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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的一声惨叫,前面一道身影一歪,眼看着就被我推搡着栽倒了下去。
我觉得这声音特么耳熟,停住手脚一看,顿时懵了:在大红喜毯上栽了个嘴啃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白嫩嫩水润润的六公子!
这大爷的,怎么次次都这么不经推?!
我顿时没了观礼的高昂情绪,立马缩身藏进人缝,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想溜?”
这一次,这小白脸反应倒是神速,我还没挤进人缝,就被他揪住了衣袖。
“哥哥?好巧啊,你也来看迎亲礼啊”我佯装才看见他,堆起一脸惊奇的笑容。
“你”小白脸大约被我春光灿烂的笑容闪花了眼,一时有些发愣。
“啊呀,你的脸怎么啦,怎么这么黑?来,我帮你擦擦”我抬起袖子,帮他潦草的擦着脸。心想:可惜是这绸缎衣裳,要是换成往日竹溪镇的衣服,铁定要把他这嫩白水润的脸擦脱一层皮来。
“少来这一套!”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把那张跌得有些红肿的脸凑近了道:“没想到你报复心这么重,居然偷袭我!”
偷袭?以为我有他那么卑鄙么?明明自己无礼在前,被我小小“教训”了一下,还带了亲友团来寻仇。原本我对刚才撞了他还有些愧疚,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是他活该了。
“哥哥,我爹爹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你再这么揪着我,我可要叫‘非礼’了。”
我以为这么说了,他就会放开我。原来是我高估了他的文明程度,他不但没松手,反而把我的手攥得更紧了些:“你爹爹没跟你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么?”
我还在寻思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身子突然失力,眼睛一花就躺倒在喜毯上了。虽然地上的喜毯足足有一寸厚,但因我完全没有准备,跌倒时左手肘触地,被地砖磕得生痛。
“怎么样?这滋味还不错吧?”小白脸成功摔倒了我,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愉悦畅快。
大爷的,本小姐居然被这小白脸算计了!
我捏着左手肘咬牙站起来,寻思要怎么找补回来:我在侯府没什么朋友,而他带了一大帮亲友团,硬对硬肯定吃亏。
慎重寻思一番后,我放弃了出手的想法,转而换了个灿烂的笑容:“还不错,跌得软绵绵的。公子你确实该去那个叫什么‘屁涌’的地方好好学习学习,就你这点力气,还不如我家那只大黑狗”
我的话说得慢悠悠的,对面那张脸上就一片黑红交织,煞是好看。
“吉时已到,请新姑爷迎亲!”
一声响亮的赞礼自身后响起,紧接着锣鼓喧天,喜乐大盛。我急忙打住话头,回身面朝门楼而立,心中一阵激动:哇,婚礼终于开始了!
在喜庆的乐音中,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子系着绸花,逆着金粉粉的夕光,自门楼外走了进来,体型壮硕,步履轻捷,神采熠熠。
“耿家姑爷可真有气势!”
“可不是,耿侯爷家的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
旁边观礼的人感叹连连。
我喃喃道:“原来耿家姑爷就是这幅模样?”
“这幅模样差了么?”耳旁响起小白脸不悦的声音。
我侧头一看,他居然还站在我旁边。难道我们的恩怨还没了结?我没好气的说道:“到是比你细皮嫩肉的小姐模样好多了!”
被我这话头一堵,他顿时气急:“你!你举止粗鲁不堪,说话这般没教养,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爹爹走得早,我最听不得谁说我没人“教养”。听了这句话,我顿时炸了毛,反手又是猛力一推,将他狠狠撞倒在地。
或许是用力太过,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居然扑倒在他身上。跌下去时,我的手肘正好戳在他的胸口,想是硌痛了他,他鼻梁皱紧,眉毛拧作一团,表情十分痛苦。
看他这般模样,我心里有些得意,俯底了头,凑近他耳边威胁道:“你最好收回那句话,我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你!”
他闻言一愣,痛楚的眼神中又多出一丝匪夷所思:“神经病!”
又来了!看来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没有一丝犹豫,我抬手就卡住了他细白的脖子。他被我卡得有些气紧,挣扎一番后,抬手揪住了我的两个发髻。
“嘶!”我痛得直吸气,手里就更不放松了。但我手里力气一加大,他也就揪得更紧了。
“你松开!”
“你先松开!”
我们谁都不想吃亏,谁都不肯主动松手。最后还是走在喜毯上的新姑爷耿夔蹲下身来,用力扳开了我们的手。
理所当然,因为这事差点耽误了迎亲的吉时,我娘后来拿着竹板子狠狠的教训了我。
我虽然不觉得这打挨得冤枉,但心里对那小白脸的恨,是没法消除了。我暗自发誓:最好别让我遇见你,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第六章 客居汝州()
阴明珠婚礼的第二天,程老夫人就说要启程返回汝州。
她真是个诚实守信的老太太,临行前,果然提出要带我去汝州。
阴明珠一出嫁,侯府里也没什么我娘可以做的事了。我娘同意了程老夫人的提议,仔细收拾好程素后来补赠的一堆玛瑙珠贝,就带着我去往汝州了。
听我娘说,汝州南起伏牛,北依嵩岳,扼宛洛古道,历来是皇家汤沐游猎之地。程家几代人都在此地经营温汤池,权势地位首屈一指。程家大院那连绵起伏的屋宇,雕镂画栋、描金漆朱,比起洛阳原鹿侯阴识的府邸,毫不逊色。
抵达汝州的那天,程老夫人说我娘这些日子为阴明珠的婚事操劳有功,要好好感谢感谢。我原以为她会赠送些珠宝美玉,却未料到她是带我们去了一处温汤池沐浴。
我是第一次沐浴温汤,觉得也不过就是洗了个热水澡罢了,水温还特别烫,让人在池子里呆不住。倒是那片林木葱茏的山谷之中,云蒸霞蔚的景色让我觉得颇为好看。
后来我才知道,程老夫人带我们沐浴的那处温汤池,居然是广成苑内的晓霁池。那晓霁池旁的养生泉,就是皇家池子,只供皇帝和后妃沐浴。晓霁池与养生泉同出一道水脉,能够享受帝王后妃级别的温汤,难怪我娘那般激动兴奋,对程老夫人一再致谢。
回程府后,程老夫人在后院指了间上好的厢房给我们母子俩住。这边让我娘跟着管事的徐妈学习管理家务,那边就安排我跟着程家几位少爷小姐一起上家塾。
程家小孩教养都是极好的,一点没有大户人家的乖戾脾气。尤其是长我两岁的三小姐程冬雪,谦和温顺,满口“妹妹”长“妹妹”短的,叫得我真以为自己也是程家的小姐一般。长我两岁半的二少爷程明瑞也是极好的,第一堂课就送了我一套笔墨砚台,还一口一个“悦妹”,很是亲热。
和我爹爹当年在竹溪镇办的私塾不一样,家塾办在程家的侧院里,家师李先生也只收程姓子弟。开设的课程除了读书识字外,还有礼仪和乐律。在这基础上,小姐们还多了位女师傅,隔日教习女红和烹饪。
对读书识字礼仪乐律,我没什么特别浓厚的兴趣。家塾里最吸引我的,是烹饪课。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同的食材和不同的调配方式,可以烹制出千差万别的食物来。这门技术太好了,有既定的原则,却又可以自我创新,最主要的是还能慰劳自己的肠胃,太适合我了。
有了要好的伙伴,有了自己喜欢的课程,在汝州的日子,真是过得有滋有味。
唯一让我觉得不舒心的,就是我娘的工作。
那个徐妈不了解我娘的来历和为人,接了程老夫人的安排后,担心我娘抢了她在程家的位置,心中有些疙瘩,总是使些手段故意刁难我娘。
有次下学回家,撞见我娘在厢房里抹眼泪。我就特别难过,我娘是什么人,凭什么受那又笨又蠢的老妈子的气?我嚷嚷要去找程老夫人告她一状。
我娘一把拦住我说:“初来咋到的,我们不能仗着有老夫人喜欢,就受不得丁点委屈。你在家塾里也是,要学会宽容忍让,不可再象上次一般惹是生非”
“哪里是我惹是生非?明明就是他先失礼的!”我娘一提上次的事,我就有些沉不住气。
我娘见我气急,便缓了语气安抚道:“别人失礼,你就更不能失礼了。这样才能显出你的大度”
“大肚?我才不要呢,家塾的李先生就挺着个大肚子,冬雪小姐私下里还笑他象孕妇,好难看的!”
听我这么一说,我娘“噗”一声就笑开了。
原来自己装装傻就可以逗乐我娘!我瞬间就领悟到了装傻是门好技术。这以后,我装傻卖乖的本事就与日渐长。
日子就在我娘与徐妈暗地里的角力中,在我与程家少爷小姐的游戏中,箭一般的飞逝。转眼之间,就已是我娘和我定居汝州的第二个年头了。而我娘,很快就迎来了她辉煌的职业生涯。
那天,我和程冬雪下学后,刚溜进厨房想实践一下新学的烹饪方法,程明瑞就情绪激动的冲了进来:“悦妹,你猜,谁来了?”
“我怎么知道?”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很淡定的用清水漂洗从后花园里摘的一把桂花。
“二哥,究竟是谁来了,你快说啊!”果然,还是程冬雪沉不住气,当即就丢下手里的豆角,走上前去打听了。
“是小姑姑一家人回来了!”程明瑞特意走近几步对着我说,情绪依然保持在高点。
我仔细把桂花捞起来丢进木瓢里:“那你们快去见姑姑吧。我做好桂花糕就出来找你们。”
程明瑞急道:“做什么桂花糕,我表姐点名要见你和你娘呢。”
“你哪个表姐啊?”程家是个大家族,表亲堂亲什么的多了去了,我虽然见过不少,但有印象的没几个。
“明珠表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