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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记忆是那么的鲜活,连后来从侧面冲出来的小学生摸样的郑军,都活灵活现的。
后来怎么样了?齐娟给两个小孩买了冰棍,郑军这个小霸王不满意最后一根红豆的冰棍被秦海梅吃了,狠狠地推了她。
并把她的红豆冰棍踩在脚底下。
当时秦海梅哭起来,可是齐娟却没有责骂郑军,只是带着他们走到下一个冰棍摊,给他们买了一样的红豆冰棍。
从哪以后,秦海梅就知道,只有郑军才是齐娟的心尖。她秦海梅只是外甥女,跟小霸王郑军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
秦海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回忆会突然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齐娟还在微笑着招呼她过去,秦海梅也鬼使神差地向齐娟走过去。
秦海梅心里是不愿意过去的,她不敢面对齐娟,可是,她的脚就好似有自己的意志一样,一步一步抱着主任刚刚打回来的牛皮纸袋走向齐娟。
齐娟的笑容没有变,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从她的笑容中感觉到温度,这是一个看似温柔,实则冰冷的笑容。
秦海梅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拔腿就跑。
可惜她不敢,她还是一步步地走向齐娟,直到一丝疼痛拉回了她的神智。
齐娟手里闪着寒光的剔骨刀,恶狠狠地刺向了秦海梅。
但是可能齐娟当贵妇太久了,也可能是她已经老了,她直直地刺像秦海梅的时候,低估了秦海梅抱在怀里的那只牛皮纸袋。
厚实的牛皮纸袋和里面的狗屁不通的稿件帮秦海梅当了致命的一刀,但是刀刃划开却划破了秦海梅的胳膊。
鲜红的血液顺着年轻女人的手臂往下淌。
与此同时,秦海梅的尖叫声响彻小楼。
齐娟并没有因为第一刀没刺准就停手,她扔掉手提袋,两只手同时持刀,用上全力狠狠地刺向秦海梅。
秦海梅在第一刀的时候,就因为手臂的疼痛,松开了抱着牛皮纸袋的手。
装着一叠稿纸的牛皮纸袋掉落在地上,里面写满字迹的稿纸滑出纸袋,散落了一地。
一些稿纸被秦海梅和齐娟踩在脚下,秦海梅脚下的稿纸不但被印上了黑乎乎的脚印,还有一滴滴鲜红的血点子溅在上面。
红黑白同时在两个女人的脚下铺开。
底色一样但是相对的两个女人的脸色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齐娟依旧是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连她嘴唇上挑和眼角下弯的角度都没有改变。
曾经齐娟对着镜子练习这个笑容千百次,她的脸部肌肉已经完全记住了这个姿态。这就是肌肉记忆,她任何时候都能摆出这个完美的表情。
即使是现在,齐娟的眼睛露出了母狼一样的凶光,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秦海梅脸上并没有吃惊和恐惧,反而是了然占据了她年轻的脸。
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齐娟知道了,她大姨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是她推的孙英群,知道了是她害死了郑军。
秦海梅甚至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
在她的意识里,她大姨是聪明和智慧的象征。秦海梅一直都认为,齐娟最终会知道真相,就连齐娟会来杀自己,秦海梅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前几天她之所以煎熬,是因为等待宣判的过程才最可怕。
现在,齐娟跟她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了。
虽然秦海梅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她年轻的生命并不想就这么赔给齐娟。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她秦海梅也不例外。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青春,她凭什么死在齐娟的刀下。
而且,秦海梅对郑军也不是没有埋怨的。谁让郑军多事,去救孙英群。她明明推的是孙英群,只要孙英群死了。
她秦海梅说不定就有站在郑承业身边的机会了。郑军为了救孙英群自己找死,所以郑军的死怨不得她秦海梅。
秦海梅空出双手抓住齐娟的持刀的手腕。
已经挂上了血珠的刀尖几乎碰到了秦海梅的上衣。刀尖上因为划破年轻女人的胳膊而沾上的血迹,碰触到了秦海梅今天穿的白衬衫。
雪白的衬衫,在下腹的部位仿佛被人刻意点上了一个红色的圆点。
刀尖还在缓慢而又坚定地继续向前送,秦海梅小肚子上的皮肤已经可以感觉到了不锈钢刀尖的冰冷。
齐娟主任医师,不论是拿手术刀,还是拿剔骨刀,手都很稳。她脸上完美的笑容变得诡异,因为憋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她的脸涨的通红。
剔骨刀虽然在前进的路上遇到了阻碍,但是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向前。
秦海梅的皮肤已经不只是感到刀尖的冰冷了,细微的疼痛顺着神经传进了她的大脑。此时她身上的白衬衫已经不只是被刀尖染上了一个鲜红的血点。
一道血迹从刀尖开始,如同眼泪一般,慢慢地沿着衣服的纹理往下滑。
雪白的白衬衫,立时被染上了一个到刺眼的鲜红色。
然而,齐娟毕竟是老了。即便是她的脸保养的很好,但仍旧改变不了她已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的事实。
秦海梅年轻有力的手最终还是占了上风,血淋淋的剔骨刀再也不能向前移动。
白衬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但是,刀尖却也再难往前迈进分毫。
这下齐娟着急了,她要为儿子报仇,要亲手杀了仇人。
即便是,她知道,秦海梅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齐娟一刻有不想等,她不能容忍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再多吸一口空气,再多存活一秒。
终于,齐娟脸上完美的笑容崩碎了,她喘着粗气,脸涨的通红。双眼瞪的浑圆,眼珠几乎要跳出眼眶来。
汗水打湿了齐娟的额头,散碎的头发粘在她的头脸上。
此时的齐娟完全失去了往昔的风采,她就好似是一个即将坠入地狱的恶鬼。在坠入地狱之前,也要把自己的仇人一同拉进地狱一样。
秦海梅被疼痛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她牢牢地捂住齐娟的手,并把那把刀尖已经陷入她的肉里的剔骨刀往外扯。
齐娟绝不允许害死她儿子的仇人在她的手底下逃生。
她转动手腕,试图用锋利的刀尖逼退秦海梅攥着她手腕的胳膊。
秦海梅也慌了,她不能让齐娟的手腕从她的手中脱困。
齐娟现在就是一只发了疯的母狼,只要秦海梅一松手,齐娟手中的利刃就会毫不犹豫地捅进她的肚子。
秦海梅可不想死,也不想给什么郑军赔命。她紧紧攥住齐娟的手腕,但是她也知道只是攥住齐娟的手腕是不行的。
年轻的女人开始尝试着从齐娟的手里把致命的武器抢走。
齐娟也意识到了秦海梅的意图,她当然是死也不会放手,这是给她儿子报仇的唯一途径。
她齐娟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收割了仇人的生命。
在抢夺中两个女人都红了眼,此时的两人再也不是亲亲密密的姨母,外甥女。两只搏命的母狼都在发狠地想要撕咬对方的喉咙。
地上雪白的稿纸已经被两个人踩得黑乎乎的一片,血迹也从最初的几点,变成甩墨点子一样成片成片地滴落。
血迹都是鲜红鲜红的,但是因为互相抢夺尖刀的两人都或多或少地被利刃割伤,此时地上的血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流的血了。
红白黑依旧是两个人搏命的打底色,只不过颜色的配比变的不同了而已。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相互推搡,不畏利刃抢夺剔骨刀。
刚刚秦海梅的尖叫已经引来了办公室了的同志。可惜军报里多是女同志。一群老中青参杂的女人看到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之后,除了尖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因为两人缠斗在一起的两个女人,中间又突兀地穿插着一把带血的剔骨刀,一旁围观的群众更是不敢随便上前拉架。
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场真正的搏命。场中主角们的眼中都充满了仇恨和疯狂。
尖刀可是不长眼的,谁会为了别人的安危而把自己的性命搭上,慌乱的人群也只能围着两只互相撕咬的母狼,不停地用苍白而又无力的语言进行劝说。
语言有的时候确实带有巨大的力量,当你能熟练操控语言的时候,就好似掌握了改变别人思想的工具。
好多能言善辩的人都能轻松地改变别人的想法。
但是,那也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别人能听的进去你的话。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语言就显得特别的有心无力。
嘈杂而又吵闹的环境,互相仇视的两个女人,搏命中的两个女人根本听不见外人说的话,可能即便是听见了,她们也不会在意。
死了儿子的女人,被复仇恶鬼附体的齐娟,和生命受到威胁的秦海梅都不会听从外人的劝导。
她们现在心中唯一所想就是要杀了对方。。。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就见齐娟从楼梯上滚落了下去。
秦海梅狼狈地站在楼梯口,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直往下滴血的剔骨刀。
此时的剔骨刀已经被鲜血所染红,刀柄和握着刀柄的手上也鲜血淋漓。
秦海梅明显愣在那,刚才生命被威胁的时候,求生欲刺激了她的潜力,也屏蔽了她的理智。
在夺刀过程中,年轻女人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活下去,要杀了这个想要她命的人。
可是现在,她成功了。威胁解除了,她的理智也跟着回笼了。
此时秦海梅才想到了害怕,她这次是真真实实地杀了人,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那把半尺长的剔骨刀捅进齐娟肚子里的。
又是怎么毫不犹豫地狠狠把刀从齐娟的肚子里抽出来的。
被刺伤的齐娟毫无悬念地像身后的楼梯倒去,秦海梅甚至都没有伸手拉她一把,就这么紧握这手中的尖刀,看着齐娟从楼梯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