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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好生悲戚!”我身旁的窦媛一阵哽咽,竟抬袖拭起泪来。
“只是看戏罢了,你不必这么当真。”我安慰她道:“他们最后总会在一起的。”
场景不断变幻,牛郎开始了他艰辛的寻妻之旅。历经万难,最后牛郎终于感动王母,得到了与织女七夕相会的机会。彼时,星月皎洁,晚风清幽,莹白的绸布之上,织女与牛郎在鹊桥上欢喜重逢,大家便都纷纷鼓起掌来。
“看来,两个人要想在一起,总得有一方要付出努力。”窦媛边鼓掌边感叹。
皮影戏结束,大家意犹未尽,纷纷涌向幕布后,要皮影师傅教教怎么玩皮偶。我和窦童也急急凑上前去,惊奇的看皮影师傅两手十指分别操控两个皮偶,还能做出躬身、点头、挥袖、行走的姿势来。
看了一阵,我们便从皮偶箱里拿了人偶出来玩。一时间,幕布上的场景搞笑连连:王母和老黄牛打起架来,牛郎和玉帝跳起了双人舞,天兵天将们居然踢起了蹴鞠
大家玩得乐此不彼,不肯离场,两位皮影师傅在一旁连连叮嘱:“轻点,轻点。别扯坏了,这皮偶娇贵着呢”
玩了好一阵后,便有丫环来引我们去客房休息。我转身叫窦媛,才发现不见了她的人影。我让丫环先带窦童和其他几位小姐回去,我去找找窦媛是不是在茅房里。
穿过游廊,我正要拐进侧院,迎头便撞上了两个人影。风灯映照下,邓训和窦媛正携手同行,和方才皮影戏中的牛郎织女相会一般,亲密无间。
“你。你们”我看得目瞪口呆。
“悦儿?”邓训抬起头来,一脸惊诧。
“原来你们”我却说不下去了,只觉得胸口象搁了一块石头。堵得十分难受。
“悦儿,你是来找我么?”窦媛笑问。
“我,我上茅房。”我仓惶侧身绕过邓训,急步冲向侧院的茅房。
几步进了茅房,我却又蓦地怔住。我本来就是来寻窦媛的。此刻却跑到茅房来做什么呢?!可是此刻出去,看着他们那般亲密携手的模样,我又觉得难受。
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难受得恨不得根本不认识他们两个,难受得恨不得把这堵在胸口的石头剜掉!我颓然靠在墙壁之上,竟不知如何自处。
也不知在茅房里立了多久,直到感觉四周寂静无比。才猛然想起已是夜深人静时刻,该回房休息了。
“你终于肯出来了,待那么久。就不怕被熏死?!”
我一出茅房,便被廊柱下立着的邓训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守在茅房外装什么鬼?!”惊怒交加之下,我冲上前去,挥腿便是一脚。
“啊!”邓训突然闪身躲开。我的右脚便扎扎实实的踹到了廊柱之上,我痛得眼泪花花。顿时蹲坐在地。
邓训也蹲下身来,伸手替我揉脚:“我怎么这么倒霉,先前窦小姐在这里崴了脚,我才把她扶回去,你又伤了脚”
“她是崴了脚?”我抬头诧异道。
“你以为是什么?”
“你们不是,不是”
“莫非,你吃醋了?”邓训突然笑道,深黑的眼眸中光彩熠熠。
“吃醋?你才吃醋呢!”我脸一红,推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来,右脚却痛得不敢着地,只得抬手扶住廊柱。
“恩,我吃了。”邓训也站起身来,看着我正色道。
知道这厮是在取笑我,我便也佯装镇定道:“你吃的哪家的醋?”
“也是窦家的。”
“窦家什么时候开了醋坊?”
邓训笑道:“不记得了,有些年了吧。”
这厮笑得好无赖,我咬牙道:“你干嘛留在这里吓我?”
“我怕你急怒交加栽进茅坑,等在这里英雄救美呢。”
“你”
邓训却突然敛了笑容,抬手拉了我的手道:“走吧,我背你回去。”
我摇头道:“院子里人多,我自己走。”
“怕什么,你早晚是我邓家的人。”
“你,你胡说什么”
“你小时就说过要嫁给我了。”不由分说,邓训转身便将我拉上他的肩背,抬步往院子里走去。
庭院静寂,夜雾轻柔,我伏在邓训的肩头,望着浩瀚夜空里的璀璨群星,心底忽然多了一种静谧安稳的感觉。
“悦儿,我明日恐怕不能陪你登顶箕山了。”走了一段,邓训忽然说道。
“为什么啊?”
“你脚都受伤了,还能爬么?”邓训笑道。
“我那一脚本来也没用全力,休息一晚,明早就好了。”
“早知道你不舍得踢我,我就不躲了。”
“你”
走了几步,邓训又道:“太学明日夏考,先生不准假,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总不能明日考试还缺席吧?”
我不禁愣住:“你明日要考试?”
“嗯,辰时开考。”
我惊道:“你怎么赶得及回去?!”
“把你送回客房,我就准备走了。”
“这么晚了,路上黑黢黢的,你怎么走?”
邓训失声笑道:“你终于学会担心我了么?”
“谁担心你?我就是担心朱雀一日之内披星戴月的奔袭几百里,太辛苦了”
邓训突然打断道:“悦儿,”
“嗯?”
“等我!”邓训的声音格外郑重,我听得心下猛的一跳。
已经到了客房院子门口,邓训停下脚步,将我放下来,扶坐在游廊的木栏上道:“里面都是女客的房间,我就不进去了。你先坐着,我去叫个丫环来扶你进去。”
我点点头,目送他皓月般清朗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游廊之中。
第六十八章 箕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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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载着公子小姐的程家车马一行浩浩荡荡开往箕山。
车马行到山脚下的洗耳河边,便改为步行上山。虽是夏日,但一路林木幽深,溪流潺湲,甚是清爽。公子们却似无心赏景,几声吆喝之后,便开始了登山比赛。
没有公子们在旁,小姐们也无需装得那般淑静文雅,一路玩笑嬉闹反倒自在了许多。只是沿溪上行,没走多远,窦媛便称脚痛,大家便找了处背阴临水的溪石歇下了。
我在溪边站了一阵,觉得与这些文弱小姐们同行甚是恼火,这般走走停停,只怕日落时分也到不了山顶。寻思一番,我决定去追窦旭他们。窦童听说我要参加登山比赛,顿时也来了兴致,非要和我同行。于是我们两人便沿了山道,一路赶往山顶。
走山路对我来说,不算困难,困难的却是穿着一身留仙裙,缠缠裹裹,走起路来很是拘束。走了不到三五里路,我们两人便气喘吁吁了。
我们在山道边找了处平坦山石,刚坐下身来歇息,便有一个身着赭色衣袍的男子从山上冲下来喝道:“此处不能歇息,你们回避一下!”
“又不是你家的山,我们凭什么要回避?”
“咱家也是为你们好啊,马上有仪仗下山来,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我们偏不!”窦童撅嘴盘膝坐在山石上,倔强摇头。
“两位小姐,给咱家一个面子,你们还是回避一下吧?”那人和缓了声音,赔笑恳求道。
出来游山玩水还带仪仗,是个什么人物这么牛气啊?我顿时生了好奇心,瞥了那人一眼。便凑近窦童耳畔道:“汝州既然还有这么牛的人,我们去瞧瞧看。”
窦童诧异望着我,见我一直朝她眨眼睛,便站起身来对那人道:“好吧,既是遇到路霸了,本小姐就暂且移驾别处了。”
我们相携走进了路边的林子。躲在树后见那人转身继续往下去清路了,我们便穿过林子往山道上走。一路上便看见了不少穿赭袍的男子立在路边,根本上不去山道。
这十步一岗的阵势让我越发好了奇,在树林子里转了转几圈,忽然发现前边有一株大树正好有枝条横过山道。顿时便来了主意。
窦童不会爬树,我便让她等在树下,我抱着树干蹭蹭几下爬了上去。踮足小心越过树干,攀住树枝在山道上方的树杈上坐了下来,专等那山上的仪仗下来。
我在树上坐了足足有一刻钟功夫,正要失去耐心之时,便听得前面有脚步和人声传来。
很快。茂密的枝叶间便隐约出现了一队衣着锦绣的人马。为首的是一位着玄色锦袍子的男子,方脸阔口,浓眉大眼,目光炯炯,甚是英武。他边走便和旁边一位着褐色锦袍的长髯老者说话,态度甚是谦恭。他们身后。便是长达几十人的仪仗,
学堂里教过怎么通过组绶辨认官阶,我便特别留意这些人的腰间。那玄衣男子的腰间只有一条同色缠蟒镶玉腰带。并没有佩戴组绶,而那褐袍长者腰间是朱色组绶悬墨玉,应是公侯一类的官阶。
往日我在侯府见多了佩墨玉组绶的官员,也不觉得这是多么了不得的官员,便小声对树下的窦童道:“我看了。里面只有一人着朱绶墨玉,顶多是个侯爷。”
窦童仰头愤愤道:“侯爷?我爷爷平时出门从来不带仪仗的。这人爬个山还带这么多人,我们不如教训教训他?”
“怎么教训?”
“扔他一块石头!”窦童说罢,果然就弯腰捡了块石头扔给我。只不过我没接住,那石头便顺着山道骨碌碌滚走了。
窦童心有不甘,继续在树下四周寻找石块。眼看那行人就要走到树下了,我便忙忙朝窦童摆手,警告她不要扔石头了。却不知我这一摆手,就碰到了头上的树杈,那树丫上的一窝鸟巢便被摇落了下来。我急忙伸手接住,奈何稍有倾斜,其中一枚鸟蛋便直直落了下去。
眼见那枚鸟蛋就要落在山道上摔碎,那玄色男子却有所察觉,侧身抬手,那枚鸟蛋就被他抓握在手中。这般警觉敏锐的身手,若我不是手里捧着鸟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