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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凤玲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她曾出生农村，在社会上层混迹，后又沦落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见过的人不计其数，看人的眼光最是准确。
这也是她没有师承，也没有什么天赋，但还能将在神婆这个职业中晃悠这么多年的立身之本。
如果网站调出云景去年以前的资料属实的话，薛凤玲断定，那样的人，就算有奇遇，也不可能成为今天的云景。
想到昨日云景看自己身后那诡异莫测的眼神，薛凤玲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想，此人怕是……被鬼仙附体了！
想到这，薛凤玲越发心惊胆颤，当云景说“坐吧”的时候，她甚至整个人一抖，惊了一下后才晃过神来，然后跟着云景一起坐下，略略有些忐忑地看着云景。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昨日她拙劣的表演显得那么的可笑，放下的豪言成为了今日的笑话。
不过她脸皮厚，无所谓这些面子问题，在心中盘算着，要不要让自己更丢进颜面一些，如果云景能心起一些怜悯之心帮助她，可就更好了。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她今年才五十多岁，她还想活过一百岁呢。
“多谢恩人提点之恩！” 这般想着，薛凤玲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朝云景跪下喊道。
云景却不被她的举动惊到，而是冷淡地看着她。
薛凤玲也不介意，抬起头求助地看着云景：“求恩人救命啊！”
说着，她迅速将袖子和裤腿给卷上去，露出了那布满细细密密牙印的胳膊和大腿，抹着眼泪哭喊道：“我这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小鬼咬成了这样，求恩人救我一命，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救不了你，你能活到今天，是她们放过了你。”云景看着那一团团背负在薛凤玲后背的鬼娃娃。
“求恩人帮忙，让我好好地活下去吧，我不想被鬼怪缠身一辈子啊！”薛凤玲哭诉道。
云景看向鬼娃娃们，鬼娃娃们也回看云景，云景当即会意，对薛凤玲道：“我可以帮你和它们沟通。”
薛凤玲大喜。
“作为报酬，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薛凤玲哪里还敢反驳，立刻抹着眼泪鼻涕磕头道：“恩人说的哪里话，您尽管问，我尽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景知晓她是做戏，故意摆出一副老实受害者的模样，却也懒得按照她的戏码演下去，薛凤玲想跪想磕头，云景就让她随意，直接问道：“你们网站是怎么一回事。”
薛凤玲磕得头昏眼花，也不见云景对自己这个半百老人心生怜惜，明白这一套怕是无用，她便也放开了，直接坐回到位子上，回答道：“您对我们网站有兴趣？”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行行行。”薛凤玲摆手道，将她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也亏得薛凤玲喜欢溜须拍马，和人聊天的时候，对方无意中聊到不少事情，因此薛凤玲知道的远远比普通的网站合作者要多。
网站的创始人原本就是个诈骗惯犯，从境内潜逃国外，贼心不死，便又卷土重来，利用现代人的猎奇心理，创下了这个网站。
所谓的鬼杀人便是利用一种心理暗示，让本身有死亡倾向或者心理素质差的人，受到暗示后疑神疑鬼，再利用人们对相师神婆的半信半疑，来进行捞钱的一种手段。
网站的运作也很简单，网页制作出来之后，先决定在哪些城市进行试点，然后再在城市里寻找那些混迹底层的三教九流，低价将人招齐，进行短暂的培训，就可以准备上岗了。
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便由网站几个工作室成员，到各大高校进行宣传。
这种东西当然不能像水军一样无脑狂刷，必须要保持足够的神秘，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因此他们先瞅准目标，一般都是学业压力较大的高校，学生压力大，精神状况容易不稳定，自杀倾向也更浓厚一些。
然后潜伏在学校贴吧一阵子，再假装是学生加入学校群、班级群，通过接触之后，筛选出成功率较高的学生，再故意以交朋友的名义与其熟稔。
等友谊发展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个网站发过去了。
一般人对骗钱骗财之类的网站比较警惕，但这个鬼杀人是以灵异恐怖作为切入点，学生们最是好奇，如此普遍撒网之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人上钩。
第一单顺利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所有人都兴奋极了，立刻投入更大的热情。
鬼杀人的网页在学生之中悄无声息地流行起来，但又没有浮出水面，他们就这样成功骗到了一个又一个受害者，赚得盆满钵满。
“你们这样害人，就没有被人怀疑或者发现吗？”
“怎么会发现，我们接单都是有进过筛选的，一般选择的孩子都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我们要做的只是将她这个问题给激发扩大，实际上我们和他们接触的并不多，他们最后发疯或者自杀，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呢，家长和警方一般都心知肚明，有了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去了。”
薛凤玲道：“而且我们选择的城市，都是我们比较有把握的地方，就是在这个城市里，我们的人多，消息灵通，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网站立刻行动，至少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云景想到鲁欣怡的情况，如果不是确认鲁欣怡的家里和身边没有阴灵，他也确实不会怀疑到这个鬼杀人网站上去。
这种类型的网站现在网络上不计其数，大多数都是为了骗钱，许多人看过即忘，并没有当一回事。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将这种网站骗钱的方式扩大化，直接变成了谋财害命。
“像你这样的，也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一个是你很有钱，独栋别墅啊，这栋别墅几百万下不来吧？”薛凤玲说着，又忍不住看了一下四周。
光别墅就值钱得不得了，更别说里头的宝贝了，她刚进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死了一样，就坐了这么片刻，不仅体内的虚弱感逐渐消失不见，整个人甚至比平日更加精神。
如果不是后背那一群小鬼存在感越来越强，她现在甚至能感觉到那群鬼娃娃的脚印，一切简直完美。
这样的风水宝地，哪能让人不眼馋。
难怪这小子以前虽然长得也不错，看起来却一副短命相，在看看现在，这面相，这气势，正所谓相由心生，居移气养移体，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还有一个，就和你的经历有关了。根据相关负责人分析，像你这样人生发生重大转折的人，在短期内精神肯定处于不稳定状态，我们有可趁之机，所以才接下你的单子。”薛凤玲道。
云景道：“那鲁欣怡呢？”
“鲁欣怡？”薛凤玲疑惑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你是从她哪儿知道我们这个网站的？”
“对。”
“鲁欣怡啊……”薛凤玲说着，脸上莫名挂起了个诡异的微笑，“我说过，我们网站是不会自己制造麻烦的，我们只会选择本身心理有问题的人，将这个问题放大。鲁欣怡是一条大鱼，我们网站重点做过分析，事实上我们也确实在她身上赚到了大钱——因为，她本身就有问题。”
薛凤玲道：“你知道她男朋友跳楼自杀的事情吗？”
云景看着薛凤玲，等候她的下文。
“她男朋友根本不是自杀死的，是被鲁欣怡给推下去摔死的。”薛凤玲道，“鲁欣怡的心理素质很强，再加上年纪又小，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硬是扛过了警方的调查。
“可惜她扛过去后，心理防线也彻底崩塌了，给了我们机会。
“鬼杀人这个网站是她自己从同学那儿了解到的，主动填写了资料递交给我们，其实在我们还没行动之前，她就已经有点精神问题的倾向了，只不过表面伪装的很好而已。
“小姑娘，毕竟年纪小，杀了人后没调节过来，所以变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接下来，薛凤玲又给云景讲述了他们网站是怎么全方位分析鲁欣怡，得出鲁欣怡杀人的结论。
面对警方的时候，鲁欣怡严防死守，然而隔着一个网站，她却放松了警惕，给了这群骗子机会。
确认鲁欣怡可以下手后，这个网站的人便纷纷报名，前赴后继地骗钱。
鲁欣怡口中的鬼，从外面缓缓跟着她进入电梯，从电梯到走廊，现在已经到她的家中。
那间黑暗脏乱的房间，就是鲁欣怡内心最后的防线，至始至终都没有鬼，只有鲁欣怡与自己的罪恶感不断博弈。
“我明白了。”听完了薛凤玲的话，云景点了点头，看向薛凤玲身后的鬼娃娃。
薛凤玲能够明显感觉到，云景的视线停留在自己后背时，那一群鬼娃娃骚动起来，她们在她的后背不断蠕动着。
她吓得不敢动弹，忍着后背的疼痛，等候云景与鬼娃娃的沟通。
片刻后，云景道：“她们想要的已经告诉我了。”
“要……要我的命吗？”薛凤玲紧张地喉咙都紧了，压着嗓子迫切地问道。
云景道：“如果要你的命，昨天晚上你就死了。”
薛凤玲瞳孔一缩，既有对生的渴求，又对接下来的宣判忐忑惶恐。
几分钟后，云景目送薛凤玲离开。
对比起昨日那慌张逃窜的身影，今天她导致不着急着跑了，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犹如一个垂暮的老人走远。
薛凤玲身后的鬼娃娃回过头，不断地看着云景，直到薛凤玲走过拐角，她们的视线才消失不见。
在薛凤玲的背上压了这么多年，她们虽然一直杀不死薛凤玲，却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越来越了解薛凤玲这个人。
杀死她太便宜了，她必须为自己前生做下的罪孽还债。
薛凤玲走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