笑了一声。
我不觉一怔,真的。那一刻……真的好像云熙。
与他目光相触,忙敛目低眉,假装翻了翻手里的书,忽觉尴尬,一顿饭便因此而变得冷清,顿生逃逸之念。
“吃饱了?”他坐在我对面看着一桌几乎未动的丰盛皱眉道。
我不安地挪动了一下。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说:“天蓝,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他也放下了筷子。
我背脊一直。
“哥哥。”我才道出,就感觉到对面的人一阵僵硬。
“那对着哥哥需要这么防备吗?”他挟了一筷蘑菇放在我的碗里。
顿时,我的呼吸流转。
“嗯,我要吃得饱饱的。”
举起筷子便大吃起来,眼角的余光尚还看见他放在桌面的左手已现出青白的指节。
、第四十二章
对不起……
饭后,他把我送到家门口,临下车前,我微笑地看着他。
“寒崎,我还有两周就要考试了……”
不等我说完,他便接了过去。
“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去爬阳明山。”
“嗯……好的。”
挥手看着他离去,才转身回家。
我相信,在冥冥之间,一切早已注定。每一步,每一个转折,前因和后果。
考试结束后,我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起了个早,刚梳洗完毕后就听到车子驶进前院的声音,隔着窗子看到寒崎向我打了个手势,我挎了个腰包便跑下楼。
看到父亲亲自去开门,把他迎了进来
“寒崎。”我一脸放假后的好心情。
他笑着走到我面前,轻轻捏我的鼻子说:“这么高兴!”
我嘻嘻一笑。
“她只要有玩的,就高兴。”父亲看了看天色,又叮嘱道,“这个时候登山要小心路滑,山上很冷,可能会有大雾,带上雨披和厚衣服。”
“我都准备好了,伯父放心吧。”寒崎指了指外面的车子。
“到了给家里来个电话。”父亲望着往外跑去的我喊了一句。
我们选择了七星山步道登山的方式,从小油坑开始,路程几乎全为石阶步道,沿路有不断冒出的热气和硫磺味,如同踩在火山上的味道。渐上,烟雾缭绕,石阶上已覆了一层湿气。大约爬了一小时后才到达七星主峰,有微微的雨雾,视野却豁然开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大屯山、台湾海峡、观音山及林口台地。
寒崎牵着我,防止滑倒。从主峰走至东峰只需要十五分钟,只是山风特别强劲,寒崎给我披上雨披,雨雾凝成水滴从他的发间滴落。
“冷吗?”他问。
我摇头,只是笑。
“笑什么?”
我指了指他:“落水小狗。”
看他仰头大笑,烟雾在他身后弥漫,浓得怎么也化不开。
石阶步道直上,在到七星公园前我们转叉路去了梦幻湖,站在观景平台上看着烟波浩瀚的湖面,仿佛站在了天宫仙庭,飘飘欲飞。沿路返回,到达七星公园,已是中午时分。
坐在饭店里,才顿觉双腿乏力。
他把手机递给我,说道:“快打个电话回家,免得伯父担心。”然后做了个离开一下的手势。
我笑。
通完话后,我把手机搁在桌面上,端起柠檬水小啜了一口,刚要转头看临窗的风景,手机响了起来。
凑过去看了一眼,显示的人名是:衣柔。
犹被电击,电光火石间……想起那个腼腆的小女孩。
是她?!
铃声断了,我慌忙把手机放在他的位置前的桌面上。
他从拐角处走出来,带着一脸笑意,我却浑身一颤,如落冰窖。
他越行越近,手机再次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便挂断了,目光轻轻地落在我身上,我却如被针蜇。
勉强撑起笑意问道:“刚才就响一回了,不会是女朋友吧?”
他望着手里的电话,淡淡道:“是公司的事,我去回个电话,你先点菜。”
望着他走出大堂,我才记得要呼吸,心跳如鼓擂,脸色一片死灰。
寒崎,寒崎……难道窃取资料的人不是云熙,而是你?
接下来的行程我几乎都在借着看风景以掩饰心里的慌乱,手在他紧握的掌心里越来越冰冷。在看到家门的那一刻,我已有如隔世之久的感觉。
“玩得不开心吗?”他专注地望着我。
我摇头:“山上雾太大,走得太谨慎,有些累了。”
指节在袖子里捏得几欲断去。
“那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好好休息。”
我几乎不看他,道了句再见便快步离开了。
重重地合上大门,颓然坐在地上,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是失望,悲愤?还是欣喜,内疚?万般滋味在心头盘绕。
我爬了起来,往楼上跑去,推开书房的门。
“爸!”
“怎么了?”父亲合上桌面的文件。
“我……我想利用寒假这段时间熟悉一下公司的运作。”我望着他。
父亲一阵愕然,旋即露出欣慰的表情。
“小蓝,听到你这句话我真的很高兴。”
我苦笑。
“那你想去哪个部门。”父亲问道。
“财务部。”毫不犹豫地答道。
他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你明天就跟我回公司吧。”
“好的。”
我退了出去,回到房间,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把脸置于喷头下,温热的水让我一直在颤抖的手指如被蚁噬。
寒崎,衣柔是不是你放在莫氏的棋子?你的目的是什么?若你只是为了得到莫氏的管理权,为何迟迟没有动作,而那个出面买下莫氏四成股权的人又去了哪里?我的心乱如麻。
只是……云熙……若这一切只是寒崎和云赤阳的阴谋……莫非,当日云熙要我原谅的只是他隐瞒了他是云赤阳的儿子的事,而非他窃取了莫氏资料的事?
呵呵……我宁愿相信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说的话,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把戒指套在我手上的男子?云熙……不怪你对我绝望,就连我自己,都觉不齿。
如此,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周一,我开始在莫氏企业财务部上班。
财务部的人对我都是恭敬而热络的,除了衣柔,总是柔柔地微笑着,脸上永远洋溢着快乐的表情,对我友善却不刻意地热情,我几乎怀疑那天电话上显示的人只是恰巧与她同名同姓罢了。
但她的工作是管理账目和报送运营收支,莫氏旧的一套不合手续的付款方式,她一定知道。
跟踪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跟踪衣柔却不同。
她总是按时下班,坐同一班公车,在附近的超市买些水果、蔬菜和零食,然后提着一大袋东西回公寓,我几乎能默数出几下便能听到她开门、关门的声音。晚上也从不出门,我总是站在楼下傻傻地吹了一夜风,直到她熄灯许久后,我才离开。
日日如是,我几乎要放弃了。
直到有一天,她没有如往常般坐公车,而坐了“的士”,我尾随着她一直到了基隆港附近。不知是她警觉低还是跟踪原本就没有我想象的困难,她从来没有回头望。
越过一大片草坪,她拐进一大片别墅里,站在其中一幢浅黄色别墅前面,我不觉得怔住了。这里……是寒崎曾经指给我看的别墅,是他舅舅住的地方。衣柔为何到这里来?
我远远地绕到别墅旁边的灌木丛间,密而大的灌木掩去了我半跪的身体。
听到有电铃声传来,却没人应答。
左边的路有另一幢别墅挡着,却听到远远传来汽车的声音,我的心跳如飞,弓着身向围墙后跑去。
凭着灌木的遮掩,我微微探出头,看到车子在别墅前停定,衣柔跑到车子旁。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降下的车窗传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寒崎,是寒崎!他住在这里……那他舅舅……我打了个寒战。
“崎,我总找不到你,所以……”
“我说过我要见你时自会找你,我不去找你自是不想见你。”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难道我对你的价值只是莫氏的那点资料……”
我的牙齿紧紧地咬着手指,才不至于呜咽出声。
云熙……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我记得说过,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提此事,会有什么后果。”这可是那个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