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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哪里哪里,下官怎敢?只是劳烦秦寺卿亲自跑一趟,下官实在过意不去。”
昨夜的案子并非他审理的,但方才听人来报说延尉寺荆司直带了人去案发现场,要重审这案子,不由有些恼火。
他一向同延尉寺不大对盘。
明明自己才是这建邺城的长官,所有案子最后却都要经延尉寺的手。更让他不爽的是,秦默小小年纪,官位品阶却已在他之上,每次见秦默都要笑脸相迎,实在让他憋屈。
本以为今日秦默不在,自己能在荆彦面前耍耍威风,这才急急赶了过来,没想到秦默竟这么快就得了信。
他心中愤懑,面上还不能显露半分,殷切道,“秦寺卿若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是否需要下官派人将此案的卷宗调出来?”
秦默睨他一眼,未答话,转了目光看向一旁的公仪音,“你查出什么来了?”
京兆尹这才注意到人群之后的公仪音,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狐疑道,“这位是……?”
“重华帝姬府门客,延尉寺行走宫无忧。”这次,秦默倒是冷冷开了尊口。
公仪音笑着朝京兆尹行了礼,心中腹诽。
这行走一职是怎么回事?
本朝把不属于专设官职,只是调充某项职役的官职称作行走。
本以为以秦默的性子,最多给她随意安排个衙差当当,没想到居然是行走之职,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当了延尉寺行走,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今后可以常跟在秦默身边了?
京兆尹应了一声,瞅着秦默的神色没再出声,心中仍存了几分疑惑。
公仪音抬头朝秦默笑笑,答话道,“刚问清楚案发经过,秦九郎便来了。”
“那你接着问。”秦默面无表情,负手立在一旁,看上去并无离开的打算。
他光负手静默地站在哪里,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袭来。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心一意沉到案情当中去。
她看向京兆尹,“烦请府君派人将昨日那小二唤来。”
有秦默在,京兆尹自然不敢刁难她,挥挥手着人去办了。
小二很快便被带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冲着在场之人行了礼。
“你把昨夜所见,再原原本本复述一遍。”公仪音道。
“是。”小二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说了起来,“小民发现刘卓的钱袋落在店里后,便想给他送来。走到院门口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闷响。小民有些奇怪,推开虚掩的院门一瞧,正看到刘卓跌坐在地,孙氏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侧。”
他说的,同方才衙役的叙述并无出入。
“然后呢?”
“草民觉得奇怪,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看到孙氏后脑勺上有鲜红的血迹,刘卓也是满手是血。小民吓坏了,叫声把左邻右舍都给惊动了,后来当差的衙役便过来了。”
公仪音眉头微皱,“刘卓说他进院子的时候一片漆黑,你是如何看到血迹的?”
“当时正好月亮从云后面出来,小民是借着月色看清的。”
小二虽然声音有些抖,但说话间条理清晰,并不似假话。
公仪音目光在枣树下一扫,看向先前那衙役,“凶器便是这树下的石头?砸中后脑勺?”
衙役点头称是。
公仪音思索片刻,转向面色灰白耷拉着脑袋的刘卓,“你以前做完工后也会去酒肆喝酒?”
刘卓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孙氏呢?就在家中等你?”
刘卓依旧点点头,没有吭声。
“我记得你方才说,回来时看到院门没有落锁,心里有些奇怪。这么说,孙氏在家等你时一贯会锁门?”
刘卓这才缓缓抬了头,神思恍惚道,“小民妻子性子胆小,一个人在家时都会锁门。”
公仪音皱了眉头,走到院门后仔细看了看。
上面的锁头完好无损,并未有暴力破坏过的痕迹,这么说……凶手应该是孙氏认识的人。
但仅凭这些,并不能将刘卓的嫌疑完全排除。
从他回家到小二过来送钱袋,这其中的时间差不到一炷香,虽然短,杀掉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公仪音的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在脑中将线索飞快过了一遍。
假设真是刘卓所为。
从院门未关这点来看,这次行凶定是冲动行事,否则不可能冒着被他人发现的危险开着院门。
如果是冲动行事,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妻子,这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争吵,也许是推搡。
不管是怎样,夜深人静时,这些动静——绝对有人听到了。
*前面说“使君”是大人的意思,这一章中的“府君”是专门用来称呼郡守啊县长之类的地方长官的~
另外,“行走”这里是做名词哦,这个职位其实是出现在清朝的,比如军机处上行走~夭夭这里想不粗合适的官职给阿音,就给她安了这个职位,日后可以方便跟在秦九身边到处跑的~
——
不要让夭夭单机嘛,看文的姑娘们呢,冒个泡看看~
第014章 好看吗?()
此时门外已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刘卓的左邻右舍,都探着头往里看,一脸好奇的模样。
公仪音漆黑灵动的眼眸一转,走到门口,对着人群朗声道,“不知哪位乡亲是住在刘卓家隔壁的?”
从人群中走出两人,一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身的肥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另一人的长相则斯文许多,穿着青色长衫,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公仪音看向那壮汉,示意他先说。
“小民住在刘卓家对面。”他指了指对面的院子瓮声瓮气道。
“昨夜衙役来之前,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壮汉摇摇头,“小民杀了一天的猪,早就累坏了,那个时候已经都睡下,后来还是被小二那一声大叫吵醒的。”
公仪音又看向另外一人,“你呢?”
那人似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咽了咽口水抖抖索索道,“小民李钊,住在刘卓的隔壁。”
“是那?”公仪音指着枣树另一侧的院子问道。
李钊点点头。
“你可听到了什么可疑的动静?”
“小民当时也睡下了,并未听到什么。”
公仪音眉头微蹙,没有听到动静,难道刘卓当真是被冤的?
这时,人群中小声议论起来。
“不是已经查清是刘卓干的了吗?这是要给他翻案?”
“除了他,谁还下得了这手?看看他平日里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知道了。”
公仪音心神一动,迈出门外,看着方才出声的人问道,“刘卓平日里口碑不好?”
“可不是?”回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面上带了愤愤之色,“这位使君,您不知道,孙娘子可真是个可怜人。刘卓脾气暴躁得很,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也得亏她还忍得下来。”
“是啊。”边上有妇人附和道,“这刘卓啊,一天到晚就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孙娘子,我经常看到孙娘子一个人躲着哭哩。”
她们的话语声并不小,悉数传入了院中刘卓的耳中。
公仪音转头看他一眼,只见他头埋得愈发低了,脸色血色全无,不知是在忏悔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这么说,刘卓每晚都会喝了酒才回来?”
“是啊。”那妇人应和道。
公仪音垂下眼睫,一时半会没理出什么头绪。
“各位乡亲先回去吧,若想起了什么,请务必记得上报。不管多小的事都没有关系。”她想了想,出声吩咐了几句。
见没啥热闹可看了,大家伙纷纷散了开。
公仪音转身,正准备进院子,眼角余光却瞟到先前那说话的妇人站在原地,似在犹豫什么。
她心神一动,停下了脚步。
果然,那妇人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抬脚朝她这边走来。
“民妇见过使君。”
“这位婶子可是想起了什么?”公仪音笑着问道。
妇人迟疑片刻,眼神四下瞟了瞟,压低了声音道,“使君,其实民妇也不知道这事儿有没有用。”
公仪音微笑着鼓励道,“无妨,说出来听听。”
“民妇发现,孙娘子死前的半个多月,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公仪音侧头看向她,“为何这么说?”
“她没有从前那般愁眉苦脸了,偶尔脸上还带了丝笑意。民妇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她却又说没有。但民妇总觉得啊,这里头有些奇怪。”妇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语气郑重,“使君,您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些猫腻?”
公仪音浅笑谢过,随口搪塞了她几句,将这妇人打发走了。
待妇人一走,她面色凝重,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荆彦正扭头同秦默低声说着什么,秦默淡淡听着,偶尔点头应一两句。
京兆尹站在一旁,目光晦暗不明,面上表情有些僵硬。
见她进来,荆彦看了过来,目光切切。
“无忧,怎么样?”
公仪音悻悻地摇摇头。
京兆尹冷“哼”一声,似有不屑。
公仪音没有理会他,抬头望向秦默,“秦九郎,我想看看孙氏的尸体。”
毕竟,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秦默眼中一抹流光闪过,神情依旧是散淡的从容。他看向京兆尹,“孙氏的尸体现在何处?”
“已经送至延尉寺义庄了。”
“走吧。”秦默看了公仪音一眼,率先朝门口走去。
荆彦一怔,秦九郎这是也要去?
眼见着秦默的身影已到了门口,他忙吩咐衙役道,“你先将刘卓押往大牢候审。”又转向京兆尹行了个礼,“府君,下官先行告退,有劳府君跑这一趟了。”
说罢,递了个眼色给公仪音。
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