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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又下着雨,很多景物都看不清楚,言伤甚至不知道自己具体走到了哪里。直到她冷静一瞥,目光扫到了路旁盛开着的一丛白色小花。
这丛花她曾摘过一束,被摘掉花的短小花梗都还留在花丛里。
言伤记得,这束花的前方,是一片小树林……
心里有了主意,言伤轻轻咳了两声。咳声被哗哗雨声盖过,但要传到男子耳朵里却并不难。
一……
二……
三!
一把将撑在头上的雨伞掀开向后丢去,不管不顾冰凉的雨水淋在身上,言伤迈腿向树林的方向逃去。
不知道到底跑了多远,也不知道眼前会不会有东西让她跌倒,甚至不知道雨伞有没有暂时挡住男子的视线。言伤憋着一口气冲进树林,然后躲到了一颗大树下。树下面生长着及腰高的野草,言伤抱着膝盖坐下来,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大口喘息起来。
“哗啦哗啦……”
几乎是竖起耳朵在听着周围传来的动静,但传来的除了雨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言伤微微的吐了口气,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树上。
这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睛,男子即使不被自己丢过去的雨伞甩得满脸雨水,也该被吓一跳。夜那么黑,即使是一瞬间,也足够她跑进树林藏起来了。
……只祈祷跟踪她的不会是对这里地形熟悉的人。
雨似乎没有尽头般下得更大了。
言伤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棉衣都湿透了,重得她快无法呼吸。但是如果脱掉的话,雨水就会直接淋在里面的衣裙上,粘腻腻的贴在身上更加不方便。
“芙蓉……”
耳边突然传来少年被风雨吹得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言伤猛然睁大了眼。她张了张嘴几欲出声,又快速闭上。
不能叫……
万一那个男子就在附近,那么她便完了……
言伤默默闭了闭眼又睁开,然后侧耳聚精会神的去听少年的声音。
偏偏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咔嚓一声。
就像是……树枝被人猛力踩断的声音。
言伤轻轻地动了动手腕,手指触到了一旁的一块石头。心里盘算着如果下一秒眼前出现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她就用这块石头拍过去。
秦久似乎是能感知她就在树林里般,喊声越来越近。一边是随时有可能发现她的跟踪者,一边是如同落水人稻草般重要的少年。言伤轻轻垂下眼睫,将手边石头紧紧抓进手里。
“芙蓉!你在这里吗?”
秦久的叫声已经能清楚听见,言伤动作微小的偏了偏头,能听出少年是在他的左边,大约五六十米的地方。
“咔嚓。”
身后又是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
言伤再次在心里数到三,随后站起来将手里石头猛然向响声的方向砸了过去。
“秦久!我在这里!”
一边大声地挥手叫喊着,一边向秦久的方向拼命跑去。
“芙蓉!”
秦久只看见黑夜里浑身湿透的少女向他冲了过来,不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臃肿的棉衣隔去了彼此体温,加上此时的狂风暴雨,秦久难得的没有脸红。他只是拥紧了怀中少女,随后咬牙恶狠狠道:“笨蛋!自己乱跑什么!”
“……”怀中少女却沉默着,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的同时,能听到微微的啜泣声。
“……你哭了?”秦久心猛然一跳,他将她拉出自己怀抱,凑近去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红肿着,脸上流淌的液体已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棉衣脏兮兮黑乎乎的,裙角上也全被雨水浸湿。
少女的表情过于悲伤。看着她的满脸泪水,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秦久联想到可怕的东西,一咬牙就看向周围:“妈的!给老子滚出来!谁他妈动老子的人?!”
他红着眼,咬着牙,周身散发出一股杀气,几乎是在嘶吼着。
下一秒,秦久听到少女的哭声流泻而出,最后演变成嚎啕大哭。
他手忙脚乱将她塞进自己怀里,却听到少女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低下头去,传进耳朵的话也依旧断断续续:“秦久……带我回家……抱我……抱我回家不要松手……”
“……”死死的咬住牙,秦久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好。”
一把抱起少女,将她压进自己的怀里。
衣着破烂的少年冷冷扫视了一眼被雨雾笼罩着的小树林,仿佛要将藏在树林里的人抓出来凌迟。然后他看向怀里的少女,目光已是柔和的。
“芙蓉,哥哥抱你回家。”
、第11章 拯救十九岁杯具地痞(三)
言伤被秦久抱在怀里。她回头去看刚才石头砸向的方向,那里是意料之中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了,芙蓉?”
“没什么……”听到秦久努力压抑着什么的嗓音,言伤默默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将头扭回来不再往那边看。
脚下的小路已经成了哗啦哗啦流淌着的泥浆。秦久脱下自己的衣服罩上言伤的头顶,他本就只穿了一件,一脱下衣服便是赤。裸着上身,雨水打在他精壮的胸膛上,肩背上,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落。
“秦久,你冷么?”
“不冷。”
习惯于用“老子”自称的少年少见的寡言少语,言伤将冰凉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剧烈一颤。
“秦久,我没事。”
“……嗯。”
“是真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杀了方才那个人。”
“……秦久,还好你没动手。不然我怎么办。”
“对啊,我方才就是这么想的。”秦久抱着言伤的手指不觉紧了紧,他垂下眼睫看向怀中双眼还红肿着的少女,“我方才在想,我要是真的杀了人坐了牢,你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子。”
言伤轻轻笑了几声,引得秦久被她脸部紧贴着的胸膛一阵痒。她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秦久。”
“嗯?”
“秦久。”
“嗯……”
“秦久。”
“……好好说话。”
言伤又笑了几声,她能听到他的胸腔内,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只是觉得,你不自称老子的时候,才真正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
两个人回到家时已经是接近丑时。
头发和身体被雨水淋得*的,再加上身上的棉衣吸了水沉重无比,言伤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是以当秦久把她放在椅子上,言伤一把扒掉厚重的棉衣丢到一旁,喘了一口气。
“好重……”
喘完却又想到什么,困难的弯身捡起棉衣来,放在一边椅子上。
“*的,捡起来做什么?”
“这是给你做的新棉衣,看你出去时穿的少,所以带着棉衣来找你。”言伤看他笨拙的翻找出给她的换洗衣服,自己却光着上半身,健壮的肌肉闪着微微的光泽,微微的弯起了唇角。
“不过看起来你身体好得很,这样露着都不觉得冷么?”
“……”秦久猛地一顿,“阿嚏!”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脸上露出极不自在的神色,“笨蛋,不许看老子!”
“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不看你该看什么?”
秦久咳嗽两声,随手捞出一件旧衫披上:“老子出去给你烧些开水,你就呆在这里。”见言伤闷不吭声的跟在他身后,他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又扯过被子披在她的身上。见她望着他瑟瑟发抖,声音不由得就放柔了几分:“外面冷,我很快就回来的。”
仿佛在哄小时候追着他要肉包子的那个她。
言伤垂下头,微微点了点头,眼睛掩在头发下若隐若现。
“……”
秦久拉开门向外走了两步,眼前却忽然显现出方才树林里她哭泣的样子。脚步猛地一顿,忽然又转过身去,将门快速关上。
“秦芙蓉。”秦久咬着牙抓住言伤的肩膀,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神色全数收敛,他严肃的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有没有被怎么样?有没有就一句话。”说到这里声音莫名的就低了几分,他将脸转到一边,声音低低的,“你说一句没有,我就相信。
”
“……”言伤低低咳嗽几声,只觉得身体有些晕眩。她抬眸浅浅看他一眼,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我……是……”
“是什么?”少女清亮的嗓音里带着隐隐期待。
“……我是你的兄长。”
这句话一出,秦久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他看不到少女低垂着的头,只看到少女纤细洁白的手指紧紧地扣住椅子边沿,指节泛着青色。心里仿佛空了一块,张了张嘴想否认掉自己刚才的话,却在下一秒对上少女抬起来的眸子。
清澈,没有杂质的眸光里闪着浓浓的失望。
她在失望……
秦久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他最近经常会有这样的心情,一想到她会嫁人,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但他又不太明白这样的感情是怎的一回事,他养大了她,他是她的妹妹,也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明明不该有其他的情绪……
“那个人没有对我怎么样。”
言伤站了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摆。秦久本能的伸手来扶她,却被她巧妙地躲开了。她一路踉跄着爬上床,脚上还黑乎乎的。但他动了动嘴巴,终究是没有阻止她。
“我不想洗澡,病了就病了吧。”少女的嗓音哑哑的,仿佛是普通妹妹在和兄长赌气般。秦久却生生从里面听出了凄凉。
“……不想洗的话,”会生病的。他硬生生把这句话憋回去,然后捞起被子给她盖上,“不想洗就不洗吧,早些睡也好。”
掩在被子下的少女闻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但露在被子之外的眼角却滑下一滴泪来。秦久看得心里又是一揪,忙站起来拉门出去。
待到秦久手里端了烧好的热水坐到床前,少女真的已经睡着了。眼角的泪干掉了,仅留下一道泪痕,被雨淋得脏兮兮的脸安静的掩在被子下,失去了平日里的灵动生气。
“……笨蛋。”
秦久拧干手上的帕子,细细的将少女的脸擦干净。擦完脸又掀开被子,却在看到少女仅仅攥成拳头的两只手的一瞬间停住了动作。
他后悔了。
她明明已经被跟踪的人吓得嚎啕大哭,他还态度恶劣的去质问她。比起火上浇油,应该雪中送炭,却在雪上加雪的行为更愚蠢。
“秦久……”
“……”秦久看着少女紧闭的双眼,无意识张合的嘴唇,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