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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里面有没有人啊,治死了人就当缩头乌龟了么!瞧这干的什么缺德事!枉我们对你们惠民局那么信得过,原来你们一个个就是这样的人么!”说话之人口水四溅,言语有些激烈。
“嗳,也不能这么说,从阎王爷手上救人,难免有失手的时候,这人没了,怎么能全赖人家的错。”一个五旬老太太有些听不过去,叹口气说了一句。
她说的也是在理,原本有些怜悯妇女的人也都跟着点点头。
“是啊是啊,也不能全怪大夫啊,人家只是做大夫的,又不是神仙,哪能跟老天爷强抢人命啊……”
“一点也没错……”
有人开解,有人劝慰,有人忿然,有人仅仅是看热闹只听不言。
就大家说的七嘴八舌之际,那妇女的哭声又响亮起来,呜咽地边哭便嚷:“爹啊爹……无病无灾的,偏偏跑去看什么病,你偏偏不听媳妇儿的话,这药一下肚,你倒好,两腿一蹬就见你儿子去了,全不管媳妇儿孙子的死活了,爹!这叫福儿怎么舍得啊……!”
这话一出,众人听着面色又变了,原来不是病入膏肓,而是被药给吃死的。
听了这话,有些人心里一,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惠民局的招牌,脚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出了这事,以后谁还敢好端端的来诊脉啊。
那些保持中立的人也不说话了,只能暗自在人群中叹气沉默。
子初刚到惠民局不远处,就被堵在街外,甚至根本没办法进入惠民局,皱了皱眉,拉过一个从惠民局外挤出来的人道:“小哥,请问前头出了什么事了?”
那被他拦下的人见眼前女子美若天仙,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将刚才见到的听到的转述给子初听。
“治死了?”她眼中疑色闪闪。
男子没有瞧见,还呸了一声,道:“可不是,人都被搬到门口躺着呢!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嘛!”说完才发现在佳人面前表现地有些失态。
“没事了,多谢。”子初面色不变,似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微动作,笑了笑抬脚先走了。
纤柳腰肢,气如兰,肤似雪,这样好到极致的丽人,那男子看得呆住了,看着女子行去的方向,正是他刚才走来的,正想要上去让她换一条街走,就见女子身形一拐,就不见了人影,这才有些失魂落魄,犹未尽地摇头走开。
惠民局的正门外人太多,子初走的正是后院的角门,这里人少地僻,很少有人会路过此处。
开了门进去,就见惠民局的四个医女都到齐了,此时都站在院前,面色难看地商量着什么,她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几个人的注意。
“……要不然,我们先把人驱散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旁人还要看病呢。”说话的是吴七七。
张锦慧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都这样了,哪里还会有人看病,吓都要被吓走了,我看这都是那谢子初干的好事,先头都好好的,怎么偏就她来了,我们惠民局就变得乌烟瘴气的。”
“你乱说什么,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关子初医女什么事,你对她有成见,也不能这般处处针对她吧!”方一贞听不下去,反唇道。
“我说的有什么错,我在惠民局从医都好些年了,以前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再说……”她说着说着,突然余光一瞄,瞧见了院子里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却是她嘴里说的正主。
“再说什么?怎么不说了?”子初淡淡地开口道。
张锦慧微恼自己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到,但是想起现在外面正在闹事,本有些发虚的心又硬了起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再说这件事情指不定就是因你而起的,我这么说说又怎么了,谁允许不能让大家猜了?”
“你你”吴七七脸涨得红红的,愣是没法继续往下接话。
“哼,事实就是这样,我说的又没错。”张锦慧白了她一眼。
子初扫过犹自得以的张锦慧,不冷不热道:“是我或者不是我,你见到了吗?如今惠民局成了众矢之的,和我们其中谁都撇不清关系,每个人都是惠民局的一份子,倘若真的是我,谁又敢说这件事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而不是我们整个惠民局的事?”
话音落下,医女们面色一正,有些严肃起来。
是啊,不管事谁,只要是惠民局的一员,这时候就应该共同应对外面的流言蜚语,而不是躲在里面起内讧。更何况,事情因谁而起,谁也还不知道,如果再闹下去,本来是一个人引起的事,指不定就变成了整个惠民局的。
张锦慧被她说的连一阵青一阵白,忿忿跺脚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不言了。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解决此事?”这时候说话的是庄羽,她话虽然不多,可说出来的话相对而言总会冷静一些,不会如其他人一样偏激。
“没有。”子初坦白道,她也才刚知道,而且对事件起因也不了解,想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就知道动嘴皮子!”张锦慧没好气地嘀咕。
方一贞将她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转而道:“这样下去,也只能期望他们自行而退了。”
虽然这也是一个办法,可是……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两个小厮打扫完庭院,欲言又止,其中一个咬咬牙还是出声道:“卯时人就在了,如今已经是辰时,这都一个时辰了,人还越来越多……”
子初眸色一凝,照这样看,这样等下去,这一个早晨病也不用瞧了,别说病患们都被舆论吓得不敢再来,就光是那么多人,就是能不能挤进来也是个问题。
“这些人都没有事做么!都关他们什么事!跟着瞎掺和!”张锦慧怒骂一声,实在忍无可忍。
她最后一个“和”字还没说,紧接着就见余君从角门走进来了,他面容沉沉,往常的和气此刻已经沉寂,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余医士,你方才来也看到了吧,外面那些人真是太不像话了!”张锦慧立刻话锋一转,语气就缓了下来。
余君不知听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不好,难得竟没有回答张锦慧的话。
子初的目光从他面上略过,便道:“开门吧,越是躲在惠民局里,旁人还越是认为我们心虚,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是非对错,一两句话我们难不成就怕了?”
“对!医女说的没错!有句话咋说的……不做亏心事,怕什么敲门!”一个小厮握紧拳头,情绪激昂地回应。
“是不怕鬼敲门。”吴七七纠正道。
“是是是,吴医女读的书多,懂的就是多,嘿嘿。”那被指出错误的小厮知错就改,点头如捣蒜。
思想达成一致之后,一切便都好办得多。
外面众人还在指摘着惠民局医员的不是,有人性子急看不过去,便怒气冲冲地大喊一声:“大家伙儿都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人,这些大夫一遇事就做起了缩头乌龟,一条人命难道就能这么算了?咱一起上破了他的大门,看他们还敢不敢继续在里头藏着!”
有了号召就有相应,这男人的观点还真得到了一些有相同想法的人的赞同,所谓百喙如一,于是就组织起来一哄而上,有人干脆回家拿来了烂菜叶和臭鸡蛋,大呼一声就直姐朝着惠民局的门匾上砸去!
顿时菜叶蛋黄满地都是,题着“惠民局”三个大字的匾额上也挂着黄绿的烂菜和蛋清蛋黄,本就不大的惠民局,这时候更显得落魄。
就在大家扔的起劲时,大门突然从外而内,打开了……
“啪!”一只鸡蛋精确无误地就砸在了余君的左脸颊上,蛋壳应声而裂,一股臭鸡蛋的味道从他的脸顺着脖子滑下,流道了衣领里。
眼看真的砸中了人,外面乱闹的人们反倒一瞬间惊呼一声噤了声。
“啊!”
余君身后张锦慧掩嘴一叫,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此时外头密密麻麻全是围观的百姓,由近到远,直接将这条街堵得死死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乱打人!”张锦慧反应过来,怒气难掩地大喝。
“我呸!打的就是你们这些残害无辜的大夫,好好的把人治死了,枉费平日大家都信任你们,看来你们根本就是庸医!”人群中有人的声音格外响亮。
“既然如此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先动手就是不对,再说这跟大家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万一是意外,你们这样岂不是乱冤枉了人?”方一贞双眉凝起,忍着心中的怒意将语气压地平静些,在余君身后喊道。
“什么意外,世间哪来这么多意外,好好的人吃了你们惠民局大夫开的药就死了,这算哪门子意外?治死了人就想撇开责任啊!还有没有良心了!”
方一贞刚说完,立刻就有人接话,简直是百口莫辩。
“谁被治死了?”这回说话的是余君,刚才他背臭鸡蛋打中的地方已经泛红,而自打开门到现在,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视人命如草的大夫,我爹就是死在你手上的你还不承认!老天呐……快开开眼吧……!”那引起纷乱的妇女站在人群的中央,目光投向余君时表现出愤愤然的模样,指着余君劈头盖脑地一顿大喊,旋即又伏在盖着尸体的草席上哭天抢地起来。
医女们本就不知始末,此刻听她说出这话,蓦然大惊,而先前一直在指责子初的张锦慧如今也顾不得反省,直把一双眼睛黏在了余君宽厚的肩背上,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以及忧色。
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发生后产生的效果也不同,如果这个时候当事者是子初,张锦慧的反应显然就是另外一种光景了,只怕那时再看子初,不仅要出言嘲讽一番,还会对其更加讨厌。
余君双目微盱,二话不说就拨开人群往妇女所站的地方走去